第13章 衣冠禽獸

難道慕少澤在調查她？

清炎在慕少澤的軍帳之外，聽到他與雲風談話的聲音。

「信息來源可靠嗎？」

「殿下，絕對可靠，這是末將從七殺閣打探來的消息，百年七殺閣，絕非浪得虛名！」

慕少澤抽出顎下的手，修長的手指，輕柔得撫摸著桌案雕花的邊緣。

他點點頭，臉上仍帶著飄浮的疑惑。

「你覺得七殺閣所說的這個人，和我們見到的弒君者清言，會是同一人嗎？」

雲風撓了撓後腦勺的頭髮說：「也許是內向的人一般都怕事，或不想惹事，所以總給人一種軟弱的感覺，但這種人要是真逼到一定程度，是不想後果，不要命的。

所以人常說平時老實內向的人，爆發起來會變得殘酷無情。」

他有些無奈地聳聳肩，繼續說：「末將覺得吧，我們見到的清言，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慕少澤輕皺了一下眉頭，在微弱搖曳的燭光下，他問道：「七殺閣所說的江南謝家，你有去查過嗎？」

「正準備去。殿下，七殺閣的消息稱，清言的母親謝雨瀅出身江南名門謝家，嫁給清正廉的時候腹中已經懷著清言，否則憑藉她的出身不可能下嫁給一個小地方的族長。

而如今末將冒然去江南打探消息的話，會不會容易翻出舊事，對清言不利。」

什麼？清正廉不是「清言」的父親！

清言大驚失色，立刻向著軍帳湊近了些，用清霜刃在軍帳上，割了個小孔，看到了正在陳述的雲風。

「謝雨瀅生下清言后，一直在京城的驚鴻書院擔任監學（官職，相當於教務處主任）。

為了能讓清言接受良好的教育，謝雨瀅將清言帶在身邊，但她從來不說清言的親生父親是誰，所以娘家也跟她斷絕了關係。

這清言自幼內向老實，但是資質較高，七歲便將四書五經倒背如流，十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生的一副美人胚子，自然遭到很多人的嫉妒。

只要謝雨瀅外出講學，書院的其他女官就欺負清言，嘲笑她的出身不明，讓她充當書院的清潔工打掃最髒的地方，還剋扣她的三餐。

清言從小體弱多病，一年前八王之亂，謝雨瀅被安排到前線軍中處理醫務，清言在書院人的壓榨下，得了瘋病，就是終日一言不發，不與任何人說話。」

「這應該就是自閉症吧！」清言思索，「自閉的人，會不會自己寫下很多文字。」

她將眼睛，更靠近了軍帳上的小孔。

「繼續！」慕少澤雙眸反射出跳動的燭火。

雲風講得很慢，語調也有如在夢幻中。

「謝雨瀅回到書院后，所有人都裝作對清言的瘋病不知情，不得已她將清言送回清流城，讓清正廉照顧。

其實謝雨瀅在軍中處理醫務的時候，就染上了傷寒，三個月前就病死了。

驚鴻書院那群惡毒的人，竟然繼續假借謝雨瀅的名義，給請正廉寫信，騙取清正廉寄給謝雨瀅的盤纏。

哎！這驚鴻書院的人，表面上看著衣冠楚楚，其實都是一群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