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擁有又失去

灰布短衫青年大喊著契勒人打來了，契勒人是什麼人？

「什麼？」父親不可置信的抓住青年的肩膀，質問他，「契勒人遠在漠北草原，清流城地處唐國腹地，京城之側，漠北草原人怎麼可能到這裡！」

「里長大人，這是剛收到的北方鄉鎮的羽檄，都在向京城彙報前方戰況的加急文書。」

「難道北方的鷹門關被契勒人攻破了？」

父親接過插著三根羽毛的加急羽檄，面色凝重。

「八王之亂剛剛被平定，京城兵力空虛，該死的契勒人這是在趁火打劫！」

「里長大人，鄉親們都已經在戲樓前集合了，就等您的指示了！」

父親立刻從牆上摘下了寶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清流人誓死保衛家園！」

清言放下碗里還未吃完的面，衝到父親身邊，抓住他的手臂，「爹，我跟你一起去。」

清言本以為重生后，可以擁有前世從沒得到的父愛，但是這突如其來的戰爭噩耗，讓她心裡此時惴惴不安。

「清言，聽話，現在就離開清流城，去京城的驚鴻書院找你娘，在契勒人還沒到達長安時，帶著你娘去江南。」

「不，爹，我不要離開你，我要跟你一起戰鬥！」

清言不想這麼快就離開父親。

忽然間，如雷鳴般的馬蹄聲和號角聲，響徹整個天際。

「清言，立刻離開！」父親頭也不回的，向著門外飛快的沖了出去，清言原本握著父親的雙手還定格在空中。

眼前的一切都似夢一場，擁有之後，不會這麼快就要失去吧！

不，她至少不能坐以待斃，即使再大的困難，她都必須去爭取。

清言轉身走向灶房，拿起了剛才父親做飯用的菜刀，便向屋外走去。

清流城不大，僅有上百戶清氏族人，雖然叫城，但是根本沒有城牆。

清言一出房門，就看到父親站在城中廣場前的戲樓上，手握寶劍，為鄉親們鼓舞士氣。

清氏族人的男人們，整齊的列隊在廣場，都手握武器，振臂高呼誓死保衛家園。

忽然，清言的手臂被人狠狠地抓住。

「清言，快跟我們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清言轉頭，原來是清流城的婦女和兒童們，正坐在馬車裡，準備逃往京城。

坐在馬車后的婦人抓住清言的手臂，讓她一同上車逃命。

「我要和父親同在。」清言微笑著鬆開了婦人的手。

「傻孩子，跟清里長一樣倔強。」婦人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這把清霜刃是清家祖上傳下來的，交予你防身。」

「謝謝姐姐，你們快走吧！」

清言接過了這把刀鞘是青色的短刀，對著匆匆離去的馬車揮了揮手。

看著馬車消失在地平線盡頭，一顆顆蒲公英飄過眼前，空氣中夾雜著塵土的氣味。

天色忽然暗了下來，清言轉頭，只見北方硝煙瀰漫，沙塵滾滾，遮天蔽日，綿延幾千里，向著這小小的清流城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