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7.第 7 章

楊越之見好友為那母子出頭,笑了一下,卻並未作聲。

崔瑾珠今兒個心情卻是沒那麼好,聽聞身後的少年聲也並未理睬,只看了身邊僕婦一眼,那僕婦便領命帶著兩個小廝上前扯起那婦人便要走。

那婦人看這架勢嚇得高聲尖叫起來,路邊行人也漸漸有些騷動,沈俾文和幾個學子更是下馬疾步行去,將兩個小廝拉開,甚至有人將小廝們推倒,狠狠踹了幾腳。

學子們將那母子護在身後,看向那少女,竟發現還是個熟人。

「是你?」沈俾文詫異道,想了想卻未說下去,仍舊有些忿忿地道,「你好生不講理,這母子已是這個樣子,你又何必為難人?你要銀子,我給你便是!」說著,便從懷中取出銀子,又向身邊幾人湊了一些,狠狠擲在崔瑾珠跟前。

崔瑾珠面無表情地看著這群學子「行俠仗義」,只回頭問那僕婦:「記住這婦人長相沒有?」

僕婦聞言趕緊轉頭細細看了眼,又回道:「小姐,記住了!」

「好,將地上銀子撿起,充作你們幾個的藥費。我們走。」

沈俾文聞言便知她之後還要找這母子麻煩,當真氣憤不已,這崔家小姐怎生如此不講理!之前見她都是微顫顫跟在姐妹們身後不大說話的,便以為是個靦腆羞澀的姑娘,也只在偷瞧謹安的時候膽大了些,誰知竟是個這樣蠻橫驕縱又刻薄的性格。

而崔瑾珠卻根本懶得理會他們,可一轉身卻看到了她家小獅子穿著一身青色錦袍、端著一張粉嫩小俊臉,牽馬站在路邊,正看著她「甜甜」笑。

崔瑾珠下意識便鬆開了眉頭,也回了他一個笑,卻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微微彎起大大的杏眼,紅潤的小嘴勾起嘴角抿著朝人笑的樣子,可比她小孫子甜多了。愣是笑得楊越之哭笑不得。

她轉身想走,想了想卻又覺得不行,又迴轉身去,看向身後的那群小子。

崔瑾珠沉思片刻,便朝那狠狠瞪向她的沈俾文微微一笑,淡淡道:「小子愚也。」

沈俾文見從頭到尾一直面無表情的崔瑾珠忽然轉身對他一笑,便是一驚,聞言卻又是一愣。

沈俾文畢竟是沈善從的後人,應有的向學態度還是有的,聽聞對方用如此方式作開場白,便壓下了心中的憤怒,規規矩矩拱手道:「願聞其詳。」

「是是非非謂之知,非是是非謂之愚,何解?」原本一群學子以為她要講什麼大道理,聽了這句話卻都是笑了起來,只有幾人皺眉沉思了起來。而楊越之卻是挑了挑眉,甚是有趣地看向了她的背影。

此句出自《荀子·修身》,卻並不是多深奧的句文,沈俾文隨口便來:「此句說的是,真正明理的人,能夠正確認識是與非;而愚昧的人,卻總是混淆是非,把是當作非,非當作是。這句話是教人們要正確認識是是非非的。」

崔瑾珠聞言微微一笑,卻是不再言語。

沈俾文見崔瑾珠對他笑而不語,又想起剛剛她說他「愚」,雖還未弄清楚狀況,卻仍舊忍不住漸漸紅了耳朵。

崔瑾珠看他們似還未醒悟過來,便對攙扶著馬夫的小廝道:「扶他躺下。」小廝依令行事。

轉頭便又對沈俾文道:「若是剛剛你們上來見到車夫躺在地上被馬壓著,而這婦人卻指著車夫的鼻子怒罵,你們待如何?」

眾學子聞言一愣,紛紛靜了下來。

沈俾文回頭看看身後毫髮無傷的婦人和只膝蓋破了點皮的小孩,又看向那明顯已是傷了腿不能站立、沒有小廝攙扶只能跌坐在地上的車夫。

他這下是真的紅了臉,羞得垂眸回答道:「是小子愚鈍了。」

「你愚鈍在哪裡?」崔瑾珠微笑著問道。

「我愚鈍在未弄清楚前情,也未看明白受傷的人是誰。」沈俾人回道。

「非也。」崔瑾珠仍舊微笑著

沈俾人這回是真的想不明白了,抬頭茫然看著她,眾學子也均搞不懂這姑娘到底想說什麼。只有楊越之越看越有意思,只有些奇怪,這般熱的天氣,這崔家姑娘怎麼還披著斗篷。

而這邊廂崔瑾珠卻是有些感嘆這孩子不愧是沈善從的後人,即便腦子不甚清楚,知錯的態度還是好的。這般想著,她也不吝替老友多教導一番,便道:「人走人道,馬車行車馬道,互不相干,何來事故?蓋因有人行了不該行的道。是與非,與傷在何人無關,僅看誰人違了規矩。」

聽聞此言,一眾學子們都是恍然大悟之色,卻仍有人開口反駁道:

「如此說來,卻是這母子不對。但是三十兩銀子對於小戶人家而言卻是筆大數目,姑娘你又不缺錢,何必為難人家?」

崔瑾珠笑著搖了搖頭,道:「便是今日,你路遇一人,推你一把,揍你一拳,后又問你要紋銀一兩,你肯否?」見那小少年一愣,便替他答道,「你必是不肯的。你既是不肯,為何又要我肯?銀子多少不論,我見公子身著華服,腰佩美玉,似是家資豐厚,為何區區一兩銀子都要計較?」

那少年憋紅了臉,結巴地說道:「可、可那婦人並未向你要銀子,是你向她要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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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穿成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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