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8
百分百搭訕成功的莉莉絲也不僅僅只靠親和力。
恐怕世界第一男公關/女公關上場，都無法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吧。
莉莉絲使用了自己的念能力。
但她沒有違反之前同伊路米定下的規則。
規則中說，不能使用殺氣，也不能使用念壓，但並沒有說不能使用念能力。
莉莉絲知道伊路米是操作系，不過規則中同時指出，要讓對象主觀意識上同意去喝茶，所以操作對方同意也是違反規則。
可莉莉絲的能力不一樣，看似是心靈控制，可她只改變了事情發展的流向，並且稍稍使了一個力，順水推舟，達到自己的目的，在此過程中對方仍然保留自己的意識，並且大多數時候覺察不到哪裡有問題。
規則限制了伊路米，卻讓莉莉絲鑽了個空子，所以即使是由伊路米給她挑選搭訕的對象也無所謂，因為即使是她要邀請大少爺本人喝下午茶，他當時也會同意的。
當然，出於能力保密考慮，如果大少爺真的指了他自己，她會選擇放水漏掉。
……因為9比0也是大屠/式的勝利啊。
即使是通過作弊式手段，這「師風」也正得不能再正，莉莉絲仍然微笑，金髮太燦爛了點，自帶「聖光」，只不過這次笑容附贈黑色羽毛亂飄效果。
伊路米眯著眼睛湊過來，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兩人距離很近，莉莉絲一晃神就發現現在的距離她都能數清大少爺眼睛睫毛有多少根。
……不過作為男人來說，這睫毛是不是太濃密卷翹了一點？
伊路米觀察莉莉絲的笑容完畢。
他托著下巴說：「和之前的笑容有點不一樣，如果剛剛你用這種笑容去搭訕的話，成功率會降低的，……都是嘴角上揚的動作，細微差別到底在哪？」
兩人已經回到枯枯戮山。
勝負欲異常強烈的大少爺不知是不是為了報復，買了二十箱巧克力糖球，讓她一路拿回來。
糖球不重，只是體積太大，堆起來的高度能把莉莉絲埋起來，超級影響視線。莉莉絲要跟上伊路米的步伐，一路跌跌撞撞，終於跑回家，身體不累，心很累。
可一旦到家，就意味著課前準備結束，第一課微笑篇，正式開始。
莉莉絲把巧克力糖球交給其他女僕整理。
然後她正式開始對伊路米大少爺的羞辱……哦不，是碾壓……不不不，是教導。
她對伊路米說：「請大少爺露出表示禮貌、親和、友好的微笑，客氣的假笑也暫時包含在內，一開始對少爺的要求不能太高。」
「你是不是若無其事地開始輕視我了？」伊路米望著她，面癱臉上情緒不明。
莉莉絲的微笑臉某種程度上也是面癱的一種，她淡定說：「您沒有會錯意，因為在這方面，少爺沒什麼令人尊重的實力。」
「……」
「您快笑一個吧。」
「…………」
那是還笑得出來哦。
莉莉絲用敬語說出來的垃圾話攻擊力並不強，當然就算是滿是消音部分的垃圾話，對於伊路米揍敵客來說，也並不奏效，他只會從裡面提取出有效信息而已。
而伊路米的點點點，只是單純表示笑不出來。
莉莉絲等了等，又等了等，大少爺的笑容還是沒有按要求展現出來。
她不禁說：「少爺，請先隨意微笑，我們再來對著鏡子慢慢調整。這和學體術一樣，一旦讓面部肌肉形成正確的記憶，以後就能隨時隨地地笑出來。」
誰知道伊路米說：「我剛剛笑了。」
莉莉絲狐疑地盯著他。
他哪裡笑了？
金髮的女僕不禁把他帶到一整面穿衣鏡跟前，說：「您再笑一遍。」
「……」
回應她的仍是一沉不變的面癱。
不過這次伊路米對自己的笑容進行講解，「你看，這是我不笑的時候。」
面癱，嗯，看過很多遍了。
「這是我按照你的要求微笑的時候。」
……還是面癱啊？？？
莉莉絲不知從哪裡迸發出的靈感，她掏出一把尺子比著伊路米的嘴角，讓他第三次試笑，終於發現他的嘴角提升了兩毫米！
不是一毫米，而是兩毫米哦！多麼令人欣慰的發現……
伊路米說：「我確實微笑了吧。」
莉莉絲：「………………」
她從心底發出一聲無奈地嘆息，然後莉莉絲收回舉尺子舉酸了的手，她指了指自己的臉，同時把尺子比在旁邊。
緊接著莉莉絲露出作為女僕習慣性掛在臉上的職業微笑。
有直尺為證，莉莉絲的嘴角上揚了整整一點二厘米。
換算成伊路米的微笑單位，那就是足足十二毫米呢！
莉莉絲把尺子交給伊路米，語重心長地說：「少爺，到這種程度，才勉強能算微笑哦。」
伊路米望著手心裡的尺子，沒有動靜。
幾秒鐘過去了。
又幾秒中過去了。
……還是沒有動靜。
對於平時反應速度可以計算到秒以內的揍敵客家人來說，也太慢了一點。
莉莉絲的心裡在打鼓。
大少爺雖然平時總一副面癱表情，其實內心戲比誰都多，就是想法太脫跳，往往一張口就嚇死人。
這種時候他會想些什麼？
此時他用食指和拇指比了比尺子上的1.2厘米，他把這段距離比劃到嘴角邊，緊接著嘴角上揚，堪堪夠到及格線，就停住沒動了。
不湊巧的是，這時剛好背光，剛好窗戶沒關，剛好一陣山間陰風吹過，伊路米比恐怖片女鬼更加黑亮的長發飛舞起來，再配上他無神可怖黑到不行的大眼睛……
莉莉絲背後一涼，整個人僵住，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不可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少、少爺！別再笑了！
伊路米的微笑轉瞬即逝。
他轉過頭來，問：「怎麼樣？」隱隱有點期待。
莉莉絲還沉浸在剛剛出山的女鬼畫面中，再聯想到也許兩個自己也打不過伊路米，和伊路米殺人不眨眼的特質，RIO耿直的女僕這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耿直下去。
於是莉莉絲鼓掌，狗腿地說：「大少爺作為初學者來說已經非常棒了，可還需要再調整一下。首先弧度的問題，光拉起一邊嘴角很容易讓對方產生嘲諷的誤解，並且在背光條件下，無論做出什麼樣的表情，都很容易嚇到對方。當然這不是少爺的問題，是我考慮不周，我們換塊鏡子換個角度再練習一遍……」
怎麼可能是大少爺的錯呢？一定是鏡子和光線的鍋啦！
兩人換了一塊穿衣鏡，這次光線源從正面直射而來，不容易造成鬼片效果。
莉莉絲引導：「大少爺盡量調整到『無』的狀態，腦袋裡什麼也不想，然後很輕鬆地揚起嘴角……對……揚起對角……」
……嘴角並沒有揚起來。
伊路米說：「這個狀態很難做出表情呢，你平時笑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如果說最近的話，大概在罵你吧。
但再給莉莉絲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出來，莉莉絲回答到：「我什麼也沒想啊，女僕的微笑已經歸類到職業基本要求了。」
「所以是這樣嗎？」伊路米用兩隻手的食指支起嘴角，達到嘴角上揚，可面部其他肌肉仍然鬆弛的狀態。
從可怕的女鬼變成了稍稍有點點可愛的女鬼。
……他的眼睛根本沒在笑的。
當然眼睛也在笑這種高等應用技能，莉莉絲根本沒指望伊路米掌握，眼睛不笑也就算了，可不要亂散發出莫名恐怖的氣息呀！
莉莉絲日常絕望。
絕大多數人理所應當能做出來的表情，怎麼對於大少爺來說這麼難。
「大少爺，我去給您印兩張照片，您今天對著參考，自我感悟一下好了。微笑的事情不著急，不會笑不代表一定娶不到老婆的！」
金髮的女僕一溜煙跑到電腦前，本來想搜索世界選美大賽的冠軍選手——不論男女他們都能展現出露八顆牙齒的完美微笑，但莉莉絲轉念一想，這些人的級別好比高等數學，讓還在學習1+1=2的大少爺情何以堪啊！
於是世界選美大賽幾個字被刪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幾個字。
照片列印好，電子版發到大少爺的手機，莉莉絲再一刻不停地跑回來。
她把兩張照片豎在伊路米面前，說：「少爺，暫時達到這個感覺就可以了！」
伊路米望著照片。
「這是什麼？」
莉莉絲眨了眨水汪汪的綠眼睛。
「微笑天使呀。」
——她手中的兩張照片，左邊是薩摩耶，右邊是哈士奇，兩隻狗都張著嘴，形似人類微笑的樣子。
但也只是形似。
因為根本就不是人呀！
伊路米：「……」
從門口狀似路過其實只為看大哥笑話的靡稽：「………………」
這還能不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