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番外

111.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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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延光答應了陪蘇綠檀一起去千禧堂,君子一諾千金,他清早起來后,便去了榮安堂次間里等著。

蘇綠檀才將將起來,穿好衣服梳好頭髮,上了妝,髮飾卻還沒挑選定。

鍾延光已經等了一刻鐘多,他早就聽到屋子裡有動靜,卻半天不見人出來,又怕貿然進去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便站在簾外道:「好了沒有?」

蘇綠檀在裡面喊道:「夫君,你快進來幫我個忙。」

鍾延光紋絲不動,他能幫什麼忙?肯定是蘇綠檀又要折騰他,不能進去。

蘇綠檀催促道:「哎呀,你快點呀。」

鍾延光撥開帘子,走了進去,先是站在門口看了一眼,見蘇綠檀衣衫齊整端坐在妝鏡前,才敢闊步走過去。

蘇綠檀兩手各執一隻釵,回眸一笑,道:「夫君,這兩隻釵哪一個配我今日的妝容?」

聽了這話,鍾延光視線便先落在了蘇綠檀的面頰上。綠鬢朱唇鵝黃頰,宛媚天然冶,笑疊清波,檀暈微微靨,美艷無方。

鍾延光半晌都沒挪開眼,蘇綠檀輕蹙眉頭道:「到底哪個合適嘛?」

鍾延光這才匆匆看了一眼兩支釵,一隻是上次蘇綠檀從庫房裡取出來的三翅鶯羽寶石釵上,還有一支是素凈得多的銀釵。

一向喜簡樸的鐘延光竟指了三翅鶯羽寶石釵,蘇綠檀的美明媚大氣,頭面奢華一些反而更配她。

蘇綠檀揚了揚手裡的寶石釵,莞爾道:「其實我也更喜歡這個。」說完,就把釵遞給了鍾延光。

鍾延光手臂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差點就把手抬起來了,他趕緊握上拳頭,瞧了旁邊的丫鬟夏蟬一眼,道:「丫鬟比我簪的好。」

蘇綠檀輕咳一聲,甩了個眼神給夏蟬。

夏蟬很懂事地低下頭,據她這些天的觀察,這種情況下聽夫人的准沒錯,於是顫著腿退了出去。

鍾延光:……

蘇綠檀俏皮一笑,道:「現在沒丫鬟了,夫君替我戴。快點嘛,遲了老夫人指不定要忙去了。」

也是,去遲了見不上又得等明日了,鍾延光只得接過簪子,插.入她的鬢髮之間。

蘇綠檀摸了摸鬢髮笑吟吟道:「好看嗎?」

美釵與美人面頰相映紅,每看一眼都覺得賞心悅目。

鍾延光喉結聳動著,快速轉了身,道:「用膳吧。」

今早小廚房送的瘦肉粥過來,蘇綠檀唇上有口脂,吃過粥后,小嘴變得晶瑩剔透,像雨後的櫻桃。

鍾延光挪開視線,盡量不去看她。

吃過飯,兩人一起去了千禧堂。

蘇綠檀今日穿著一身鸚哥綠的束腰襦裙,外罩一件白底同色花紋的褙子,又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路走過去,碰上的丫鬟無不偷偷覷她的。

進了千禧堂正院,趙氏坐在次間里,見了蘇綠檀這副嬌嬌俏俏的樣子,又是不喜,立刻拉著臉。

蘇綠檀請安的時候低了頭,趙氏目光一掃,一下子看到了她頭上那支寶石簪子!這不是蘇家嫁妝里最華貴的簪子之一嗎!

蘇綠檀的嫁妝在趙氏的眼裡,就是二房的私產,她一個嫁過來的媳婦怎麼能擅動呢!

趙氏挺直了背板,指著蘇綠檀道:「你這簪子哪兒來的?」

蘇綠檀抬頭道:「我嫁妝里的呀。」

趙氏一下子就來氣了,斥道:「誰准你戴出來的?!你動庫房裡的東西問過我沒有!」

蘇綠檀道:「我動自己嫁妝里的東西,還需要誰准嗎?大業律例上可不是這麼寫的,婆母您難道要跟律法過不去呀?」雖然她的嫁妝以後是要留給二房這一脈的,但明面上只要她活著,就只能是她的。

鍾延光也皺著眉頭,不悅道:「母親,她的嫁妝為何要過問您?」

趙氏可不留情面,當著一眾丫鬟婆子的面,就道:「要不是蘇家答應給豐厚的嫁妝,誰會要這樣一個兒媳婦!」

「母親!」鍾延光怒喝一聲,黑著臉攥緊鐵拳道:「您到底把鍾家的聲譽置於何地?把兒子的名聲置於何地?難道兒子為了蘇家的財產,才娶的她么?您真不怕說出去被人恥笑!」

用家財聯姻的事,只兩家人心知肚明也就罷了,若是擺到檯面上來說就太丟份兒了。鍾延光又是鐵血硬漢,根本受不了趙氏這種近乎侮辱的說法,若這話從哪個男子嘴巴里說出來,大抵就要吃他的拳頭了。

趙氏也知道這樣說很是不妥,她更怕的是獨子發怒,囁嚅半晌,沒好氣道:「人家媳婦嫁到家裡不知道怎麼花心思孝敬婆母,她倒好,我從來沒見過一份銀子一點兒孝心。」

話里話外都在打兒媳婦嫁妝的主意,這話也夠難聽了,蘇綠檀知道鍾延光比她更受不得這種刺激,便無辜道:「婆母是想要兒媳拿銀子孝敬您呀?」

趙氏張著嘴沒敢把「是」字說出來,就算她是這麼想的,當然也不會當眾承認。

鍾延光冷著臉道:「母親,您是覺得兒子不孝順嗎?非得要兒媳婦的嫁妝才能讓您滿意?」

趙氏聽著兒子冷冰冰的語氣,嚇得心頭一顫,忙解釋道:「娘不是那個意思。」

鍾延光也不願聽趙氏多解釋,作了揖便道:「如您所願,您兒媳正要孝順您,過幾日挑個好日子,請您和嬸嬸還有弟弟弟媳們吃酒。不過母親若不得空,不來也無妨。兒子告辭。」

說罷,鍾延光就拉著蘇綠檀往外走了,留下榻上無語凝噎的趙氏。

趙氏恨恨地捶了一下大腿,哭著臉道:「當初我就不該答應把持譽留在太夫人身邊教導的,他都跟我離了心了啊!娶個妖精似的媳婦,魂兒又被勾走了,我這當娘的心好痛!」

婆子趕緊上前來好說歹勸,趙氏哭哭啼啼個沒完。

千禧堂外,鍾延光已經拉著蘇綠檀走遠了。

蘇綠檀盯著自己的手腕,抿唇一笑,對著還冷臉往前走的鐘延光道:「夫君。」

鍾延光聽到這一聲嬌喚,才從憤怒中漸漸回神,停了腳步。

蘇綠檀歪著腦袋湊過去,對上他的雙眼道:「你剛才說不是為了蘇家豐厚的嫁妝娶我,那是為了什麼呀?」

鍾延光不自在地偏了頭,躲開蘇綠檀的視線,道:「以前的事,我哪裡記得。」

蘇綠檀追著他的視線,逼問道:「那現在呢?」

鍾延光擰著眉道:「什麼現在?」

蘇綠檀舉起手腕,鍾延光的手還緊緊地抓著她,雖然是隔著衣衫,卻也是他難得主動去碰她的時刻。

鍾延光慌忙把手鬆開,往後退了一步,道:「我是情急之下……冒犯了。」

露出一排皓白的牙齒,蘇綠檀燦笑道:「為何情急?是怕我受委屈嗎?」

鍾延光連連後退,道:「你到底是我夫人,體面總要顧及的。我上衙門去了,你回去吧。」

不等蘇綠檀有機會乘勝追擊,鍾延光落荒而逃。

蘇綠檀盯著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鍾延光雖是為了顏面而維護她,可她還是覺得好開心呀。

鍾延光見她說的有理,一口飯一口菜,把肉片吃了。

接下來吃飯的時候,蘇綠檀除了說幾句關於菜的話,也不大有力氣說別的了。

飯後,蘇綠檀看著外面道:「有些想出去消食,偏風大了不好出去走。」

鍾延光道:「就在屋子裡坐一坐吧。」

蘇綠檀點點頭,道:「好,夫君你要去書房吧?我就先進去了,桌上丫鬟會收拾的,你不必再特意吩咐了。」

說罷,蘇綠檀便哼著小曲雀躍著進屋去了。她點上蠟燭,坐在妝奩前,打開第二層的抽屜,把以前纏著鍾延光寫給她的書信拿了出來,慢悠悠走到羅漢床上坐著回味。

鍾延光還沒走,他站在門帘外看到了一切,視線鎖在信上挪不開,索性挑簾進去,坐到了蘇綠檀身邊。

蘇綠檀兩腳蹬掉鞋子,用毛氈毯子把下半身都蓋住,手裡拿著信,道:「夫君怎麼還不回書房?難道今夜要與我同床共枕?你若不怕我把病氣過給你,那可再好不過了!」

鍾延光沒敢看蘇綠檀的眼睛,回話道:「不是,有些事兒想問你。」

假裝失落地「哦」了一聲,蘇綠檀把信放在大腿上,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道:「想問什麼你問吧。」

鍾延光道:「以前的事我本不該忘,說來也算是我的錯,所以我想問你一些以前的事。」

蘇綠檀莞爾道:「想問什麼就問吧。」編瞎話嘛,有什麼難的。

鍾延光微微頷首道:「我想知道,當初你我為何成親的,難道只是因為姻緣簽和八字的緣故么?」

秀眉顰蹙,蘇綠檀張開口卻又頓住了,盯著鍾延光好奇道:「說起來我也有些不明白。太夫人與我定下這門婚事的時候,囑咐過我,你性格孤冷,怕是要吃些苦頭,誰知道後來婚事成了,你倒是對我很是不錯。我一直想問問你,你是不是挑開喜帕的那一刻,就對我一見鍾情啦?」

「一見鍾情」這幾個字,鍾延光今天已經聽到兩次了,當然了,他是絕對不信自己是這般膚淺的人。

不光鍾延光自己不信,蘇綠檀也是不信的。

成婚的那日,蘇綠檀是極為忐忑的,雖然鍾延光沒有給她臉色看,但冷冷淡淡的樣子,也確實和太夫人所言一致。新婚當夜,二人同床而眠,卻各執心事,早上還是鍾延光想法子把床單給染紅了一小片。

再後來,便心照不宣地假扮起恩愛夫妻。

蘇綠檀說完這些,瞧著鍾延光狐疑的神色,問道:「怎麼了?又不信我說的?」

「不是。」鍾延光道:「只是在想法子回憶,看能不能想起來。」

蘇綠檀心頭一凜,體貼道:「夫君,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來日方長,既然你以前會愛上我,肯定還能再愛上我的。別擔心,以後咱們子孫滿堂不成問題!」

鍾延光面色發紅地端起茶抿了一口,兒孫滿堂……他壓根不敢往這方面想。

蘇綠檀把信拍在桌上,起來伸了個懶腰,道:「都有兩天沒好好洗漱了,我這就去洗漱,夫君你回去吧,這屋裡也沒個丫鬟伺候的。」

餘光瞥了一眼桌上的信,鍾延光道:「好,我喝完這杯茶就回去。你且去吧,不必管我。」

蘇綠檀點點頭,喚了夏蟬進來給她準備洗浴的衣物,沒多久,她就領著丫鬟挑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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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的打臉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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