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捉蟲)

59.第 59 章(捉蟲)

此為防盜章蘇綠檀去了永寧堂,鍾延光緊跟在後面,羅氏正好用完了飯,在次間里見了他們。

蘇綠檀親親熱熱地坐在太夫人身邊,拿過羅漢床上的綉捶,輕輕地替羅氏捶腿。

羅氏笑呵呵道:「用你捶個什麼,有丫鬟們伺候著。」

蘇綠檀給羅氏捏了幾下道:「我就喜歡服侍太夫人。」

羅氏笑望著鍾延光道:「持譽,你什麼時候回衛所?」

鍾延光略低頭道:「今日就該回去了,不過孫兒看著時候還早,就給母親請安,也來給祖母請安。」

羅氏聽鍾延光提到趙氏,面上笑容就淡了,望著蘇綠檀問道:「蠻蠻,你也才從千禧堂過來?」

蘇綠檀垂首道:「是呀,與侯爺一道來的。」

羅氏淡聲道:「你婆母怎麼沒跟著一起過來?又為難你了,所以不敢來見我?」

鍾延光屏息看著蘇綠檀,卻聽她嬌聲笑道:「哪有,有夫君在,婆母怎會為難我。」

羅氏輕哼一聲,又開始後悔當年縱容嫡子娶了趙氏的事。

鍾家男人都是武將出身,大多是粗人,對娶妻的要求自然沒有高到內外兼具,好幾個鐘家後代都是栽在了美人計上,加之侯府子嗣一直不豐隆,所以老侯爺當年看上了年輕貌美的趙氏,即便她出身不高,羅氏覺著准媳婦還算乖巧,就允了這門親事。

哪曉得趙氏嫁進來之後,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生了兒子之後,囂張更甚,後來老侯爺鍾振邦戰死沙場,羅氏撐起鍾家,上下整頓一番,重立了更嚴苛的規矩,趙氏才收斂許多。

羅氏與趙氏相處了二十多載,自己兒媳婦什麼德行,她最清楚不過。所以當蘇綠檀嘴上說著沒受欺負的時候,羅氏心裡也是不大相信的。

羅氏拉著蘇綠檀的手,憐愛道:「能娶到你這樣賢惠懂事的媳婦,真是持譽的福氣。」又轉頭對鍾延光道:「持譽,別打量我不知道,你若敢叫蠻蠻在你母親那裡受委屈,我第一個不饒你。」

鍾延光連忙應是,愧疚地看了蘇綠檀一眼。

蘇綠檀眼圈微紅,太夫人是真心的在疼她,女人身在夫家,丈夫的庇護才是最要緊的,所以羅氏才會這般叮囑鍾延光。

羅氏輕嘆一聲,往羅漢床上一靠,道:「罷了罷了,都回去吧。」年輕人的事,她還是少管為妙。

鍾延光與蘇綠檀一道起身告辭,一前一後地往外走。

羅氏瞧著小夫妻之間微妙的關係,還是忍不住對鍾延光道:「持譽,是不是沒把祖母上回說的話聽進去?」

鍾延光沉默不語,蘇綠檀乖乖地走過去,牽著他的手,對羅氏道:「太夫人,我們回去啦。」

羅氏淡淡一笑,道:「好。」

夫妻二人牽手出了永寧堂。

從永寧堂出去之後,蘇綠檀還緊緊地拉著鍾延光的手。

手裡握著軟軟的一團,鍾延光低頭一看,身旁的女子粉頰嬌羞。

二人走到永寧堂外的甬道上,過了穿堂就要分道揚鑣,鍾延光驀地感覺手上一松,蘇綠檀已經先一步離開了他。

鍾延光用餘光瞧了瞧空空的手掌,握著拳頭,道:「我去衙門裡了,今日衙門裡應該不忙,我……」

蘇綠檀理都沒理他,直接轉身走了。

哼,她還在記仇呢。

鍾延光盯著蘇綠檀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出了二門,騎馬去了衙門裡。

到了五軍都督府,鍾延光與上峰交洽了幾件事,又聽得他們說,南夷最後的戰報也該送來了。

衙門裡的人都恭賀鍾延光怕是要升遷了,他心不在焉地謝過後,便準備騎馬去衛所。

去神策衛駐紮地的路上,鍾延光碰到了剛剛回京,尚且風塵僕僕的陸清然,兄弟二人敘舊一番,陸清然深表關心,還道:「持譽,要不你等我會兒,我回宮復命之後,就出來找你喝一杯。」

鍾延光婉拒道:「今日先不了,你趕緊進宮要緊。」

陸清然勒馬笑道:「好。那就改日。」

鍾延光想起陸清然一貫討女人喜歡,猶豫著道:「清然……那個……我有一事請教。」

陸清然眸子一亮,道:「你還有事請教我?說說看。」

鍾延光道:「要是得罪人了,你說該怎麼辦?」

陸清然嗤笑道:「揍回去,狠狠的揍,你還怕得罪——」忽然皺起眉,他道:「你莫不是說得罪的是個——女人?!」

鍾延光抿唇點了點頭。

陸清然放聲大笑,道:「那就哄啊!」

鍾延光雙眼發黑,又問道:「怎麼哄?」

陸清然道:「女人嘛,胭脂水粉首飾,總有一樣哄的好,若一樣不夠,就樣樣都來一件。不過嘛……」

鍾延光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陸清然道:「若是得罪的嫂夫人,哈哈,那這些東西不管用了。她家中本就富庶,除了御賜之物,什麼金貴東西沒有用過?」

鍾延光:「……」

陸清然調侃道:「不過嘛,對付女人,還有別的法子。」

「什麼法子?」

陸清然招招手,讓鍾延光靠過去。

鍾延光附耳聽完陸清然的話,臉色立刻漲紅,道:「滾。」

陸清然調轉馬頭,道:「我走了!你愛信不信!」

*

蘇綠檀回到榮安堂之後,吩咐小廚房的人買十根苦瓜回來。

夏蟬驚訝問道:「這麼多苦瓜,吃的完嗎?給誰吃呀?」

蘇綠檀躺在羅漢床上,摟著軟和的迎枕,道:「誰比較能吃苦,就給誰吃!」

夏蟬愣愣地問:「咱們院里誰比較能吃苦?」好像一個都沒有。

蘇綠檀咬牙道:「當然是得罪我的人。」

夏蟬一哆嗦,感覺大事不妙,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十根苦瓜,都做成什麼菜?」

蘇綠檀掰著修長的手指頭道:「午膳的時候做清炒苦瓜、水煮、苦瓜炒豬肉、苦瓜炒雞肉,每樣兩份。做好了過來告訴我一聲。」

夏蟬道:「知道了,奴婢這就吩咐人出去買。」

等夏蟬再回來的時候,蘇綠檀已經打扮好,準備出門了。

春花出去吩咐下人套了馬,蘇綠檀就帶著夏蟬和冬雪一起出門。

出去這一趟,蘇綠檀只是在書齋里逛了一圈,買了幾本新上的話本,然後去首飾鋪子瞧了瞧,表面上是「出門結賬」來的,那五百兩銀子,只要鍾延光不仔細查問,就徹底屬於她了。

溜達一圈后,蘇綠檀抱著一摞話本大豐收地回家了。

回到家,夏蟬問蘇綠檀:「夫人,你之前讓我藏起來的話本還看不看了?」

蘇綠檀這才想起這茬,道:「哎呀,快給我拿來,我還沒看完那負心漢會得到什麼慘絕人寰的下場呢!」

夏蟬趕忙回自己屋裡把書給蘇綠檀拿來了。

正好今日無風,蘇綠檀讓丫鬟支開窗,趴在羅漢床上,兩手托著下巴,聚精會神地看起書來。

約莫一個時辰,蘇綠檀才看到結局,原來千金小姐沒有嫁給負心漢,而是嫁給了門當戶對的貴公子,至於這負心漢嘛,後來企圖繼續用一些小恩小惠騙取千金小姐的芳心,騙而不得,名落孫山不說,還因賭博被人打斷了腿。

蘇綠檀捏著話本,憤憤道:「負心漢就該遭到報應,胭脂水粉就想把人哄好?活該斷子絕孫!」

正好走到隔扇外的鐘延光聽到這話虎軀一震,陸清然說的對,要給蘇綠檀道歉,普通法子根本不好使。

心情大好的蘇綠檀依舊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起身對國師道:「此事還望國師千萬不要外傳,我就在此謝過了。」

國師淡然道:「請夫人放心,本座不會告訴旁人。」

國師乃大業得道高人,不沾世俗,蘇綠檀很相信這等人不會亂熱口舌之非,便放下心來,拜謝過後,辭別了他。

國師目送了蘇綠檀出去,正折回去喝了口水,就聽下人稟道:「主子,定南侯來了。」

國師擱下杯子,重新帶好面具,道:「請進來。」

這夫妻倆,怎麼一前一後的來了?

沒一會兒,鍾延光便進來了,他與國師兩人相互見禮,坐在客位,看著桌面上留下的新鮮的茶杯印子,道:「打擾國師見客了?」

國師搖首道:「是尊夫人方才帶謝禮來的。」

鍾延光眉頭一抬,問道:「蘇……我夫人她是來謝國師的罷?」頓一頓又道:「我早上進宮見皇上去了,不然就該一道來的。」

國師頷首道:「是,侯夫人專程來道謝的。」

鍾延光微微點頭,瞧了一眼屋裡伺候的下人。

國師會意,又抬手把下人揮退。

下人退下之後,國師問道:「侯爺可是還有不妥?」

鍾延光嘴角扯成一條線,耳垂泛紅道:「不瞞國師說,我忘了一些東西。」

國師面具下的眉毛微挑,這夫妻兩人,還真是有默契,互相瞞著對方來問此事,大抵是害怕傷害了彼此吧。

真是恩愛情深。

鍾延光繼續道:「但奇怪的是,只有和她有關的事我忘了,其餘的所有事,我都記得。不知道國師可否能解惑?」

國師語氣遺憾道:「情蠱複雜,侯爺中毒已久,沒有痴傻遲鈍,已然是萬幸,忘了一些東西,也極有可能是毒物傷了腦子之後的一種情況。」

鍾延光道:「可有法子恢復記憶?」

國師道:「據本座所知,中情蠱傷了腦子的人,幾乎沒有恢復的,大概是難以恢復了。」

聽到這話,鍾延光不由得抿緊了唇角,前幾天聽蘇綠檀念叨他們過往的日常,說實話,他感到非常的驚奇和怪異,若有可能,他很想記起來,以前他到底為什麼會做出那些……不堪回首的風流韻事。

國師見鍾延光半晌不說話,溫聲問道:「侯爺忘記的是很重要的人罷?」不然怎麼會這麼迫切地希望記起來。

鍾延光張嘴想否認,可話堵到嗓子眼,偏又說不出來了,只好輕輕地應下一聲「嗯」,喃喃道:「你說奇不奇怪,我竟把我夫人忘了。」

國師銀色面具下的唇角彎了彎,道:「尊夫人方才來的時候,也過問了此事。」

鍾延光眼神忽然清明,盯著國師問道:「她如何問的?」

國師惋惜著道:「夫人也想知道侯爺能不能恢復記憶。」

鍾延光握緊了茶杯,眼眸裡帶著點兒緊張道:「國師如何答覆她的?」

國師答道:「本座如實說的。」

鍾延光沉默了一瞬,才緩緩啟唇道:「她……哭了嗎?」

國師想起蘇綠檀哭得不能自已的情形,語帶同情道:「夫人哭的很厲害。」

鍾延光死死地捏著茶杯,果然,那嬌蠻的女人還是傷心壞了。

室內一陣靜默,國師又道:「夫人叫本座勿要外傳,此事你我她三人知,本座絕不會再外傳的,請侯爺放心。」

鍾延光略帶感激地點頭示意,心情卻有些複雜,蘇綠檀這女人,明明已經傷心到極致了,也不肯找人分擔痛苦,還準備把秘密捂得死死的。

怎麼就這麼倔。

現在肯定在家裡哭壞了吧。

國師看著自己鍾延光手裡的快要破碎的茶具,輕咳一聲道:「茶要冷了,侯爺不喝一口?」

鍾延光這才回神,鬆開了茶杯,起身告辭。

國師送走了鍾延光,折回來的時候,小廝道:「主子,杯子壞了。」

國師淡淡道:「扔了。」

吩咐罷,國師便回了內院書房,推門而入卻發現高懸在房樑上的一串白瓷風鈴落在了地上,碎的稀巴爛。

國師撿起風鈴的殘骸,寫在上面的生辰八字已經沒法分辨了,他怔怔地轉身看向門外——定南侯,是他的劫?!

*

鍾延光是坐馬車回府的,到府之後,他還有些恍惚,蘇綠檀得知他再也沒法恢復記憶,恐怕還在黯然傷神,所以他有些不敢面對她。

到底夫妻一場,鍾延光總沒有逃避的道理,去永寧堂和趙氏的千禧堂請了安,他便慢慢地走回了榮安堂。

走到上房門口的時候,鍾延光停下了腳步。

蘇綠檀正好從裡面出來,一抬頭就看見眼前高大的身軀,太陽都被遮住了大半,她換上笑顏問道:「午膳想吃什麼?我這就讓小廚房去準備。」

鍾延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絲哀傷的痕迹。

可惜一丁點都沒有。

還真是倔強,什麼都不肯表現出來。

鍾延光低聲答道:「隨你。」

蘇綠檀奇怪地瞧了他一眼,轉而笑開了,道:「好——夏蟬,和前天一樣。」

說完,蘇綠檀就轉身進去了。

鍾延光抬起腳進屋,步子放的很慢,眼神一直留在蘇綠檀瘦弱的背影上,這樣纖弱的女人,他輕輕鬆鬆就包裹住她整個身體。

蘇綠檀見鍾延光還沒跟上來,又轉回去扶著他的手臂,道:「是不是今天在宮裡走累了,腿又不好使了?」

鍾延光道:「沒有。」

蘇綠檀噘嘴道:「那怎麼走的這麼慢。」

鍾延光沒有回話,也忘了推開她。

蘇綠檀嘴角抿了個笑容,得寸進尺地牽著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道:「走,進屋去說。」

鍾延光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著掌心裡瑩白的柔荑,比他的手小多了,或許握起拳頭,還沒有他半個拳頭大。

走到次間里,蘇綠檀還不肯鬆開他,挨著他坐。

鍾延光捏著她的手腕,道:「放開,坐好。」

蘇綠檀難得這麼親近地碰他,自然不肯鬆手,便道:「偏不,以前你我一起等午膳的時候,不都是這麼坐著牽著的嗎?」

這樣肉麻兮兮的生活習慣,鍾延光壓根不信自己會這樣。

他紅著臉,稍稍用勁地扯開蘇綠檀的手腕,偏她死也不肯放手,玉白的手臂上瞬間出現一抹紅痕。

鍾延光正要放棄武力,欲再度以理服人之時,蘇綠檀先一步甩開了他的手,氣呼呼地起身道:「負心漢,你自己吃罷!」

說罷,蘇綠檀把帘子打的飛起來,進了內室。

鍾延光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心,又看了一眼還在翻飛的珠簾,抿了抿唇,閉目等丫鬟傳飯。

一刻鐘的功夫,小廚房上了菜來。

夏蟬見夫人不在,在次間里擺好了飯菜,垂首問道:「侯爺,請不請夫人出來?」

鍾延光點了點頭。

夏蟬進屋,正要勸著,卻見蘇綠檀悠哉悠哉地靠在羅漢床上,嘴巴塞得鼓鼓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左右手還分別拿了一顆蜜餞和一塊她愛吃的紅豆棗泥糕。

夏蟬愣愣地眨了眼,她剛明明聽見兩位主子拌嘴來著。

蘇綠檀沖夏蟬搖搖頭,揮揮手令她出去了。

夏蟬默默退出去之後,垂手站在鍾延光面前。

鍾延光端坐於桌前,聲音不大道:「她不肯出來?」

夏蟬應了一聲。

鍾延光舉著,卻不知道從何下手,筷子在空中停了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問道:「以前我與夫人一起等傳膳的時候,都是手牽著手,一起靠著坐著等?」

夏蟬繪聲繪色道:「是啊,以前院里來了客人的時候,侯爺也是這樣,還攬著夫人的肩膀呢,大房夫人和太太都說艷羨侯爺和夫人呢。」

鍾延光眸子里掩蓋不住的震驚。他做這種肉麻事也就算了,還當著人前做,他身為男人的臉,到底還要不要了。

夏蟬繼續道:「後來三房的主子斥責過夫人,說夫人不好,不過您也沒聽,照樣和夫人兩人感情深厚。反正院里夫人太太們,多是羨慕您和夫人的。」

鍾延光正聽的入神,忽而皺眉道:「三房有人斥責夫人?」

夏蟬道:「夫人說這種閑話沒事啦,隨他們說去,因為他們嫉妒才會說的,奴婢覺得夫人說的很對。還有,以前您還餵過夫人吃粥呢。這些小事數不勝數,要讓奴婢說,一時半而還說不完呢……」

鍾延光目光微滯,道:「下去吧。」

夏蟬退出去之後,鍾延光便動了筷子,但只夾了眼前的一盤菜,另外幾盤動都沒動一下子。

蘇綠檀站在廊下,夏蟬從屋裡拿了一件披風出去,搭在她肩頭,道:「夫人用晚膳吧?」

蘇綠檀點一點頭,嘟噥道:「是不是下雨了書房沒有傘。」這個天色了,鍾延光還沒過來用膳。

夏蟬接話道:「書房那邊不是有兩個在外伺候的老實丫鬟么?」

蘇綠檀進屋脫掉披風,道:「也是,算了算了,開膳,不等了。讓廚房再做一份菜備著。」

吃過飯,蘇綠檀還不見鍾延光來,問夏蟬廚房裡的菜好了沒,小廚房的人說好了,她便讓人把飯菜都裝進籃子里,預備親自提去。

夏蟬拿了一柄竹骨傘過來,撐在蘇綠檀頭上,道:「雨下的深了,要不奴婢去吧。」

蘇綠檀搖搖頭,提起食盒道:「他肯定為了中午的事惱我了,我得親自去才行。」

夏蟬知道勸不動,便只好拿上披風跟著出去了,一邊兒打傘,一邊替蘇綠檀提著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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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的打臉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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