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要變強
為了不讓御坂夫婦吵架,哥哥決定離開他們,不管身後的妹妹如何哭喊,他都沒有回頭,更加沒有停下腳步。
他很聰明。
知道自己直接跑出去的話,身上的病號服會很輕易暴露他的存在,所以他離開妹妹的視線后,並沒有跑出去。
而是躲在醫院裡。
「燈下黑。」
這是來自於東方古國的智慧,他信仰和崇拜那個古國的文明和智慧,所以這時候下意識的就用起學到的知識。
躲藏的地方似乎是個倉庫。
有點昏暗。
但好歹也有一點光線,所以他並沒有害怕,他怕的是那種什麼都看不到的黑暗,那是源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特的味道。
感覺像是……
「藥材?」
他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念頭,但聞到那種味道,就立刻聯想到藥材。
中醫的草藥。
於是到處尋找一番,果然在地面上找到一些遺漏的藥材:枯萎的花朵、乾枯的葉片、還有被切成片的草木根。
「是還沒有整理好的藥材吧,要不然就是過期準備扔掉的。」
他猜測著。
突然,眼睛突然被一株小草吸引,其他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就只有那株小草很完整,粗略一看,好像還挺新鮮。
「那是什麼?」
他並沒有見過那種草,實際上連草都沒見過幾種,也就只是綠化帶或花園裡的,還有電視、電影、圖片上的。
所以認不出來也很正常。
但是……
莫名的衝動,讓他走到那株小草旁邊蹲下來,撿起小草舉到眼前,依靠微弱的光芒仔細分辨,瞳孔一陣收縮。
「白、蘇!」
白蘇。
一年生草本植物。
古名荏。
又稱:荏苒。
原產華夏,現廣泛分佈於華夏大部分省市,三哥家裡有、北棒家裡有、霓虹這邊也有,算是隨處可見的野草。
可藥用。
簡單來說就是:哪怕身為雜草,也是一種有用的雜草。
「白蘇。」
他愣愣地看著手中的藥草,意識彷彿被吸引到這株野草之中,雙眼逐漸變得獃滯,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面。
想要看清。
但一閃而過的畫面卻讓他無法抓住,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能看清,只能繼續努力,哪怕只能看清其中一幅也好。
因為這或許很重要。
……
中午。
醫院走廊中。
一個小姑娘獨自坐在長椅上,面前人來人往,身後的房間里也擠滿了人,醫生、護士,就連警察也來了幾個。
窗戶開著。
所以裡面的談話她都能聽到。
「如何?」
「周圍巡邏的警察都沒有消息傳回來,不過他應該走不遠,我們會在周圍好好搜尋的,御坂先生不用太著急。」
「我們醫院方面也會派人幫忙的。」
「謝謝你們。」
「……」
後面還有更多的對話,但年幼的御坂美琴卻沒有繼續聽下去,只是低著頭,看著靜靜躺在手中的兩枚戒指。
眼淚滑落。
立刻抬起手將淚水抹去。
「不能哭,哭的話,歐尼醬會擔心的。」
她說到。
但眼淚依舊忍不住流淌,不管怎麼用手擦都無濟於事,最後也只能放棄,任由淚水從臉上滑落,滴到衣服上。
「歐尼醬……」
哥哥已經離開了,只有這戒指沒來得及帶走,之前被送進手術室的時候,醫生把這戒指摘下來,然後交給她。
老實說,這戒指並不合適他們兄妹兩戴著,因為有點大,之前也是用了很多辦法,才勉強戴穩在無名指上。
或許真的只是勉強。
「美琴。」
御坂美鈴從房間里出來,看著默默哭泣的女兒,心裡嘆口氣,走到她的旁邊坐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
「不要哭了,不然歐尼醬會擔心的。」
「……」
御坂美琴沒有回應,換做平時,她肯定會有辦法勸說,但現在她的心也很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沉默著。
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那孩子……
也還真是會亂來呢!
……
監控室。
幾個被御坂旅掛叫來的警察正在醫院相關人員的陪同下,查看今天上午的監控記錄,而且有大致的時間範圍。
這是很容易的。
在以前,他們從來沒有接受過這麼簡單的任務,他們的工作態度,也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只是因為那個男人。
御坂旅掛。
一個自稱「綜合顧問」的男人,不管是看起來還是聽起來,都像是普通的男人,但小看他的話,是會很慘的。
所以他們都很認真地檢查,不放過絲毫的疑點;甚至還擴大搜索範圍,幾乎將今天一整天的監控都查了幾遍。
然後得出結論。
「那個孩子根本沒有跑出去,估計就躲在醫院的某個地方,建議立刻安排人搜查,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馬上執行。」
「是!」
……
下午三點。
兩個警察在一個護士的陪同下,來到某個堆放中藥材的倉庫,打開燈,一眼看到一個孩子蹲在那裡看著什麼。
於是立刻向上級報告。
「找到了!」
……
活著是很辛苦的,因為事情不會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樣發展,比如「離家出走就沒人能找到自己」的這種事情。
上午離開。
然後下午就被找到,離家出走的計劃破產了,一直都很溫柔的御坂美鈴差點就把他揍了一頓,幸好有妹妹在。
御坂美琴抱著他哭得稀里嘩啦的,眼淚攻勢瞬間就擊破他的心理防線,讓他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行為。
「對不起。」
他向妹妹和母親道歉,又看了一眼御坂旅掛,他一直就站在旁邊,沒有責怪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看著。
在思考著。
他會在思考些什麼呢?想要把這個或許不是他兒子的人趕走?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地繼續讓他留在御坂家?
又或許會做點別的事情?
沒人知道。
總之事情到這裡也告一段落,御坂旅掛去送那些來幫忙的警官離開,御坂美鈴也去向幫忙的醫生和護士道謝。
兄妹又回到病房裡。
「……」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因為妹妹或許還在生氣,而此時的他也沒敢說些什麼,因為心裡有愧,什麼都不敢說。
沉默著。
就這樣過了許久。
「歐尼醬。」
「嗯?」
妹妹開口打破沉默,哥哥也第一時間回應,坐在床上的他轉過頭,看向坐在床邊椅子上的妹妹,她一臉堅決。
「我要去學園都市。」
「啊?」哥哥睜大眼睛,顯得有點不願相信,「為什麼?不是說好不去的嗎?你去了那裡,我們就得分開了。」
他們不想分開。
是的。
誰都不想。
當然,現在的哥哥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畢竟剛才他就想要扔下妹妹離家出走,幸好被機智的警察先生阻止了。
而現在輪到妹妹拋棄他了:「被壞人抓住、歐尼醬受傷、歐尼醬差點就離開我們,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弱了。」
她眼神堅定,顯然已經下定決心:「我要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