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累了
黑檀木和白象牙就像是氪金神器,用猶如呲水槍一樣的射速和火神炮一般的威力向眾人展示了什麼叫做人民幣玩家的快樂,你根本不懂。
區區麻雀精壓根沒有還手之力,心中大罵對面開掛死全家的同時,也只能不甘不願的帶著滿身蒼夷的倒地,步上了它孿生兄弟的後塵。
馬小玲完美實現雙殺,還是無傷的那種,她覺得此處應有掌聲。
女魃面色凝重。她並不在意馬小玲,而是將目光牢牢鎖定在黑檀木和白象牙上。以她的智慧不難看出,只要擁有了這兩把武器,隨便一個普通人也可以殺死那兩隻麻雀精。
「所以,這就是你曾經說過的……機械之力?」女魃向冬問道:「我承認它的強大,但因為這個你就否定魔力,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我並沒有否定魔力,它只是不適合這個世界而已。」冬回答道:「像你我這樣天賦異稟的人太少,而魔力對於常人來說就是無解的猛毒,除了會使人變成瘋狂的怪物,它沒有任何意義。女魃,你也親自品嘗過這份悲傷和痛苦,你應該能夠理解。」
但女魃並不買賬:「就算這樣,那也不能成為拋棄魔力的理由。自從你們龍派將魔力之源封印之後,這個世界的魔力水平就在持續下降。當初是為了對付那些強大的魔物我還能理解,但現在那些蠢貨都已經被你們放逐到異空間了,你們為何還不解開封印,難道是打算讓魔力從這世界徹底消失掉嗎?」
冬並沒有回答,只是略微移開了眼睛。
女魃一愣,獃獃問道:「難、難道我說對了?你們真打算消除魔力?」
冬沉默了一會,點頭。
「這、這簡直是……自掘墳墓!」女魃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你們是瘋了嗎,竟然連這種蠢事都乾的出來!你知不知道魔力消除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不論是巫女還是你們獵魔人,統統都要淪為一文不值的凡人,到時誰來保護世界,你又讓世代研習魔力的她們如何過活?」
「沒有魔力就沒有魔物,那樣的世界就讓常人自己保護吧。」冬帶著一絲疲倦說道:「雖說一日獵魔人終生獵魔人,干我們這行的歷來都是死無葬身之地,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是想躺在床上體面的等待死亡。至於你說她們該如何生存的問題,我想馬家已經給出了答案。」
「你是說融入常人社會,跟他們一同生活?」女魃悲涼的大笑起來:「獅子要跟綿羊同住,還要遵守綿羊的規矩,冬流雲,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實話實說吧,你就是想要放棄了,對不對?」
冬答道:「我只是有點累了而已。」
「但你當年說過要成為英雄的!」
冬搖了搖頭:「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獵魔人,無力改變人心,英雄……太難了。」
「哈哈哈哈……」女魃大笑不止,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她狀若瘋狂的喊道:「連凜冽之龍都放棄了,這個世界果然已經沒救了嗎?既然這樣,那就讓我毀掉它吧,讓世間所有的人都統統去死,去死!」
可一個聲音卻正義凜然的降臨:「休想,這個世界由我來保護,妖女納命來!開火!」
喊話的人正是一身學子服的龐斌,他右手一揮,身後的百餘名士兵紛紛扣動扳機,黑色的鉛彈形成一片彈幕,瞬間將女魃打的千瘡百孔。
眼見奏效,他大喜過望,這可是救駕之功,飛黃騰達已成定局。於是他興奮不已的連連大喊道:「開火,不要停,自由射擊,打光所有鉛彈,所有的!」
龐斌本來看到女魃厲害就一直躲在暗處,直到馬小玲手持雙槍華麗登場,他才想起自己還有一隻火槍隊。那黑白雙槍的威力雖然比火槍要大,但質量不行數量湊啊,要知道他手下可是有整整三百桿火槍,上萬發子彈,沒理由比不上馬小玲。
於是他就上了,憑藉著火槍鉛彈之威,一出手就戰況喜人,打的女魃節節敗退。
眾人都是一陣興奮,大聲叫好不斷。
女魃雖然被打的滿身瘡痍,連胳膊都斷了一根,但卻依然哈哈笑個不停,一看就是處於神志不清的狀態,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完全捨棄防禦,讓龐斌撿了個大便宜。
但龐斌的火槍到底沒有經過魔力灌注,子彈很快就打完了。女魃雖然已經被打的沒了人型,但依舊站著發出滲人的笑聲。龐斌摸了摸腰間的劍柄,想要上前砍下對方的人頭,卻又有些害怕。正躊躇間,就聽一陣馬蹄聲響起,李闕大喝一聲「妖女受死」,策馬上前一刀從女魃的左肩劈到了右腰,直接將女魃的上半身刨成了兩半。
「好,我兒威武!」李濟世當先叫好。
眾人也連連附和,狂拍李闕馬屁不止。
李闕得意至極,他也看出了女魃正處於混亂狀態,當然不能讓一個小小的學子獨佔風頭,當機立斷的拍馬上前,十分無恥的當了一回人頭狗。
他得意看了龐斌一眼,又沖周圍拱手還禮,調轉馬頭想要割下女魃的腦袋,卻冷不防已經倒地的女魃突然站起,從身體兩側斷裂處生出無數鋒利的尖牙,咔嚓一聲就向他狠狠咬來。
李闕也有武藝在身,險之又險的跳馬躲開,再回頭望去,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就見他的坐騎已經身首異處,只剩下半截身子還在,腥臭的內臟流了一地,死的是不能再死了。
女魃依舊保持著支離破碎的模樣,用耷拉在外的眼珠看了冬最後一眼,向後一跳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你讓她傷心了。」秋走到冬身邊說道。
冬搖了搖頭:「你太抬舉我了。」
秋也搖了搖頭:「實際上,你遠比你想象中的更重要。至少在當初那個動蕩的時代,我們都渾渾噩噩不知所措,而你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不止獵魔人,就連一些巫女也視你為榜樣,女魃大概也是其中一個。」
冬有些無語:「我並沒有那麼好。」
「對啊,你實際上只是個蠢蛋而已。」秋吐槽了一句,又無奈的說道:「但想要強人所難的我們,或許更加愚蠢。」
冬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無聊的閑話而已,不要在意。」秋擺擺手說道:「繼續剛才的話題吧,關於李濟世的委託。」
冬跟了過去。
另一邊,皇帝已經下令壽宴繼續,他是今晚的勝利者,沒理由夾著尾巴離開。鮮血和戰場是他強大力量的表現,也用不著遮掩。下人們扶起了桌椅,擺上了餐具,樂師們重新開始了工作,讓氣氛變得一如既往。
至於死屍……士兵會有撫恤,不用在意,貴族們雖然沒有,但有大把人準備去接受他們的產業照顧他們的妻女,也無須擔心。
倖存的人們圍著李闕大拍馬屁,把他說成了天上有地下無的英雄,龐斌身邊也有,但都是一些不上檯面的小角色。
所有人都可以忽視了冬,因為拍冬的馬屁毫無意義。能讓他們卑躬屈膝的不是力量,而是利益。
冬無法給他們利益,所以她……無法成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