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章 景昱(八)
黑色的蘭博基尼穩穩的停放在專屬的私人車庫裡。景昱打開車門下去,從車頭前繞過去,體貼的為林亦舒打開了車門。林亦舒下車,推拒了景昱體貼的手。邁下車子,彎身從座位上拿出自己的手包。白色的緊身小洋裝的包裹下的窈窕身材玲瓏有致。
從髮髻上掙脫下幾縷柔軟的髮絲,調皮的嬉戲在白皙的脖頸邊上。
自從上次在正恆集團公司一別之後,他和她是許久不曾這般親密的在一起過。心中的對她的渴望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景昱抑不住心中和身體中叫囂的渴望。伸出手,從背後將她玲瓏的身子擁入懷中。
林亦舒一震。
身子被他從背後箍住,她一時間是動彈不得。只得閉了眼,感受著自己身後的他熟悉的氣息,以及硬挺結實的肌膚紋理。他的結實襯著她的柔軟。男人和女人。是如此契合的一切。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諸多的藩籬障礙,她與他也不過是這世間最為尋常的一對夫妻。
男和女,夫和妻。
如此簡單,而已。
暗夜中的天空,深藍色的幕布上,幾顆閃爍的星燈熠熠生輝。帶著幾許調皮的意味看著這一對言不由衷的男女。一眨一眨,永不知疲憊似的。涼的風,帶著冬天獨有的干冽,呼嘯而過。林亦舒裸、露在外的肌膚立時凸起許多細小的雞皮疙瘩。一顆一顆,崢嶸突起。瞬間而至的冷意,立時叫林亦舒打了個寒戰。雙臂不由得攏住了自己。景昱察覺。立時將自己身上西裝外套外面的風衣脫下來披在林亦舒裸、露的肩頭。
寬大的外套,帶著慰帖的體溫。以及獨屬於他的男人氣息。林亦舒攏了攏肩頭的風衣。視線不經意和他的在空中相遇。一時間兩人的目光交纏,無限的繾綣深情。
景昱收回自己炙熱的視線,牽起她微涼的手指。
「天涼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吧。回家吧。回家。
林亦舒心中默念著,一抹苦笑揚起來。
那個「家」,她以及他都有多長時間不曾回去了。是十天還是半個月。那樣一個冷意徹骨的房間,仿若虛設的牢籠。將她與他困在其中。這樣一個不能稱作「幸福」的婚姻。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而多久之後,他和她會不會堅持不住而選擇放棄。
這一切都是未知數。
林亦舒眸光一沉,一些莫名的情緒一閃而過,快的叫她自己都辨不清,那些是什麼。心裡悶悶的,仿若缺失了一些什麼東西似的。但若是仔細想來,卻什麼都抓不住。空虛像是趁虛而來,迅疾的佔據了心頭。
身側是景昱。明明他的人是那麼真實的存在在自己的身邊。但是林亦舒卻有一種錯覺,彷彿景昱隨時會從自己生命退場。他的存在虛幻的似乎怎麼抓都抓不住。林亦舒陡的生出幾許的恐懼來。
這種恐懼猶如扼喉之手,叫她喘息都不得。
窒息的心都鈍痛起來。窒息的心都鈍痛起來。
林亦舒心中一動,目光不由得變得凄婉。微涼的指尖反握住他的,與他五指交扣,緊緊的糾纏在一起。肌膚和肌膚相貼,彼此間的溫度慰帖著,讓心都不由得柔軟起來。刻意升起的藩籬統統在此刻無形。
她還是愛著他的,不論兩人之間起了怎樣的齟齬。但那份最初的心動卻是想忘都哇忘不掉的。
景昱和她對視一眼,彼此眼中柔柔的情意點燃了彼此。
在這個柔情萬千的時刻,景昱突地思及「那個人」的冷酷無情,以及林亦舒肚子里無辜的孩子。琥珀色的眸子瞬間深下來,變成仿若潑墨般的深黑。
林亦舒卻毫無察覺。
景昱頓了頓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不去陷入那般醜惡的回憶里。將注意力迴轉到林亦舒身上來。與林亦舒五指緊扣,雙雙進入屬於他們二人的專屬別墅。
打開門,屋裡燒的足足的暖氣便是撲面而來。將身上的寒氣驅散的十之八九。林亦舒舒服的渾身的毛孔都在叫囂著。原本,林亦舒還有著近鄉情怯的畏縮。但,此時此刻。自己全身上下卻無一處不舒爽。唇瓣輕扯,一個極淡的笑容展開在鵝蛋臉上。
張媽因為兒子辦喜事,早在三天前便是告假趕去張羅。所以,此刻,偌大的別墅,只有景昱林亦舒兩個人而已。
屋子的暖氣燒的很足,所以林亦舒即使只是身著小禮服亦是不曾感覺到寒冷。
林亦舒將身上景昱的外套隨手放在沙發上。起身去飲水機邊為自己泡了一杯茶水。
飲下澀中回甘的茶水,林亦舒將自己的嬌軀深深的陷在柔軟的布衣沙發里。
伸手在腦後的髮髻隨意一扯,一個不易察覺的髮釵被她從髮髻上扯下來,紛紛揚揚的墨發瞬間披散下來。墨發三千,帶著誘惑人的自然光澤。讓觀者不由得讚歎造物主的不公。
林亦舒將髮釵擲在茶几上。茶几上,擺放整齊的一摞《後宮心機》的劇本。劇本上方便是電視遙控。林亦舒將電視遙控撥到一邊,將那一摞厚厚的劇本捧了過來。搭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著。
景昱進的屋子,便淡淡的注視著林亦舒的一舉一動。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似是印在他的眼底。帶著濃濃的生活氣息,那般真實的存在在他的生命里。熒屏下的林亦舒少了熒幕上的疏離之氣,多了幾許真實。不做作,不拿喬。那般真性情的存在著,叫他感受著她的美好。並一徑的沉醉。甚或一醉不起。
唇角的笑容深了幾分。景昱起身,緩緩的踱步走向林亦舒所在的布藝沙發。
林亦舒毫無察覺,似乎當景昱是透明的。景昱不覺失笑,心中生出了幾許的挫敗。這也許便是聚少離多的後遺症嗎?
現在的林亦舒居然可以做到視若未見,聽若未聞的境界了。
景昱鬆了松領帶,領帶垮垮的斜掛在襯衫領口。為景昱冷峻的面容添上幾分的不羈。
西裝外套被他隨手一丟,丟到了林亦舒坐著的布藝沙發上。
林亦舒被從天而降的西裝外套唬了一跳,揚起眼來看他。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在心裡過了一個遍。先是景昱和杜若靈的那個說不清的吻,再來就是景昱拉下臉來生平第一次給她的解釋。然後,自己滿懷喜悅的告知景昱自己懷孕的消息,卻被他的反應澆了個透心涼。
一波三折。
今日自己仿若過山車一般,心情隨著他起起伏伏,跌宕不平。她從心底里看不起自己。這根本就不似自己原本的個性。現在,她真的不想再多想些別的。只有自己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才是自己最該在乎的。
思及此,林亦舒的眼中心底瞬間變得平靜無比。
不希望自己身邊再有什麼樣的變故。只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景昱睨著她,試圖找個機會說服她拿掉孩子。
現在的時機,並不適合這個孩子的降生。但是,她那樣單純的性子,一定不會相信他會有怎樣的苦衷。她只會認定一切都是杜若靈的出現導致的。但是,其實自己不能留下這個孩子的原因,無關杜若靈。
而是與他的出身有著很密切的關聯。
關於他的身世。林亦舒其實並不完全清楚。景昱因為刻意的迴避,並未把自己的身世完全告知。林亦舒生活的世界單純乾淨,並不能理解他曾經停留的那個世界。所以,她知道的越少,對她也會越安全。
林亦舒的眸子平靜如水,安然的與他的眸子對視。
景昱黑瞳里更多的是無奈,與她的瀲灧水眸空中交纏。
一時間了兩個人俱是無語。
人們都說此時無聲勝有聲,但是景昱卻是清楚。他們卻是無話可說。景昱不知道要怎麼跟她開口。說服她拿掉自己的孩子,這是件多麼殘忍的事情。但是,他卻不得不快些做出決定。
現在,孩子還小。不容易被人察覺。但是若是一旦被「那個人」察覺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景昱都不能想象,自己要承擔怎樣嚴重的後果。失去林亦舒嗎?不!他不能!
但是,他明白此時並不是勸說林亦舒的最好的時機。所以,儘管心中的百千中念頭蠢蠢欲動。但是,卻不得不按下自己的想法。
眼前卻是不斷的回想自己在離開那個所謂的「家」的時候,「那個人」逼迫他發下的重誓。
「……景昱在此起誓,今後生下的第一個孩子。不論男女,均無條件送至景家,接管青龍堂……」
景昱痛苦的閉上眼睛,逼迫自己甩去腦中關於那個「家」的所有的回憶,自己好不容易才掙脫了那樣不堪的家庭,怎麼能容許自己和林亦舒的孩子再去趟那個渾水,承受那種非人的痛苦呢?林亦舒一旦被捲入家族之爭,必然痛不欲生。這,才是景昱最不樂見的。
但是,這些要他怎麼向單純的林亦舒開口?
可是這些要他怎麼和心思單純的林亦舒開口?
說她不可以生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註定要承受痛苦嗎?
自己在年輕的時候,只是一心要脫離那樣窒悶非人的壞境。想要自己闖出自己的一片世界,所以才會發出那樣的一個誓言。那個時候,何曾會想到自己會遇見今生摯愛,並且也有了生兒育女的念頭呢。
年少的自己何曾會想到自己會有今日呢?
為了一個自己輕率的誓言而將自己困在圍城!
景昱回神。林亦舒正安靜的注視著她。眸中如水的柔情,看的他肝腸寸斷。或許,他可以想一些別的辦法,不是嗎?在她的身邊坐下來,大掌伸手撫向她柔順的髮絲。
這慰藉的動作,是為了安撫她,也似是安撫著自己躁動不安的心。
林亦舒全然不知他此刻的心思。眸中掠過淡淡的疑惑。垂首看向自己膝蓋上厚厚的劇本。這次陳浩導演的《後宮心機》劇本寫的非常精彩。寫的是一個無心高位的單純女子,懷著本善之心,在後宮中生存的故事。女主的性格,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由開始的單純逐漸變的工於心計的女子。再就是女子身在高位,高處不勝寒的無限寂寥。很好很凄涼的一個故事。可以想見,在最終放映之後會掀起的驚濤駭浪般的紅火。
但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還適不適合接拍這樣的劇本呢?
林亦舒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中。
如果接拍這個劇本的話,會迎來可以想見的成功。自己會是萬眾矚目,可以一躍、而上,成為當紅一線女星。甚至,可能憑藉此劇打出國際市場,成為當紅的superstar。但是,可能導致的便是孩子的流產。甚至,自己有可能終生不孕。畢竟自己年紀越來越大,而孩子更是天賜一般,是最最強求不來的。
如果拒接這個劇本的話,那麼即將錯失一個她上位的絕佳機會。甚至今後她都難以再遇見今日這般好的機遇。從此星光慘淡,事業萎靡不振。但是可以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可以享受尋常人的天倫之樂。從此之後,生命里多一份甜蜜的牽挂。
到底,她該怎麼選擇?
林亦舒一時間陷入迷惘中。
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著手中的劇本,心裡卻是紛亂如麻一般。
景昱將手臂圈在林亦舒肩頭,一時間陷入甜蜜的安恬氛圍里。捧起一掬柔軟的髮絲。髮絲間淡淡的花香味道,帶著安神寧怡的芬芳。在指尖揉成百千的柔情。這是他他最安恬的港灣。有她在的地方,就宛如天堂。
是最能讓他安靜心靈的地方。林亦舒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就那般靜靜的坐著,就讓他感受到溫馨和溫暖。
這般世俗的穩妥的情感,帶著樸實無華的魅力。讓他安心不已。
這一生,他不奢求別的什麼。只要她平安健康的在他的身邊而已。
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微渺的願望都不能成全么?
攬月咖啡廳。
這是一個裝潢的很有格調的咖啡廳。米色的卷草紋壁紙帶著淡淡的田園氣息。原木色的桌子上覆蓋著藍黑相見的格子桌布。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精油熏香的味道。杜若靈剛剛進入這個咖啡廳,就不由得從心底油然而生喜愛之情。
屋內飄揚的微微清淡的香味是茉、莉花精油的味道。
只是一點淡淡的清香,便叫人對這家攬月咖啡廳記憶深良。
耳膜中還傳來一個小女人的喃喃低唱。是當紅的傷心情歌小天後梁靜茹的最新單曲《偶陣雨》。
誰的青春沒有淺淺的淤青
誰的傷心能不留胎記
誰的一見鍾情不刻骨銘心
誰能任性不認命
你的嘴角微微揚起
你用微笑剪接我的微電影
杜若靈是從來不喜聽這些勞什子的流行歌曲的,但是這一首淡淡憂傷的《偶陣雨》卻是一下子戳到她的心窩一般。怔怔愣愣的呆坐著,仔細的傾聽著音樂中優美的字句。字字珠璣,仿若戳她心痛處的一把尖尖的針,一下一下。聽得她心驚肉跳,悲從中來。其實,她又何嘗是一個樂於強奪人夫的壞女人。只是,關於她和景昱之間那段情殤,真的真的非她所願。
誰的青春沒有淺淺的淤青。誰的傷心能不留胎記。
杜若靈突然淚不可抑制般的潰堤成災。珠淚成行傷心累肺般,崩潰在淡淡憂傷的音樂里。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傷害那個叫林亦舒的女人。
只是,誰叫她成為景昱的妻子呢。她只能傷害她。
至於景昱,為了那個受盡苦難的孩子,她也不能輕易放手。
思及孩子,杜若靈瞬間淹沒在獨屬於她和景昱的青澀歲月中。
歲月靜好。一切都不復當年。唯有彼時明月,朗月清風般的存在封存的記憶里。一如當年。
還有那個孩子,那個獨屬於她和景昱的孩子,經歷過諸般的波折和磨難,她不能讓她和孩子的幸福卑微的匍匐在林亦舒的腳下。
所以,林亦舒註定只能是被傷害的那一個!
歲月靜好。一切都不復當年。唯有彼時明月,朗月清風般的存在封存的記憶里。一如當年。
還有那個孩子,那個獨屬於她和景昱的孩子,經歷過諸般的波折和磨難,她不能讓她和孩子的幸福卑微的匍匐在林亦舒的腳下。所以,林亦舒註定只能是被傷害的那一個!
思及此,杜若靈滿目淚痕的從桌子抬起頭來,拿起包包中的紙巾擦拭著自己的淚痕。
順手從包包里拿出粉餅來,對著粉餅上小小的化妝鏡補好了自己花掉的妝容。
鏡子中的那個美人兒帶著瀲灧的眸光凄婉的與自己對視。那樣單純清澈的眸子是她許久不曾見過的樣子。那是屬於她年少的時光,彼時她和他心意相連,那般深刻的愛著。
可是如今,自己除了這滿腹的心機之外還剩下些什麼呢?現在的自己不正是自己年少之時曾經那般鄙視的樣子么?
杜若靈唇瓣輕扯,一抹苦笑溢了滿臉。
「杜小姐?」是蘇莫林略帶疑惑的聲音。
杜若靈放下手中的東西。對著迎面而來的蘇莫林扯了一個微笑。
「原來是蘇記者。請坐!」
「嗯。」蘇莫林這陣子因為有了讓自己忙碌的東西,所以也是一改面目,整個人也連帶的順眼起來。
「要喝點什麼?」
「黑咖啡。」
「好!」杜若靈對著身側的服務員道:「一杯黑咖啡。謝謝!」
杜若靈目送著服務員離去,眼睛里暈染了一抹清愁。那股落寞是明眼人都不會錯看的。蘇莫林看到她就覺得杜若靈跟以往比眸子里少了一些什麼東西。不知為什麼眼見著變得落落寡歡起來,跟上次的志在必得的眸光是截然不同的。
是因為失戀嗎?能讓女人魂不守舍的還能是什麼呢。
蘇莫林心裡揣測著,卻不漏聲色。
杜若靈淡然開口道:「跟拍的怎麼樣了。」
「很順利。」蘇莫林輕揚眉毛,轉身從自己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摞照片來,遞給了杜若靈。
杜若靈接過照片,一張一張的看下去。
照片拍的極有技巧。一張一張全是林亦舒和一個男人的身影,一前一後,或者共同坐在車上,或者站的很近,姿勢曖昧。雖然不能找出有什麼親密的動作,但是僅僅是這樣的照片,如果落入八卦雜誌的手裡。可能掀起的軒然大波卻是可以預期的。杜若靈一張有一張的翻看著,唇邊不由得綻開一個滿意的笑容。
「拍的很好!」杜若靈頜首,輕啜一口咖啡,對著蘇莫林道:「不錯。你還接著跟拍林亦舒。這是三萬塊的銀行卡。你先拿著。若是還有什麼更好的照片,你會得到比這些更多的東西。」
「我肯定不會叫杜小姐失望的。」蘇莫林見錢眼開,笑的眉眼彎彎。這樣的活兒可真是太好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已經轉了這麼多的錢。這可是比當記者賺那份死工資要牆上好幾倍呢。
杜若靈淡淡的看著蘇莫林的欣喜若狂,端起手中的咖啡杯優雅的啜飲了一口。
視線正好落到那一摞照片上林亦舒疑惑的眸子上。唇邊的淡笑變得冰冷起來。
林亦舒,你最不該的,便是招惹了我的男人!杜若靈淡淡的看著蘇莫林的欣喜若狂,端起手中的咖啡杯優雅的啜飲了一口。
視線正好落到那一摞照片上林亦舒疑惑的眸子上。唇邊的淡笑變得冰冷起來。
林亦舒,你最不該的,便是招惹了我的男人!
……
景昱伸出手去,緩緩的攬上林亦舒的肩頭。一個清淺的吻落在林亦舒的長發上。獨屬於景昱的男性氣息在耳邊輕拂,仿若羽毛在瘙癢一般,引起林亦舒那一片肌膚的輕微戰慄。
林亦舒閉了眼。心一橫,終於掙脫出他的懷抱,冷清的眸子帶著憤怒瞪著他。
這般待她和她的孩子,卻還裝作若無其事,甚或就打算這般的無限拖延下去。他把她,當什麼?!
景昱頓時扼住,眸中的熱度迅速的冷了下去。無限的失望在空茫的心中慢慢膨脹開來。抿了唇,他亦是冷怒。琥珀色的眸子因著憤怒而染了黑,沉沉如水。
「你想怎麼樣。你已經把你的態度表達的很清楚了不是嗎?你不要我,也不要我的孩子。那麼,你還想要對我做什麼?這般無情殘忍的對待我,你難道還打算和我……上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