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燕城
她們在鬧市中。
藍鳶和紅瑛都蒙上了自己的臉,她們都知道自己看起來雖然和他人差不多,但實際上和四周的人都格格不入。
示智就比較悲慘了,這傢伙由於話實在太多,被強行的封住了嘴巴,所以為了看起來不會讓周圍的人以為是拐賣現場,她的臉同樣被蒙住了紗。同時為了讓她的得天獨厚不會太引人注目,她的身體上也被捆上了繩子。
「嗚嗚嗚嗚嗚嗚!」示智拚命的掙扎著,在她看來,現在是紅瑛個藍鳶沒有盤纏,打算把她賣了來點原始資本積累「嗚嗚嗚!」
藍鳶被示智搞出了火氣,她的瞳孔變成了龍樣的豎瞳,手裡長出了幾片冰花,她悄悄的——實際上卻被路人都看在眼底的——把手放在了示智的臀上。幾片冰花迅速的在她的身上綻放開來,然後僅僅的貼著示智的身體讓她強行前進。
如果你們看過某個超級英雄電影的話,我是說,如果你們看過某個以鋼鐵外骨骼為力量來源胸口還有一個燈泡的英雄的話,我想你們不難理解我的意思。示智的身體此刻就像是被那位的外骨骼推著一樣,被強迫著前行。她不得不動,因為藍鳶的冰可不是一般的冷。這東西貼在屁股上沒幾個人好受。
「咕……」一旁傳來了路(shen)人(shi)吞口水的聲音。明明顯顯的傳到了三位女士的耳朵里。
紅瑛自有辦法,為了不讓這些在什麼時候都很常見的變態發現示智被誘拐的事實,她把自己身體里才剛剛得到的東西散發了出來——魅魔專用,一用一準的香水。她在藍鳶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不留痕迹的,當然這群■蟲上腦的傢伙也看不出來的,轉了方向。
她就這麼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悄悄地往僻靜處走去。藍鳶已經看到了他們的未來,為他們惋惜的嘖嘖了兩聲。為了不讓自己太難過,她轉過了腦袋,把重點放在了路邊的地攤上。
她就不該轉頭的。
完了!
她開始逛街了。
所以,她看到了什麼呢,她看到了,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巫女服——傳統手工製作,前無古人(沒發明出來)後無來者(沒人喜歡)的巫女服。
示智驚叫一聲,被冰刺到的她也不得不跟上藍鳶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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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看……」一個身材標準全身黑衣的傢伙悄悄拉開了窗戶,讓底下藍鳶不停講價的聲音傳了進來「這九個人很早就進到我們大燕來了,怕不是齊國派來的姦細,準備大鬧一場。」
那位大人眼神還是有些毫不在意:「他們要鬧事早就鬧了,我想他們是來辦事找人的都說不一定。你見過哪個姦細去他國路都不知道怎麼走的?」
「說來也是,但是不得不防,您看,他們幾位都是身懷異能之人,要是真的鬧起事來……」底下藍鳶的身影讓他頓了頓「……後患難擔。」
那個傢伙眼神微微亮了起來:「你說的也是,畢竟西邊探子的已經被發現了。」
那位憂心忡忡的手下趕緊接上一句:「死相凄慘。」
他很明顯是在試探手下:「可他們這樣,你打算如何處置?畢竟實力高強,一時可難制服。」
那位手下也不含糊,他像是為了突出自己的狠毒一樣,故意做作的說出自己的計劃:「先下手為強,活捉為妙。最近大燕人才稀缺,若是讓他們化為己用,可是一舉兩得。」
「喲,你也進來啦?」炎燚看著隔壁籠子藍鳶沒心沒肺的笑了幾聲「嘿嘿嘿,嘿嘿嘿嘿,剛逛街完吧。」
「你別再說啦!」藍鳶朝著炎燚吼了幾句又轉了回去「唔,明明還有幾件馬上就要買下來了的。」
「嗚嗚嗚嗚!」示智還被塞著嘴,看起來她擔驚受怕了不少「唔~~唔!」
「唉,這回算是陰溝翻船了。」葉陳煩躁的抹了抹自己寸草不生的腦袋。
「我倒是吃飽了。」紅瑛滿足而又邪性的笑了笑,繼續抱著示智的身體不讓她掙扎「別動,你再動我就再把你綁緊一點。」
遠處的漢克斯和史提沒有說話,他們因為長相特殊被分門別類到另一個籠子里,而葉陳這個外表是白人壯漢的傢伙卻沒有被單獨分開。說實話葉陳的確很疑惑。
馬上他的疑問就被解除了。因為他的籠子被打開了,外面進來了一個人。他手裡就這麼端著小板凳,不說大搖大擺但是也很隨意的坐了下來。
「不介意吧。」他晃了晃手裡不停煽動的蒲扇「我倒想和你們一樣坐坐著牢房,外面的天氣熱殺人也。」
葉陳剛想裝傻自己並不會中文,但轉念一想,這傢伙恐怕早就聽到自己字正腔圓的發音了,裝傻也不過是提高對方的警惕而已。
「不介意。看大人的樣子是要找我有事吧。」葉陳直接把話題拉后了好幾句「我也不問我們犯的什麼罪了,大人是想如何處置我們呢?」
「這麼急幹嘛。」那個傢伙跟變撲克魔術一樣,扇著扇著扇子變成了兩個,他遞了一個給葉陳。
葉陳接了過去:「無事不登三寶殿,大人恐怕並不只想處死我們。」
「說得好。」他的表情終於正經了起來「你們幾位,奇裝異服,異能無數,蹤跡難尋,在大燕這即將齊國交戰之際突然來這到處……」
他看了看隔壁籠子的藍鳶。
「……買東西,而且還到處殺人。不過放火你們倒沒有。說吧,你們是幹什麼的?」
「找人。」葉陳不知道是真實誠還是假實誠,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你找個屁。」他的眉毛一下就皺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但是二十三年前,你曾經在這裡出現過,之後全國,不,整整七國都發生了極其嚴重的瘟疫,我們花了十年的時間才恢復了過來,又花了十年的時間才重新發展壯大,然後,過了三年你又跑到了這裡來,外貌居然沒有一點變老的痕迹……」
他皺了皺自己的鼻子,臉都快要貼了上來:「你又想危害人間一遍?」
「睚眥,如果不是你當時想要幹掉我們,我們也不會反擊失手殺死你哥哥。」葉陳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只能說很抱歉,還有那場瘟疫,我真的不知情。」
他的表情直接僵住了:「破綻……破綻在哪裡?」
葉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外表看起來絕對沒問題,但是你說話的方式一點也沒變。」
「嘖…」睚眥有些獃滯,自己的偽裝一下子就被人看穿可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這人還是仇人,一股無力感馬上就在他心底涌了上來「唉,算了算了。我認輸了。」
「關於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一直安靜著的奧拓突然站了起來配合葉陳的演出「現在我就在這裡,命你要拿去就拿去吧。」
「要你的命有什麼用,五哥能復活嗎?」睚眥的臉低低的垂了下去,看起來他已經放下了很多「五哥變成這樣,我也明白是我的錯。這些年我也改了不少。脾氣再這麼暴躁下去犯的事情可不會只是死條龍這麼簡單。」
「我不求什麼輸贏,我只求你幫我。」葉陳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你哥哥不在之後,天下大亂的事情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這回過來……」
「你的話可信嗎?」他打斷了葉陳的話,很明顯後面的內容他已經很清楚了「我不希望這是你的又一個陰謀。」
「不是。」葉陳說的好像自己真的是一個正義凜然的人一樣「你哥哥已經轉世了,我們這回要做的就是把他重新找出來,然後再扶上神壇。」
「哦,說的好像你們真的能找到他一樣。」睚眥似乎對葉陳非常沒有信心。隨後他又站了起來「談話到此為止了,皇上要見你。」
「只見我?」葉陳聽到這話有些慌張,當然他沒有讓睚眥看出來。
「只見你。」睚眥轉過身關上了門,纏上了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作用的鐵鏈「你讓自己故意被抓起來是想幹什麼?我不認為你知道我在這裡。」
「我的確不知道。」葉陳看著睚眥越來越遠的身形,他的聲音也不得不由說變成喊「但是我想從內部……突!破!」
炎燚抱著看戲的態度看著葉陳吼出了最後兩個字,然後嘖嘖嘖的搖了搖頭:「我說,你一天到晚讓『我』來傳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你智商這麼低我還沒覺得你有不好意思呢。」葉陳立馬朝著炎燚表示了鄙夷「他是五維人類,四維生物,相對於我們的時間而言他是無窮大的,也就是說我只是浪費了他無窮少的時間,無論我浪費幾次時間的總和都是……」
「自從他被紅瑛咬了之後我就覺得他不正常了。」炎燚十分嘲諷的對著隔壁的奧拓「小聲」的說著。
「我也覺得。」同樣被咬過的奧拓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表示了贊同。
「喂,你們兩個!」噬墓亡終於受不了炎燚的廢話「再廢話我就把你們的靈魂吞進去在吐出來,然後再吞進去再吐出來。」
炎燚立馬趴在了地上:「您息怒,是小的不好。」
「你有沒有點骨氣,這麼一威脅你就服軟了。」跪在地上的奧拓說。
藍鳶感覺自己全部的希望都破滅了,這幾個隊友只能給自己帶來絕望,她把腦袋別過盡量不想看這場鬧劇。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個人臉。
「孤以為,你們幾位刺客被抓起來應該害怕處刑才是。」那個偷窺的傢伙一臉王霸之氣,完全沒有被發現時應該驚慌的覺悟「可你們居然在這裡嘻嘻哈哈,完全沒有身為將死之人的覺悟。」
「殿下!」葉陳當機立斷的跪了下來,誠懇的像是在當群演「草民……呃……布衣有要事稟報。」
那貨立馬配合的側躺了下來,一副活脫脫的皇帝像,就差邪魅的眼神洞穿靈魂了:「哦,幾個差點鬧起大亂的姦細居然有要事稟報。」
葉陳很配合的跟他演起了古裝劇:「當今天下大亂,生靈塗炭。饕餮又不在神位鎮住世間,要是饕餮再缺下去,恐怕天下大亂!布衣此行……」
他腦袋卡了卡,畢竟編瞎話還是挺費腦子的:「……下山是為找回饕餮轉世,拯救蒼生與水火之中。實不相瞞,這幾位都是我的弟子。」
「切。」身後傳來了眾人的嘲諷。
「他們與我同行,皆是為了用身上的異能來幫扶世人,小人也是一片好心啊!」葉陳說著突然誇張的抬起頭來,然後控制自己的淚腺甩了一堆眼淚出來「殿下要明察啊!」
「呃……這個……」那位仁兄還沒見過這麼狂熱的傢伙,腦袋短路了一會兒。
「明察啊!」葉陳身體向前拱了一下。
「我就說他不正常吧。」炎燚又見縫插針的朝著奧拓使了個眼色。
「啊……」他已經快要蒙了,腦子裡已經出現了我是誰我在哪兒的想法。
「明!察!啊!」葉陳腦袋裡面已經完全沒有形象兩個字了。
「好了好了你別鬧了……」牆角突然走過一個少年,他被葉陳的表演抖的眼淚都出來了「哎喲嗬嗬,我的肚子哦……父皇過世了以後我好久沒有這麼笑過了。」
「參加殿下。」葉陳的職業素養不是一般的高,幾乎在一瞬間就轉變了形象。
「看來你也不是很笨嘛。」燕王也不過一個少年的樣子,臉上嫩的可以掐出水來「那麼看來你是故意要被我抓起來了。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演這齣戲?」
「向您表決心。」葉陳的話總是很簡短。
「既然你要找饕餮,那我就幫你找就是了。」燕王抹了抹自己的眼淚,他已經看出了葉陳不是在說謊了「倍安你先下去吧,那個誰,你聽著,我也同意你幫我找饕餮,天下好了誰都不吃虧。但是你可不要有什麼不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