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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盜文或者跳章太多要72小時之後才能看。程雨卻挑了挑眉頭,故作不解道:「勝?不是說只是彈一曲為老同學助興嗎?怎麼原來你是想和我比一比?」
簡朱妍的意思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只是沒有說破而已,不過沒想到簡朱妍勝負欲這麼強,竟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心裡知道是一回事,不過這樣直接說出來倒顯得有點low了。簡朱妍心頭一咯噔,不過既然話已說出再否認就更顯得虛偽,還不如直接承認,簡朱妍便尷尬的笑了笑道:「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有想和你比一比的意思,程雨你多才多藝是個難得的對手,只是我們同學那麼多年也只被旁人拿來做比較,卻沒有正經的比過,今天正好有這樣的機會,我也想看看我和程雨你究竟誰更勝一籌。」
如果簡朱妍不多事的話,或許她們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和氣,見面的時候好歹還笑一笑,但是簡朱妍要主動上門挑釁,那麼她也沒必要和她客氣了。
程雨低頭笑了笑,一邊慢條斯理的調弦一邊道:「只有棋逢對手才有趣,只有勢均力敵才好玩,和你比我沒什麼興緻。」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配和我做對手。
簡朱妍嘴角抽了抽,程雨如此不客氣,無疑就是在當眾打她的臉,簡朱妍好歹還是北城數一數二的名媛,被這麼下了面子,心頭自然也不痛快。
她還記得當初程雨身世揭露之後的樣子,整天畏畏縮縮連頭都抬不起來,對於這樣的程雨,她真的很不屑將她當成對手,這些年她也確實沒有將她放在眼中。所以那樣的話就算要說也輪不到程雨來說,如果不是陸承允剛剛那一眼,不然她才懶得和她一較高下。
卻沒想到那個畏畏縮縮自卑又消沉的程雨就像是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不,不應該這樣說,應該說她又回到了當初那個時候,做回了那個驕傲的,走到哪裡都會發光的,自以為是,從不把別人放在眼中的,高傲又討厭的程雨。
簡朱妍放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放鬆,好幾次之後才笑道:「我知道程雨你的能耐,也自知沒辦法跟你比,行吧,那就當是給同學助興,你就隨便挑一曲吧。」
程雨便認真想了想道:「那就彈『Happyyesterday』。」
這是一首西方歌曲,對於使用西方樂器的簡朱妍來說會相對容易一些,如果從要比一比的角度來說,程雨選這首曲子算是讓了她一點。
不過這一次簡朱妍沒有再推脫,很大方的表示,「那便這首吧。」
很多人都說鋼琴比古箏難學,鋼琴被稱為樂器之王可不是白叫的,它對左右手配合的要求很高,要彈好鋼琴沒有四五年的基礎是不可能的。
不過,鋼琴是定音樂器,它的音高是確定的,古箏是不定音樂器,它的音高需要手動撥弦來找,所以從音樂細節和整體的把握來看,古箏要難很多。而且音樂一般很講究意境這類的東西,因為古箏在撥弄的時候快慢和音準不是統一規定的,正是因為這樣讓它有很大的發揮空間,所以東方樂器在音樂意境上要比西方複雜很多。【注】
雖然程雨已經很久沒有彈過古箏了,但是一坐在古箏前,那種感覺似乎又回到了身上,有些東西學會了就是終生受用的,一輩子都忘不掉。
一勾一掃,琴音悠揚婉轉,依然讓她著迷。
Happyyesterday是音樂家寫給她亡妻的曲子,曲調很悲傷,想要把曲子演奏得完美,就要把自己完全代入音樂家的感情之中,而彈奏者和樂器往往要合成一體才能達到那個境界。
意境這種東西是很微妙的,在這一方面,古典樂器比西方樂器難很多,越是高手,越是在進入境界之後不容易被打擾。
程雨沒有想到,她已經很多年不彈古箏了,再一彈卻還是如當初一般美妙,她很慶幸古箏沒有拋棄她,也很慶幸自己還能重拾當初的自信。
一勾一掃一撥一拉,每一個音都很順暢流利,似乎音節就凝在指尖,只是藉助了琴弦發出。
簡朱妍想用鋼琴和她的古箏一教高下,除非她真的是那種高手,否則一旦彈古箏的人和琴達到人琴合一的境界,她根本就敵不過,而且還容易被帶跑偏。
不過很顯然簡朱妍還不是那種高手,而且她從一開始就有很強的勝負欲,在她表現出自己勝負欲的時候她就已經輸了一半了。
程雨從小和簡朱妍拿來對比,從小比到大,簡朱妍有幾斤幾兩她很清楚,縱使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彈過古箏了,但是對付簡朱妍也還是綽綽有餘。
所以一開始她表達出簡朱妍不是她的對手並不是故意在開場之時心理壓制而只是單純的實話實說。
簡朱妍勝負欲太強了,在彈奏之時完全被程雨的音色所影響,在中途就彈錯了幾個音,而在結尾高-潮的時候,程雨的撥勾拉掃,節奏快到人眼花繚亂,然而琴音卻又如泣如訴,美妙混若天成。
相比較而言,簡朱妍空有技巧沒有感情,甚至在結尾的時候因為太著急又彈錯了一個音。
如此一來,誰高誰低一目了然。
一曲完,周圍掌聲雷動,而程雨緩緩起身,向大家頷了頷首算是回禮,簡朱妍坐在鋼琴前卻是久久沒有起身,直到她閉著眼睛緩了許久才站起身來,衝程雨大方的笑了笑道:「程雨你果然厲害,我甘拜下風。」
她對簡朱妍很了解,她這樣說並不代表她真的甘願服輸,不得不說她很聰明,一般來說,人家自認甘拜下風,贏者都要表示謙虛以示自己的大度。
不過,她大概是太不了解她了,如果簡朱妍不主動招惹她還好,可是她主動招惹了她就不想那麼輕易就善罷甘休。
更何況要和她比是簡朱妍自己提出來的,她以為她已經多年不碰古箏,絕對會在這裡殺她個片甲不留,到時候如果處於下風的是程雨,又不知道她會是怎樣的態度。
她還記得前世在畢業多年之後她被文熙拉著去了一次同學會,那時候她已經嫁給了陸雲景,文熙希望她以陸太太的身份出場揚眉吐氣一番,只是她讓文熙失望了,她依然畏畏縮縮坐在一個人的角落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湊任何熱鬧。
那時候同學起鬨,讓她去給簡朱妍當伴唱,她不願意,簡朱妍卻非常和善的幫她解圍,她說:「程雨現在除了傻笑什麼都不會了,我的伴唱還是找別人吧,大家不要為難她。」
聽上去像是在提她解圍的,可是話音落下卻引來大家的一片鬨笑聲。
除了傻笑什麼都不會了,連給我伴唱都不配。
重來一次,再怎麼也要瘋狂一下,恣意一下,既然她並不打算與她為善,那麼她也並不想謙虛一場給她台階下。
所以,她沖簡朱妍笑了笑道:「簡小姐你大概有所不知,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碰過古箏了,沒想到我就是用幾年前的技巧還是比幾年後的你略勝一籌,看樣子這幾年簡小姐你只知道紙醉金迷當名媛卻不知道提高一下自己,你確實應該好好反思一下了。」
簡朱妍嘴角一抽,臉上那大方得體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她下意識向周圍人群看了一眼,看到有不少人在掩嘴笑。
簡朱妍雙拳緊握,卻還是笑道:「你說得很對,看樣子我以後還得勤加練習才是。」
程雨卻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道:「偶爾彈一下提升一下還是可以的,不過勤加練習就沒有必要了,你現在的技術去參加參加晚宴炫一下技出一下風頭還是可以的,反正也你不當音樂家不是嗎?當然啰,如果你每參加一次宴會也想跟人比一下那就另說了。」
簡朱妍這些年風頭出慣了,卻還是第一次有人讓她如此下不來台,她好歹還是簡式紙業的大小姐,她程雨有什麼資格?!
這樣赤-裸-裸的羞辱也實在讓簡朱妍掛不住了,她臉上不由染上了怒意,語氣中也露出壓抑不住的怒火,「程雨,大家不過就是同台競技一下,你何必如此為難與我?」
程雨微微低頭,笑意也漸漸收斂,「為難?是你自己要找我比的,你比輸了我給你一點建議這就叫為難了?」
說幾句話就是為難?跟當初她將她推下樓摔斷了腿比起來這樣的為難可還遠遠不夠!
言冰兒被拉出去之後陸雲景便又沖金黎陽吩咐道:「帶太太下去換件衣服。」
程雨被金黎陽帶到樓上換衣間的時候還有些懵,原本她還擔心她會得罪陸雲景,原本還以為陸雲景會偏袒言冰兒,卻沒想到……
工廠的二樓有一個小閣樓,是專門供人休息用的,裡面桌椅齊全,還擺了個穿衣鏡。金黎陽將她帶進來后不久又走進來一群類似於禮儀小姐的人,她們每個人手上拿一套禮服。
金黎陽沖她道:「因為事發突然所以禮服備得不是很齊全,這些也都是臨時讓人拿過來的,太太您看一下喜歡哪套。」
陸雲景手底下這些人辦事效率也真是快,才沒過一會兒就弄了這麼多套禮服過來。
程雨隨便挑了一套換上,之後又有化妝師進來幫她補妝,弄完之後化妝師讓她去穿衣鏡前看看滿不滿意。
程雨站在鏡子前,她換了一件粉白色的禮服,禮服設計得很保守,裙擺很長,一直遮到了腳踝,稍微有點亮色的就是它的露肩設計,程雨的肩膀很窄,露肩的禮服對她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薄紗材質,一層一層累疊在一起,材質都是用的上好的,所以極有垂感,曼妙的薄紗中還加有銀線點綴,在燈光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化妝師幫她將頭髮簡單挽在腦後,完全露出她標準的鵝蛋臉。上了妝的她,五官的優勢都被放到了最大,大而明亮的雙眸,挺翹秀氣的鼻子還有厚薄適宜粉嘟嘟的紅唇,再加上因為年輕和健康白皙紅潤的皮膚,視線再往下,剪裁得體的禮服修飾出她玲瓏有致的曲線。
她望著鏡中的自己,突然有點恍惚,好似又回到了十八歲之前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永遠充滿了自信,每時每刻都在最好的狀態,每次照鏡子都覺得自己是最美的。
可是後來,她親手掩埋了自己的光芒,變得低沉又消極,就那樣過完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以為永遠也不會看到這樣的自己了,她對著鏡中年輕健康又美麗的自己微微一笑,臉頰處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笑靨如花,真的很美。
化妝師幫她將裙擺整理了一下就算是完工的,恰好敲門聲響起來,然後是金黎陽的聲音:「太太弄好了嗎?」
化妝師過去開了門,卻不料金黎陽身後還跟著陸雲景,陸雲景看到站在鏡子前的程雨,黝黑的雙眸似輕輕顫動了一下,不過也只是悄無聲息的一下子,根本讓人無從察覺。
陸雲景走進房中,金黎陽沖化妝師使了使眼色,化妝師便很自覺的出了門,再幫兩人將門帶上。
閣樓中很快就只剩下了程雨和陸雲景。閣樓很寬敞,但因為有陸雲景在的緣故,她覺得四周一下子顯得逼仄起來,屋頂好似也突然壓到了頭頂處,讓人有一種透不上氣的感覺。
陸雲景就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他雙手插兜,挺直的身體像一株挺拔的松樹,他森然的面容使得他幽深的雙眸透著一種凝重感,靜靜注視著人的時候也如一種無聲的壓迫。
「你怎麼來這裡了?」他聲音很低沉透著一種磁性,明明是很平緩的語氣卻也有一種強勢在裡面。
程雨下意識拽緊了兩側的裙子,「是我朋友約我來的。」說完她又小心翼翼問道:「我不能來這裡嗎?」
他靜默了一會兒,突然說了一句:「很抱歉。」
她猛地抬頭向他看去,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剛剛對我說……抱歉?」
「嗯。」他只是簡單的輕應一聲。
抱歉?是因為她被言冰兒潑了香檳的事情嗎?只是他為何要對她說抱歉呢?而且她也沒有想到能從陸雲景這樣的人口中聽到抱歉兩個字。
不管是在她的印象中還是在從別人口中得知,陸雲景這樣的人都不是那種與人為善的,尤其是如今的他,永遠冰冷森然的一張臉,好似在臉上籠罩了一層陰霾,再加上他行事狠辣,為達目的不折手斷,這樣的人在每個人看來無疑都是最可怕的存在,在他面前不戰戰兢兢就不錯了。
可是現在他卻向她道歉。
她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陸雲景也沒當成一回事,回身開門,又沖她丟來一句,「換好了就出來。」
程雨和陸雲景再次回到拍賣宴上的時候毫無意外的收到了來自各方的注目,已經有多年沒有再收到這樣的眼神了,這些年她一直過得很沒有存在感,哪怕偶爾在人前她收到最多的也是奚落和嘲笑。
「你看啊,那個就是程家的養女,你不知道她以前有多傲,還真把自己當千金大小姐了。」
「程家不就是看她太自以為是所以才揭開她的身份徹底放棄她的嗎?」
「就是就是,這種毫無自知之明的人就該這樣對待。」
這些年裡,她所聽到的大多都是這種聲音,周圍的人幾乎都是毫無同情地對她落井下石。如今這麼一想,她活得也真是挺失敗的。
只是現在,站在陸雲景身邊的她,沒有人再敢理論,哪怕稍微一點不敬的眼神也不敢有,她似乎又變成了以前那個一出現人前就受到各方矚目的程雨。
這種感覺讓她有些無措,然而她也沒有怯場,不驚不喜,和陸雲景一前一後走到人群中,最顯眼的地方。
而後陸雲景沖眾人道:「這位是我太太,因為她行事低調,所以之前很少和我一起出來應酬。難得今天她和我一起來了,我便將她介紹給大家認識一下,往後若是在哪裡遇上了還望各位能給我太太行個方便。」
低沉緩慢的語調,像是在商量卻並不是一種商量的語氣,自有一種不容反駁的強硬在裡面。
然而周圍的人卻並沒有不快,一個個卻都笑呵呵應道:「這是自然。」然後又紛紛道:「陸太太和陸先生真是郎才女貌讓人羨慕的一對。」
程雨看了看周圍人討好諂媚的眼神又看看陸雲景,她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過他,他的皮膚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因為長期鍛煉,他的臉部線條顯得格外堅硬,從側面看,更如雕刻一般稜角分明。
他個子高大挺拔,如松一般站在她身側,這樣比較之下,她顯得如此渺小,她低頭抿唇輕輕笑了笑,她突然覺得就這樣站在陸雲景身邊狐假虎威似乎也不錯。
原本還以為程雨被言冰兒潑了一身香檳會狼狽離場,卻沒想到弄巧成拙讓她出了一把風頭。
程思檬嘴角一撇,輕輕哼了哼,「看樣子陸雲景和程雨也沒有像外界所說那麼不和睦。」
程飛和陸承允是在言冰兒潑程雨香檳之時才到場的,自然也看到了陸雲景替程雨解圍的場景,程飛聽到程思檬這話便道:「人家好歹是夫妻,在外面自然要維護一下夫妻臉面。」
程思檬咬了咬牙嘀咕一句,「真是不甘心。」
程飛沒反應過來,「嗯?不甘心什麼?」
「沒什麼。」程思檬略顯敷衍應了一句。
不同於程思檬,簡朱妍卻表現得很平靜,似乎這樣的發展並沒有影響到她絲毫的情緒,她下意識轉頭向陸承允看了一眼,卻見他獃獃注視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簡朱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陸承允看的不是別處,正是程雨所在的方向。她低垂著腦袋微斂眸中神色,再抬頭的時候依然是那大方得體的樣子,她拉了拉陸承允的手叫他:「承允……」
陸承允卻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笑問道:「怎麼了?」
簡朱妍像是被刺了一下,陸承允一向沉穩,很難得有如此失態的時候,不過她卻只是笑道:「我們也過去打個招呼吧。」說完便提著裙擺向前方走去。
程雨正在和幾位太太周旋,聽到有人叫她她下意識抬頭看去,看到同來的幾人她面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只客氣的笑著點點頭。
簡朱妍走上前來,熱情道:「程雨你這樣打扮真是好看。」
程雨並不想和她多言,只笑著應道:「謝謝。」
文熙和明欣瑤撥開人群擠到程雨身邊,兩人原本也沒打算湊這份熱鬧,只是看到簡朱妍等人過來,怕她被欺負,這才過來想給程雨抱抱膀子。
明欣瑤挽著程雨的手笑呵呵的道:「我家程雨當然漂亮咯,高中的時候可是公認的校花。」
明欣瑤說完文熙便又接著道:「而且,我們程雨不僅長得好看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她一臉意味深長向簡朱妍看過去道:「不知道碾壓了多少人。」
簡朱妍面色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依然帶著她和善又大方的笑容道:「程雨才貌雙全我作為同學當然知道呀,實際上我也好久沒有聽過程雨彈琴了,今天來了這麼多同學想來也有不少同學想再一睹程雨彈琴之時的風采。」簡朱妍沉思著想了想又道:「這樣吧,你看今天也是我們老同學搞的拍賣會,要不我和程雨一起彈一曲就當給老同學的禮物,也給大家助助興。」
程雨會的東西很多,最拿手的是古箏,而簡朱妍主攻的是鋼琴,古箏和鋼琴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樂器合奏,聽著就覺得特別有意思,再加上今天來了不少當初英中的人,而程雨和簡朱妍也都是當年英中的風雨人物,兩大美女同台競技,大家似乎都格外有興緻。
只是當年程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古箏了,因為她對程家的憎惡,就連程家給的東西她都不想再碰了。
而簡朱妍和她不同,這些年她作為北城有名的名媛,自然更加精心打理自己,不管是樣貌還是才藝。
說是為了給老同學助興,但是簡朱妍這樣提出來分明就是要和她一較高下的意思。
文熙自然也知道程雨已經很久沒有碰過樂器了,聽到簡朱妍的話她便道:「簡朱妍你這話就沒意思了,我們都是這邊的客人,哪有讓客人助興的道理?」
作為拍賣會主辦人的連北坡也適時的站出來道:「文熙說的是,今天大家都是客,你們來了我就很高興了,不用再送什麼禮了。」他又不是傻子,程雨現在可是陸太太,誰TM敢讓陸雲景的女人來助興?
程思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剛剛不是還說什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嗎?倒是讓我們見識見識啊,怎麼一輪到真要上場卻又不敢了?」
誰都聽得出來程思檬話中的嘲弄。程雨向簡朱妍看到了一眼,卻見她眉眼彎彎沖她笑,看似和氣,暗裡卻透著挑釁。
她還記得當初她摔斷腿之後簡朱妍對她說過的話,那是她去找陸承允質問他為什麼背棄她之後的事情。
簡朱妍也是這般眉眼彎彎笑得極其好看,她對她說:「你看你現在也不是程家大小姐了,而且又成了半個殘廢,那就好好安分守己的,不該去想的就不要去想了。」
不該想的是什麼?她又憑什麼要安分守己不要去想?
如果是前世,面對簡朱妍的挑釁或許她只會選擇退縮,哪怕明知道會受到別人的恥笑會讓人瞧不起她還是會選擇退縮,那時候她覺得她已經失去了所有,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去爭的了。
她就像簡朱妍說的那樣,安分守己,窩窩囊囊的就那樣過完了半生。背負著那麼多人的嘲笑和冷眼就那樣過完了半生。
那樣消沉的人生過一次就夠了。
這一世,她不想再把自己蒙上塵土塵封在角落裡,不再是千金小姐又如何,哪怕只是作為程雨,她也要活出屬於她程雨的恣意和精彩來。
所以,她對簡朱妍淺淺一笑,比她更明媚更和氣的微笑,她輕聲說:「好。」
既然她想要一爭高下,那麼她便奉陪到底!
她正吃著東西,卻見陸雲景從門口走進來,他應該才剛剛鍛煉完,身上穿了一條迷彩褲,上身披著浴巾。
雖然今天是周末,不過陸雲景平時也挺忙的,有時候節假日也會飛其他地方,她這個時間點起來,平時陸雲景早走了,她沒看到他便以為他今天要加班,不料他竟在家中。
七嫂給他拿來拖鞋,陸雲景換上,目光下意識的向她這邊瞟過來,程雨正在用勺子喝湯,他的目光一掃過來,她的身體便僵了一下,他的眼風太過凌厲了,總讓人本能感到害怕。不過她立刻深吸一口氣,沖他露出一個非常溫柔的笑容,說道:「你今天也休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