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付喪神災難
趁著還有點時間,梨奈退出《神明之路》,轉而打開網頁進入了《刀劍亂舞》的界面。
這個遊戲大概是與電腦的配置不符,沒辦法使用全息眼鏡、進入真實的場景當中,所以每次看著來迴轉換的圖片景象,她就會想起遊戲論壇里戲稱它為ppt類遊戲的那個梗。
——總感覺有些遺憾,不能「親眼」看見可愛的付喪神什麼的……
「誒?」她在編隊分配任務時,突然發現有幾個欄位正處於空白狀態。介於這個遊戲她還沒有玩太久,所持有的刀劍還不算多,所以很輕鬆就想起了丟的都是誰。
似乎與她買回來的手辦是呈對應狀態的……
難道花了錢,反而會被回收遊戲中所獲得的角色?這完全不像是遊戲公司該有的路數啊。
怎麼想都覺得奇怪,她拿過昨天收到的手辦盒子打開,看著還安安靜靜躺在裡面的七個小可愛,隨手戳了戳大和守安定的臉,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成精了?或者昨晚的靈異事件也跟你們有關係?」
裝死的藍發打刀緊張萬分,心臟如雷鼓般跳動、震得耳膜生疼。
——超、超緊張,這樣下去一定會被發現的……可他還沒做好萬全的準備,萬一這樣嚇到審神者大人,導致簽約失敗了可怎麼辦啊?!
正在他想東想西的時候,柔軟的指腹蹭過臉頰、又攀至發頂,輕輕的幫他梳理著有些凌亂的頭髮,而後落下一句:「嘛,我真是想得太多了,還是等明天給遊戲公司打電話問問再說吧。」
「噹噹——」
客廳內的時鐘準點敲響,時間不知不覺竟已到了九點。
梨奈只能把手辦盒子放回原處,又把本丸里剩下的兩隊付喪神派出去遠征,而後就從柜子里拿了套睡衣,步履匆匆的向浴室跑去。
直到確認她走遠了,付喪神們才活動著僵硬的身體,慢悠悠從盒子里爬出來。
這會兒大和守還神情獃滯的坐在原地,加州清光只能又跑回去,一邊拽著他的手、一邊恨鐵不成鋼的教育著:「剛剛是個多好的機會啊,只要蹭過去撒撒嬌,然後說-請與可愛的我簽約吧-之類的,絕對就能成功了吧!」
「拜託你饒了我吧……」用另一隻手捂住臉,藍發打刀光是靠想象都感覺面紅耳赤。
——那種套路明顯只適合清光你來用吧!
山姥切國廣忍不住投去同情的目光,但想到接下來的處境,只能把自己縮進陰影里,爭取不被大家發現。
這麼想的明顯不止他一個,很快另一道身影也跟著走進來,隨即跪坐在桌面上、擺出一副端莊的姿態,笑容淡然的說道:「哈哈哈,機會還是留給年輕人吧,老爺爺在一邊看著就好。」
——可那個主意明明是你出的不是嗎……?
總感覺這句話說出來會引來危險,他拽了拽被單,還是決定繼續不吭聲、減少存在感。
所有刃里最亢奮的當屬鶴丸,這會兒正趴在窗戶上覆蓋著的捲簾底部,還拜託燭台切和一期一振去扯那根聯動的繩子,好藉此上升到與玻璃柜子二層平齊的高度。
倆人對視一眼,只好賣力的幫忙,眼看著對方順利靠近了玻璃櫃,而後將牙籤一樣纖細的本體捅進鎖眼裡、不時弄出輕微的「咔咔」聲來。
大概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鎖眼裡終於傳出「咔噠」一聲脆響,整扇玻璃櫃門緩緩向外開啟。白衣付喪神雙手環住把手處,來回晃動著、利用慣性猛地將身體甩進了二層隔板上。
下面幾個刃同時屏息凝神,隔了幾秒后,才看見對方笑嘻嘻的探出頭來:「怎麼樣,嚇到你們了嗎?」
——沒有,只是感覺特別手癢。
除了躲在角落裡的兩個,剩下的四振付喪神抓住從二層垂下來的毛線繩,身手矯健的爬了上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形形色.色的衣物,足足掛滿了整層。大概是買手辦贈送的,再加上按照自己喜好購買了一些,所以無論是正裝還是可愛的玩偶裝,這裡都一應俱全。
而他們的目標,就是這些看起來恥度特別高的玩偶裝。
「哇,安定你快看,超可愛的!」美滋滋的拿起一件兔子裝,黑髮打刀眼睛亮晶晶的、臉上滿是嚮往的神情,「感覺以後能拜託審神者大人為我塗指甲油了呢,她的品味看起來很好啊!」
——明明無論怎麼看都糟糕透了……
藍發打刀又想捂臉,只是卻被對方一把拉住,隨後塞過來套貓咪裝,還狀似好心的提醒道:「我覺得這套最適合你,快穿上吧,我們要抓緊時間。」
「我、我還是算了吧,完全不適合這種……」他一邊用力擺手,一邊向後退去,眼看著離邊緣越來越近。可還沒等他進行自殺式抗議,就見之前被打開的窗子外閃過什麼東西。
那是一道對他們來說無比巨大的黑影,正步伐矯健的竄過桌面,就算把鋒利的爪尖收起,也還是刮擦出「噠噠噠」的聲音來。
它有一雙大而明亮的圓眼,在黑暗中隱隱閃爍著紅光,看起來極像月夜裡出沒的野獸。
山姥切離得最近,下意識站起身,將右手按在刀柄上正欲抽出。可對方的速度明顯比他更快,竟直接飛奔而來,用嘴叼住了他身上披著的被單,隨後又快速跳下桌面,熟門熟路的向著某個方向跑去。
這是個虎紋的多毛生物,用正常人的視角去看,會發現它不過是一隻肉乎乎、身形不大的小貓而已。但對於只有10cm左右的付喪神來講,這無疑是場致命性的災難。
「可惡,難道就因為我是仿品,所以才肆無忌憚的……」由於姿勢的關係,他只能在半空中搖晃著,就算拚命抬起頭揮舞著手臂,也無法拽下敵人的一根毛髮。
「龐然大物」叼著他走了一路,最終鎖定迴廊深處的某間屋子,跑過去用前爪熟練的扒開門縫、隨之整個兒身體都鑽了進去。
一股潮濕的熱氣撲面而來,還伴隨著水流輕輕晃動的聲音。
金髮打刀渾身一僵,感覺自己的刃生即將迎來終結。
——這、這、這好像是浴室吧,如果沒記錯的話,審神者大人此刻應該……就在這裡!
「小花,你怎麼進來的?」
就像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少女軟軟的聲線從另一邊傳出。與此同時,被喚作「小花」的貓咪縱身一躍,直接站在了浴缸邊緣,喉嚨里開心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來。
白皙纖長的手指破開水面,正欲摸摸它的鼻頭,但立馬就注意到了被對方叼在嘴裡的東西。
「啊,這個是……」
——死了,真的死了,別說是簽訂契約,現在一定會被直接掰成兩截吧……就算是仿品,這種死法也未免太丟刃了吧。
山姥切絕望的閉著眼,等待死亡降臨的那一刻。
下一秒,他的身體驟然騰空,從小花的嘴裡安全轉移到了窗戶旁,整個人完全呈挺屍狀躺在瓷磚上。透過眼睛虛虛睜開的一條縫隙,他只能看到頭頂的天花板和一點淡藍色的窗帘,可耳朵卻依舊能捕捉到旁邊的聲音。
「那個是我很珍惜的手辦,所以不能吃哦。」認認真真的教育著貓咪,就像它真的能聽懂一樣。梨奈笑眯眯的彈了對方一臉水,在它忙著舔毛不能打攪亂的時候,快速穿好衣服,又將浴室簡單打掃了一遍,這才一手拿過金髮打刀、一手抱著小花回了房間。
山姥切認真考慮要不要一輩子都裝成不會動的手辦。
但顯然,焦急的同(豬)伴(隊)們(友)並不能體會到他此刻的心情。現在正站成橫排,整齊劃一的抬頭觀望著。
打開燈后,黑髮少女的腳步驟然一頓,與身材小小的付喪神們就這樣打了個照面。
氣氛在一瞬間凝重到讓人無法呼吸。
「審神者大人。」善於充當外交發言人的一期一振站出身,以手撫胸,如同貴族般優雅的行禮,然後才溫聲道:「這兩日我們一直想找機會與您說明情況,只是怕太過突然,令您受到驚嚇,所以才……」
「這兩日……」黑髮少女頭上的呆毛一跳,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很多畫面。她將山姥切放在他們的身旁,又舉起懷中的貓咪,對它認真的說道:「小花,忘記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吧。」
「喵?」虎紋貓人性化的歪著頭,似乎能聽懂她的話一樣。
梨奈深吸一口氣,微笑著繼續道:「這些傢伙,可以吃哦。」
——等、等一會兒,這跟說好的劇本不一樣啊!他們到底做錯了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