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檯面上只有六副骰子,陳初和蔣少飛身邊的姑娘沒能上場,這樣的可以賭場外。
第一局季明珏起頭,他上家是霍昀川,上上家是安無恙,可以說是修羅場的位置,不管安無恙怎麼喊,霍昀川都得兜著。
六副篩子總共三十六顆骰子,到安無恙這裡,喊到了二十二顆,玄得不能再玄。
季明珏一臉壞笑地勾著唇:「到你了,小弟弟。」
看他猶豫的模樣,場外姑娘都替他著急,這個時候就應該開啊。
蔣少飛是他上家,已經拿好了酒:「要不要開?」
安無恙小聲問霍昀川:「一點可以當任何一個點數算,對吧?」
霍昀川被那絲絲熱氣弄得走神,等對方再問一次才點頭。
安無恙說:「我再加一顆,二十三個二。」
蔣少飛立刻就把酒放下了:「你真的相信有這麼多二?」
安無恙點點頭:「大家總不能是亂喊的。」
不僅是周圍的人忍俊不禁,就連霍昀川也撇開了臉:「……」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安無恙,玩這個就是亂喊的。
「昀川!」季明珏笑痛肚子似的踢一腳霍昀川:「到你了,準備喝酒吧你!」
不管他怎麼整都是要喝的了,包廂里誰不知道:「哈哈哈。」
「我也加一顆,二十四個二。」霍昀川轉過臉,從容淡定地說。
整個包廂靜默了一秒鐘,然後聽見季明珏毫不猶豫的聲音:「劈你,翻倍。」說完打開自己的骰盅,五顆骰子裡面有三個二:「雖然我有三個那麼大,但是我不信大家都是二。」
小兔弱弱地打開自己面前的:「我有四個……」
陳初:「四個。」
蔣少飛挑起眉,抓了抓頭髮:「明珏,這把有點邪門……」因為他也是四個。
「什麼?」陳初聞言,替他打開:「操……」
「三四十二,加三個十五個,我這裡有五個。」安無恙打開骰盅,喘大氣地看著霍昀川:「你能開四個嗎?」
少年專註的雙眼寫滿期待,看得霍昀川心頭火.熱。
他從來沒覺得搖到豹子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直到今晚……
「開啊。」季明珏抹了把臉,他就不信霍昀川能開出四顆:「靠,你要能開出四顆,我再喝一杯!」
「這是你說的。」霍昀川打開面前的骰盅,笑得分外妖孽:「不止四顆,我有五顆。」
「操!」季明珏瞪著那五個一,不敢相信:「你他.媽也太喪心病狂了你!第一把就搖豹子,你!」
「這麼說的話,明珏再加一顆也還能贏啊?」陳初捏了把冷汗:「幸虧明珏沒那麼聰明,不然這杯酒就該我喝了。」
季明珏本來心情就差,兄弟還一直說風涼話:「老陳,你是不是兄弟啊?」
霍昀川叩了叩桌子:「少廢話,兩杯。」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很不錯。
「行,我喝還不成。」季明珏苦著臉,一手端著酒,一手點著安無恙:「扮豬吃老虎,你給我等著瞧,等會兒有你好看。」
安無恙一臉無辜,畢竟搖出豹子的人又不是自己。
對著季明珏的手指,他就笑笑。
等對方喝酒的空當,一顆櫻桃又塞了過來。
「……」安無恙壓力特別大,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被盯上的肥肉,遲早會被隔壁這個男人一口吃掉。
硬著頭皮接了那顆櫻桃,安無恙轉過臉去,卻正好讓霍昀川看到他鼓鼓的臉頰,一動一動地非常可愛。
霍昀川管不住自己投喂的手,專門挑一些容易消化的零食給安無恙吃。
他們倆人的互動,大家都看在眼裡。
一面覺得不可思議,一面又覺得欣慰不已,他們四個人之中的鑽石老處男,終於肯去拱白菜了。
「來來來,開始了。」
今晚那麼高興,桌面上玩兒起來有說有笑。
安無恙總是被他們捉弄,一會兒騙他親霍昀川,一會兒騙他表白,還好,輸的次數不算多,散場之前還沒喝完那罐兩斤裝的牛奶。
倒是霍昀川喝了不少,有點醉意。
不玩骰子之後,酒意上頭的姑娘們在包廂里唱歌。
安無恙在沙發上癱著,他身邊是喝醉了之後很沉默的男人。
「喂。」蔣少飛捏著一個煙盒,扔給安無恙:「給昀川點支煙。」
安無恙接著那煙盒,愣愣地爬起來,然後打開取了一隻,拿過桌面上的打火機,在自己嘴上點起來。
「咳咳……」他不會抽煙,點著之後送到霍昀川嘴邊:「昀川先生,張嘴。」
霍昀川掀開眼皮,黝黑的雙眸深邃一眨不眨盯著:「……」張嘴接了那根煙,他也坐了起來,靠近安無恙,一手夾著煙,一手捧著少年的臉,索吻。
「唔,喂……」
在姑娘們的歌聲中,安無恙被吻得七葷八素地掙扎出來,氣得眼睛紅紅地。
季明珏大著舌.頭說:「昀川,帶他走吧。」
霍昀川靜靜地吸煙,剩下半根的時候摁滅煙屁.股,收起自己的東西,起身招呼安無恙:「走吧。」
安無恙傻乎乎仰頭:「去哪?」
那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說去哪?」
現在唯一沒喝酒的安無恙,不好意思裝醉,他站起來跟著霍昀川出去,在門口拉著男人的手腕:「我送你到樓下給你找個代駕。」
霍昀川反手將他握住:「不用,我今晚就住在這裡。」
清晰的對答和沉穩的步伐,看得出來沒醉。
安無恙弄開他的手:「那我去幫你開房。」
霍昀川把他拉回來,單手在身邊一把抱住:「不是幫我,是幫我們。」
「誰同意的?」安無恙撇撇嘴,把自己從對方懷裡弄出來:「我晚上肯定要回家。」而且:「昀川先生,我不是鴨子,你花錢我也不會跟你睡覺。上次是個意外,一.夜.情,懂嗎?」
霍昀川皺著眉,冷峻的臉因為酒意本來有點微微舒緩,卻因為安無恙的話再次凍結:「我沒有當你是鴨子,也沒有想過花錢買你……」
都這樣說了這少年還聽不懂嗎?
「哦,那是想不花錢白.嫖咯?」安無恙背地裡賞他兩個大白眼,拒絕說:「不管你花不花錢,我都不跟你睡。我倆的交集就這樣。」然後大步地走向前台,跟前台工作人員說:「給後面那位先生要個房,309的。」
「不用了。」霍昀川冷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要房我自己會訂。」他現在心裡想的是,果然是逢場作戲,無情無義。
等安無恙回頭時,只看到一個背影。
泉哥在走廊上遇到的霍昀川,看見人之後馬上過來招呼:「霍先生,今晚玩得還盡心嗎?」
「泉經理。」霍昀川看著他:「叫安無恙的那名員工,今晚給他結算,以後會所里別收兼職的學生。」
泉哥臉一白,立刻道歉:「抱歉,霍先生,我馬上就把他辭退。」
「不是什麼大事。」霍昀川看見他誤會了,多說了一句:「別為難他,我只是不想他年紀輕輕在這裡做事。」
「好的。」泉哥咽了下口水,躬身點點頭。
等霍昀川走了過去,他就到處找安無恙,最後在大廳找到他。
「泉哥。」安無恙笑眯眯地說:「我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泉哥沒好氣地從兜里掏出一沓錢,數了一千二:「是,你不僅可以下班了,明天還不用來了。」錢給他:「這是你今晚的提成,拿著趕緊走吧。」
安無恙傻傻地拿著那沓錢,滿臉不解:「幹嘛不要我來了?我今晚做錯了什麼嗎?」
泉哥指著自己說:「你沒做錯什麼,是我錯了,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你進來。」
安無恙還是不解:「我賣酒賣得好好地,又沒讓你丟臉。」
泉哥氣炸:「霍先生都親自過問這件事了,還沒讓我丟臉。」然後揮手:「走吧走吧,快回家找媽媽去。」
安無恙握緊錢,眉頭一皺說:「霍先生?全名是不是叫霍昀川?」
泉哥耐著性子解決這位的疑惑:「對,就是你今晚陪他喝酒的那位。」
「……」安無恙忍了忍,沒忍住踢了一腳身邊的櫃檯:「牲口,斷我財路。」
泉哥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居然有人敢罵霍先生是牲口?
「泉哥,我走了,今晚謝謝你。」安無恙氣憤了一會兒,就把錢收起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走出的時候這樣安慰自己。
「走吧走吧。」泉哥沒有計較剛才那句話,還以為真的是自己出現了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