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勢力,先皇幼子
小可愛,你的訂閱未滿30%,訂閱后,正文馬上送上~丁衡看了一眼雲兮,因著雲兮不出門,所以並未在臉上塗抹那薑黃色的藥膏,現在就是她最真實的樣子。
將視線從雲兮的臉上移開,丁衡在往外走時,還不忘道:「要不你就進屋去避避。」對雲兮說完這句話,也沒等雲兮回答,丁衡就朝著門口走去,並且揚聲問道:「是誰?」
在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屋內的江擎文也緊張地摟緊辰哥兒和灝哥兒,辰哥兒已經懂事,可灝哥兒卻以為江擎文在和他玩,反而『咯咯咯』笑的開心。
「別擔心。」秦錚也放下面碗,看著江擎文說完這話,用腳踹了一下只顧低頭吃面的萬里后,看著他道:「別吃了!」
萬里被秦錚一踹也不生氣,反而茫然地抬起頭,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
「有人來敲門。」
秦錚雖剛才讓江擎文別擔心,但他自己卻還是在擔心,擔心是自己回來的時候沒注意,引了淮王的人來。
「有人敲門不是很正常嗎?」
萬里一臉不解,說完這話還想繼續低頭吃面,秦錚剛想出聲制止他,門外敲門的人,卻正巧回了丁衡的話。
「是我,你們隔壁又隔壁的周三郎。」
門外的周三郎雖然並不是來抓捕他們的士兵,但聽見他的聲音后,丁衡卻並沒有放鬆警惕。
他們來到這城南小院雖已經有了一些時日,但因著一開始雲兮和他們各家的娘子鬧過矛盾,所以這些日子下來,他們和鄰居們,都並未有走動。
可平日里並沒有走動的人,現在突然上門,這自然是非常奇怪的。
丁衡走到門口,將院子的大門打開。門口,周三郎正一臉窘迫地站在前頭,他家曾經因為狗和雲兮吵過架的娘子,正站在他的後面。
「是有什麼事情嗎?」丁衡一點也沒有要請這二人進院子的意思,審視著二人前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后,又開口道:「家中今早來了客人,院子里有些髒亂,就不請二位進去了。」
丁衡說完這話,周三郎家的娘子臉上便露出一抹遺憾地神情,她推了推周三郎,周三郎哪怕畏懼丁衡的氣勢,也只能硬著頭皮道:「一早家中娘子恰巧見到有兩位郎君帶著一車皮毛進了郎君家,三郎此番前來,是想問一聲郎君,皮毛可賣與三郎幾張否?」
周三郎將自己前來的目的說完后,丁衡這才收起身上駭人的氣勢,點頭道:「原是此事,今日前來的兩位郎君都是我家友人,皮毛正是他們帶來送與我家過冬所用。」丁衡說完這話,看著周三郎和他家娘子立刻面露遺憾后,這才接著道:「不過二位友人手裡還有其他皮毛,郎君想要,待我喚了友人前來與你細說。」
丁衡這麼一說,周三郎和他家娘子立刻面露欣喜,看到他們這樣喜悅的神情,丁衡總算是相信他們的確是真的來買皮毛的。
就在丁衡說完這話后,一直聽著他們說話的秦錚已經來到了門口,含笑看著他的第一個客人。
等丁衡將周三郎和他娘子交給秦錚后,立刻就轉身回了正屋。
「沒事,就是來買皮毛的。」
雲兮剛才就躲進正屋,聽見丁衡這話,點點頭,並未出去,而是看著萬里道:「你們帶回來的還有什麼皮毛?」
「狼皮和狐皮還有貂皮都是只有我們自己穿用的,準備賣的都是羊皮和兔皮。」
萬里不懂做生意,但是他跟著秦錚外出一趟,對這些事情記得倒是清楚。
「看來秦錚是想做普通百姓的生意。」
雲兮說完這話后,萬里便一個勁地點頭,放下手中的面碗,很是欽佩地道:「之前不覺得秦錚有多厲害,可你們不知道,這次他就用我手心這麼大一塊薄薄的鹽巴,就和人家牧民換了十幾張溜光水滑的羊皮。」
萬里這話剛說完,雲兮幾人都還未說話,一直待在江擎文懷裡沒等到雲兮抱的灝哥兒立刻可憐巴巴地看著雲兮伸出胳膊道:「娘~」
聽見這一聲『娘』,雲兮也只是習慣地應了一聲,並且準備伸手接過灝哥兒。
可就在此時,萬里卻突然驚喜地看向灝哥兒。
「灝哥兒會說話了?」
萬里是真的驚喜,看著灝哥兒的眼神好似像看寶物,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讓雲兮幾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們灝哥兒真厲害,不枉我之前一直教他,剛才他說的是不是羊?我臨走時,每天都要教他好多遍這個字,當時我們家的母羊還活著,我天天都指著母羊教他。」
萬里越說越激動,不顧灝哥兒的不樂意,將他從江擎文的懷裡抱到自己的懷裡,熟練地將他朝著空中一扔,道:「灝哥兒,給伯伯喚聲『羊』聽聽。」
被扔向空中的灝哥兒在短暫地一愣后,立刻揮舞著肉胳膊『咯咯咯』笑的開心,在聽見萬里的話后,聲音清脆地開口道:「羊,羊!」
「哈哈,我們灝哥兒真是聰明。」
萬里一臉滿足地看著被他不斷扔向空中的灝哥兒,整張黑臉上都寫滿了『我家灝哥兒真聰明,都會說羊這個字了』這句話。
雲兮仰頭看了一眼被扔的開心的灝哥兒后,低下頭無奈地看向丁衡、江擎文還有辰哥兒。
他們猜了好幾天都不知道灝哥兒怎麼會突然開口說話,原來是萬里教的灝哥兒。
而且,人家萬里教的還不是『娘』,是他最喜歡吃的羊肉的『羊』,剛完成給灝哥兒餵奶任務,光榮犧牲的母羊的『羊』!
「那個雲兮啊,羊和娘還是有些不同的,灝哥兒怕是真的是喚你『娘』。」
丁衡怕雲兮傷心,特地解釋了一句。
可他解釋還不如不解釋,雲兮之前心裡雖然覺得『羊』和『娘』相似,但只以為是自己一個人這麼覺得。
可是現在,她聽完丁衡的話,就知道這並不是自己一個人的想法。
「沒事,灝哥兒就要滿周歲,的確該教他說話了。」
不會喊『娘』不要緊,她可以慢慢教。
雲兮的心思別人不知道,但丁衡多少看著她的神情能猜到一些,不過丁衡並沒有說破,而是點點頭,很是生硬地轉移話題道:「後天就是灝哥兒周歲,也不知秦錚的皮毛什麼時候能賣完,我們要是出京,還是要趁著雪未下時走。」
「不用很久,給我三天時間,今天就開始,後天停一天,大後天就可以準備離開。」
丁衡剛說完話,秦錚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並且直接回答了丁衡的疑問。
聽見秦錚這麼說,雲兮點頭道:「那也行,最近天氣漸冷,我們要走的確要快。正好這兩日你們賣皮毛時就對外透露,過幾日你們要帶著丁衡一起南下做生意,我會帶著家中的小娘和小郎,跟著你們一起走,順便回娘家過年。」
他們要想離開,不僅要注意離開時的行李和騾車,對外的借口也要找好。
不然,就他們這才剛來幾個月,這就要走的人家,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他們並不是出了京城就安全,去沿海城,還要經過淮王的封地,哪怕他人不在封地,但卻依舊有危險。
雲兮這話一說完,除了丁衡幾人都贊同點頭。
灝哥兒被萬里扔的笑累了,正想要伸手要雲兮抱,小院的大門又被敲響,聽著門外周家娘子的說話聲,秦錚立刻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說不定只需兩日,我就能賣掉六車皮毛。」
不提秦錚的得意,雲兮看萬里吃飽后,便起身去往廚房做朝食,一早忙了那麼多事,他們還沒吃朝食。
江擎文看著雲兮好似沒有看見丁衡的不對勁直接出屋,拉了一下辰哥兒道:「跟舅舅一起去洗漱,過幾日,咱們就出京。」
江擎文帶著辰哥兒出正屋去廚房打水洗漱,萬里摟著不樂意的灝哥兒一直教他說話,丁衡坐在原地沒動也沒說話,想著雲兮剛才的話,覺得有件事情,他該提一提了。
十月二十一早,灝哥兒就被雲兮從溫暖的床上撈起來,不顧灝哥兒的不樂意,直接扒開他的開.襠.褲讓他尿了后,就給他換上新的脖子嵌了一圈白兔毛的素色冬衣。
肉呼呼的小臉被一圈白兔毛包圍著,軟乎乎的毛髮引得一早上灝哥兒都忍不住伸手扯脖子周圍的白兔毛。
而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今天大家看到他,都要摟著他親親他的肥臉蛋。
前面兩天的時間,秦錚原本計劃三天賣掉的皮毛就被他賣完。
甚至原本打算留著帶走的三車皮毛,也被他賣掉半車。
剩下的,無論還有誰來問,秦錚就是不賣,這是他準備留著離開京城后一路上換東西的本錢。
關於做生意的事情,雲兮只是提點了一下秦錚,她自己都不懂這裡面的貓膩,但是秦錚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靠著雲兮說的一點點生意經,自己琢磨出一套以物換物的生意經來。
雲兮覺得她一點都不是個合格的穿越女,醫術她除了知道止血藥里不能有石灰,就知道止血草神葯叫裸花紫珠,長在南方。
縫合術還是花兩百塊和護士小姐姐學了,穿越後學會繡花無聊時才練習好的。
至於這做生意就更不行了。
生意經她身為穿越女,自然是知道一些,但是具體怎麼做,她卻是根本就不知道。
在廚房做著灝哥兒周歲宴席的菜,雲兮覺得,她身為一個穿越女,能讓她發光發熱的,只有各種大越百姓沒有見過的食物了。
眾人都不知道雲兮因為秦錚生意興隆而引發的感想,萬里一早就出門買酒,酒雲兮之前並未準備。
但萬里好酒,又覺得今天是灝哥兒生辰,該熱鬧一番才是,所以他提出買酒,眾人就都同意了。
也就是這時,趁著兩個舅舅分別抱著各自的外甥說話,丁衡來了廚房。
「雲兮。」
丁衡喚了一聲雲兮,雲兮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有事?」說完,雲兮又低頭看著鍋里在醬色肉湯里翻滾的豬肋排,這是做了給辰哥兒和灝哥兒吃的排骨,要燉爛一些。
「嗯,有事和你說。」丁衡並沒有因為雲兮沒看自己而生氣,開口說完這話后也沒等雲兮繼續問,就直接道:「你看我們明年春天到島上就成親怎麼樣?」
明年雲兮雖然才十六歲,但丁衡卻已經二十五,像他這樣年紀的郎君,只要不是家中娶不起娘子,定是已經有小郎或者小娘了。
雲兮聽完丁衡的話,愣了一瞬后抬頭看向他,剛準備開口拒絕他,院子的大門就被萬里推開,一進院子,萬里就急聲道:「快,收拾東西,準備出城!」
淮王之所以會來搜查,很大的原因就是要找丁衡。
還有,淮王對你和灝哥兒的態度,這要換成我,就絕對不會留下這個隱患。
所以辰哥兒,你記住,等你日後有能力反擊了,千萬不要做這樣的事情,必須斬草除根!」
雲兮教導辰哥兒,丁衡則是將前兩天整理後院菜地收到的草拿一些出來喂母羊。
這母羊是買回來產奶給辰哥兒和灝哥兒喝的,等雲兮結束和辰哥兒的談話,丁衡已經擠了兩斤的羊奶出來。
留下辰哥兒在認真理解剛才她說的話,雲兮走到了丁衡身邊。
「我這就去做朝食,你去後院看看菜地。」
雲兮說著話,就提著羊奶進了廚房。
她的小空間里有晒乾的茉莉花,用來煮羊奶剛好。
鍋里煮上羊奶,雲兮則將丁衡買的肥豬肉和五花肉洗凈。
肥豬肉用來炸油,鐵鍋洗乾淨后將肥豬肉放進鍋里煸炒,用文火,一點一點把油都靠出來。
豬油里加少許的鹽,而後盛到陶罐里,可以吃很久。
剩下的油渣(油梭子)則用碗盛起來,等涼了再密封裝起來。
這油渣留著以後包餃子、包子吃都特別香。
借著油鍋,把切成厚片的五花肉放進鍋里煸炒,五花肉不用等肉變成油渣,只要肉片焦香后就可以加蔥姜蒜煸炒而後加豆醬繼續煸炒。
最後加熱水燒煮,肉八成熟的時候再加切成厚片的白瓜一同燉煮。
借著煮肉的功夫,雲兮煮的羊奶也好了,盛了兩碗讓辰哥兒和灝哥兒喝,她自己也喝了半碗。
多少還是會有一些淡淡的奶腥味,可這已經很好了,吃慣了羊肉的雲兮,已經習慣了這點味道。
朝食除了一鍋白瓜燒肉外,就是一鍋饅頭,辰哥兒吃的是特別做的幾個白面饅頭,雲兮和丁衡吃的是糜子面做的饅頭。
「怎麼不吃?」
聞見肉香,辰哥兒眼神發亮,可還是看向了雲兮和丁衡手裡的糜子面饅頭。
「吃吧,姨母有私房錢,你阿娘也給了姨母很多金子,只不過咱們住在這裡不方便,等以後離開京城,姨母做很多好吃的給你吃。」
其實雲兮明白,她姐姐給的金子和金票,那都是留給辰哥兒的。
她私房的銀子是不少,可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再出別的事情,所以這銀子自然是要省著用的。
最好,還是想辦法能開始掙銀子,一直這麼花銀子,也不是個事。
更何況,剛才雲兮教導了辰哥兒一段話,也讓辰哥兒明白,他要想報仇,金銀是必不可少的。
依著雲兮自己的私心,帶著銀子找個安全的地方生活最好,可她也知道,不管是丁衡還是辰哥兒,他們是都想報仇的。
想到對自己特別照顧的姐姐,雲兮心裡也憋著一口氣,或許,她早在同意帶著辰哥兒離開的時候,她的命運就再也沒法平凡了。
「姨母,家裡的白面還是留給灝哥兒吃吧,我以後和你們一樣,吃豆面和糜子就行。」
辰哥兒的話一說完丁衡就想開口勸阻,可雲兮卻同意了。
「放心,姨母的手藝很好,就算是豆面和糜子也能做的很好吃。」
說起各種糧食,雲兮真是無比想念大米飯,可是這大越朝,她來了十年,愣是沒有見過一絲大米飯的影子。
不僅是大米飯,還有辣椒、土豆、紅薯,都是她愛吃的,可是這裡都沒有。
吃著糜子面做的饅頭,雲兮想著紅燒肉和大米飯的完美搭配,突然覺得特地燒出來的白瓜燒肉也沒有那麼美味了。
辰哥兒被雲兮點撥后開始明白自己要做什麼,灝哥兒也在有了母羊后將瘦掉的肉又補了回來。
後院的菜地在雲兮和丁衡的努力下已經翻曬好,就等播種。
可就在此時,一直找不到辰哥兒和灝哥兒,可又不相信他們真的已經死掉的淮王,終於將朝堂和皇宮暫時穩定住,開始對太子一脈和柳王一脈清算。
太子和柳王真正的心腹,在淮王起事的那一天,就被淮王派人給盯住了,可丁衡不見了卻是事實。
丁衡在未認識太子之前,就是鄉野的一個莽漢,是太子提拔了他,一直重用他。
丁衡如今不見,生性多疑的淮王,根本就不相信太子府那一場大火后留下的小郎屍身是辰哥兒的。
更何況,柳王妃太急,根本就沒來得及找一個七八月大的小郎來換灝哥兒。
淮王想的很簡單,如果太子府那燒黑的小郎屍身真的是辰哥兒,那最好不過,可是,卻還有個灝哥兒在。
太子和柳王都是先皇后的兒子,太子妃出自大越第一大世家江家,所以如今淮王想要清理太子和柳王一脈的勢力,首先清理的就是江家。
早在淮王起事的那天起,江家就接到了消息,由家主帶著江氏全族回祖籍避難。
原本一大家人早已經靠著江家世代積攢的功勛離開京城,可卻有一人,在離開三天後,又轉身折返,朝著京城趕來。
雲兮和丁衡他們可不知道此時江家因為發現嫡次子不見了有多慌亂。
淮王之前忙著處理朝堂,留給了雲兮和丁衡準備的時間。
雖然他派兵將幾個城門口都重重把守起來,可雲兮和丁衡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著此時逃離京城。
淮王更是沒有想到,丁衡帶著兩個小郎,不僅沒有膽戰心驚,更是因為有了雲兮在,借著這段時間,好好地修養了幾天。
這天,丁衡從外回家,帶回了江家已經在太子府出事那天離開京城的消息。
「哼,這江家說是大越第一大世家,可是又有誰知道,這樣的一個大家族,有多麼的會趨利避害!」
先皇后的娘家早年戰死的戰死,不親近的不親近,根本就沒有給她的兩個兒子留下有力的外家。
等太子到了娶親的時候,當時先皇后還在世,她就做主定下了江家的嫡女,可如今太子出事,第一個跑的就是江家。
雲兮對江家沒有好印象,不僅是因為太子妃江氏和她說的當年的事情,更是因為她穿越來的前幾年,在江家,見到了太多的醜陋一面。
因為得知江家已經離開京城,不僅是辰哥兒,就是丁衡也顯得有些難過。
可在雲兮看來,這太正常不過了。
江家的當家人又不是只有太子妃一個小娘,他肯定會說,江家那麼多年的底蘊,可不能因為一個已經出嫁的娘子毀了。
想到江家人,雲兮就能想出他們的嘴臉。
「可是……」丁衡剛開口,卻想到什麼,突然停了下來。
雲兮挑眉看向他,不經意地追問道:「可是什麼?」
丁衡沒有繼續開口,而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辰哥兒並沒有注意到丁衡和雲兮之間的對話,而是還沉浸在外家已經離開京城的事情。
而雲兮,則是看著丁衡挑眉,這丁衡,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丁衡也知道自己肯定瞞不住雲兮,所以在雲兮趁著辰哥兒和灝哥兒睡著后找到自己的時候,他並不意外。
「說說吧,你為什麼一定要找江家!」
雲兮很肯定,丁衡一定要找江家,肯定是有重要的原因,不然他不會這麼堅持在這個時候去找江家。
丁衡知道瞞不住雲兮,更別說,雲兮還是太子和太子妃許給他的娘子,他自然不能瞞著娘子。
「太子在海外有幾萬私兵,兵符就是太子的玉佩。」丁衡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雲兮,發現雲兮的目光並沒有意外后,這才繼續開口道:「我雖然在那裡待過,可我不知道怎麼聯繫船出海。」
雲兮聽到這裡才看向丁衡,「所以太子是讓你帶著我姐姐和辰哥兒出海?讓我猜猜,這聯絡的方式,莫不是只有江擎文知道?」
雲兮只是隨口一說,可丁衡卻肯定地點頭,這聯絡的方式,的確只有江擎文知道。
「要說江擎文,的確是可以相信,但現在江家舉族離開京城,我們又不能這麼貿然離開京城,要怎麼聯繫他?」
如果說太子妃江氏是江家對雲兮最好的人,那麼江擎文就是江家對太子妃江氏最好的人。
他是太子妃江氏的嫡親阿弟,啟蒙都是江氏親自教導的。
「我覺得,江擎文他肯定會回來!」
「別擔心。」秦錚也放下面碗,看著江擎文說完這話,用腳踹了一下只顧低頭吃面的萬里后,看著他道:「別吃了!」
萬里被秦錚一踹也不生氣,反而茫然地抬起頭,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
「有人來敲門。」
秦錚雖剛才讓江擎文別擔心,但他自己卻還是在擔心,擔心是自己回來的時候沒注意,引了淮王的人來。
「有人敲門不是很正常嗎?」
萬里一臉不解,說完這話還想繼續低頭吃面,秦錚剛想出聲制止他,門外敲門的人,卻正巧回了丁衡的話。
「是我,你們隔壁又隔壁的周三郎。」
門外的周三郎雖然並不是來抓捕他們的士兵,但聽見他的聲音后,丁衡卻並沒有放鬆警惕。
他們來到這城南小院雖已經有了一些時日,但因著一開始雲兮和他們各家的娘子鬧過矛盾,所以這些日子下來,他們和鄰居們,都並未有走動。
可平日里並沒有走動的人,現在突然上門,這自然是非常奇怪的。
丁衡走到門口,將院子的大門打開。門口,周三郎正一臉窘迫地站在前頭,他家曾經因為狗和雲兮吵過架的娘子,正站在他的後面。
「是有什麼事情嗎?」丁衡一點也沒有要請這二人進院子的意思,審視著二人前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后,又開口道:「家中今早來了客人,院子里有些髒亂,就不請二位進去了。」
丁衡說完這話,周三郎家的娘子臉上便露出一抹遺憾地神情,她推了推周三郎,周三郎哪怕畏懼丁衡的氣勢,也只能硬著頭皮道:「一早家中娘子恰巧見到有兩位郎君帶著一車皮毛進了郎君家,三郎此番前來,是想問一聲郎君,皮毛可賣與三郎幾張否?」
周三郎將自己前來的目的說完后,丁衡這才收起身上駭人的氣勢,點頭道:「原是此事,今日前來的兩位郎君都是我家友人,皮毛正是他們帶來送與我家過冬所用。」丁衡說完這話,看著周三郎和他家娘子立刻面露遺憾后,這才接著道:「不過二位友人手裡還有其他皮毛,郎君想要,待我喚了友人前來與你細說。」
丁衡這麼一說,周三郎和他家娘子立刻面露欣喜,看到他們這樣喜悅的神情,丁衡總算是相信他們的確是真的來買皮毛的。
就在丁衡說完這話后,一直聽著他們說話的秦錚已經來到了門口,含笑看著他的第一個客人。
等丁衡將周三郎和他娘子交給秦錚后,立刻就轉身回了正屋。
「沒事,就是來買皮毛的。」
雲兮剛才就躲進正屋,聽見丁衡這話,點點頭,並未出去,而是看著萬里道:「你們帶回來的還有什麼皮毛?」
「狼皮和狐皮還有貂皮都是只有我們自己穿用的,準備賣的都是羊皮和兔皮。」
萬里不懂做生意,但是他跟著秦錚外出一趟,對這些事情記得倒是清楚。
「看來秦錚是想做普通百姓的生意。」
雲兮說完這話后,萬里便一個勁地點頭,放下手中的面碗,很是欽佩地道:「之前不覺得秦錚有多厲害,可你們不知道,這次他就用我手心這麼大一塊薄薄的鹽巴,就和人家牧民換了十幾張溜光水滑的羊皮。」
萬里這話剛說完,雲兮幾人都還未說話,一直待在江擎文懷裡沒等到雲兮抱的灝哥兒立刻可憐巴巴地看著雲兮伸出胳膊道:「娘~」
聽見這一聲『娘』,雲兮也只是習慣地應了一聲,並且準備伸手接過灝哥兒。
可就在此時,萬里卻突然驚喜地看向灝哥兒。
「灝哥兒會說話了?」
萬里是真的驚喜,看著灝哥兒的眼神好似像看寶物,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讓雲兮幾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們灝哥兒真厲害,不枉我之前一直教他,剛才他說的是不是羊?我臨走時,每天都要教他好多遍這個字,當時我們家的母羊還活著,我天天都指著母羊教他。」
萬里越說越激動,不顧灝哥兒的不樂意,將他從江擎文的懷裡抱到自己的懷裡,熟練地將他朝著空中一扔,道:「灝哥兒,給伯伯喚聲『羊』聽聽。」
被扔向空中的灝哥兒在短暫地一愣后,立刻揮舞著肉胳膊『咯咯咯』笑的開心,在聽見萬里的話后,聲音清脆地開口道:「羊,羊!」
「哈哈,我們灝哥兒真是聰明。」
萬里一臉滿足地看著被他不斷扔向空中的灝哥兒,整張黑臉上都寫滿了『我家灝哥兒真聰明,都會說羊這個字了』這句話。
雲兮仰頭看了一眼被扔的開心的灝哥兒后,低下頭無奈地看向丁衡、江擎文還有辰哥兒。
他們猜了好幾天都不知道灝哥兒怎麼會突然開口說話,原來是萬里教的灝哥兒。
而且,人家萬里教的還不是『娘』,是他最喜歡吃的羊肉的『羊』,剛完成給灝哥兒餵奶任務,光榮犧牲的母羊的『羊』!
「那個雲兮啊,羊和娘還是有些不同的,灝哥兒怕是真的是喚你『娘』。」
丁衡怕雲兮傷心,特地解釋了一句。
可他解釋還不如不解釋,雲兮之前心裡雖然覺得『羊』和『娘』相似,但只以為是自己一個人這麼覺得。
可是現在,她聽完丁衡的話,就知道這並不是自己一個人的想法。
「沒事,灝哥兒就要滿周歲,的確該教他說話了。」
不會喊『娘』不要緊,她可以慢慢教。
雲兮的心思別人不知道,但丁衡多少看著她的神情能猜到一些,不過丁衡並沒有說破,而是點點頭,很是生硬地轉移話題道:「後天就是灝哥兒周歲,也不知秦錚的皮毛什麼時候能賣完,我們要是出京,還是要趁著雪未下時走。」
「不用很久,給我三天時間,今天就開始,後天停一天,大後天就可以準備離開。」
丁衡剛說完話,秦錚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並且直接回答了丁衡的疑問。
聽見秦錚這麼說,雲兮點頭道:「那也行,最近天氣漸冷,我們要走的確要快。正好這兩日你們賣皮毛時就對外透露,過幾日你們要帶著丁衡一起南下做生意,我會帶著家中的小娘和小郎,跟著你們一起走,順便回娘家過年。」
他們要想離開,不僅要注意離開時的行李和騾車,對外的借口也要找好。
不然,就他們這才剛來幾個月,這就要走的人家,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他們並不是出了京城就安全,去沿海城,還要經過淮王的封地,哪怕他人不在封地,但卻依舊有危險。
雲兮這話一說完,除了丁衡幾人都贊同點頭。
灝哥兒被萬里扔的笑累了,正想要伸手要雲兮抱,小院的大門又被敲響,聽著門外周家娘子的說話聲,秦錚立刻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說不定只需兩日,我就能賣掉六車皮毛。」
不提秦錚的得意,雲兮看萬里吃飽后,便起身去往廚房做朝食,一早忙了那麼多事,他們還沒吃朝食。
江擎文看著雲兮好似沒有看見丁衡的不對勁直接出屋,拉了一下辰哥兒道:「跟舅舅一起去洗漱,過幾日,咱們就出京。」
江擎文帶著辰哥兒出正屋去廚房打水洗漱,萬里摟著不樂意的灝哥兒一直教他說話,丁衡坐在原地沒動也沒說話,想著雲兮剛才的話,覺得有件事情,他該提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