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番外01
此為防盜章顧名思義,陰宅是給死人住的,難怪一到晚上就感覺陰森森的,原來他每天都住在死人宅里。方灼後背發涼,有點後悔自己嘴賤。
這時,陳嫂突然從廚房出來,邊走邊說大周先生來了。
方灼一聽見大周先生四個字,就覺得鎖骨隱隱作痛,皺起眉頭問:「你不是說他自顧不暇,不會管這裡嗎?」
周猝站起來,嘴角噙著嘲諷,「大概是狗急跳牆了吧。」
方灼揣摩他的語氣,怎麼也無法從中品出一絲對於親人的情感,看來周猝是真的恨他老子恨得要死。
「你個不孝子,究竟做了什麼!」
周父一進門就扯著嗓子怒吼,面紅脖子粗。
短短一個多星期沒見,他氣色差了很多,鬍子拉碴,眼下掛著青黑,嘴唇灰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背後還跟著一名穿著白色唐裝,仙風道骨的白鬍子老頭。
「道遠,你去看看東西還在不在。」周父沉聲說著,走到沙發前坐下,短短几步,就累得氣喘吁吁。
道遠跟周父機緣認識,一個愛財,一個短命,兩相一合作,就是整整二十幾年。
他從隨身的布袋裡拿出一個紅木羅盤,往地下室去。
地下室的水泥地中,封著一張符籙,一張周猝的生辰八字,這是從周猝第一天住進來開始,就被藏在這裡的。
而此刻,地下室的水泥地被翻了個底朝天,別說符籙,連灰都找不到。
「被這小子翻出來了,應該是燒了。」道遠回到大廳,對周父說。
周父怨恨地盯著周猝冷笑,「我倒是小看你了。」
為了安撫周猝,讓他好好的留在別墅給他續命轉運,周父應要求給他找來許多風水堪輿和相術相關的書籍。當然,這些書里的內容半真半假,都是後世人道聽途說編撰的。哪怕學會了,也沒半點作用。
所以他有恃無恐,隨他怎麼看,走火入魔最好。
然而現實給了他狠狠的一耳光。
符籙是他親自放的,地點只有他和道遠兩人知道,怎麼可能被找到!周父氣急攻心,差點連老血都吐出來。
這幾天他越發覺得虛弱無力,一到半夜就渾身發冷,有天早上還險些睡死過去,嚇得周丞打電話叫來救護車。到了醫院一查,身體指標一切正常,他這才想到,會不會是周猝這邊出了問題。
結果還真是!
這孽子,是反了天了!
「你是怎麼找到的?」
周父陰仄仄的盯著周猝,那眼神讓方灼心頭髮緊,虎毒還不食子呢,他想不通周父怎麼會對自己兒子有這麼深的仇恨。
「機緣巧合。」周猝說。
周父目光淬毒,扭頭看著道遠,「去看看其他地方。」
風水五行,缺一不可,除了房屋的位置、朝向、結構以外,屋內各種擺設的屬性與方位也很重要。這棟別墅除了藏匿符籙以外,還特意選了陽宅中的陰宅位置,二樓的結構和擺設也全是很講門道的。
道遠上樓不到三分鐘就匆匆跑了下來,臉色很難看,「你動了我的布置,誰教你的!」這麼下去,就連他自己也會受到反噬!
這小子背後一定有人!
周猝捏著方灼的手指把玩,答非所問,「如果我記得沒錯,道遠師父和周家家主師同出一門。」
道遠渾身一震,在他已知的範圍內,除了周鶴年還真沒人能輕易破他的術。難道是周鶴年?
周父跟他想到一起了,起初震驚、恐慌,但轉瞬又覺得不可能。
他接周猝回家前,讓道遠算過他的八字,確定能用才領回來的,要不這麼個妓-女生的小雜碎,根本不配姓周。把人領回來以後,周鶴年也曾問過一次,但被周父以出身不好、體弱多病、太晦氣等理由擋回去,然後就一直把人關在別墅。
周猝根本沒機會見到周鶴年。
看著兩人扭曲的臉,周猝竟然還有閑心問方灼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吃個屁的東西,這短短半小時的瓜,吃的方灼身心舒暢,飽了。
「幫你的人是誰?」周父再次問。
周猝沉冷不語。
「來人!」
周父一聲喝令,保鏢們衝進客廳。
「把許未來抓起來。」周父獰笑,「你不開口沒關係,我讓他開口。」
方灼瓜吃了一半,整個人都驚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大叔。」
周猝漠然的表情出現了裂痕,緊繃的臉風雨欲來,目光森然,只一眼,就讓靠近的保鏢頓住了腳。
周父見他們竟然不聽,暴怒的吼道:「你們一個個耳朵聾了嗎!」
周猝也沉聲說:「誰敢動他一下試試。」
王霸之氣破表。
方灼瞬間就對周猝產生了一種迷之信任,伸手拽了下他的襯衣邊,「兄弟,我的命交給你了。」
這話也不知道觸到了他哪根神經,竟然笑的眼睛都彎了。
然而現場的氣氛並沒有因為這一笑有所緩和,明明周猝就兩人,氣勢卻比那邊的一群人加起來還要強勁。
氣氛膠著到了極點。
權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周父氣得胸口疼,「你這個逆子!老子給你吃,給你穿,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這話一出,就連保鏢都在撇嘴。
給吃給穿是不假,卻也沒把人當人。
「這當然不算報答。」周猝朝他走去,步伐慵懶有力,嘴角的笑意詭異莫名,讓人發寒。
看著這樣的兒子,周父竟然生出恐慌,下意識往後退,被周猝提著領子拽近。
「為了報答父親,等你死後,我會親自送你進焚屍爐。」
這話就連方灼聽了都打了個寒顫,何況是周父。
周猝手剛鬆開手,他就往後踉蹌幾步,當場噴出一口血。保鏢們還沒反應過來,人就直直倒在了地上。
方灼心裡發怵,渾身僵硬的立在原地。雖然這周父確實該死,但周猝要把人活活氣死的目的也很明確。這個男人的心,是真的又冷又狠。
他若是真的跑了,萬一被抓回來,周猝不會把他的腿打斷吧??
可是不跑,菊花不保。
周猝抽出紙巾擦乾淨手,牽住方灼,「不是想爬山?我們去書房商量。」
方灼看了眼遠處與人寒暄的男人,點了點頭,「行,我先上去了。您能半小時後上來叫我嗎?」
陳嫂笑著打趣,「是要送禮物給先生嗎?」
方灼抿著嘴,有點不好意思,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用心的為人準備禮物,就是奇葩了點。
宴會嘈雜,二樓有點吵,方灼就去三樓找了間客房,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突然感覺腿上麻嗖嗖的,是兜里的手機在震動,方灼猛地驚醒,入眼是一張戴著鴨舌帽,鬍子拉碴的臉。
他嚇得睜大眼睛,「你……」話未出口,就被用沾著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嘴。
方灼瞪著那張臉,拚命在心裡罵麻賣批。
半小時后。
陳嫂掐著時間上樓,她在二樓找了一圈沒見著人,反倒熱得滿頭大汗。
「奇怪,今天怎麼這麼熱,難不成是空調壞了?」抬頭看了眼天花板,空調正常運轉。
陳嫂抹了把汗,正要把書房門帶上,就聽見窗外有人喊。
「著火了——」
「三樓著火了!」
陳嫂連忙跑出走廊,從樓梯口往三樓一看,一縷火苗飄了出來。
「壞了!先生!許少爺在肯定三樓呢!」陳嫂一邊大聲喊,一邊往三樓跑。
她之前看見火苗就那麼一點,還以為火勢不大,上去才知道,整個三樓的走廊,兩邊全是火,空氣里還有一股很濃的汽油味。
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乾的!
樓下的人聽見「著火」,第一時間就往外跑,一路上灑了酒水,撞倒了桌子,跑掉的鞋子到處都是,餘下一片狼藉。
周猝追著陳嫂的聲音上樓,剛到二樓就接到一個電話。
「你的寶貝就在三樓,不過你得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
周猝認出了聲音的主人,「張先生,你如今戴罪潛逃,難道還想再背上殺人放火的罪名的嗎?」
張胖子笑得張狂,「虱子多了老子怕個球,少廢話,給你五分鐘,晚一分鐘我斷他一根手指。」
陳嫂已經從三樓下來,害怕的拽住周猝的袖子,「上面全是火,還有汽油!先生我們要怎麼辦,許少爺還在三樓休息呢!」
三樓的火舌已經順著樓梯扶手和地毯燒下來,周猝在二樓將自己淋濕,衝上樓去。
踹開第一間房門,沒有,第二間,還是沒有,第三間……
此時背後已經被火焰包圍,退無可退,周猝來到最後一間,他的心在劇烈跳動,呼吸間都是焚燒的刺鼻煙。
他緊張的握住最後一間房門的門把,「咔嚓」一聲,門開了。
方灼被捆綁在椅子上,嘴間橫綁著一條毛巾,腦袋無力地垂著,腳邊還放著一個空的汽油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