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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哥哥,我要回去了。不敢耽誤你們進學。」她乖巧地行了禮。
新明宣輕輕揉了揉她的丫髻,點頭讓她離開。
「你妹妹看著年齡小,卻很知禮數。」趙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往學堂走去。
「那當然,我新明宣的妹妹自然是什麼都好。」語氣里滿滿的都是自豪。
「你這小子……」
「說什麼?我比你年長,喊大哥。」
少年的追逐、笑鬧聲傳出去很遠。不知愁滋味似的。
新荷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反正是再無來時路上的輕鬆自在。到「蓮苑」后,
她匆匆洗了澡,換身衣服,飯也懶得吃,就擁著被褥睡了。
「姐兒,你喝完銀耳粥吧。」雲朵哄她:「裡面放了你愛吃的紅棗。」
「不……先放那吧,我困極了,別再來打擾我。」
雲朵答應一聲,把帷帳給她放下了。
夢裡碧空如洗,草長鶯飛。
那時,她和趙淵的親事剛定下來。第二日,依照禮節,他便拿著禮物來拜見父親。
說起來也是趕得巧,她那日也剛好有事情來正堂和父親商議,聽聞他來了,慌忙之下便帶著丫頭躲在帷幔后。
趙淵帶著兩位僕人從外面走進來,進門便恭敬地行了禮,不卑不亢的。他穿著一件月白直裰,腰上掛了飄綠瑞獸吉祥的玉墜,人長得高挑英俊,舉止穩重得體。新德澤隨意和他說起制藝,考了他幾個問題。回答得也都應對如流。父親連連點頭,滿意極了。
新荷醒了之後,發現窗外的天已經黑了,她這一覺睡得很久,大約是做夢的關係。
雲玲進來把燭火點上,抱她去梳洗。
雲朵在外間招呼著丫頭們把飯菜擺上,伺候她晚膳。一桌都是她愛吃的,又餓了這許久,新荷吃得肚兒圓圓。
「今晚這紅豆酥很好吃,小廚房可還有?」
「有。」旁邊一個穿褐色長比甲的婆子回道:「最近紅豆比較多,這是最常見的糕點。」
「選一些好的,明日送去「念慈苑」,就說是我孝敬祖母的。」新荷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婆子點頭答應了。
新德澤難得休沐一天,在「德惠苑」用了早膳后,便往「念慈苑」去。近幾日他總覺得心裡不安,便惦記著去看看母親。
剛到大門外,便見一個婆子挎著紅色食盒在叩門,見到他立即屈身行禮。
「你是哪房的?在這裡做什麼?」新德澤開口問道。
「奴婢是「蓮苑」的。大小姐嘗著紅豆酥好吃,便讓小廚房新做了些,說是讓老太太也嘗嘗鮮。」
新德澤點點頭:「她也是孝順。」
「念慈苑」看門的小廝見府里的大老爺過來了,忙差人向里通報。過了一會,張嚒嚒出來了,她向新德澤行禮后,問:「大老爺此次前來,可是有什麼事?」
「沒有,只是心裡惦記著母親,便來看看。」
「老太太很好,她不想見您,回吧。」
新德澤還要再開口,張嚒嚒卻關門進去了。那婆子一看,頓時喊道:「等一下,大小姐要孝敬糕點給老太太……」
院內並無動靜,好一會兒,站在門口的小廝勸道:「嚒嚒回吧,老太太悉心拜佛,對吃食不講究。」
新德澤嘆口氣,領著小廝走了。
婆子無奈,看大老爺走了,也轉身離開。
新德澤到「凌雅閣」時,竟意外見到了顧望舒,他長高了許多,帶著一個小廝站在門外,像是在等他。
「四弟,許久未見了,怎麼站在外邊?走,裡邊坐。」還有些距離,他便朗聲說話。
顧望舒行了禮:「久未拜見大哥,今日冒昧,還望見諒。」
「都是自家兄弟,不說這虛話。聽說你病了,我一直挂念著去看看,無奈事情太多,就耽擱了。」
兩人說著話往書房去,小廝上茶後退下。虎子站在門口,聽裡面說話。
茶過三盞,顧望舒說道:「我來是想和大哥商量一件事。父親在時,我曾考取過秀才,本來想一鼓作氣來年參加鄉試,誰料我身體不好……」
話說到這裡,他抿抿唇,「明年的鄉試,我想去試試。」
新德澤一愣,這話說得實在是客氣,他也不好反駁什麼。再說,如若他高中舉人,對新家也是榮耀。
「……你小時便聰穎,讀書也好。這樣,我給你舉薦,明年鄉試你去參加,中不中是其次,權當歷練。」
「這以後,新家門楣,還得是咱們兄弟撐著。」
顧望舒笑了一下,拱手道:「謝大哥。」他側身坐著,穿著一件半舊的灰青色直綴,陽光透過槅窗映照著他俊美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微微低垂,薄唇緊抿,看起來還有些稚氣。
新德澤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客氣:「既是準備明年的鄉試,這時間也是緊了。府里添置了學堂,請的也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不如你和宣哥兒一起,日常作息也有個照顧。」
「勞大哥費心。」
「只是有一點要謹記,勤勉刻苦、尊敬師長。」新德澤抬眼看他,又囑咐一通:「學堂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下去,你明日直接和宣哥兒一起去進學。」
「是。」顧望舒點頭。
兩人又說了些其他的閑話,顧望舒才辭別離去。
新明揚看了一眼母親,眼神里都是渴.望,他被牛乳茶散發的香濃味吸引了。
「你姐姐讓你喝,你就喝吧。」李氏抿著嘴笑,她很樂意見到他們這樣「姐友弟恭」的場面。
新荷招了招手,讓丫頭重新拿了一個碗,她小心地勻了點,遞給新明揚。
「你們瞧瞧,這嫡親的姐弟,都不如他們親近……」李氏笑著和身旁的品兒說話。
「是啊……」一屋子的丫頭、婆子也跟著附和。
眼看著晌午了,新荷起身告辭,李氏苦留不住,便親自把她送到了垂花門。
昨個颳了一夜的北風,今日的天氣倒是晴朗。天上的雲像棉花一樣,看起來蓬鬆松暖綿綿的。深秋的太陽放射出柔和的光線,照得身上、臉上,暖烘烘的。
路上,雲朵跟在新荷的後面,一臉的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必說了,我心裡有數。」
「我只是年紀小,又不是傻。」
「姐兒……」雲朵一愣,心裡突然就安定下來,既然大小姐說不讓她操心,想必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也罷,反正她是大小姐的人,主子怎麼說她就怎麼做,總之守住奴婢的本分是錯不了的事情。
一到蓮苑,雲玲便迎了上來,「姐兒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小廚房早就把午膳備好了。」
「我不怎麼餓,先不吃了。」新荷抬頭看向雲玲:「給四叔準備過冬的棉被都送去了嗎?」
「姐兒放心,已經送去了。」
「好,你們去用飯吧,不用管我。」說完這句,她直接向西次間走去,準備先躺床上歇一會。
「……這是怎麼了?」雲玲看了雲朵一眼,低聲問。
雲朵搖了搖頭,她像是隱約明白大小姐的心思,又像是隱約不太明白,所以也不敢胡說。
「咦?你這搖頭是什麼意思?」
「你說話的聲音小點……看不出來姐兒在煩惱嗎?」雲朵拉著雲玲去了旁邊的耳房。
新德澤處理完一天的公務從衙門回來后,照例去「德惠苑」用晚膳。
秦氏親手舀了碗蓮藕排骨湯遞給他,說道:「這個是我特意為你熬的,清熱補血,你嘗嘗。」
「挺鮮的,味道很好,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夫君毫不掩飾的誇獎讓秦氏紅了臉。
「如果你喜歡,我每天都為你煲湯……」
兩人少年夫妻,一路風雨走來,感情還是不錯的。妻子是三品大員的嫡女,從小也是嬌養著長大的,竟然願意為了他的吃食這樣親力親為……新德澤心裡很感動。
「欣兒,今夜我留在你這裡。」他拉了秦氏的手,深情脈脈:「如今荷姐兒也大了,我們應該給她再添個弟弟。」
「……大白天呢,你說這些幹什麼?也不害臊。」
「這有什麼,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新德澤大笑出聲,看著秦氏因害羞而格外嬌艷的臉,心裡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