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五章
防盜章,跳著買的小可愛一整天後才能看到替換的更新內容哦~一直以來她從未認真想過,原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接收完她的記憶后便認定就是個禍害。白日里莫藍鳶的話讓她震驚不已,因著魏謹言突然出來尋她,他沒多說什麼就走了,此刻她才想起……
凌安初見莫藍鳶時他說回到帝都自有分曉,魏謹言回宮的晚上,他在水榭里也提了預言一時,再結合白天他說是她告訴他對太子下手……
徐九微猛地坐起身來:「五百二十四!」
系統:【叮咚,智能系統隨時隨地為你提供最貼心的服務。宿主,有什麼疑問請儘管提出,我一定儘力為你解答。】
這太過官方的語氣讓徐九微哽了下,她沒好氣地道:「說人話!」
這話說來不對,系統不是人,但說它是什麼……呃,好像它也不是個東西。
系統不滿地哼了聲:【剛剛升級,就不能讓人家威風下么。】
「升級了?」徐九微詫異道。
提到這個系統的語氣頗為自得:【這次完成了太子被廢的主線,解鎖了四個包裹格子,並且獎勵清心丸兩粒,易容丹一粒。】雖然不是直接被廢太子之位,但他人都死了,系統便認定任務完成。
「哦。」聽著沒什麼用,徐九微興緻索然。
這敷衍的語氣讓系統不滿意了:【宿主你不要小看包裹的用途,比如你出去,要放東西不是很方便么,還有……你平時要藏什麼,世上可絕對沒有人能找到。再說清心丸可以寧心靜氣,可是好東西,易容丹可以助宿主你改頭換面,可以把宿主你那磕饞的臉變得美美的……】
它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徐九微自動忽略最後一句,對前面的內容倒是來了點興趣。
想著她放在枕頭下的那些銀兩,下一刻,識海里的包裹里果然出現了那些東西,她心中一動。
在她綁定系統時,就被告知若能成功完成劇情,就會得到自由和生命,即使不能再回到原本的世界,在這個大凌朝繼續活下去也是個極大的誘-惑。以後她可以多攢些家當,方便順利過完下半輩子,或者說可以帶上杏兒一起……
她自顧自想得美,過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她還有話要問,忙正了正色:「你說這世上會不會有另外的穿越者。」
系統呆了下,難得沒有嬉鬧,邊想邊回答:【有。但每個異空間不會同時存在兩個或三個以上,否則時空秩序就會大亂。】
「這麼說,是有可能同時有兩個?」徐九微敏銳地問道。
【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的,我、我也不敢保證。】系統弱弱地說道,答完才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宿主,怎麼了?】
徐九微抿抿唇,好半晌才道:「我懷疑……原本這個徐九微也是。」
她在破廟看到莫藍鳶時,還以為原主是莫藍鳶放在魏謹言身邊的細作,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那回事兒。儘管她不願承認,但莫藍鳶的話證明,原主告訴過他前面的劇情,甚至可能以此要求了什麼,否則以他那暴君性子會直接把她大卸八塊。
奇怪的是,原主的記憶里絲毫沒有關於這件事的印象,她想了一晚上,除了想得頭痛別無收穫。
至於預言師這種說法,原主無論從哪個地方看都不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原主同自己一樣是穿越者。
系統咋咋呼呼驚叫起來:【哇哇……不會吧。】
徐九微沒理它,繼續想著心頭的疑問。
這原主去了哪裡?
她再度醒來時只顧著欣喜可以重來,完全沒注意到,原主當時受的傷很輕,根本不可能身隕,那麼她究竟是如何死的,又為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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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月如鉤,銀輝淡灑。
沿河兩邊開滿了瓊花,白色的花團堆積在枝椏上,遠遠看去,如同冰雪堆砌而成,淡淡的香氣在空氣無聲瀰漫開來,讓這微涼的夜風也變得溫柔。
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倚靠在畫舫的船頭,寬大的袍袖在風中微微振動,如同羽翼展翅欲飛,他一手執了只白玉酒杯,一手抵在額角,正目不轉睛看著一旁的徐九微,薄唇掀起一抹極輕極清的笑容。
她今夜著一襲煙綠色輕紗長裙,黑髮隨意挽起,髮髻上只用了一支銀簪稍加妝點,光著腳趴在白色狐裘鋪就的軟榻上,兩隻手撐著下巴,漆黑的眼眸一動不動的,不知神遊到哪裡去了。
「阿九。」他看著有趣,突地喚道。
徐九微最近整日都在思考原主的問題,聽到魏謹言的聲音,下意識應了聲:「嗯……」
長眉微挑,魏謹言又道:「阿九。」
「嗯。」
「阿九。」
「嗯。」
她乖乖應道,這次眸光轉移到了他身上,眼底沒有一絲雜質,乾淨得如同一隻未沾染塵世的幼獸,就這樣直直望了過來。
那一瞬間,他心底顫了顫。
遲疑了下,他又喚了聲:「阿九。」
徐九微徹底清醒了,她慢吞吞爬起來坐好,問:「怎麼了?」
魏謹言啞然。他方才叫她,起初是逗弄她,後來那幾聲是莫名覺得,他叫她,她就在身邊的感覺甚好,甚至有種希望就這樣到天荒地老的錯覺。
微微闔眸,再次睜開眼,魏謹言已經恢復成那副波瀾不興的模樣,他不答反問:「看你一直在發獃,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徐九微也沒在意,反正這朵黑蓮花在她看來就是半個神經病,她隨意扯了個謊:「只是忽然有些想念陳管家他們。」
魏謹言斜睨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說道:「快了,再過不久就會見到他們。」
徐九微「哦」了聲,沒有多想。
今日魏謹言是得了天啟帝的命令出宮辦事,臨走時順便把她帶上了,因著還未辦完,今夜他們就留宿宮外的客棧中,這會兒是看外面月色正好,便租了一艘畫舫來遊河。
一陣風掠過上空,吹落了枝頭開得正燦爛的瓊花,那些白色的花朵雪一般落下來,美不勝收,徐九微覺得好玩,伸出手去接花瓣,渾然不知自己身上都沾了好些。
她就坐在旁邊,魏謹言忍不住抬手替她拂去發間的幾朵白花,做完這些剛好對上徐九微帶笑的眼睛,手就這樣頓在了半空中。
他低眸瞧著她,薄紗長裙勾勒出女子特有的曼妙曲線,那張素凈的臉上不施粉黛,唇角含笑,眉眼彎彎,清麗明媚得猶如一枝蒼山翠竹。
她的容貌算不得絕美,清秀有餘,此刻在他看來,卻比這世上任何絕色都要動人。
那種奇異的柔軟再度襲上心頭,他情不自禁傾身下去,靠近她幾分,沉悅的聲音里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啞:「阿九……」
魏謹言表面一直都十分溫柔,此時卻明顯與平日里不同,徐九微怔怔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心跳莫名一滯。
「若是我……」他的聲音輕輕淺淺的,聽在耳中有些酥癢,分外撩人。
徐九微正欲聽清他說了什麼,眼角的餘光忽地瞥見對面。
「起火了!救命啊!」
對面一艘畫舫上不知何時燃起了熊熊大火,畫舫的船頭站了不少人,這裡距離岸邊有好一段距離,上面圍觀的人也非常多,一時間,尖叫聲驚呼聲不絕於耳。
徐九微關注的不是起火這件事,而是站在畫舫最前面那個人,一身粉色窄腰長裙,容貌明艷嬌媚的,可不就是女主夏妙歌!
心念電轉,徐九微下意識地看看魏謹言,再看看夏妙歌那邊,想起這是原作中的一段劇情,夏妙歌在宮外遇到大火,被恰好出行的魏謹言看到,他救了她,但未成功,被莫藍鳶救走,因此兩人感情加深,也同時讓魏謹言越發求而不得,輾轉反側。
除了太子那一段提前很多,而且被魏謹言不動聲色化解,其他劇情居然在根據原作中的順序進行?
徐九微倒抽口氣,立刻忘了方才的曖昧,焦急地看著夏妙歌的方向,對魏謹言疾聲道:「快去救她!」
指尖還留著從她發間取下來的瓊花,魏謹言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默然收回手負在身後,指尖微微一動,那朵花就化作了粉末。
他站起身來,看向對面的畫舫。
徐九微這會兒滿腦子都是走劇情,抓著魏謹言的衣袖連聲道:「別愣著啊,快去救你最愛的……呃,快去救夏小姐!」咳,差點就說出女主這兩個字。
「救命啊!」
「火太大了,跳河吧。」
「不,我不要……」
隨著火勢越來越大,整艘畫舫頃刻間就化成一片火海,上面的人一個個噗通噗通跳進了水裡,只餘下夏妙歌和她的婢女慘白著臉站在原地,尤其是夏妙歌,恐懼地看著水面,花容失色。
徐九微知道,她懼水,並且極其嚴重。
看著不動如山的魏謹言,徐九微都想一腳踹他過去了,女主都這樣了,他居然還能這麼平靜!
好在魏謹言並不是真的見死不救,他側首朝旁邊看了一眼:「湛清。」
一直當個木頭人的湛清得令,立即上前,準備去幫忙。
徐九微瞪著魏謹言,滿臉匪夷所思。
居然不自己去?那怎麼在女主面前刷好感度,怎麼跟女主聯絡感情?
就在湛清行動的剎那,岸邊同時有一道黑影驀地騰空而起,落在了被火光包圍的畫舫上,一手拎著夏妙歌一手拎著她的婢女,直接往徐九微他們這邊的畫舫扔過來。無他,因為這裡離得最近。
湛清眼疾手快,一把拽著那個婢女就把她丟在了畫舫上。
另一邊,夏妙歌正好被丟到魏謹言這邊,他眼皮都沒抬一下,正準備往旁邊避開,誰料夏妙歌居然整個人直接就撲進了他懷中。
徐九微錯愕地看著這一幕,思考著難道這就是命運,這樣也能準確無誤讓兩人抱在一起,勉強也算得上成功英雄救美了吧……
這個想法立馬就被打臉了。
魏謹言低下頭,看著懷中出現的美人,薄唇微抿。
夏妙歌很快也反應過來,察覺到自己兩隻手都抓著魏謹言的肩,身子緊緊貼在他身上,一張俏臉頓時紅透了,結結巴巴叫道:「三……三殿下。」
周遭的空氣靜了一瞬,然後徐九微看到魏謹言終於動了,他猛一拂袖,看似輕巧的動作,卻讓夏妙歌抓著他肩膀的手觸電般縮了回去,腳下一個趔趄,狠狠摔在了船上。
「抱歉,我不喜別人太過接近。」那個始作俑者這樣說道。
徐九微:「……」你驢啊啊啊!
抹去嘴角的血跡,徐九微打斷跟奔喪似的系統:「閉嘴!」一字一頓,說得無比兇狠。
系統立刻噤聲,努力化身沉默寡言范兒。
緩了緩神,徐九微問:「你說可以補救?」
系統:【唔……這個么,不如宿主你再去太子面前晃一晃,這次把自己弄得凄慘些,再大張旗鼓讓人知道太子不可告人的秘密,最好是讓全帝都知道他的真面目,這樣就算那個昏庸無道的皇帝老兒想保他也不行,必然會廢了他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它都覺得自己的辦法甚妙,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徐九微臉一黑。
相信這個破系統的話她真是腦子進水了!
再在莫沉淵面前來這麼一出,他會不會被廢太子她不知道,但她絕對會兩眼一閉去見閻王。
冷靜下來過後,徐九微抗議:「這個任務難度太大,我這種身份怎麼可能讓莫沉淵被廢!怎麼也該給個位高權重的身份吧。」
系統扁扁嘴,相當委屈:【可是其他身份宿主你無法匹配上……】
「所以我每次都只能當個炮灰?」徐九微氣得嘴角一歪。
系統沒回話,明顯是默認了。
「……」
徐九微緊抿著唇,覺得還是不要再討論這個虐心的話題為好。
後面魏謹言親自來給徐九微檢查了一番,確認她只是脖子上受了傷,過幾日便會好,他才放心下來。
徐九微還沉浸在任務失敗,和被系統說只能匹配炮灰身份的雙重打擊里,直挺挺倒在床榻上,一句話都不想說,連魏謹言何時離開的都沒注意。
夜晚的風帶著瑟瑟涼意,魏謹言負手站在大殿外最高的台階上,遙望遠方的重重宮闕。
想到今夜在密室里看到彷彿失去所有生氣的徐九微,他的眉宇緊緊皺在一起,捏著扇柄的手漸漸收緊,力度大到骨節間都開始泛白。
「殿下,那些刺客已經全部處理掉了。」身後有道妖嬈的身影在黑暗中閃過,隱匿在後。
魏謹言沒有回頭,微微揚起的唇角帶著幾分涼意,漫聲道:「紅櫻,你看這王城可美?」
身後那人似乎愣了下,旋即嬉笑道:「染了血可就美麗多了。」
沒有理會她的玩笑話,魏謹言眸光動也不動,看著座座巍峨的宮殿在夜色中如同蟄伏的猛獸,恢宏瑰麗,又危險至極。
時間,人,地方,這些都變了。
不過……只要他再次來到這裡便好。
該是他的,他會全部奪回來。
那些不屬於他的,他也會一點一點吞噬殆盡,絕不放過。
絕美的臉上忽地綻放出一抹笑容,他笑得淡定且從容。
***
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傍晚,徐九微終於有心思去聽莫沉淵一事的處理結果。
昨天晚上,大內總管黃公公對外公布,太子殿下中了毒,心智失常,一不小心傷了七皇子和徐九微,皇上對此頗為震怒,命太子自行去領一百軍棍,禁足三個月,以示懲戒。至於七皇子,便是送了許多慰問品,這件事到此為止。
都肖想上自己後宮里的妃子了,咳,雖然早就化作白骨,但也是大大的不敬,這天啟帝居然只罰了他被打和禁足,徐九微簡直嘆為觀止,暗想難不成這天啟帝也是個白蓮花聖父,跟他兒子魏謹言果然是一脈相承啊!
啊不對,眼前這個已經是黑蓮花了。
想到這點,她又惆悵了。
「七皇子就這樣了?」
轉念想起那個紫眸少年,徐九微有些傻眼,天啟帝面對這個兒子怎麼又跟如今的魏謹言一樣黑心黑肺呢。
似是察覺到她的想法,魏謹言被白紗帶遮住的眼眸中掠過一抹寒涼,唇上依然帶著笑意,淡然道:「或許父皇是想磨鍊他的心志。」
徐九微在心裡不屑地呸了聲。
這明顯是偏心吧。哦對了,還有對莫藍鳶亦是如此,彷彿他們是不要錢撿來的。
看著她脖子上那道明顯的掐痕,魏謹言嘴角的弧度冷了幾分,問:「還疼么?」
徐九微對他的明知故問非常鄙視,翻著白眼道:「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她語氣不善,魏謹言半點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淡淡一笑:「你放心,今日之事,不會就這樣算了。」
這話怎麼聽都陰森森的,徐九微望著他那張好看的臉,那句「你豈會這麼好心給我報仇」在嗓子口打了個轉兒,又咽了回去。
生命誠可貴,且行且珍惜!
還是不要過分去招惹黑蓮花了。她一臉沉痛。
外面夜色越來越沉,徐九微看著渡步至窗邊站著的魏謹言,他的視力在夜晚會比較薄弱,殿中又沒有掌燈,所以剛才進來時他走得很慢,幾乎是一步一頓來到屋中的。
目光掃過桌上的火摺子,她嘆了口氣,就要動身去拿——
剛好回過頭的魏謹言看到這一幕,似乎笑了笑,語帶愉悅地道:「不用了,我們出去,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剛睡醒腦袋裡還有點混沌,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徐九微乖乖「哦」了聲,也沒問到底是什麼,幾步走到他身邊。
她乖順的態度引得魏謹言又笑了笑,雙手一合摺扇,率先往外走,徐九微配合著他緩慢的速度跟在後面。
說是出去,其實就是去了碧波湖,亭亭而立的荷葉遍布在湖面,偶爾看得見幾枝含苞欲放的荷花。白玉欄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亮著一盞八角宮燈,魏謹言加快了腳步,幾步就走到湖畔邊緣,順著入口的石階走下去。
他沒停,徐九微只得跟過去,但一過去,她就呆了呆。
清澈的湖水裡,荷葉叢中,數不清的蓮花形河燈飄在水面上,一盞一盞,在夜色中恍如星子,美得醉人。
魏謹言在距離水面最近的石階上坐下,那裡還堆放著許許多多未放下去的河燈。
「這是……」徐九微蹭過去,在他旁邊蹲下了身子。
「這是送給你的禮物。」魏謹言微微一笑。
徐九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送我?」
魏謹言停下手中的動作,偏頭直視著她,掩在白紗帶下的眼睛微微眯起,說的話莫名讓徐九微覺得有種意味深長的錯覺:「今日可是你的生辰,阿九,你怎麼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