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

111.第 111 章

卧室里的燈關了,只有床頭的燈昏暗地照著,襯托著一室的旖旎曖昧氣氛。窗外大雪還在下著,冰天雪地,屋內卻是熱得讓人發昏。

加濕器里的香氛是檸檬味的,很清新很好聞,此刻混著情|欲的曖昧味道沖入鼻腔中,傅子衿在時輕音懷裡輕輕動了一下,渾身上下都覺得像是要散架了一樣。

一點都不溫柔。

傅子衿心裡腹誹著,握住時輕音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腕拿開,半坐起來查看身上遺留下來的歡愛痕迹。

肩膀、胸口、小腹,全都是一些不可說的痕迹,左肩上還有一個明顯的牙印,印象當中剛才後頸處也被狠狠咬了一口,時輕音像是泄憤一樣,這次真的是被折騰的不輕。

過程中,情|欲充斥全身的時候沒覺得怎樣,現在整個人冷靜下來,身上被咬過的地方都隱隱的有些發痛,傅子衿想,這大概是所謂甜蜜的疼痛吧?

自己本來也沒打算反抗,這人卻下嘴這麼沒輕重,傅子衿仔仔細細地清點著自己身上的痕迹,心裡還覺得有點兒委屈。

酒確實喝的有點兒多,而且亂傅子衿也真的耗體力,時輕音原本睡得挺沉,但是圈在那人身上的手被拿開,她還是立刻察覺到了。眯著眼睛看那人認真地清點自己留給她的痕迹,時輕音心裡還有些惡作劇般的得意。

翻身起來披上睡袍,時輕音打著呵欠進了衛浴室,簡單清洗了一下才回來。

傅子衿正站在床邊準備往身上套睡袍,看到時輕音回來條件反射般扔下睡袍又滾回了床上,鑽進被子里把自己捂好。

時輕音回到床上,看著她把自己裹成粽子,就露了個腦袋在外面,忍不住笑出聲:「你幹嘛?把自己藏起來是啥意思?」

傅子衿沒理她,瞥開視線不去和她對視。

時輕音知道,她餘光還是在注意自己,不然怎麼讀自己的唇語呢?

「看你這樣,挺委屈?」

傅子衿還是沒理她,只從鼻子里發出了一個悶悶的哼聲,然後又嘟囔了一句:「床單又得換了。」

時輕音哭笑不得,光著身子知道害羞把自己藏被子里,這話說得倒是挺自然的,抑鬱症怕不都是傻子吧?

終於還是伸手過去,把她從被子里撈出來,催促她去重新沖個澡,換過乾淨的內褲回來。

趁著傅子衿沖澡的時間,時輕音從衣櫃里拿出新的床單換上,把皺巴巴的被子整理好,靠在床上等那個承受了自己多日來積累的諸多不滿的傢伙回來。

傅子衿洗完澡,身上帶著沐浴露的馨香,重新躺回床上。

兩人面對面躺在一起,時輕音伸手撫摸著傅子衿的肩膀,剛才那一口確實咬得挺重的,她問:「疼嗎?」

傅子衿倒很誠實:「疼啊。不信我咬你一下試試?」

時輕音笑了笑,沒接她的話,說:「抑鬱症好像會出現間歇性的失憶狀況,你有么?」

傅子衿有些驚訝,反問:「你怎麼知道?」

「笨蛋。」時輕音說:「當然是查資料知道的啊。自從知道你生病,我就查了不少這方面的資料,我不是心理醫生,只是想讓自己對抑鬱症有些了解,這樣以後也好照顧你。」

「其實我很擔心你,但是也知道,我的擔心有時候會給你造成壓力,所以我也不敢說。我不是醫生,無法幫你治療,也沒有能力陪在你身邊。」

她語氣太過無奈,傅子衿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說:「不是這樣。」

雖然話這麼說,但不是怎樣?傅子衿還說不出來,她默默閉嘴,知道時輕音有委屈的道理,只是自己的病情就是如此,心裡的鬱結並非那麼容易好轉。她也想把那些心裡的疙瘩一股腦全都忘掉,從容應對一切難題,但多年來積累起來的問題並非那麼容易解決,誰都不想沾染上抑鬱症不得安寧。

等了半天也沒見她說出什麼,時輕音嘆了口氣,道:「我怕你記憶模糊,忘記我們今天在一起,所以想著乾脆給你身上留一些痕迹。這樣的話,這段時間你都會一直記得今天的事,也就一直記得我了。」

傅子衿很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道:「別瞎說,我怎麼可能忘了你?」

時輕音噘了噘嘴,沒吭聲。

傅子衿嘆了口氣,道:「我是抑鬱症,又不是失憶。雖說抑鬱症會引發記憶力減退,但那只是記性不好,又不是完全傻了。」

「嗯。」時輕音悶悶地應了一聲,又往傅子衿懷裡靠了靠。

傅子衿收緊抱著她的手臂,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輕音,其實,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時輕音看著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問:「什麼事?」

傅子衿耐心地把下午童廉恭跟自己提過的治療方案告訴了時輕音:「童表哥跟我說,他在計劃一個新的治療方案,是目前針對我的病情來說最有效的方法。」

「什麼方案,你說來聽聽。」聽說是跟治療她的抑鬱症有關,時輕音不敢怠慢。

傅子衿也不隱瞞,直接說:「催眠。」

時輕音從她懷裡支起身子,道:「我查過資料,說嚴重的精神類疾病其實不適合進行催眠治療的。」

傅子衿點點頭,伸手安撫性地拍拍她的背,耐心給她解釋:「催眠治療主要是治療我拒絕服用藥物的心理障礙。不瞞你說,我的抑鬱症已經到了出現生理性癥狀的程度,正常情況下需要進行藥物治療。但是我的病情特殊,對服用藥物存在抵觸心理,這對於整個治療是非常不利的。所以童表哥建議,先對我進行催眠治療,把拒絕服用藥物的心理障礙治好,然後再配合藥物進行有效的抑鬱症治療。」

時輕音聽完之後沉默了一下,然後問:「有把握么?給你進行催眠的那個醫生,一定要完全信任才行。」

傅子衿扯了個令人安心的笑容出來,說:「童表哥肯定會親自來做,我也不會放心讓別人來給我進行催眠。」

「嗯。」時輕音想了想,道:「要多久呢?」

「這個要看恢復的情況吧,我覺得不會太久。對了,童表哥建議我出國治療,他說換個安逸一些的環境,有利於我快速恢復。」

「出國?去哪裡?」

傅子衿道:「童表哥的意思是讓我選,我想去瑞士。」

時輕音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傅子衿選擇瑞士的原因。

「我們一起去過,我覺得在瑞士,就像你陪在我身邊一樣。我可能隨便在盧塞恩的一個街道站著,都能很快想到你。」

她存了這樣的心思,時輕音心裡還是感動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眼睛里藏著眷戀。

傅子衿嘆了口氣,臉在她掌心蹭了蹭,說:「因為要去一段時間,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

時輕音淡淡一笑,道:「說是跟我商量,其實你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對吧?」

傅子衿:「……」

女朋友太聰明,怎麼辦?在線等,有點兒急。

「我要是再不了解你的心思,那真的白混了。」時輕音戳戳她的臉,道:「你去吧,放心去,治病要緊,我在家等你回來。」

傅子衿笑了起來,自她被確診得了抑鬱症之後,今天是她唯一一天露出幾次真心實意的笑容。

看著她的笑,時輕音也笑了,在她唇上印上一個吻,然後問:「你現在開心么?」

傅子衿點頭承認:「開心。」

「那你還抑鬱么?」

傅子衿還是點頭。

「這不是矛盾么?你既然可以感到快樂,那為什麼還會抑鬱呢?」

傅子衿想了想,把自己此刻複雜的心境解釋給時輕音聽:「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感到快樂已經很不容易了。可能對於你們來說,快樂可以持續很久,因為一件事帶給你們的愉悅感,可以讓你們在一段時間內保持著輕鬆快樂的心情。」

「但我不一樣。我很難感受到快樂。即使感受到了,也很短暫。通常情況,在感受到快樂的同時,也意味著快樂即將消散。」

時輕音皺起眉,道:「別告訴我得了抑鬱症的人全都是哲學家。」

傅子衿又笑了一下,伸手拍拍時輕音的背,說:「托你的福,我今天感到快樂的次數非常多,現在甚至有些困了,想睡覺。」

聽她這樣說,時輕音心裡也開心起來,她抬手關掉床頭燈,重新躺回去,在傅子衿臉頰親了親,輕聲說:「那睡吧,晚安。」

第二天,傅子衿和童廉恭通過電話,表示自己願意接受催眠治療。

童廉恭很快定好了新的治療方案,和傅子衿確認過之後,兩人定好了航班飛往瑞士。

由於和童家本來就是世交,傅釗和艾莎很放心的把傅子衿交給他治療。童廉恭知道作為父母,傅家二老一定很擔心女兒的病情,於是提出二老和他們一起去瑞士,有家人陪著,對於傅子衿的病情來說絕對是好事。

2018年1月4日,傅子衿再次來到瑞士盧塞恩,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陪在她身邊的不再是親密無間的愛人,而是她的父母,和為她治療心理疾病的童廉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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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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