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重大突破

「你昨天沒睡好？」北宮璃落叼著一塊兒麵包,盯著坐在對面的傅子衿。

傅子衿正在往麵包上塗著草莓果醬，聽到她的問題抬眼看她,說：「為什麼這麼問？」

北宮璃落盯著她看,把她都看毛了。

「北小貓你有病吧？看什麼看？」

北宮璃落說：「你每次犯困的時候,眼皮都變成內雙。就像現在這樣，所以我覺得你昨晚沒睡好。」

傅子衿：「……」你這觀察力用在查案上的話，我覺得我們可能早破案了。

「所以你怎麼又沒睡好？不會是夜裡有犯病了吧？」北宮璃落看起來是真的有點兒擔憂。

傅子衿嘆了口氣,實話實說：「沒有,我就是做了個噩夢。醒了之後愣了會兒神,後來又睡著了。」她倒是沒撒謊，她確實發了會兒呆就又睡了過去。

北宮璃落詫異道：「噩夢？什麼噩夢？我們這種天天看死屍的,還能被什麼噩夢嚇著？」

傅子衿無語道：「可能就是死屍看多了,我還真夢見死屍了。」

「啊？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北宮璃落開始說教：「我說你別老天天一門心思鑽在案子里了,看看,都魔怔了。請你時刻謹記你是個有女朋友的人,你沒事兒想想你女朋友,夜裡做個春夢也比夢見死屍強啊。」

傅子衿：「……」算了,她真的懶得跟北宮璃落抬杠。

她夢見的是什麼死屍？她自己還真記不清楚,夢裡的情景很模糊，她剛一觸碰到血液就驚醒了，再加上醒了之後夢裡的記憶就淡了很多，她現在也無法完整回憶起來。

總之是個不想回想的夢。

傅子衿咬了口麵包,決定把這個事忘了，不再去想它,大概自己真是白天想案子想得太多了，晚上才會做這種夢。

「我們什麼時候回長京？」

北宮璃落喝著牛奶，回答道：「不知道啊，上州這邊的調查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你幹嗎？回去有事？」

傅子衿瞥了她一眼，道：「不是你說的么，我有女朋友，我想我女朋友了，所以想趕快回長京。晚上睡覺抱著我女朋友的話，我肯定就不會再夢見死屍了。我昨天做噩夢，肯定是因為旁邊睡著你。」

「我靠？」北宮璃落急眼了：「你啥意思？旁邊是我怎麼了？我膚白貌美大長腿，你跟我睡一間屋子是你的榮幸知道嗎？」

傅子衿嘖了一聲，說：「刑偵處處長看過的死屍可能比接觸的活人都多，你說跟你睡一起，我能不做噩夢嗎。而且就你這徒手撈死屍的氣魄，怕是還要一直單身下去。」

北宮璃落氣得直咬牙，指著傅子衿說：「傅小驢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告訴你，你不要逮著機會就嘲笑我單身！」

「我說得是事實罷了。」

「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抬著杠，一頓早飯吃得倒是不寂寞，跟北宮璃落打了會兒嘴仗，傅子衿心裡對於那個噩夢的疑惑也淡了下去。

兩人吃過早飯就去了上州市司，準備去看看廖凡他們的偵查有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她們倆來到上州市司刑偵處的時候，廖凡正帶著他的兄弟準備出門，看她們倆來了，廖凡問：「我們正準備去走訪幾家私人診所，你們去么？」

北宮璃落一聽這話，立刻興奮了起來：「怎麼？查到結果了？」

廖凡的表情卻看上去沒有那麼樂觀，他說：「我們按照你說的篩查了所有私人診所，符合條件的不多，但是我們大概看了一下這些診所里醫生的資料，覺得可能都不符合你說的那些條件。」

北宮璃落剛剛燃起的熱情被澆了個徹底，她重新皺起眉，道：「我的判斷應該不會出錯，如果不符合的話這些人應該就不是嫌疑人。」

廖凡道：「我打算親自去走訪一下，跟這些人接觸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你們要不要一起？」

北宮璃落想了想，反正她們兩個在市司呆著也沒事，乾脆跟著一起去，可能真的會有什麼發現。

廖凡篩查出來的私人診所有三家，一家牙醫診所，兩家社區里的普通小診所，專門面向社區服務。

北宮璃落聽過之後，準備把重心放在那家牙醫診所上，牙醫收入頗豐，對外是很風光體面的工作。

不過結果卻令人非常失望，牙醫診所的老闆，18年前還在國外留學，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兇手。

沒有辦法，另外兩家社區小診所也一定要去走訪一下。不過北宮璃落對此倒是不再抱有期待，結果當然也如她所料，這兩個人都不是她想找的人。

一天的忙碌無功而返，廖凡他們刑偵處的人都很泄氣，傅子衿和北宮璃落回了招待所，兩人在屋裡沉默地相對而坐，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傅子衿先開口說：「我想到一個笨辦法，實施起來肯定很麻煩，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北宮璃落抬眼看她，問：「什麼辦法？」

「對比監控。」傅子衿說：「兇手在好幾個不同的城市作案，他一定使用某種交通工具往返各個城市之間。我們把杭市、津陽、上州所有交通要道、火車站、機場的監控視頻全都調出來，逐一對比，在幾個案發時間內分別出現在這三個城市的人，就是兇手。」

傅子衿的提議是個辦法，但確實是個笨辦法。

北宮璃落搖頭道：「你說的這個辦法我也想過，雖然理論上可行，但真要實施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三起作案時間地點皆不相同，而且時間間隔不近，根本無法預測兇手具體是什麼時間到達了作案城市。這要排查對比起來工作量實在太大了，我們抽調不出那麼多人手。雖然現在杭市、津陽和上州市司都全力配合，但人家也有自己管轄的案子需要處理，協助我們只是情況緊急時候的需要，不可能讓人家完全放下自己的案子全部配合我們的。」

北宮璃落說的是事實，傅子衿的提議雖然是個辦法，但是需要的人手實在太多，她們特案組總共就這麼幾個人，累死也看不完那麼大量的監控視頻。三個案發城市的刑偵處就算配合，也不可能完全投入進來，這種辦法確實無法實施。

「監控視頻在這起案子里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我們鎖定嫌疑人之後排查他的往返記錄了。」北宮璃落聳聳肩，表示這案子真是一點捷徑都沒有。

傅子衿沉默不語，她再次把案件情況在腦子裡完整梳理一遍。盯著窗外的街道看了看，傅子衿突然說：「廖凡他們調查的私人診所，似乎少了一種類型。」

「嗯？少了什麼？」北宮璃落沒反應過來，她已經交代的很詳細了，廖凡也確實按照她的指示全部調查了一遍，還有什麼遺漏？

傅子衿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看著北宮璃落，說：「心理醫生。」

北宮璃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一拍腦門，說：「對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當年舊案目前最大的疑點也是個心理醫生，這不可能是個單純的巧合，肯定有什麼直接的聯繫。我現在就聯繫廖凡，讓他再去查一下心理診所。」

北宮璃落雷厲風行，立刻給廖凡打了電話，拜託他再查一下18年前上州市開的心理診所。

廖凡表示這個簡單，心理治療原本就並不普及，更何況是18年前。那個時候死私人開設的心理診所肯定非常少，很輕鬆就能查到。

果然廖凡沒多久就給出了回信，上州市18年前就只有兩家私人心理診所，查到結果之後廖凡就已經帶著人上門去調查了，說有了調查結果就聯繫北宮璃落。

兩個人在招待所里百無聊賴地等著，北宮璃落看上去很心焦，時不時地看一眼手機，等著廖凡的回應。

傅子衿就顯得淡定許多了，她一直在玩手機，和時輕音發信息，告訴對方自己應該很快就能回長京了。

其實傅子衿只是看上去淡定罷了，她心裡也很焦慮，這種焦慮和北宮璃落有所不同，北宮璃落是為了儘快找到線索破案焦慮，而傅子衿則不一樣。

她心裡總有種很怪異的感覺，這感覺她自己都形容不好，也不知道怎麼跟外人說。就好像有什麼潛伏在腦子裡的東西蠢蠢欲動一樣，她很清楚那東西不屬於她，但又無法阻止它的滋生和蔓延。

看著屏幕上時輕音發來的表情包，傅子衿勉強牽扯出一個很淡的笑意，又很快收了回去。

沉默地發了會兒呆，傅子衿給自己心臟的主治醫生韋光明醫生髮了信息，跟他約了一下明天下午去醫院複查。

韋光明很快給了回復，說他明天下午剛好沒事，就在醫院等著傅子衿過來。

傅子衿結束了和韋光明的信息溝通，北宮璃落則剛好接起了廖凡的電話。

「你說什麼？」北宮璃落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怔怔聽完廖凡的調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