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離奇夢境
女人家裡沒別人,她請傅子衿和北宮璃落在客廳坐了，問她們喝點兒什麼。
北宮璃落拒絕道：「不用麻煩了,我們了解一下當年的情況就走,不會佔用太多時間。」
女人也沒和她們客氣,在她們對面坐下，說道：「當年案發之後，對門就變成了沒人肯住的凶宅,這麼多年都是空著的。兩位警官,趙藝的事都過去18年了,你們怎麼現在想起來問我？」
北宮璃落和傅子衿對視一眼，說：「當年沒有警方跟您了解過情況么？」
女人說：「問過一些類似案發的時候有沒有聽到或者看到過什麼,我回答沒有。我記得趙藝死的時候是夜裡,那會兒早就睡覺了,怎麼會知道她家的事呢。」
傅子衿問：「您是一點兒聲音都沒聽見么？」
「沒有,我很肯定沒有。我這人睡眠淺,如果有什麼很大的動靜的話,我肯定能聽見。」
「那案發前一天,趙藝是什麼時候回家的您有印象么？」
女人搖頭說：「這個我真的記不清楚了,不過她這人生活工作都挺規律的，我記得很少見她特別晚才回家。」
傅子衿聽完后沉默下來，沒再說話。
北宮璃落繼續問道：「您回想一下，案發前趙藝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或者說有沒有認識什麼奇怪的人？她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反常？您仔細想想,什麼都行，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
女人微微皺著眉,她思考的時候頭微微低著，看得出她有努力想把18年前的事回想起來。
「時間過去太久了，不過因為她出了這種事，所以關於她的事我還是有些印象。我剛才也說了，她這個人生活工作都挺規律的，也幾乎沒什麼不良嗜好，平時很正經的一個普通人。不過正好因為她循規蹈矩，所以生活中稍微有點兒變化我還是能看出來些。我記得案發前一段時間，她周末開始出去約會了。」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信息，北宮璃落像是看到了希望，追問道：「她有跟你說去和誰約會么？」
女人聳聳肩，說：「我們只是普通的鄰居，沒熟到會了解對方感情生活的程度。我知道她去約會，是因為我連續兩周的周六看到她打扮得很漂亮然後出門。趙藝這人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挺宅的，當年除了上班我很少見她出門，一到周末放假就窩在家裡。」
雖說得到的信息不算太多，但最起碼知道趙藝那段時間確實是接觸了一個男人，至於這個人是誰，北宮璃落相信只要繼續調查深挖趙藝的人際圈，就肯定會有線索。
「不過說起來，我記得聽趙藝提過一句，她認識了一個醫生。」女人皺著眉回憶著當年的情景，「好像就是案發前一周吧，我和她下班的時候在超市遇到，然後一起結伴回來。她那會兒當閑聊跟我提起的。」
醫生！
這個信息可以說非常關鍵了，上州市的大小醫院雖然很多，但要是聯合當地市司一起篩查的話，工作量雖然大，但把時間鎖定在18年前的特殊時期，查起來也不算太難。
「您知道是什麼醫生么？」北宮璃落問出這個問題也覺得有點兒強人所難，畢竟是18年前的事。
果然，女人搖搖頭，苦笑道：「警官啊，這都過這麼久了，況且我和她真沒熟到那個份兒上。不過我記得，我當時跟她閑聊提過一句醫生接觸病人很多，如果要做手術的話一定很累。她當時說她認識的這個醫生不做手術，平時找他看病的病人不多，而且他是比較特殊的領域的專家，貌似找他看病還挺貴的。哦對了，她還說，這個醫生的醫院就是他自己開的……」
太多的內容女人實在回想不起來了，但她提供的這些信息，已經是北宮璃落此行最大的收穫了。她確認女人無法提供更多詳細的線索后，就和傅子衿起身告辭。
走出鄰居家，北宮璃落顯得很興奮，她看向傅子衿，說：「現在要查就更簡單了。18年前在上州經營私人診所的醫生，這排查起來難度一下就降低了不少。」
傅子衿點點頭，她看向趙藝的家，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這感覺稍縱即逝，她沒有抓住。
「我覺得你聯繫上州市司的刑警配合調查，讓他們篩查一下18年前的私人診所，牙醫也別放過。」
北宮璃落道：「是，牙醫也是醫生，而且有很多的牙醫開得都是私人診所，這個倒是需要好好排查一下。」
由於北宮璃落是特案組的組長，本身具有極高的許可權，再加上新案子經過屍檢和現場勘察得出的結論，確實與18年前的連環殺人案高度重合，所以上州市警視司很快就給出了批複，要求各方人員全力配合特案組的偵查。
上州市司刑偵處得到了命令，對此非常重視，處長廖凡親自聯繫了北宮璃落，問她要不要來市司一趟，把接下來的調查工作做一個系統的規劃和安排。
北宮璃落確實有去一趟上州市司的打算，她主要是想看一下屍檢結果，然後安排重新調查一下趙藝的人際關係。
廖凡在處長辦公室親自接待了北宮璃落和傅子衿，屍檢這時候已經有了結果，報告還沒寫完，不過他把法醫叫到了辦公室，給北宮璃落做詳細的彙報。
「死者名叫王琴，28歲，案發地點就是她家，死亡時間大概在今天凌晨1點到2點之間，死因是頸動脈切斷，失血極多。我檢查過屍表，沒有其他損傷，兇手是直接割喉的，甚至連束縛傷都沒有，死者應該對兇手有一定的信任。死者陰|道插了一把手術刀，不過我們檢查過了，有一點奇怪的是，死者生前沒有遭受性|侵。」
這一點非常令人意外，傅子衿和北宮璃落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都是有些難以置信。
廖凡把她們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問：「屍檢有什麼問題么？」
北宮璃落道：「兇手既然是模仿18年前的案子，那為什麼死者沒有遭到性|侵呢？18年前的案子，每個死者都遭到了性|侵，只有最後一個案子例外，被性|侵的是一個小女孩，而被害的是小女孩的外祖母。」
廖凡道：「那這案子就不是完全一樣啊，難不成其實沒什麼關係？」
北宮璃落搖搖頭，沒繼續說話。
傅子衿卻道：「我可以看看現場的取證照片么？」
廖凡知道她是特案組的顧問，北宮璃落非常信任的人，於是把王琴案案發現場的取證照片交給了她。
傅子衿接過那一打照片，一張張翻看起來。
北宮璃落跟廖凡說：「廖處長，我們這邊恐怕還有些事需要你們幫忙。王琴的人際關係這些肯定是要排查的，我希望你們可以著重調查她近期才認識的人。這個人應該有非常體面的工作和生活，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十分優秀，外型應該也是很英俊的男人。」
廖凡立刻應下來：「好，這個沒問題。」
「還有。」北宮璃落道：「可能還要麻煩你們，抽調一些人手，去重新查一下18年前那起連環殺人案第一個死者趙藝的交際圈。」
廖凡愣了一下，道：「這個可能有一點困難吧，畢竟趙藝已經死了18年了，她的交際圈子裡的人這18年來肯定有了不同的生活，要想再查恐怕很困難。」
北宮璃落卻道：「我有個調查方向，你們可以查一下18年前全市所有私人診所，尋找一個年齡在30到35歲之間的男人，這個男人獨自經營一家私人診所，收入相當可觀。」
聽北宮璃落給出了一個明確的方向，廖凡這下就很好安排工作了，雖然是18年前的事，但只要是正經的診所都會有官方備案，要查起來並不難，他表示一定儘快給北宮璃落回復。
原本以為來上州可以當天去當天回，卻沒想到遇到了新的案子，北宮璃落和傅子衿在上州市警視司的招待所里臨時住下，等待案子的進一步調查結果。
夜晚，睡在招待所里的傅子衿被噩夢驚醒，她猛地坐起身，看向旁邊睡在另一張床上的北宮璃落，見對方睡得香甜，她也漸漸平復下心情，從噩夢中脫離出來。
傅子衿眉頭緊鎖靠在床上，自從出國治療以來，她配合藥物治療，睡眠已經穩定了下來，幾乎不會出現半夜醒來失眠的情況。
原本她以為情況已經完全好轉，但是最近幾天她卻開始產生做噩夢的現象。
讓她不得不在意的是，夢境都是差不多的。她夢見一個個血淋淋的案發現場，有屍體倒在她面前，她的身上也染上了血，她在夢裡潛意識還保持著清醒，本能地排斥粘在身上的血。
然而她的身體卻像是不受控制，牽引著她的神經，迫使她伸出手去觸摸那一地的血紅，溫熱的血液滲入她皮膚的瞬間，她被強烈的厭惡感驚醒，然後這個夢就結束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子衿靠在床頭，心裡的不安感非常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