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水之都

為期幾周的航海生活過去，巴基一行人終於踏上了水之都的土地。

多少年來，水之都一直都是以一種絕對中立的面目出現在大海上，最起碼在有根據的歷史記載中，足有超過五百年的歷史水之都一直是自由港，各個國家和組織的船都可以在這裡停靠和進行商業活動。

可是現在再一看水之都，巴基卻深深的感覺到這個島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水之都出現了很大的偏差。幾年前的水之都人走在街上身上帶著那種掩蓋不住的自信，他們自由、幸福、快樂且富足。現在的水之都人，看起來沮喪、張皇、失落。想來應該是猖獗的私掠船活動讓水之都人深受其擾。

看著這一番景象，巴基不禁想起了曾經在歡樂島上的那段日子。暗自思量，如果不是自己有著超出常人的武力和船長的再次接納，恐怕自己今天的精神狀態和他們是沒有區別的。

「巴基先生，咱們該去哪？」

哥比莫站在巴基身後問到，他從來沒有來過水之都，下了船之後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

比起普萊斯頓王國的眾士兵，巴基對水之都要熟悉的多，他來水之都不是一次，而且他們羅傑海賊團的船也是水之都的傳奇造船師湯姆所造。

「我們先到斯因克公司，去找一個人。」

隨意的說著，巴基沒有多想直接就帶著哥比莫一行人往水之都的五號船塢走去。

「巴基先生，這個斯因克是一個什麼樣的公司？我們又去找誰？」

自從那一天在船上同巴基夜談之後，哥比莫整個人變了好多，就像是一塊海綿吸水一樣瘋狂的吸收著海上的各種知識，而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因為什麼。巴基自然願意耐心的給他解答。

「水之都很特殊，在這個島上所實行的是商人聯盟政體。負責這個島正常運轉的主體是七個最大的造船公司，斯因克就是其中之一，島上七個大船塢中的五號船塢就是屬於這個公司。

說起這七個公司，還真是了不起，歷任的水之都市長超過一半都是從這個七個造船公司的總裁中所選舉出來的。」

「市……市長？！由商人擔任？」

哥比莫有些不敢相信的說到，由一個商人來擔任一個島的政治領袖，放在他們北海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沒錯，水之都是一個人商人聯盟政體，由商人擔任市長有什麼好奇怪的。而且，水之都的市長不只是一個商人，還必須是一個了不起的船匠。

因為他所代表的不止是商人的利益，還代表著這座島的技術水平，市長不止要為良好的商業環境負責，同時還要為島上的先進造船技術負責，也正因如此這個古老的島嶼才能有如此綿長的歷史。

而這七個公司幾乎同水之都的歷史一樣長，仔細想想還真是了不起。」

一番解釋之下，哥比莫這才算是聽明白，隨後才又繼續問道。

「那巴基先生，您去這個斯因克公司究竟是要找誰？」

見問題兜了一圈又回到了這裡，巴基笑著說到。

「去找你個叫做湯姆的人，這是一個偉大的船匠，要知道我們的海賊船黃金傑克遜號可就是由他親手造出來的！」

說到黃金傑克遜號，巴基的眉毛都不禁揚了起來。只有親自乘坐過黃金傑克遜的人，才能明白這艘船的堅韌，在危機四伏的偉大航路中遇見什麼樣的風浪都不奇怪。可巴基卻是親眼見證了黃金傑克遜號降服它們。

「能夠環行偉大航路一周的船……，這樣的船是人能夠造出來的？那這位湯姆先生豈不是活著的傳說了？！」

便是這幾周的航行，就讓哥比莫見識到了偉大航路的可怕，然而他們這幾周所走的路對於整個偉大航路來說也不過爾爾，聽說黃金傑克遜號征服了偉大航路，哥比莫幾乎是獃滯的說出了這些話。

「你的比喻真恰當，湯姆先生就是活著的傳奇！一會介紹給你認識，他可是個很豪邁的男人，特別值得尊敬。」

說到這裡，巴基不禁回想起了上一次羅傑海賊團停靠在水之都的時候，羅杰特意帶著他們拜訪過湯姆一次。在那次見面，湯姆的寵辱不驚和專註熱忱給巴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為是水上城市的緣故，自古以來整個島就在以極緩慢的速度下沉，所以水之都是一個始終在老城區之上修建新城的城市，在島上多為高聳的塔樓式建築，在島的最外側就是七個巨大的船塢將島為圍在了中間，隨後越向島的中心走去建築也就越高，街道也越繁華。整個水之都簡直就像是一座高聳的山峰一樣。

當然，這樣的繁華眼下巴基和哥比莫他們是無從得見了的，因為他們的目的地是島外圍的五號船塢。

「喂！那邊的人，躲開一點！船要下水了！別礙事！」

原來是在船塢之中，眼下正有一艘中等大小的帆船準備下水。那邊幾十個工人在那裡拉動絞盤，擱置帆船的平台開始向一側傾斜，那帆船就勢向水面滑去。

隨著轟的一聲，帆船滑到水中，激起了巨大的水花。在水面上來回劇烈擺動兩下，這帆船穩穩的附在了水面之上，完成了下水儀式。

「怎麼樣，很有意思吧？」

在那群船工喊的時候，巴基就拉著哥比莫往後躲得遠遠的。看著在水中左右搖擺的船，巴基笑著對哥比莫說到。

「真想不到船下水的時候竟然是這樣的，我還真的沒見過。」

看著這些，哥比莫充滿了新鮮感。但巴基卻心下感觸很深，看起來這水之都貌似真的在走下坡路了，還記得幾年前來到水之都的時候，這第五號船塢是何等的興盛？最多的時候甚至能夠達到上百艘大小船隻同時下水，可今天再來到這一看，船塢里竟然只有一艘船。

等到船下水之後，守在岸上的一眾船工這才走了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要是來訂船的話往這邊走。」

被當做是訂船的人，巴基當即擺了擺手。

「抱歉，我們不是訂船的，我們是來找人的。」

「嗯？來找人的……」

聽巴基這麼一說，對面的船工頓時就沒有剛才那麼熱情了，臉色也淡了下來。

「找人，你們找誰？」

「我們找船工湯姆。」

巴基這一開口可是了不得了，就像是遇到了什麼瘟疫一般，驚慌的情緒在眾船工的中間擴散開。

「湯姆……」

「那個邪惡的魚人。」

「給羅傑造船的罪人。」

……

眾船工聽到「湯姆」這個名字，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恐慌之色，俱低下頭竊竊私語起來，可就算是這樣的竊竊私語也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他們就像是都商量好了一般不再言語。而那個為首的船工則不善的大聲說道。

「我們這裡沒有叫湯姆的人！你們找錯地方了！趕快給我離開！」

眾船工突然間這麼大的反應讓巴基和哥比莫有些猝不及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立刻離開這裡，不要干擾我們的工作。」

船工們的語氣愈發的不善，這惡劣的態度頓時引起了哥比莫的不滿，當時就想要發作。

「你們！！！……」

然而哥比莫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被巴基給攔了下來。

「嗯，既然這裡沒有叫做湯姆的人，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了。」

說著話，巴基拉著尤有不忿的哥比莫離開了五號船塢。

「巴基先生，您剛才為什麼攔著我？！這群傢伙分明就是在說謊！」

一個合格的戰士在各種感官上都是格外敏銳的，如哥比莫個巴基在視覺和聽覺上都比普通人強大的多，那些船工在竊竊私語的時候自以為聲音壓的很低，可實際上巴基和哥比莫都聽的清清楚楚。

「我當然明白他們是在說謊，可知道又能怎麼樣？人家既然擺明了態度就不想告訴咱們，還能用刀架著強迫他們交代？」

「那……」

巴基這麼一說哥比莫也愣住了，確實除了先離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只能夠徐徐圖之。不過哥比莫本人卻好像是還有什麼話想說，這一點巴基也看出來了，但既然人家不說，他也不急著問。

「巴基先生……」

果然，沒走出一段路，哥比莫自己就忍不住了。

「嗯，我在聽。」

「巴基先生，剛才我聽到那些船工貌似是在說什麼……魚人，這個湯姆先生是魚人？」

哥比莫的這個問題倒還是有些出乎巴基的預料。

「沒錯，湯姆先生是一位魚人，怎麼了嗎？」

在給出準確的答案之後，巴基就看到哥比莫的臉色有些變化。

「這個……在我們的國家之中，對於魚人貌似一直都有著不是很好的傳聞，據說他們都是一些兇殘的怪物……」

巴基並沒有怪罪哥比莫，誤解與歧視從來都不是個人問題，消除他們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片面的責備沒有任何的道理。

「在沒有親眼見到魚人的時候，我聽到的也都是這些。不過哥比莫，你親眼見過魚人嗎？」

「這個……在拍賣行的牢房中見過的活著的魚人……」

哥比莫這麼一說，巴基這才恍然。在身陷囹圄的情況下，看到一群和自己形容迥異的人，再加上傳統的固有看法，自然是不會留下什麼好印象。

瞭然之後，巴基也沒有急著對哥比莫解釋什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然是這樣，那正好就和我一起去見一見一個自由的魚人是什麼樣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