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預約情人(1)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枯乾的樹枝上綴滿了綠色、粉色、紫色的花苞,偶爾的在樹下走,似乎還有幾縷淡淡的香氣若隱若現地在我的鼻子前飄來飄去,我追尋著那些香氣,細細地品味著每一種氣息的特性和品質,走了一大段路,驀然發現,原來,我還是喜歡冷香香型。又驀然的,我意識到,原來我對這世界還有感覺。那麼,簡單的推理就可以得出:我對性也應該有感覺。這個發現,著實令我激動了半天,因為我一直把對性的感覺看成是衡量一個人健康與否的標誌,古人云:」食、色,性也」,如果一個人,特別是一個成熟的中年人,對性都沒了感覺,那怎麼能說他(她)是健康的人,充滿活力的人,有生活情趣的人呢?雖然這半年來,我都處於一種休眠狀態,可是對性的不反應,對食的沒感覺,隱隱地也讓一向重視科學的我感到些許的不安。現在,我終於對非性的香型有了品味,那麼由此可以推出:我對性也一定會有興趣的。也就是說,我還是一個呼吸著的人、健康的人、充滿情趣的人?!像冬眠醒來的動物一樣,我伸了伸腰,做了一個深呼吸,雖然離婚一直壓得我喘不上氣,可是我卻不能在離婚的陰影下繼續我的餘生,那是不可能的,更是不現實的,尤其是對不住自己的愚蠢行為。那我應該怎麼辦呢?我眯著眼睛望著樹枝上的新綠,是不是我也要像樹兒一樣,來個老莫的第二春?坦白講,真想有個像父親一樣寬厚的男人愛我、寵我,我被爸爸寵了二十多年,一直是父親的掌上明珠,後來結婚了,我發現前夫的眼裡也有一個明珠,三十幾年下來,我已經習慣了當明珠,習慣了大事不操心,小事不用煩的狀態,現在忽然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世界上走,我倒是學會了用兩條腿走路,可是每走一步卻總是空落落的心裡沒底,這一離婚,離得我好像斷了奶的孩子一樣,周期性地想找現成的奶吃,可是,滿世界看看,大地天空陽光雨露,哪裡有現成的奶給我吃?再找一個新男人組建一個新奶站嗎?不要了!想想就怕。我不怕男人對我不溫柔,怕只怕溫柔后的變臉,那真的是太殘酷的事情了。為了這個溫柔后的變臉,我寧願再也不要那之前的溫柔了!可是沒有男人的溫柔,又如何體會溫柔的生活,又如何對得起我自己的餘生?美滿幸福的生活不僅僅是認真學習馬列主義**思想,還應該有一個疼我,體貼我,呵呵,最好還能呵護我的男人才對,可問題是,我不敢再要體貼我的男人,那怎麼辦呢?一片小小的粉色的花瓣輕輕地落在我頭上,輕靈地敲開了我的靈感:溫柔的男人其實就是菜里加了味素,菜不能不吃,但味素可以不放,溫柔的男人不想要,但可以要個男人,去掉形容詞,留下主詞,雖然清淡了些,卻還是原汁原味的綠色食品,只要我自己保持清醒,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只拮取男人中的一部分而不是貪婪地想要很多,應該不會再遭遇溫柔后的變臉,嗯,這個主意不錯!人嘛,就應該學會適應生活,學會克服困難,應該變通些,不能太犟,非認為自己沒錯,非要再結個婚試試,結果傻獃獃地結婚、離婚、再結婚、再離婚,以至無窮下去,有些實驗可以反覆做,有些實驗做一次就夠了,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時候說停止,不能總是守著老套套活一萬年,那怎麼能體現現代人的風采,又怎麼能體現出人是有大腦的高級動物呢?不過也必須承認,人這種高級動物也有著低級動物的本能,有些事情重複做不行,有些事情總不做也不行,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儘可能地避免傷害,儘可能地讓自己快樂,這應該是最可行的。我並不老,也不難看,應該學會用新思維、新方式來享受生活而不是像個怨婦一樣對生活哭泣。不要婚姻,但可以要個男人,無法對他們進行判斷,可以不判斷,只要不對他們寄太大的希望,只要淡淡地靠在他們身旁,他們的身體還是很溫暖的,足以慰藉我冰冷的心。就把他們當成巨型熱水袋吧,只要溫暖了我的身,同時也快樂了他的身,也算我沒有主觀惡意佔男人的便宜,至於我是不是把男人當成了巨型熱水袋,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況且我不說,誰又知道我一肚子什麼壞水。就這樣吧,找個男人做我的情人,慰勞一下自己。我雖然以前沒找過這種情人,可是朋友間的這種事情我知道的太多了,隱隱的也產生過一絲神秘的嚮往,覺得這樣的簡單倒也不失為一種方便,現在我自己的生活一不小心這樣了,倒是有了可以嘗試一下的機會,況且,我也脫不了低級動物的那種生物本能,所以,找個固定的情人,卻不濃濃地相守,理智地把握著分寸,應該可以,而且這種理性下的實踐可能會很美呢。不過現在還是有相當多的人對此不以為然,一說誰找情人,就好像她不是好人一樣,用六十年代的話說是作風不好,用七十年代的話說是生活不嚴肅,用八十年代的話說是私生活不檢點,其實這些都是老套的觀念了,現在的情人概念已經產生了極大的外延。它已經不再單單是私生活的態度問題,而是一種私生活的選擇問題。雖然我要找情人,但不表示我的生活態度不嚴肅,這隻能說我不想再過傳統的夫妻生活,我想嘗試一種新形式的男女關係,簡單而直接,不談愛情,不談責任,不談義務,只要簡單的**,只做簡單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