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戲未開始
「第幾個了?」
老僧脫下了僧服,手指頭指了指站在旁邊的農夫,道:「最近有不少人上山,我們得干一票大的!」
「有十來個了,王公公打算怎麼處置這兩個人?」
「看看他們身上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拿出來,把他們扔到後山喂野狼!」
「我看這兩個人並不普通,是不是調查清楚?」
「想要干大事,就得心狠手辣!」
「王公公…你…難道你還想回去?」
「哀家怎麼肯罷手!當初哀家與天斗,與地斗,最終還被那些東林黨匪擺了一道…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若當初把東林黨匪連根拔起,哀家何必隱居於此!」
「王公公,物是人非吶!何況一朝天子一朝臣,萬曆帝已經龍馭歸天快十年了,您為何還是無法放下手中的權勢呢?」
「你休要再說,如今就看小皇帝的態度如何了,若當今聖上一心維護那些東林黨匪,哀家絕不會袖手旁觀,真有那麼一天,哀家必定會捲土重來…」
「一癲,如今宮裡有多少是我們的人?」
一癲道:「王公公,今年有三個進入東暖閣服侍當今陛下,只可惜並不受恩寵。」
一癲道:「當今聖上不好美色,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對於內侍也是很嚴苛,恐怕很難接近…」
王公公緊鎖眉頭,有些無奈道:「難道,我們就沒有機會了嗎?」
一癲道:「這幾日便是機會,崇禎皇帝培養親信,這青芒山裡說不定就有我們需要的人,或許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王公公道:「小皇帝生性多疑,培養親信也能說的過去,若真能為己所用,也並非一定要用閹人…」王公公的臉上露出狡黠的微笑,用手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兩個人。
「若此子能受我所遣,為我所用,那便是自己人,若不能為我所用,那便是敵人。」
一癲道:「唯王公公馬首是瞻!」
一盤涼水潑在楊明鑫和李元的身上,兩人從昏迷中醒過來,想要掙扎卻發現被束縛著。手腳並綁,就像是馬上要被放上火堆烤的小乳豬。
環視一周以後,楊明鑫反應過來,自己這是進了賊窩了。現在小命在別人手上,也沒有必要來硬拼的,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自己這時候可不能犯傻。李元的反應更快,快到楊明鑫都不敢相信,還沒等他眼中的「禿驢」問話,自己馬上就交待了自己的身份信息,為的就是逃過一命。
如此沒有風骨的「天子門生」令王公公很失望,作為對這位敢於出言不遜的「天子門生」的教訓,王公公也讓他成為了公公。
楊明鑫的鎮定自若令王公公很滿意,王公公看了看楊明鑫,道:「小兄弟,你不用害怕,我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只是一個一直放心不下朝政的老人罷了,少年天子年幼無知,難免會被奸臣蒙蔽,為了大明的社稷著想,哀家只有再次出山…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站在哀家這一邊,哀家保你榮華富貴。不過,為了除掉奸臣,哀家需要幫手。」
再傻的人,也能聽的懂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個老不死的死太監對於權勢的慾望一直不能釋懷,想要借屍還魂,回到往日的威風時光。
楊明鑫也不傻,但是如此隨便答應下來,反倒是會讓這個老太監懷疑,於是便很無辜道:「公公,我並未得罪你,還是放了我吧!」
「莫非你想和你這兄弟一樣,不想當男人了?」
暈死過去的李元被兩個黑衣人拖走,不知去向,楊明鑫沒了任何退讓的餘地。
「我乃無名小卒,公公何不令選他人,為何是我?」
「正因你是無名之輩,所以哀家才看中你,因為目標小,不容易被發現,雖然哀家遠離朝政已有十多載,可哀家的眼線眾多,耳目遍地,那宮中六部九卿亦有哀家的人,小皇帝的一舉一動哀家皆是了如指掌!」
王公公的話讓楊明鑫一震,他沒有想到城裡人套路如此之深,於是開始有些為自己的決定而感到後悔,心裡尋思自己還不如在老家打打臨工為生,何必來城裡蹚渾水。
「你只有進入前五百名,才有資格,才有機會見到陛下…可如今你能不能活過明天卻還不一定,怎麼選,自己好好想想吧!」
楊明鑫呼吸一口氣,道:「需要我做什麼?」
「服從安排!」
「就這樣?」楊明鑫有些不敢相信。
「你只需服從哀家的安排即可,一切事情哀家會安排!」
「萬一進不了前五百呢?」
王公公道:「哀家會幫你掃清道路,任何阻擋哀家的人,都不得好死!」
陰森森的話從王公公的喉管里發出來,令楊明鑫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一天,是楊明鑫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同時也是改變他命運的一天…一路殺戮,過關斬將,楊明鑫的背後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為他助攻。
五百人,楊明鑫進入了前十。雖然不是最好,但卻進入到了崇禎皇帝的視線之中。進入前十的「天子門生」被賜予免死金牌一塊,白銀三百兩,並被授予七品銜。
宴席上風光無限的楊明鑫偶然的一撇,看到了一個令他頓時啞然的人--李元。
李元並沒有像楊明鑫那樣風光,也不在授銜明單內,連五百人大名單都沒有進。此時的李元著低級太監服,不時有行為不檢點的文官撫摸著李元嬌嫩的臉龐,拿他開玩笑,李元也並未有任何的反抗,跪在地上謙卑的給大臣和這些「天子門生」倒酒,楊明鑫的臉突然就紅到了脖子,故意轉過身去,他忘不了那一幕…旋即把胃裡所有的食物全部噁心的吐了出來。
楊明鑫思緒萬千,大有一種被逼上梁山的感覺,十位突出重圍的「天子門生」在朝臣的簇擁和包圍之下,個個迷失了自我,分不清東南西北。給他們敬酒的,沒有一個是他們敢得罪的,只能往死里喝。
崇禎看在眼裡,卻並不阻止,這一齣戲,崇禎並不想就這樣讓他結束。因為真正的節目還沒有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