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狠角色,轉移
郭秋生壓根就沒防備會有這一出,眼睜睜看著那有胳膊粗的棒槌帶著『嗚嗚』的風聲落自己敲自己胳膊上。
一陣劇痛襲來,接著眼前一黑,身體不自覺就軟趴趴的要往一邊倒。
可TM愣是還沒完,緊跟著第二下、第三下……
「哦……」
郭秋生平日里自覺是個狠角色,郭家莊的一霸,千把口人頭頂上的土霸王,拿刀對砍都不帶眨眼的,這會兒還是忍不住慘叫起來。
說著複雜,實際上也就幾個眨眼的功夫,跟著郭秋生來的仨狗腿子一看這情況直接急眼了,眼睛亂瞄,找傢伙,掄凳子,一陣手忙腳亂。
幾十年的摸爬滾打,此時的郭波濤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現在這幅身體年輕力壯,倍棒的小青年身板,手裡動作不停,棒槌七零八落的砸在郭秋生大腿根多肉的地方,打的郭秋生護頭不顧腚,齜牙咧嘴的慘嚎,那模樣怕是骨頭要斷了。
同時老郭同志眼睛也沒閑著,盯緊了仨狗腿子。
在郭波濤看來,但凡是跟著郭秋生混的,都他娘不是什麼好東西,照死里揍那都是給他們爹娘積德了。
眼看著仨人找傢伙事要圍毆他的架勢,老郭同志歪歪嘴,咱哪能吃這個悶虧。
手裡的大棒槌斜刺里就照左側一人臀胯處上狠狠抽了過去,一棍子撂倒一個後接著再一個反抽,棒槌帶著一股子反彈的慣性又狠狠砸在了旁邊右側另一個人的脊背上,一棒子下去這廝直接趴地上了。
眼看著第二個被收拾的嘴裡都開始往外吐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臉皮子讓地面給磨破了相,第三個狗腿子這才反應過來,反身倒提一把約莫半米高的黃漆椅子,和郭波濤的棒槌杠在了一塊。
也該他倒霉,剛才被郭波濤推到一邊的大表哥劉大城這會兒衝進來了,眼瞅著二人焦灼上了,他一個大跨步助跑,抬右腿奔著那廝肚子上就是一腳。
「哐當」
「哎呦」
撞擊混雜著慘叫響起。
周秀蓉使勁揉著發紅的眼睛,看著眨眼功夫被撂倒的四個人,再看看郭波濤和大外甥,很陌生的感覺。
「濤子,你……」周秀蓉半張嘴,不知道該說啥。
事還沒完,倒是乾脆利落的把幾個人給干倒了,可要是一走神再讓幾個鳥廝給反撲了,在社會上廝混了一輩子的老郭同志只覺得自家丟不起這個人吶!
於是他彷彿走貓步般輕盈的四處蹦躂,看誰要是翻身或者要爬起來的樣兒,上去抽冷子就是一棒槌,又是一輪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把周秀蓉和劉大城給看傻了眼。
這一茬真是萬萬沒想到。
「濤子,夠了。」劉大城眼角瞅到郭秋生額頭往外冒血的時候趕緊制止了,不知道他額頭是自己磕的,還是被表弟給砸的,可不管怎麼著,也不能由著表弟這般下去了。
萬一這事鬧大了可就真一發不可收拾了,想到這裡,他連忙拽住了提溜著棒槌還要掄下去的郭波濤。
大院外邊聽到動靜的左鄰右舍也呼啦來了一群。
幾個年輕的一看這場面,直接都湊了上來。
一溜的小夥子站在了郭波濤和郭秋生兩伙人中間,防止他們再打起來。
年紀大的掃了一眼額頭冒血的郭秋生,心裡有點犯嘀咕,但和郭波濤家相熟的幾家老人還是一碰眼有了考量。
眼瞅著人牆是過不去了,郭波濤才倒提溜著棒槌站到了母親身邊。
看著周秀蓉臉上白凈的還沒有一絲皺紋,烏黑的頭髮,那股子親切勁只覺得怎麼也看不夠。
「媽……」郭波濤開口喊著,聲音裡帶著二十多年的思念,飽滿的情懷讓他忍不住就要落淚。
周秀蓉驚疑、欣喜、滿足等等,種種複雜的感情交織,覺得兒子好像不一樣了,可具體哪裡不一樣,一時半會卻是說不上來。
周秀蓉額頭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白色麵粉,他抬手就要給她拂去,另一邊的郭秋生郭書記哼哼著被仨狗腿子給攙扶起來,張牙舞爪的嘶叫著要要衝破人牆,連著衝擊了幾次都沒成功。
本來就黑的臉越發猙獰了,他指著郭波濤和劉大城、周秀蓉等:「我草擬個王八羔子,你娃子下手夠狠,我他娘弄死你。」
接著又伸手指頭把擋在他身前的一圈人給划拉了一遍:「還有你們,高鐵柱,廉益生,廉頗,老子他媽記住你們了,都給我等著。」
連比劃帶威脅,把當人牆的幾個年輕小夥子可真是給嚇了一跳。
自古民不與官斗,郭秋生再不是也是他們郭家莊的村書記,是郭家莊官面上的第一號人物,講真,他們惹不起。
而老郭同志彷彿才想起來這事還沒完,把目光從母親身上轉移到郭秋生這邊時,布滿了紅色血絲的黑眼球彷彿是死亡的召喚,讓人看了瘮得慌。
他嘴角噙著冷笑:「想送死我?」
他反問,繼續冷笑「你他娘以為你是誰,還學會威脅別人了,書記了不起啊,我告訴你郭秋生,要是擱哪個旮旯里,看咱們誰先弄死誰!」
這話瞬間爆表了,誰都沒想到,郭波濤這小青年動手利落,罵人更彪,尤其那股子咬著牙往外蹦字的狠勁,和以前文靜的校園小青年是直接不一樣了
左鄰右舍的彷彿不認識郭波濤了,又像是重新認識了他一遍。
周秀蓉和劉大城同樣再次被狠狠的衝擊了一次。
靜默著,沒有人懷疑郭波濤是在放狠話,那彷彿骨頭裡散發出來的狠勁就讓人看著自覺渾身發冷達產。
往日里狠角色的郭大書記愣是不敢和郭波濤對視了,額頭上的血都顧不上擦,眼睛已經閃爍著看向了別處。
剛被收拾了一頓狠的,打心眼裡犯怵。但是他想不通,金泉哥家的大小子以前就是個軟趴拉的娘們樣,屬於三腳踹不出個屁來的那種,他娘的什麼時候有這狠勁了。
還沒容他想明白,郭波濤幾步走了過來。
「濤子,你這是幹什麼,站那裡別動。」
「就是,濤子你聽哥的,動手能解決個屁的問題。」
「波濤,聽話,你放下棍子,借他幾個膽子敢動手試試……」
郭秋生聞聲再扭過頭來,才發現他那昔日里假娘們的堂侄子離他也不過一步多的距離。
郭秋生下意識的就往後撤了半步,哪還顧得上是否有損他書記的顏面,左右看看幾個狗腿子都在身邊,這才又壯了膽,唬著聲音:「郭波濤,你想幹什麼?」
剛才還小王八羔子,學生仔的亂交,這會兒就不自覺的叫上名了,心裡下意識就把郭波濤當成了一個人物。
「幹什麼?」郭波濤嘿嘿冷笑,看了一圈來幫忙的左鄰右舍,心裡滿滿的感動,卻也不能讓他們吃了虧:「你放心,這麼多人看著,我不弄死你,郭書記,我就告訴你一句話。」
聽著他陰陽怪調的話,郭秋生打心眼裡就來氣,可也沒再囂張,形式不好,他低聲說:「什麼話,你說」。
「郭書記,你相不相信這天上有神仙。人在做,天在看,黃河邊上這幾年賣沙的那本帳你可給管好嘍,今天咱郭家莊上的老少爺們們可都在這了,別介哪天管你要錢,再拿不出賬本來了。」
話落,擠滿了房間的一群人目光都齊刷刷朝郭秋生幾個人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