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子傳檄
太子駕四駒高車獨自出城去了。書書網更新最快
殿中王化戢開始為這個國家,這個朝庭安排著他的未來,可終結了,一切卻是只因為這個王氏家族,這就是家天下!當家族弱勢力時,國就也隨之轉弱,家若是中正平和,國動自也永昌。可那已經遙遠到惡夢開始的年代,若不以家族為中心,個人強大的武力與號招力,又怎能在荒莽之地領一群人生存下去,那是一個真正適者生存的年月,若不以自己的豐衣足食去見證自己的力量,德化只是空談!
可今天,這又是一個新的時代,個人修為的能力才是這世間存在的真道理!一個道境的修者,就可改變一個家族的命運!可是一群道境在一個聖境的面前,形如一群小羊,這一入聖境,雖不是天下無敵,可是要想讓一個入了聖的修者死去,自有這修武分划以來,還未有一個入聖者得,在眾前死去。這些年無數的聖境去了哪裡?皆說是入了尊境,飛身九重天!可真有這事嗎!?自自己入聖那天,一切就茫然了,自以為入了聖境,家族中的惡夢,依舊是一個惡夢,而自己像是入了一個瓶子中,瓶子以被塞住,想鑽出來,彷彿以無了出口!
望著公中府中所有庫房大開,願走願意留的分成兩個桌案靜候著,可時已過午,可兩處都無一人來。王化戢靜思間,一隻信鼠自宮門腳鑽出。王化戢雙眉一緊,左手成爪,欲要運力追將出去,眼睛一轉,手又鬆開放下,欲嘆又止。只抬頭看了一眼大雪紛揚的天空,雪粒如電急射,高天一片灰朦朦,這雪欲把人間埋葬,把這世界雪化了。房檐下冰鉤已成柱,上檐下地一排排從瓦溝接地形如立柱,對應這些立柱的是宮殿對面的宮牆,這牆早成冰牆,只是檐溝先有冰凌,而這些冰凌同牆一起結冰,這牆就成了有冰柱的冰牆。行道先時還不斷打掃,冰雪鏟於道兩旁,可時間一長行道兩旁堆起比人還高的長條冰雪堆。那些雪晶下光彩明黃的彩磚琉瓦在移動的視角下,彩光流動,波燦轉邏。風一起,寒霧繚繞,雪片四起,寒霧與雪花共起,玉碎共輕紗飄渺。
此時此景,王化戢心中一片荒涼,這也許是與這王宮最後的做別,傷如母親望著別離而永不再歸的孩子,這王宮也有情,她這憂鬱的情傷正流著晶瑩的永不消失的淚水,這深情在這寒風中,王化戢飛身上了宮殿頂,站在七層華蓋殿頂上,獨立風中,眼中風乾的淚痕几絲血跡。恨自己無能,未完成王兄的託付,自己少時虛渡,一種悔恨,深怨自己,又有一種埋怨,只恨老爹不做為,殘破江山,撒手逃去,去向不知,若有一荒墳,尚可痛哭一場,可如今,父兄都不再,這天下,全由自己去決定她的命運。五味雜陳,抬頭再望著天,雪花撒在臉上,鑽入領口落在脖頸間,一絲微涼,一種輕新,如情人的素手撫在臉頸間,願此時與天地同!同如一化石也是好的。回看一眼府庫,從宮牆下慢無目的的走著,這些是他幼兒時奔跑的地方,轉一個角,王化戢面忽出笑意,只未出聲,行道中,就是他挖坑陷翻大儒的地方,只是當年那些參加的宮女太監們已不在,可今去了哪裡?一笑又生一悲。沿著行道直廊的延伸,歲月在道間行走,時光有了顏色,形如金色的光柱在前方移動,引領著,前行,快十歲了,父王無法教育自己,當那大竹片舉起:
「父親,父親,爹呀!我錯了!下次我一定改,不再犯錯了!」
這些一個個影像,在前方的光柱中呈像,移動,王化戢笑著,在心中。若父王高舉的竹片不放下,自己便會跪行於地,急至父王身前,抱死大腿就是不放:
「打罷,父親,只要這樣讓里消氣!」
這些小把戲,幾次后,父子皆知,可大家心照不宣。這些事情發生的地方,就在眼前,生動著,讓自己流淚著,又歡喜著。可一想到,這也許是自己幾天後,將告別,將永遠告別的地方!心中有一種不甘又莫名的憤怒,難抑的狂起於心中!這是我的家,我的家園!我為什麼要離去她?!轉一廊,前方更與自己親和了,那是自己吃喝睡的地方,一切依舊,依舊得還散發著自己少年時的體味與聲音!
這種舊地重回而將永遠離別的情傷,幾讓王化戢站立不住,像是人生的失敗,是一種痛苦的告別。王化戢再也無法用感知去面對,只是在心中烙印一個傷口,讓自己在以後去尋找治療這個傷口的藥方!大步走到自己當年的床前,五指一伸,床前的地上一個近四尺余的手印,深深的印在那裡,從腰間解下一個璜,彎下身了,輕輕放在那手印的中央,緩緩起身,走出那小居,雙手一結法印,身自升高,向著那小居就印去,『轟隆隆,』一陣后,那小居已深陷地下,一回手,一切就已經是一片平地。
而此時,王元章正好車出隆陽門,金爛爛的圍欄王車,白色的四匹天馬,蹄大如斗,一次奮蹄前躍,踏得冰雪四射,一聲聲金屬鐵掌重擊大地,破冰裂土,顯然王元章不再愛惜馬力,催發內力,讓人馬一體,此一程,他要奮發揚威,這是他天統王朝太子最後的一段征途,明天也許隆陽門他都出不了,那樣的戰爭,可想而知,不是他這樣的小把戲可以上場。
一出隆陽門,車圍四角的威武鈴一放,車前端兩面「天朝太子,諸臣禮讓」的大旗豎起,兩面紅色飄揚,中間是明黃傘蓋,流蘇環圍。「去,去,駕「,四個威武銅鈴亂響,聲傳數里,十六隻鐵蹄急急,地動山搖,其威風真八面,一路風馳,一切無視。自出城門,鈴聲起,三十里的八諸侯軍營就全營知道,有人出城,可幾陣鈴聲,腳下震動,前哨已見高大的太子車駕,一乘飛來。還未看清車上是何人,已聽到」諸臣禮讓」。
王元章回頭看了一眼隆陽城,彷彿看到王化戢正站在高高的恆合殿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