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都想出隆陽城
王元章這一回頭,彷彿透過厚厚的城牆,看到城中無數的民眾正看著他前行的馬車,在無數眼光的推動下他只有一往直前!他彷彿看到了他父親從來不變的陰沉沉的臉。書書網更新最快這一回頭,隆陽城像盡在冰雪中,一無人跡!這世界就他一人!而前方空無一物。這世界一瞬模糊,雪在飄,風在吹,而自己是雪,又是風,在空中,在地上卻是沒有腳踏大地的真實,一切如夢似幻,只聽一聲:
「來人止步!」
可這一聲入耳,彷彿是自己如遭雷擊,多少年的養尊處優一下被撕得蕩然無存,而自尊與自傲被踐踏在地上:「滾開」一聲爆喝,抬手就是一平掌推出「擋我者死!」第二隻手又是一平掌推出。這兩掌為王氏家學;『王不留行』里的起手勢『二王推山』平地積雪翻卷,十餘丈長一條雪柱平地就卷滾而去,雪柱卷涌石塵狂翻而去:
「誰敢再阻,死無葬身。「一時間狂暴與凶厲在男生女像的臉上扭曲,如少女櫻唇般的小口,大張如血盆,烏黑大圓的眼睛一時暴突,似玉如水的修圓略長的臉一時青黑與赤紅交替。
王元章這個太子,是國家所系與所需,傳國得有後續,雖王靜安只有王元章一子,可也得祭天地太廟告知祖宗,官府行文四方,天下告知!在這天地間尊貴當然是王,而王之下,就是王子。王元章自三歲立為太子,自幼就深在宮中,向不知世事,而就年青的自己管他什麼世事,世事與我何干!我那個傳奇一般的爺爺回來了,這天下間像還沒有敢惹他的人,而他又給自己這樣一個風光出彩的事情,怎不去把這事幹得漂亮!當他闖出大營時,只有一心的歡喜,卻是不全不知,若不是今日王化戢放過那信鼠,他自己要想順利出大營幾是不可能,這世間之事多是巧與妙,王化戢一念間,放過一傳信的小鼠,也許就是免了王元章一難,這是王化戢未曾想的,而王元章渾然不知!
幾十營前哨探畏其威勢,如鼠四竄。此處距中軍大營不過十里,外間發生的一切,八諸侯早就知曉,只是誰也不想理采,不是不想理采,是不好去理采。出隆陽城這人身份太特殊,其年歲雖小,可這身份太高,就以身份言,這天下除了王靜安外,再也沒有比他身份尊貴,出去答話就低一頭,還得以臣下見君上之禮,一不留神,就會受辱,這誰還想出去!可手下大將,都是知到這來人身份,若是出去,未開戰之前,打又不敢打,罵了也不敢回言相擊,這一時還著了難。
在隆陽城中,想再最後為這個國家,這個朝庭,更多是自己這一生,一名戰士最後卸甲而戰一場,若不拿起武器,餘生將無顏面對自己身邊的所有人,其他人也應會不恥做為一名戰士的自己!面將來當自己面對自己的孩子,又將如何去向他們講訴自己這一生,一名戰士是如何結束?這一切無關乎生死,而馬革裹屍彷彿才是歸宿,才能讓自己活著的親人們更好的活下去,他們也才不會與自己一起因為逃避而走上恥辱台,一生一世抬不起頭。於是,滿城儘是:
「戰,戰,拿起武器,戰,戰,最後一戰!」
滿城喧騰,一片戰聲不絕。自王榜一出;願意戰者隆陽城門集結,要出亡逃命者向西門出奔。不用半個時辰,隆陽門下,自門前廣場,正中通皇宮的天街,繞城牆行兵道,密密碼碼全是人,衣服各異,年齡不同,都是手執各種武器,一片激昂,若不是城門處城衛把持,數萬人怕是馬上就要衝出城中。
城外王元章驅散八諸侯的哨探。奮催馬力,威武鈴叮噹大做,聲震連營。八諸侯各兵將全都營帳外列隊,預警,雖是不知如何是好,可這是戰事,有警出陣,無事歸營。八諸侯還在大帳中商議,這八家諸侯是一同出兵,不分主次,這一下八人都無主張,又都有主張,有說擒下再說后話,有說不好動手,有說雖是犯上,可也還需要禮有節,正各有道理,未出行動方略時,王元章的車架已闖到營前,一聲「吁」,前馬蹄一揚,后蹄子一站,車中一桿一抬,車下一陣金屬磨擦地面,尖銳的刺耳聲傳來,車就停住了。
隆陽城中,合城騷動,昨天八諸侯兵圍隆陽城。這是隆陽千年來第一次見兵事,可是城中之人,卻是這天下間最有見識的一眾人,他們來自這天下四方有能而多識,這八諸侯兵圍隆陽,只圍隆陽門一門,依守古禮,圍只是一種形式,這是名稱上的圍城,而非四面圍城,至王靜安這時代,戰得有名,為師出有名,之所以遵守這些,是他們的士兵要一個他們為這而戰的理由,這就是士氣,每一個士兵都得與他們的敵人短兵相接,這短兵相接,手持戈矛,雙方都能看清眼上的眉毛,一刀進去,濺出的血,直射一臉,在數千至數萬人的對戰中,不是一人或是幾人就能決定,而是要全體兵卒合力才能贏得一場戰爭,這士氣就至關重要,往往有以少勝多,全是一個士氣與謀。
想出隆陽城,與八諸侯一戰,可不是一個人二個人就敢出城去,民眾是要起鬨后,哄至高熱處,才有行動,可在共同願望是一致時,軍民就能一心。
想出隆陽城,是城中數以萬計的小商小販的需求,幾十萬城中之人的材鹽油米雖不一定就等下鍋!可這是一種恐慌,今天沒,有可能明天也沒有,大軍剛圍城,明天一定沒有!後天呢?
想出隆陽城,是無數以今日之力換今日之食物的人們的希望!能出去也才可能進來,無數人的生計就是出城進城而來,若無食物,飢餓會讓人瘋狂!他們的孩子會問他們:
「父親我們為什麼沒有吃的了!?」
父親們會用爸爸太無能這樣的話去傷害他們嗎?!父親高大的形像也是孩子們成長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