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了不起的紅玫
整整一個月,釋心沒有和紅玫說一句話,沒有看紅玫一眼。
紅玫用刀子划傷手腕,流血流到暈厥,釋心沒有看一眼;紅玫拿香蕉在下身抽插,高聲浪叫,釋心沒有看一眼;紅玫趁釋心熟睡時吸他***,吸得他射出**,他沒有看紅玫一眼。
紅玫把床墊,被子收起來,釋心不問討,睡光床板;紅玫不讓日本老師來家裡,釋心就去老師家上課;紅玫把釋心的衣服都燒掉,釋心就穿身上的衣服一個月。
紅玫問承文,問宮沢,誠人怎麼辦。他們也沒有好辦法。
她思忖道:「釋心不是想殺日本人嗎?我如果能殺日本人,釋心一定會感謝我的。」
「可是我一個女人怎麼才能殺日本人呢?」
她當然不會去殺宮沢,誠人。就算他們伸長脖子讓她殺,她也不會殺的。
因為她不恨日本人。
她對一切都看得很透。
「我可不可以引誘日本人,在他們最高興的時候讓釋心殺他們呢?這樣他一定會感激我,覺得我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想到這裡,她把面前呷了幾口的黑咖啡一股腦兒灌進肚裡,跑上了釋心房裡。
釋心正在看書,聽到紅玫的腳步聲他連坐的姿勢都沒有改變。
紅玫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嫣然道:「我有個辦法能讓你現在就殺日本人?」
「什麼辦法」?釋心脫口道。
紅玫怨聲道:「你不是不和我說話嗎。」
釋心別過頭,又不說話了。
紅玫嫣然道:「我把日本人叫到賓館,讓他們欲仙欲死。你躲在床底下,在他們最高興的時候出來殺死他們。」
釋心含著眼淚思忖道:「你明知道我痛恨日本人,為什麼還要引誘他們呢?」
「好!」
紅玫拍掌笑道:「太好了!你終於願意和我說話了!」
紅玫租了日本兵營附近的一家二層飯店,請了南京最有名的廚師,租了兵營附近最好的旅店,請了秦淮河畔最艷的妓女。
她和承文,釋心吃完下午飯,繞小路從後門進入飯店,上到二樓,要了杯碧螺春。
晚飯已過,但仍有許多日本兵在店裡喝酒划拳,高談闊論。
此時日本偷襲珍珠港成功,佔領了東南亞和中太平洋許多地方。
日本兵豪氣飛揚,雄姿英發,議論著國際局勢,日本前途,到底誰會統一世界?
紅玫聽不懂日本話。她讓釋心教,釋心說他不想說日本話,她想讓日本老師教,釋心說自己若學日本話,他就離家出走。
「這熊孩子!自己學日本話卻不讓我學。」
穿藍印花布的少女把碧螺春端了上來。少女正要走,紅玫悄聲道:「叫人在門口貼上『不允許中國人進來』。」
少女不解道:「『不允許中國人進來』?什麼叫『不允許中國人進來』?」
紅玫笑道:「就是不讓咱們中國人進來呀!」
少女奇道:「那讓誰進來呀!」
紅玫道:「當然是日本人啦!」
少女瞪大眼睛道:「您不讓咱自己人進來,為什麼反倒讓日本人進來呢?」
右邊桌上坐下兩個日本兵。紅玫看到斜對面那個長得還不錯,不耐煩道:「別問啦!按我說的做就好了。」
這個日本兵剃著寸頭,目灑陽光,看來是個明朗幹練的小夥子。
紅玫故意盯著他看。日本兵感到旁邊有人看自己,笑著看了過去。紅玫眨著眼朝他微笑。日本兵含笑點頭,又和朋友說起話來。
沒說兩句,日本兵感到這個陌生的美麗女人還在看自己,不自覺想確認一下。當看到紅玫燦爛的笑容時,他羞紅了臉。他的朋友看到紅玫,皺了皺眉,朝日本兵耳語了幾句。
紅玫端著碧螺春優雅地坐在了日本兵身旁。日本兵的朋友起身在他肩頭一拍,看了下角落裡的桌子。日本兵看了眼紅玫,朝朋友搖了搖頭。
紅玫趴在桌上,笑看日本兵通紅的面頰。日本兵害羞地垂下了頭。
紅玫笑道:「你朋友給你說了什麼?」
日本兵低低道:「說你是我們長官的女人。」
紅玫道:「那你還敢坐在這裡?」
日本兵不說,不抖,不走。
紅玫道:「你既然這麼有膽子,為什麼不敢看我呢?」
日本兵垂著頭,身體一動未動。
紅玫把菜單放到他面前,悵然道:「想吃什麼儘管點,我知道你們來中國吃了不少苦。」
日本兵看著紅玫真誠的眼神,躊躇半晌,點了幾樣菜,一瓶白乾。
紅玫幫他點了一個湯,眨著眼道:「姐姐今天請你吃飯,你是不是也該還姐姐一頓呢?」
日本兵吃吃道:「我……我沒錢,怎麼請您吃飯。」
紅玫把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放在日本兵腿上,輕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們這些兵都是拋妻棄子來打仗的,誰身上有錢呢?」
日本兵道:「那……那怎麼辦?」
紅玫眨著眼道:「你明晚上七點準時到飄香客棧。」
日本兵道:「去幹什麼?」
紅玫道:「我請你吃飯呀!或許……或許還可以干其它事情。」
日本兵臉漲得通紅,眼睛瞟著紅玫香甜的嘴唇。
「那就說定了」!紅玫一拍桌子,興奮地說。
日本兵沒有說話,頭垂得更低了。
紅玫猛想到自己是在幫釋心殺眼前這個無辜的日本人,忙道:「我回去陪兒子和丈夫了。你明天不去也行。」
說完,她便一陣風似得跑了。
夜市喧囂,燈火通明。
紅玫什麼也沒有聽到,什麼也沒有看到。
「我到底應不應該幫釋心殺日本人呢?」
「他們是被國家派來打仗的,殺人也是無可奈何的呀!又有誰喜歡殺人呢?
釋心豈非只是被戰爭傷害的無數人之一?他的痛苦豈非是非常普通的?
可是他的痛苦和無數人的痛苦一樣,也是實實在在的。當日本人傷害他們的時候,他們豈非也有權傷害日本人?
可是日本兵最起碼是無辜的呀!無論他們殺多少人也是國家在指揮他們呀!
每個日本兵豈非也有妻女兄弟?他們死了這些人豈非也會痛苦。」
紅玫使勁搖頭:「不要亂想啦!為了釋心我是什麼都願意做的呀!更何況是幫他殺幾個和我沒有關係的日本人?」
她的心忽地疼了一下。
她已上了樓梯。
她走這麼快是想早點回來給釋心說自己已誘惑到了日本人。
可是這時她猶豫了。
她皺著眉,咬著牙,忖道:「嗯……還是別說了。若是我狠不下心殺他,釋心又該罵我了。」
紅玫坐在飄香旅館,面前仍然是碧螺春。
她喜歡碧螺春的顏色,碧螺春的香氣,碧螺春的名字。
這旅館是清朝留下來的老式旅館。前面是精緻的飯店,後院是三四十間客房。
客房裡自然還住著秦淮河畔最艷的妓女。
紅玫也租下了這個旅館,給服務員吩咐『不允許中國人進來』。
「不能心慈手軟!千萬不能心慈手軟!我是在替釋心報仇,替中國人報仇呀!
一會兒我先請他吃飯,再和他睡覺。睡幾次覺他就會對我服服帖帖了。那時殺他豈非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日本兵穿著黑色的印有櫻花家徽的和服,手放在腿上,噴著成熟的古龍香,眼中含著刻意的穩重味道。
紅玫笑道:「你多少歲呀。」
日本兵紅著臉,垂著頭道:「二十歲。」
紅玫道:「那你打扮得這麼成熟幹嗎?」
日本兵臉更紅,頭也垂得更低。
紅玫看著他因發紅更顯稚氣的樣子,眨著眼道:「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裝成熟的吧?」
「其實我更喜歡你昨天的樣子。身著軍裝,身上臉上雖有塵土,卻也有訓練之後的汗水。男人的汗水味兒雖然有些臭,但卻是比任何香水更吸引女人的東西。」
日本兵忽得將頭抬起,眼睛直直注視著紅玫,道:「你真的覺得我昨天很有魅力?」
「當然」。紅玫被他瞧得竟不自在起來,「要不我怎麼獨獨約你呢?」
「你想吃什麼」。紅玫問道。
「我請你」。日本兵道。
「不用了」。紅玫拿過菜單,點了五個葷菜,三個素菜,兩個湯,「我有兩個日本朋友。他們說政府給你們發得軍餉並不多。」
日本兵黯然道:「我們拼死拼活打仗,政府每月才給我們發5100日元,摺合成你們的法幣大約是300法幣。我還沒出生父親就死在戰場了。因為姐姐有精神病,母親要照顧她,所以我家一直是靠政府的救濟生活的。
現在國家打仗,政府沒錢救濟,媽媽姐姐全靠我每月寄回去的5100日元過活。」
紅玫含著淚道:「那你吃什麼?穿什麼?」
日本兵道:「部隊提供食物和衣服。其他人拿死人的首飾財物,搶店鋪,人家的錢。我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拿死人東西,搶別人錢財啊!」
紅玫恨恨道:「說的好聽。殺人不是比搶錢更無恥嗎?」
日本兵反駁道:「打仗死人不是很正常嗎?」
紅玫怒道:「可你讓死了的人的父母子女怎麼活呀!他們多麼痛苦。尤其是孩子。沒有父母的孩子就像浮萍一樣沒有根,沒有依憑。你讓他們怎麼生活呀!他們在痛苦中過活,將來又會長成怎樣的人呢?你們豈非毀了他們的一生?」
日本兵已流出了眼淚。
他知道沒有父親的孩子是多麼痛苦,沒有男人的家庭是多麼凄慘。
菜上來了,紅玫也就不說話了。看著日本兵狼吞虎咽的模樣,紅玫流著淚忖道:「他這麼可憐,我怎麼能幫釋心殺他呢?」
日本兵詫異道:「姐姐怎麼哭了?快吃飯啊!」
「我在家吃過了」。紅玫從手包掏出兩萬法幣,放在日本兵面前,道,「我走了,這些錢給你。」
「我不能要」。日本兵把錢又推給了紅玫。
紅玫做出要撕錢的樣子,道:「你不要我就撕碎,我反正不在乎這點兒錢。」
日本兵看看錢,又看看紅玫,目中充滿痛苦之色。
紅玫起身鄭重地把錢遞到日本兵手裡,鄭重地說:「我走了。好好活著,好好孝敬媽媽姐姐。」
「我再也不能心慈手軟了。他們日本人砍我們中國人的腦袋就像切西瓜一樣一刀一個,從來不考慮我們的感受。我為什麼要考慮他們的感受,他們的父母妻兒呢?我又不是觀音娘娘。」
***紅玫牙關緊咬,惡狠狠地看著周圍的日本兵。
只見前邊角落裡坐著個平常身材,無甚髭鬚的中年男人。他淚流滿面,看著面前的一張相片。
紅玫忖道:「他看什麼呢?怎麼哭成了這副樣子?」
紅玫坐過去,將自己潔白的棉帕遞給男人,柔聲道:「你怎麼了?」
男人沒有接棉帕,沒有看紅玫,只是低聲吼道:「走開!別管我!」
紅玫看著男人的側臉,緩緩把相片拿了過來。男人沒有攔阻,沒有發怒。
又有誰忍心對紅玫這個美麗,善良的女人發怒呢?
照片的背景是一座破爛的神社,兩棵青翠的落羽杉。神社前坐著一對夫婦,四個孩子。兩個看來十來歲的男孩女孩站在夫婦外側。兩個二三歲的男孩女孩坐在夫婦懷裡。
照片斑駁皺褶,已看不清夫婦孩子的臉。紅玫猜測這是因為照片是男人隨身攜帶的,免不了遭汗浸雨濕,多次翻看。
紅玫道:「你有四個孩子呀!還是兩男兩女。我也想要幾個孩子,只可惜現在還不能生。你有這麼多孩子,為什麼還要來打仗呢?」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但面上的淚卻更多了。
紅玫緩緩將帕子伸向男人的臉,緩緩擦男人臉上的淚。
你傷心的時候若有個美麗善良的女人給你擦淚,你會不會朝她發脾氣呢?男人都是女人生的,對女人都有一種天生的依賴。
可男人總認為自己凌駕於女人之上。
男人道:「國家派我來打仗,我有什麼辦法?」
紅玫道:「你不來他們難道還會用槍逼你?」
男人恨聲道:「當然會!」
紅玫流淚道:「你有四個孩子。你死了你的妻子自然養不了。她改嫁的男人若對孩子不好怎麼辦?」
她怔住了,心中罵道:「我可真賤吶!為什麼總要為這些可惡的日本人考慮呢?看來每個日本兵都有苦衷。我若這麼心慈手軟的話到什麼時候才能替釋心報仇呢?」
男人注視著照片,哭著道:「我有什麼辦法,我也不想離開妻子和孩子啊!」
紅玫道:「如果我是你的話就算被打死也不會離開老婆孩子的。」
男人道:「上戰場無論戰爭勝敗都有生還的可能,可是與那些人對抗就是死路一條。」
紅玫不屑道:「男人寧折不彎。你這種男人活著只會丟男人的臉。」
男人一直沒有正視紅玫。直到這時他才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
女人雙峰高聳,唇紅齒白,烏黑的長發黑蜻蜓的翅膀般從中間鋪向兩邊,一雙明眸猶如落在瓷盤中的黑珍珠般靈活光凈。
他並不是個好色的男人,可兩隻大肉包若長在紅玫這麼美艷的女人身上又有哪個男人不會看上幾眼呢?
他的目光竟再也移不開了。
紅玫笑道:「你不覺得在飯館盯著女人的胸脯看很不禮貌嗎?」
男人慌忙轉過臉,吃吃道:「對……對不起。」
紅玫含淚看著男人面前早已冰冷的蛋炒飯,又看了眼自己桌上豐盛的晚餐,哽聲道:「咱們過去吃。」
男人注視著紅玫的飯桌,咽了口口水,道:「我不去。」
紅玫站起身,拉起男人的手,眨著眼說:「咱們是朋友。朋友請吃飯你難道能拒絕嗎?」
男人凝視著紅玫柔和的眼光,眼裡露出感激的神色,緩緩站起了身。
紅玫不停給男人夾菜,不停勸男人多吃。男人起先非常不好意思,在紅玫的勸慰下他吃了很多。
紅玫道:「我沒有朋友。你願意做我朋友嗎?」
男人道:「願意。」
「那你明晚七點能去飄香旅館嗎」?紅玫道。
「能」。男人道。
紅玫答應替釋心殺日本人之後,她和釋心的關係就解凍了。
釋心也許根本不恨紅玫,只是嫉妒紅玫和其他人一起。
聽到玫姐姐高跟鞋的聲音,釋心立刻放下筆,扭身去看樓梯口。
因為三樓四樓都有中央空調,所以紅玫上樓后從來不穿衣服。釋心和王承文早已習慣了紅玫的做派,也就不以為怪了。
玫姐姐的**很密很長。
釋心覺得玫姐姐的**很好看,而她帶自己看的其他女人的**很臟。
美女的**是成熟,性感的象徵,而醜女的**就像她們的睫毛,頭髮一樣噁心。
這時的釋心正盯著玫姐姐的**看。從**看到大腿,小腿,足踝,又從足踝看到小腹,胸脯。他不喜歡女人的陰部,臀部,魄門,足,但紅玫的除外。
紅玫嬌笑道:「你可真是個小色鬼,每天看都看不夠。」
釋心垂首道:「姐姐這麼漂亮,能看夠的男人才是傻子呢。」
赤裸的紅玫坐在了赤裸的釋心身旁,把釋心顫抖的手放在了自己陰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
紅玫手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我已經誘惑到日本人了。再熟兩天你就可以殺他了。」
她腦海忽得浮現出了男人悲傷的眼睛。
她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
釋心不解道:「什麼?」
紅玫訝然道:「你不是說讓我誘惑日本人?誘惑到了你再殺他們。我可一直在準備呢!」
釋心愣住了。他不過是一時氣憤同意紅玫荒誕的提議的。
紅玫笑道:「不殺也好!他們都很可憐呢!」
釋心吼道:「殺!你既然這麼賤就去誘惑吧!誘惑到幾個我殺幾個!」
紅玫在釋心面上扇了一巴掌,怒道:「我哪裡賤了?明明是你讓我誘惑日本人的!」
釋心愣住了。
這是玫姐姐第一次打自己。
他哭著跑上了床。
紅玫沒有動,沒有安慰:「你到底想不想殺日本人!想的話我就算死,就算昧著良心也會幫你的!」
「想!我想日本人死,也想你死!」
紅玫六點半來到飄香旅館,點好菜,等待昨天的日本兵。
「和他睡三四次覺就可以讓釋心殺他了。我雖然不想殺他,但又有什麼辦法呢?釋心想做的事不管對錯我也應該幫他做成呀!」
飯店裡的日本兵都朝紅玫看。他們看的自然不光是紅玫的美貌,還有紅玫面前的菜。他們一生都沒有見過這麼名貴的菜。見過這種菜的人自然不會跨海來中國打仗。
男人看見這麼名貴的菜也驚呆了。
天鵝的心,金絲雀的舌頭,雪豹的腿,東北虎的耳朵,大熊貓的眼睛,抹香鯨的油。
紅玫笑道:「你一定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菜,對嗎?」
男人道:「我非但沒有吃過,簡直連想也不敢想自己竟能見到這麼豐盛的菜。」
紅玫嬌笑道:「和我做朋友保管你每天都能吃到這樣的菜。」
男人道:「我什麼也給不了你,怎麼能接受這些東西呢?」
紅玫嘟起嘴道:「我們既然是朋友就不該客氣。客氣的朋友怎麼能算朋友呢?」
男人默默吃飯,默默看手裡的相片。
紅玫看著男人悲傷的模樣,不禁憎恨起自己的所作所為來。
她把男人帶到後院客房。男人朝卧室走,聽到後邊沒有聲響,扭身去看。只見紅玫立在門口,眨著眼瞧自己。男人不自覺地瞧向紅玫的胸脯,一瞧就再也移不開眼睛了。
紅玫嘟起嘴道:「別看啦!我不想和你睡覺,只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男人立在當地,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紅玫款款走到男人面前,緩緩道:「女人都喜歡強勢的男人。就算女人說不想睡覺,男人也該抱起女人扔到床上,撕碎她的衣服,吃她那裡。」
男人呼吸粗重起來,手指顫抖起來,但仍然垂首站在紅玫面前,沒有絲毫舉動。
紅玫輕嘆一聲,用兩根手指抬起男人的頭。男人閉起眼睛不敢看紅玫。他呼吸更加粗重,手指顫抖得更加厲害。
她把舌頭伸進男人嘴裡,男人不敢纏繞;她把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胸上,男人不敢撫摸。
她親男人耳朵,男人微微呻吟;她摸男人脖項,男人輕輕顫抖。
她咬男人嘴唇,男人不叫;她扭男人鼻子,男人不惱。
紅玫氣得牙痒痒的,暗忖道:「真沒想到世上還有你這麼沒用的男人!我真該讓釋心明天就把你殺死。」
紅玫斥道:「你算個男人的話把眼睛睜開!」
男人眉頭緊皺,隔了半晌眼睛才睜開。
紅玫閉起眼睛,指著面頰道:「親我。」
男人不動。
紅玫嗔道:「親我。」
男人不動。
紅玫斥道:「快親我!」
男人還是不動。
她睜開眼睛,男人連忙閉起眼睛。
紅玫恥笑道:「你這樣子敢睡老婆嗎?那四個孩子該不是別人的吧?」
對男人來說,這句話自然是極大的侮辱。
男人還是一動未動。
紅玫本想一走了之,但想到自己誘惑男人是想讓釋心殺他。她當然要讓釋心快樂,她當然還要讓男人快樂。男人若不快樂,她豈能安心?男人即使快樂了,她又豈能安心?
紅玫垂著頭解開男人衣衫。只見男人上身竟有十幾條長長短短的刀疤,最長的貫穿前胸一直劃到肚臍眼。紅玫看了眼男人,又脫下他的褲子。男人下身有五道刀疤,左腿被子彈打出了兩個洞。
紅玫輕撫著男人身上的刀疤,輕輕道:「你真是個堅強的男人。」
男人垂首道:「要活下去不堅強怎麼行呢?」
紅玫蹲下身看著男人腿上的槍眼,道:「的確,可是這種痛苦你怎麼能受得了呢?」
男人咬牙道:「只要還活著,無論多大的痛苦都該忍受。」
紅玫哭著說:「子彈把你腿打穿時你沒被壞人抓住嗎?」
「沒有。當時我們打下了上海。一夥國民黨軍隊往英租界跑,我們在後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