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背叛
「別浪費時間了，教授，」他說。「最主要的是，從現在起，我們戰鬥就只是為了權力啦。」他仍然面帶微笑，拿起代表團給他的文件，準備簽字。
「既然如此，」他最後說，「我們就無異議了。」
「原諒我，上校，」格林列爾多·馬克斯上校柔和地說。」這是背叛。」
——《百年孤獨》
……
在魔音唱片老闆的辦公室里，救生圈樂隊的成員們坐在沙發上，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
門被推開了，塗驍和魔音的老闆朱磊走了進來。
「怎麼樣，炸藥？」去年頂替楚原成為樂隊貝斯手的徐誠上前問道。
他雖然在樂隊里資歷最淺，但是卻儼然成為了塗驍之後的樂隊二號人物，地位還在李光亞和閆一寧之上。
「這是合同，你們看一下吧。」
塗驍把一本厚厚的合同扔在茶几上，顯得很頹唐的樣子。
「這麼厚，怎麼看。」李光亞說。
朱磊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后，在老闆椅上坐下。
「不用看了，都是標準的商業合同，你們簽字就行了。」朱磊摩搓著手腕上的手串，心不在焉地說道。
魔音唱片作為夢星傳媒集團旗下的公司，主要目的是發掘獨立音樂人和搖滾樂隊，而這些，朱磊一點兒也不感冒。
他擅長和熱衷的是商業開發，對什麼獨立音樂和搖滾精神毫無興趣。
包括簽下救生圈樂隊，也完全看重的是他們在高校圈的影響力。
簽下他們后，朱磊會著手進行一系列的商業開發，讓這支樂隊從小眾走向大眾視野。
當然，為公司盈利才是最終的目的，也是他價值的體現。
在商業運作方面，他的嗅覺很靈敏。
他的判斷是，救生圈樂隊會火，而且是大火。
無論是貝斯手徐誠，還是主音吉他手塗驍，都是極具偶像氣質的人，他們所需要的，只是一些包裝和商業上的定位。
另外，樂隊的音樂風格需要做一定的調整。
現在他們的風格太小眾，受眾面有限。
曲風還要再流行一些，歌詞還要再直白一點。
這些都是技術問題，很好解決。
朱磊看到樂隊的幾名成員還在猶豫，就百無聊賴地打開音箱，裡面播放著一首流行音樂的demo。
「這就是我為你們打造的轉型專輯的主打歌，怎麼樣，好聽吧！」
朱磊的手指關節敲擊著辦公桌，搖頭晃腦哼唱著。
一直沒有說話的閆一寧站了起來，指著音箱問塗驍：「這就是我以後要唱的歌嗎？從裡面我聽不到搖滾味兒！」
「但是它有錢味兒……」塗驍在合同上籤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徐誠也簽下名字。
李光亞一拍大腿，走到茶几前，拿起筆和合同：「從現在起，我們做音樂就只是為了錢啦。」
他看著塗驍，發現自己樂隊的靈魂人物沉重地點了點頭。
李光亞心中突然泛起一陣苦澀。
「既然如此，」他最後說，「我就無異議了。」
「這是背叛。」閆一寧無奈地嘆息著，最終還是拿起了簽字筆。
看到幾名樂隊成員都簽下了名字，朱磊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這幫搞搖滾的，裝什麼清高。」他心裡想著，「還是那些選秀藝人聽話，讓簽合同根本連眼都不眨，屁顛屁顛地就過來了。」
他簽下自己的名字后，撥通電話，叫秘書把合同拿走，帶到財務處蓋章。
塗驍站了起來：「朱總，沒什麼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
「聽說你們要參加一個校園音樂節？」
「是的。」
「推掉。」
「為什麼？」塗驍瞪大了眼睛。
「推掉。」
「這是我們同學特意找到我們幫忙的。我們馬上就畢業了，在自己母校作最後一場演出都不行嗎？」閆一寧一直看不爽朱磊，質問道。
朱磊兩手十指交叉，慢條斯理地說：「之前你們是獨立音樂人，想做什麼沒人管你們。現在你們是魔音唱片的簽約藝人，你們的一切行為都是商業行為，要對公司的利益負責，所以，這個音樂節，你們必須放棄。」
他們為這次音樂節做了充分的準備。
救生圈樂隊就是在校園裡成名、一步步攀越高峰的，他們本來想要為這所學校留下最後一絲關於他們的記憶，現在看來，他們的想法無法實現了。
塗驍這時才意識到，為了賺錢，為了生活，他們給自己帶上了怎樣一副枷鎖。
救生圈的人離開后，朱磊看著網路上關於校園音樂節的信息。
「豆蔻音樂網贊助……」
這個豆蔻音樂網是一家新興的音樂網站，還有音樂人項目，給獨立音樂人提供一個發表作品的平台。
他打開網站首頁，上面正在用大幅圖片強推一個叫做林墨的原創音樂人。
朱磊隨意點開聽了一下。
隨著音樂的播放，他臉上的表情開始發生了變化。
這是一首叫做龍捲風的Ramp;amp;amp;amp;B歌曲。
節奏布魯斯是發源於美國黑人音樂，強調節奏性。
「這首歌，有流行的潛質。」聽完整首歌后，朱磊做下判斷，「但是發表在了豆蔻這個小眾平台上，缺乏推廣，讓它沒有能夠發揮出全部的潛力。可惜了。」
然後自動播放了下一首。
答案。
這是一首男女對唱情歌，演唱者是林墨和康娜。
林墨在這一首里的嗓音和上一首龍捲風完全不同，刻意進行了一些沙啞的處理，正好和女聲的甜美形成了鮮明對比，和整首歌的主題也更搭配。
這首歌如果進行一定的宣傳的話，很有可能成為爆款，變成網路上人們翻唱的對象。
朱磊對自己的判斷是很有信心的，他篤信，這個叫做林墨的原創音樂人在自己麾下，能夠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這個林墨，有點兒才華。不知道能不能挖過來。」
就算林墨已經和豆蔻網簽約了，也不要緊。
像這樣的新人，隨便付點兒違約金就行了，相比他未來能給公司帶來的收益，這些投入不值一提。
他撥通了公司法務部門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