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救火隊員
「叮鈴鈴！」
下課鈴響了，一直等在教室門口的林墨立刻伸長腦袋，尋找一個有著稀疏胡茬和頹廢眼神的男人。
「楚原！」林墨喊了一聲。
楚原停下腳步，回頭看到林墨，皺起了眉頭：「你是……」
「我叫林墨。」
「哦，你是蘋果派樂隊的那個吉他手。」
「我們改名了，叫燃盡樂隊。」
「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讓你再度拿起貝斯。」林墨看著楚原的眼睛，彷彿想要穿透他的內心，看一看他真實的自我。
「林墨是吧？」楚原背靠著走廊欄杆，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要麼？」
林墨擺擺手：「吸煙有害健康。」
老子70年陽壽都沒了，剩下的日子只想健健康康地活著。
看到林墨不抽煙，楚原也不好意思讓別人吸二手煙，就把煙又放了回去。
「那天在活動室，你也看到我的情況了。不錯，從前我的綽號是『鬼手』，但是現在真的不行了。」
「你只是害怕而已，算是某種輕微的PTSD吧。」
楚原笑了笑：「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加入，你們樂隊那個小胖子不行嗎？」
林墨也笑了：「自己玩玩兒可以，但是參加校園音樂節，蘇飛的水平就有點兒不夠看了。」
楚原斂住笑容：「你們也會去音樂節嗎？」
「對。」
楚原閉上眼睛，回想起往日的榮光。
他站在高高的舞台之上，在數千人的注目下，揮舞著手中的貝斯，來了一段讓人嘆為觀止的solo……
可是，僅僅是想象一下那樣的場景，都會讓他手指隱隱作痛。
林墨說的沒錯，他手上的舊傷並沒有那麼嚴重，只是心魔作祟。
「我……」
「如果你想好了，隨時聯繫我。」
林墨留下這麼一句話，走掉了。
他不想逼楚原。
自己的心魔，只有自己才能幫助自己走出去。
楚原看到林墨下了樓梯，才長長嘆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煙來，點上。
「搞什麼，被比自己小的人教育了一通。」
「不過，他說的有點兒道理……」
……
林墨把他們目前沒有排練場地的困難告訴了謝夢瑤。
學生會副會長果然有點兒辦法，當天下午，就給他們協調了一間活動室，直到校園音樂節之前，這間活動室都是燃盡樂隊的專屬排練場地。
晚些時候，韓生在微信上找到謝夢瑤。
「夢瑤，燃盡樂隊的排練房是你給找的？」
「是老娘找的，怎滴！」
韓生似乎被謝夢瑤的氣勢嚇到了，回了一個：「沒事，隨便問問。」
結果謝夢瑤這邊不依不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得那些小伎倆！卑鄙！」
韓生：「(?ω?｀ll)」
「我告訴你，燃盡樂隊我罩著了，轉告那個孟傑，別以為有錢了不起！」
聊到這個地步，基本上再說下去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韓生直接刪除了對話。
謝夢瑤沒消氣，又在學生會工作群里指桑罵槐了一番，讓其他人好一陣分析。
當天晚上，余多發了一條消息：「夢瑤，救生圈樂隊提前和魔音唱片簽約了，校園音樂會，他們來不了了。」
謝夢瑤看到后，立刻給余多回電：「余多，什麼情況？」
「就是這樣。」余多的語氣顯得很頹唐。
最近一段時間，豆蔻音樂網的發展並不是很順利。
雖然樓道歌手大賽積累了一些人氣，但是以豆蔻網作為首發平台的優秀原創作品還是太少，網站上充斥著粗製濫造的翻唱和業餘作品。
林墨的龍捲風和答案兩首歌已經掛在首頁上一個多月了，都沒有人有能力把這兩首歌趕下去，這是豆蔻網的悲哀。
余多甚至覺得有些對不起林墨，如果這兩首歌不是首發在自己的平台，而是發在企鵝音樂、雲村音樂這樣的大平台的話，應該早就火了。
不是小火，而是大火，火燒九天那種。
而現在，只能算是溫吞水。
豆蔻網限制了林墨的發展。
目前網站的現狀，讓余多背負著很大的精神和財務壓力，他一直希望能夠藉助校園音樂節這個平台，把豆蔻網推廣出去，引發大家的關注。
可是，臨陣又出現了這麼一檔子事。
豆蔻網危在旦夕。
作為余多的老友，謝夢瑤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去和塗驍談談！」
「不用了，」余多的嗓音很低沉，「在商言商，救生圈現在是簽約樂隊，和他們談感情，不好使了。」
「那怎麼辦？」謝夢瑤也知道，音樂節沒有了救生圈樂隊這個大噱頭，吸引力驟減。
「就這樣吧，我已經讓人把之前的宣傳物料和在各高校張貼的大幅海報都換掉，主咖改為……」余多頓了一下，說道，「燃盡樂隊。」
「真要把寶壓在林墨那傢伙身上？」
「希望我沒有看錯人……」
此時的林墨，正在謝夢瑤為他們協調的活動室里排練。
他又寫了兩首歌，交給了尹小凡和蘇點。
蘇飛用肚子頂著貝斯，質疑道：「為什麼不給我新歌的譜子？！」
「給你你看得懂嗎？」
「看不懂！」蘇飛理直氣壯。
「給你。」林墨把兩首新歌的曲譜遞給蘇飛。
「咱們不就是去音樂節湊數墊場的嘛，我聽謝夢瑤說只給我們5分鐘時間，咱們把靜止練熟了就行了唄。」蘇飛說道。
林墨正想反駁，手機響了。
他接通了電話。
在別人看來，他接這一通電話的時候，面部表情十分精彩。
「什麼情況？」大家都期待地看著他。
「我就說了，未雨綢繆總沒有錯。」林墨把手機裝回兜里。
「怎麼了？」蘇點問，她已經有點兒猜到怎麼回事了。
「余多告訴我，音樂節上，我們倒數第二個壓軸出場，30分鐘表演時間。」
「Duang~~~」
尹小凡的鼓棒直接掉在了鼓面上。
要知道，這可是江寧高校聯合音樂節，各個學校的王牌樂隊都會傾巢而出，保守估計到時現場觀眾會達到數千人，極有可能上萬！
在這樣的場合里壓軸出場，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成立不到半個月的小樂隊？
「救生圈樂隊呢？」蘇點還是比較冷靜的，她立刻就發現了盲點。
「他們退出了。」
幾個人都冷了下來。
這次音樂節最大牌的樂隊退出，而他們將作為替補出場，站在聚光燈下，這是何等的一種壓力？
不過，這種壓力反而讓林墨興奮異常。
沒錯，只有這種情況，我才能夠引爆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