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事事不由人
頭疼的很,從頭頂至左側額頭,都好像有一排針插在上頭,時時刻刻都在疼著。
第十天了,她的頭依舊疼的很。期間來過一個大夫換了葯,又重新纏了紗布,但好像並沒有什麼用。
每日喝那麼多苦的把膽汁都要吐出來的湯藥,不過依舊緩解不了疼痛。
那個每日給她送葯送飯的小丫鬟倒是和她親近了許多,在面對她的眼神時也不再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樣了。
通過這幾日的交談,秦梔又得知了許多的信息,關於這個府邸,關於這個身體。
這是鎮疆王府,主人是這個國家數一數二的親王,地處這個國家的東端,是個很險要的地帶。
接壤另外兩個國家,戰爭不斷。
府中人眾多,但現在真正意義上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王妃。
這個王妃是鎮疆王爺的髮妻,身世顯赫,她是當家女主人,王爺不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概說了算。
當然了,這鎮疆王爺還有很多的妾室。可在這個時代,妾終歸是妾,和奴婢沒什麼兩樣。且,妾室生出來的子女也是庶出,與王妃生下的孩子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王妃一共生了三個孩子,兩男一女。
嫡長子便是小丫鬟口中的世子爺,還有大小姐,以及年紀和秦梔差不多的二爺。
若說這個身體的來歷,那就更神奇了。具體情況小丫鬟知道的並不多,也是王府之中的下人口口相傳,可能也有一定的誤差。
這個身體與她本身同名,也叫秦梔。父親是王爺年輕時的某個結拜兄弟,好像也是邊關軍中的某個將軍。
驍勇善戰,神乎其神。
但是,就在幾個月之前,死在了戰場上。
而這秦梔與母親一直都住在老家,老家在哪兒也是未知。
也不知怎麼回事兒,秦梔的母親也死了。這秦梔被接到王府的時候瘦骨嶙峋,不言不語,看著很是不正常。
她的頭是在十天之前破的,原因也是未知。等到下人發現的時候,只看到秦梔和那熊孩子二爺打在一起。秦梔頭破血流,那二爺的臉上也被抓的流了血。
據傳當時的場面很是血腥,秦梔和那二爺一副要把對方置於死地的模樣,若不是下人把他們倆分開,那天非得死一個不可。
秦梔的頭破的很大,血流成河。被下人和二爺分開之後,她短暫的昏迷了一段時間,但小丫鬟說大夫表示很幸運,若是真昏迷不醒,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再醒來了。
得到這些信息,秦梔有了進一步的確定,她會變成這個小孩子,應該就是在她短暫昏迷的那個空當。也興許,那個秦梔真的和那二爺打架而打死了,只不過沒人發現。
這算什麼?鬼上身么?但關鍵是,她也不是鬼啊,明明她還活著呢,又沒有死掉。
在科學世界中,是不存在鬼上身的,但凡人體出了問題,那都是生病了。有精神分裂,有多重人格,或者癔症什麼的。
可是這些,好像都無法解釋她現在的遭遇,這是用科學解釋不了的。
民間的說法她倒是也聽說過無數,可也解釋不了。倒是一些影視劇有過這種情節,穿越。
還是覺得這遭遇很離奇,她想不出因果來,用所學的任何論證都給不出答案來。
陽光正好,花香陣陣,在小丫鬟的攙扶下走出房間。陽光刺進眼睛里,秦梔也不由得眯起眼睛,這個動作牽累的頭皮又開始疼,就像有一把刀子在割頭皮似得。
「秦小姐,你看陽光多好。要不要去花園裡坐坐,這個時間,想必小姐們都在那兒玩呢。」小丫鬟扶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雖說她們倆年齡差不多,但眼下看起來,小丫鬟要比她粗壯許多。
雙腿虛浮無力,頭也疼,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睛,秦梔覺得糟糕極了。
這麼多年來,她從未生過病,最疲累的時候,也不過是體能訓練時累的跟狗似得汗流不止。
「在院子里轉轉就行了,雖是個小院子,但也很乾凈。」說話,卻也扯得頭皮疼,這腦袋估計真傷的很重。
「西府都是這種小院子,小姐們都住在這附近。王府里最大的地方是前府,還有王爺的天斧居,以及世子爺的長樞閣。」小丫鬟是在西府伺候的,但也能說得上這王府的每一處,儘管她未必去過。
說道世子爺,秦梔就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按照這小丫頭也不太確定的說法,她和那位世子爺的婚事是王爺定的。出於什麼原因不知道,只是在把秦梔接回王府之後,王爺就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呈報至中央的最高領導人,那邊也批了。
按理說,這世子妃必定得身世顯赫才行,看王妃的身世就知道了。
這王爺的做法可謂有些任性,但其中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才是。
定下這婚事之後,便通知了一直在外的世子爺回來,待得回來后便舉行訂婚儀式。
而那個世子爺,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比這個身體年長十歲。
先不說人家願不願意和一個小孩兒訂婚,就是她也接受不了,這個世界的人簡直是腦袋有病。
無聲的嘆口氣,借著小丫鬟的力量在院子中緩步的慢走,還沒走上兩圈了,這兩條腿就開始打顫。
這種體力,不只是因為頭破了,肯定在頭破之前這身體也不太好。
就這種情況,居然還能和別人打架,也不知之前那個秦梔到底是怎麼想的。
在力不能及時,自然要避開顯而易見的危險,保全自己才是重要的。生命很珍貴,決不能拿著它去冒險。
「秦小姐,你在想什麼呢?」看秦梔停下不語,只盯著一處,小丫鬟不由得歪頭瞅她。其實在小丫鬟看來,秦梔還是現在這個模樣好,最起碼她能開口說話了。剛剛來到王府的時候,她就被撥派了過來,可是說真的,看著秦梔的時候她就想,這位小姐看起來是不正常的,好像腦子有病。
「我能想些什麼,無非就是這頭上沉重的紗布何時能解下來。」秦梔緩慢的轉頭看了她一眼,蒼白瘦削的小臉兒上浮起一絲笑。
「那天大夫來不是說,還需要半個月嘛。秦小姐你不要著急,這傷口若是長不好的話,傷口附近的頭髮可能就不會長出來了。」小丫鬟輕聲勸解。
緩緩眨眼,秦梔看著那小丫鬟天真又小心翼翼的臉龐,「你叫什麼名字?我忘記了。」
「奴婢白桃。」小丫鬟抿唇,隨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