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江湖

二七、江湖

馬高是一個有追求的混混,他有一個比自己大六歲的哥哥,從懂得記事開始,哥哥馬翔總是經常被爸爸拎著掃帚追打,後來掃帚變成了火鉗,爸爸打哥哥的頻率越來越多高。

馬翔從小都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他習慣於用武力來顯示自己的強大,因為常年飽受父親毆打,性格很暴虐。他熱衷於鍛煉身體,因為他希望自己很強大。

大概在馬翔十七歲那年,再次被父親暴打馬翔終於沒忍住還手了,酗酒成性的父親怎麼可能年輕力壯,血氣方剛的馬翔的對手。總算看在還是自己父親的面上,馬翔留了手,父親家裡休養了三四天才下地,從此再也不打馬翔了。

馬翔對馬高的情感很奇怪,母親就是在生馬高的時候虧了身子,當時生活條件不好,母親出院后纏綿病榻三四個月就撒手人寰了。

整日與酒為伴的父親差點把馬高送了人,還是在馬翔的央求下才做了罷,從小馬翔對馬高有種怨恨,覺得是馬翔的出生才讓自己失去了母親,但血肉親情的天性又讓馬翔小心的照顧著這個嗷嗷待哺的弟弟。

所以馬翔高興的時候會對馬高很好,情緒糟糕的時候也會莫名的暴打馬高一頓。

上初中以後,馬高就不怎麼喜歡學習了,畢竟哥哥馬翔的例子在前面擺著。那時候很多人都知道馬高的哥哥就是全城有名馬瘋子,出了名的不講理,強橫霸道。

所以沒多少人敢惹馬高,有些不良的的學生還有意識的捧著馬高,把馬高當成靠山。

馬高以前最崇拜的是哥哥馬翔,現在他的偶像變成了陳浩南。電影《古惑仔》系列在內地是沒可能上映的,大家都是在昏暗的錄像廳里初次見識了江湖。

他最喜歡的就是看著陳浩南和山雞在銅鑼灣繁華的街道上,一邊張開手用大拇指頂著耳朵,一邊吸煙的樣子。真的太酷了,還有對著敵人云淡風輕的說:「我就是夠狠,義氣,兄弟多。」

當然,他還不知道《古惑仔》下一集里,陳浩南神特瑪轉折成了警方的暗棋,就這樣還是沒法政治正確,能夠進入內地院線。

說起為什麼要春城,其實很簡單,源於那個韓永平從畫室吃完飯回家的夜晚,因為小吳博大家打了一個不認識小青年,恰好碰到韓永平說認識,就收手了。

很小的一個風波算是暫時平息了,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被打那小子居然有種一個人堵住吳博暴揍了一頓,馬高當然不能看著自己的兄弟吃了虧不管,帶著人找了好一陣子也找不到人,就像在小縣城消失了。

找不到人,本來這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剛養好傷的吳博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那小子的父親在農貿市場開了點做生意,氣勢洶洶邀約了一大撥人上門去找茬,想要找到事主。

聶盛全之前對兒子被打的事情本來就不忿,不過他沒想到聶浩是個狠人,瞅著快開學回春城讀書之前,給吳博來了一波報復就撒丫子了。

不了解情況的聶盛全以為打了兒子的小混混還對兒子不依不饒,當時倒是關門歇業,息事寧人了,背後立刻找到自己在縣城朋友,通過關係把吳博等一黨人弄進了拘留所。

這些小混混平常不幹正事,雖然也沒什麼大的作姦犯科,但各種尋釁滋事,故意傷人之類的沒少干,其他人還好,拘留了三五天不等,吳博被挖出了幾次故意傷害致人輕傷的底子,據說會被判刑。

當天馬高因為有點事情沒有去,時候也就沒有被清算,吳博這一黨好謝小混混平常都以馬高的死黨兄弟自居,整天馬哥長馬哥短的,馬高覺得一定要幫兄弟找回這個場子來。

想起韓永平說過認得那小子,馬高決定上春城找到韓永平,問到對方的詳細地址,上門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馬高跟韓永平聯繫以後,就待在住的酒店等待著韓永平忙完以後給自己迴音,躺在標間的床上百無聊賴的轉換頻道尋找自己想看的節目。

一起來的同伴陳剛見馬高無聊的樣子提議說:「馬哥,要不我們出去找點樂子?」

馬高搖搖頭說:「算了,我要等韓永平的電話呢,再說,這次出來身上也沒多少錢,經不住花。」

陳剛湊過來坐在馬高身邊說:「那你剛在怎麼不直接問韓永平他小弟的地址?」

「直接問的話,他不一定告訴我,他的小弟他肯定要護著的。」

「以馬哥你現在的江湖地位,直接跟他擺明了說就算給他面子了,沒必要還要這麼委婉吧?」

馬高坐起身體靠在床頭的軟包飾面上,說:「韓永平這人為人不錯,我們認識得也早,能不衝突盡量不衝突,我是想把他約出來喝酒,如果旁敲側擊能問到他小弟的信息最好,如果不行就灌醉他在問。」

陳剛還是有點不理解:「人家現在上大學了,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你還跟他講義氣啊。」

房間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馬高接起電話說了幾句就失望的掛了電話,對陳剛說:「韓永平今天有事情來不了,要明天才過來。」

「嗬,架子還真大啊,馬哥特意找他他還這樣。」陳剛不滿的說。

馬高斜了陳剛一眼說:「應該不是擺什麼架子,人家大學生可不像我們混混一樣整天無所事事,我看你是不是跟韓永平有什麼過節啊,老說他。」

陳剛乾笑兩聲說:「沒有沒有,我是覺得他有點不把馬哥放在眼裡。」

「好了好了,不說這話了。」馬高擺手說。

「這樣,馬哥,現在反正沒什麼事情了,我有個以前跟過的大哥現在在省城混,在酒店裡看場子,我們還有聯繫,不如我們去找他玩,我聽說他在那個酒店是這邊很牛的酒店,晚上還有妞陪喝酒呢。」陳高眉飛色舞的說。

馬高有點心動的問:「高檔的酒店消費太高,我們可消費不起。」

陳剛拍著胸脯說:「我那大哥好面子,又是他自己罩著的場子,只要嘴上肯吃虧,對他捧著點,他肯定會買單。」

「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看馬高還有點猶豫,陳剛麻利從兜里掏出一個黑色電話記錄本,翻到自己要找的人名把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想了兩聲就傳來嘟嘟的佔線聲音,陳剛卻心領神會的掛了電話,轉頭跟馬高說:「我這大哥,手機當傳呼用,等他找電話打過來。」

果然不到三分鐘電話就回過來了,陳剛對著電話一通馬屁不要錢的撒出去,聊了兩三分鐘放下電話,打了個響指,笑著說:「妥了,海濱大酒店,我大哥給我們接風。」

兩人坐計程車到達海濱大酒店的時候大約下午五點半的樣子,一個頭髮三邊剃得光溜溜,只留下頭頂巴掌大小一片不超過兩厘米長的頭髮的男人看到計程車停下,快步走上前詢問:「是陳剛嗎?四哥叫我來接你。」

陳剛連連稱謝,接人的男子搶著把計程車的錢也付了,才轉身帶著兩個人往酒店大堂走去。

陳剛忙掏出香煙遞過去:「大哥貴姓?」

「免貴,都是四哥的兄弟,你叫我阿貴就可以了。」

「貴哥你好,這是我的朋友馬高,現在我們下面一等一的名字好使,我在下面就跟馬哥。」

阿貴看了馬高一眼,不失禮貌,也沒有顯得很重視的點點頭:「你好,四哥在三樓餐廳包房等你們,一起上去吧。」

酒店大堂空間高達接近二十米。有兩個碩大的水晶吊燈從頂上垂下來,從前台的左側轉過一個屏風就到了電梯廳,沿路的裝修馬高雖然看不出身所以然來,也覺得很是高檔奢華。

走進包房,裡面已經坐了三四個人,這年頭混的和賣的都恨不得別人不知道自己幹啥的,裡面幾個人都跟阿貴一樣的髮型,短袖T恤露出的部位都雕龍畫鳳的,脖子上的金鏈子都一個賽著一個粗。

坐正中看起來三十齣頭的漢子,有一個很醒目的鷹鉤鼻,臉上看起來很紅潤,陳剛走上前去親熱的打著招呼,又拉著馬高彼此介紹了一下。

四哥很是熱情的跟馬高握手,「馬高,聽說,現在老家的扛把子嘛。」

馬高按陳剛的事先提醒,一付恭順的樣子說:「哪裡哪裡,四哥開小兄弟的玩笑,都是你們這些老大哥出來發展了,才有我們這些小兄弟的立足之地。」

「哈哈,兄弟真會說話,來來來,都坐。」

把到場的人都介紹了一番,才叫服務員通知上菜。

都是些粗豪的漢子,大家幾杯酒下肚就開始熱鬧起來,互相吹捧著,或是自誇自己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驕人戰績。

酒到酣處,忽然有了尿意的馬高準備出門詢問衛生間的所在,阿貴熱情的湊過來一定要帶路,兩個人邀約著走出了包房。

解決了生理問題,剛走出衛生間,馬高忽然看見韓永平在幾個西裝革履的人陪同下,走向與馬高所在包房相反的方向,因為喝了點酒,又隔得有點遠,馬高不是很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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