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巧遇

馬高揉了揉眼睛，想再認真的看清楚，韓永平已經轉過拐角看不見了，阿貴搭著馬高的肩頭問：「兄弟，看什麼呢？」

「剛才好像看見個熟人。又沒怎看清楚。」馬高指著韓永平消失的拐角說。

阿貴看著馬高指的方向，搖頭說：「那邊只有一個包房，是一個大老闆長期定下來，平常不對外開放的，我來這邊兩年也只見這間包房有過兩三次客人，你怕是看花眼了吧。」

「把人看錯有可能，有沒有人都看錯那就不可能了，剛才我看著有好幾個人過去了。」馬高認真的說。

「你確定？」阿貴很鄭重的問，馬高肯定的點頭說：「肯定，我還沒醉到這份上呢。」

阿貴一拉馬高的手：「那趕快回去告訴四哥這個消息。」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一個長包房來客人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不知道，那個包房是四哥老大的老大的哥哥專用的，四哥的老大最近出事情跑路了，四哥要是能搭上更上面的線，說不定就能再進一步。」

馬高聽得雲里霧裡的，跟這阿貴回到包房，看著阿貴湊在四哥耳邊說了什麼，四哥有點激動的站起來，走到馬高身邊低聲問：「兄弟，你看清楚了，真的是往那個方向走的？」

馬高再次無奈的的確認，四哥把服務員找過來，叫服務員把餐廳經理請過來，就坐在馬高身邊的椅子上搓著手，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

馬高好奇的問：「四哥，那個包房的主人對你真的這麼重要？」

四哥看了陳剛一眼，想了想說：「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給你說說這春城的道兒。」

「別看春城在全國的城市排不上號，但也有好幾百萬人，外來人口也多，所以魚龍混雜，混社會的人不少，現在在這個地方最主要的勢力有三股，一股是本地的老地頭蛇，以侯連然為代表，主要是把持車站、碼頭、市場之類的。」

「一股是北方來的，主要做旅遊方面的業務，北方人心黑手狠，但又分了兩三伙人，所以他們固定在幾個地方，也不怎麼亂竄。」

「我們這一系的人全省各地州的都有，但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地方，就是都出自金州武館，都是在金州武館里拜過師，學過藝的。」

「雖然沒有本地人根深蒂固，也不像北方人那樣動不動就干仗，但我們武館的人團結，從給夜場當保安開始一直做到現在，可以說春城大部分的夜場酒店都是我們在罩。」

馬高聽到這裡有點感嘆的說：「不出來不知道世界大，這聽著才像混社會。」

「哧，」四哥不屑的笑出聲來：「才哪裡到哪裡呢，聽我接著說。」

「我們金州武館的館長叫周文海，從小學武出身，八十年代跑沿海倒騰生意掙了點錢，經常都有社會上一些小青年整天想從他身上撈油水，海哥一生氣就開了個武館，不做以前的生意了。」

「後來教了不少徒弟，都是年輕人，時間長了慢慢都抱團成了現在的樣子，現在說起來整個春城應該沒人敢不給海哥面子。」

「那四哥是算跟海哥的？」

「算是吧，不過都很難得見到海哥一次，我要想辦法過去敬一下酒才行。」

講到這裡餐廳經理田斌推門進來了，四哥站起身來問：「老田，是不是海哥今天過來吃飯了？」

田斌愣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說：「老四，消息夠靈通的呀。」

「這麼說是真的了？」

「包房是曾傳宏訂的的，不過海哥確認過，海哥現在還沒過來，不過即然是海哥宴請賓客，我想海哥肯定不會不來吧。」

「呀，一會兒要是海哥也來了，麻煩老田你說一聲，我一定虧待不了你。」

田斌玩味的看著四哥說：「老四，你這是準備接場子了？」

「哎呀，這還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我保證，今天你老田幫了這個忙，我要是真接了場子，只要你來，一定把場子最好的美女留給你。」

田斌想了想跟自己也沒什麼利益衝突，也就點頭答應了。

田斌走了以後，包房裡的人都沒心思喝酒了，馬高看了這情形，拉拉陳剛的衣服，站起來說：「四哥，我看今天你這裡還有重要的事情，要不我就和陳剛先走了，改天再來看四哥。」

「不用說客氣話，我這邊也就是等海哥到了過去打個招呼的事情，更多的我也夠不著，待會兒完事了大家樓上夜總會再一起高興高興。」四哥豪爽的說。

阿貴又湊到四哥耳邊嘀咕了兩句，四哥一臉驚訝的看著馬高說：「阿貴說海哥那包房你有認識的人？」

馬高聽四哥把周文海說的這麼厲害，想著韓永平剛上來讀書，應該不可能認識這樣的人，搖搖頭說：「當時隔得遠，我覺得是熟人，想在想起來我那熟人應該不會認識海哥這樣的大人物才對。」

四哥沉吟了一下說：「有殺錯沒放過，一會兒海哥來了，你跟我過去敬酒，要是不是你那熟人，咱們打完招呼給海哥留個印象就行，要是真的是你熟人，那說不得還要靠你拉拉關係了。」

「行吧。」其實已經不抱希望剛才看到的真是韓永平了，但馬高也想見識一下春城的大哥是什麼樣，也就答應了。

大約過去了半小時，田斌讓服務員來通知四哥，周文海真的到了，四哥蹭一下就站起來了，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提溜著剛叫服務員打開的好酒，招呼著馬高就往周文海的包房裡去了。

出包房左轉到頭又拐了一個彎，這是一個雙開門的大包間，兩個包房服務員站在門外等候服務，四哥在這裡熟門熟路的，服務員也認識他，忙問他是不是走錯了。

四哥忙解釋說自己是過來敬酒的，其中一個服務員為難的說：「四哥，海哥交代了不能打擾他們的，要不你先給海哥打個電話說一聲，不然我們會被罵的。」

四哥心裡直罵麻賣皮，我要是能有海哥電話就用不著這樣屁顛顛的過來了。

但貿然闖進去又怕犯了海哥的忌諱，四哥有點進退兩難了。

門忽然打開了，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走出房門叫服務員再拿點酒，看見站在門口的四哥和馬高，奇怪的問：「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四哥人認得這個男人，高興的說：「鵬哥，我是跟全哥的小四，夜總會我們喝過好幾次酒的呀。」

鵬哥眯起眼看了一下，有點印象「你過來幹嘛？不是聽說吳全撒丫子了嗎？你沒一起去？」

「家裡總得有人看著不是，我是聽說海哥也來了，尋思著過來敬杯酒，鵬哥你看能跟海哥說一聲嗎？」

「你等著。」鵬哥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就關門進去了，不一會又打開門，叫兩人進去。

這件包房擺放了一張足足可以容納二十個人同時坐下的餐桌，旁邊還放了一組供客人休息的沙發，空間很大。不過這時候也沒有坐滿，形形色色的坐了大概十來個人。

大部分人四哥不說認識也算見過，只是主位上坐著兩個年輕的過分的小夥子，周文海陪坐在一邊正勸著酒，看到兩個人進來，周文海不在意的揮揮手，「先坐一下。」

四哥就近找了個位子坐下，馬高卻直愣愣的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其中一個年輕人，叫著：「永平，真的是你呀，我剛才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坐在主位上的正是應邀而來的趙毅和韓永平，其實邀請兩人赴宴的也不是周克建，而是周克建的弟弟周文海。五點兩人就坐上周文海派來的車來到酒店。

周文海臨時有點事情要晚一點才能到，就叫了自己幾個得力手下過來先陪著，四哥叫他鵬哥那人叫朱鵬，主要負責幫周文海打理武館的事情，其他幾個都是幾個夜總會的負責人，都是社會上有名頭的。

幾個手下都不知道韓永平和趙毅兩人跟周文海什麼關係，但老大交代一定好好好招待，於是就很熱情招呼兩人。

聊起來趙毅有點發矇，這群明顯是社會上的人對自己怎麼這麼客氣，到底又跟周克建什麼關係呢？

周克建前世可能在觀音山就涼涼了，所以韓永平不知道，但聽朱鵬他們說起周文海是他們的大哥，韓永平就有印象了，前世從學校出來以後就跟著一個做夜總會的老大哥開始學著管理夜總會，也沾了一些道上的事情。

自己跟的老大哥正是周文海的手下。

酒過三巡，想方便的時候包房裡的衛生間正好有人，韓永平憋不住只好出去上了公用衛生間，回包房的時候讓馬高看見了。

見到馬高，韓永平也覺得好巧，再一看帶著馬高進來的男子熟悉的模樣，心裡一愣，更巧的是這正是帶過自己的顧興華，因為在家裡排行老四，很多人都叫四哥。

前世也是在馬高的介紹下認識的四哥，沒想到兩人現在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