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夜場
周文海饒有興味的看著進來的人跟自己的客人打招呼,給面子的說:「永平兄弟,你認識啊?」
「認識,我們一個地方出來的,在家的時候也常在一起玩。」
顧興華忙見縫插針的插話:「海哥,這是我的小兄弟馬高,現在我們老家那片挺吃得開的,上來找我玩的。」
周文海有點不確定的指著顧興華說:「你是跟吳全的,叫什麼來著?」
「顧興華,都叫我小四。」顧興華忙掏出香煙挨個散發,發到韓永平這裡還特意說:「都是老鄉,以後多關照。」
韓永平裝著不認識的樣子說:「好說好說,以後還要四哥多關照我才對。」
「別別別,叫小四就行,您是海哥的兄弟,我是海哥兄弟的兄弟,不能亂了。」顧興華忙說。
周文海就著身邊朱鵬的打火機點上了香煙,吐了個煙圈,漫不經心的說:「既然都是熟人,一會就在樓上一起坐一坐。」
顧興華聽了很高興,卻裝作為難的樣子說:「海哥您宴請貴客,我就是過來敬個酒,繼續打擾恐怕不好吧。」
熟知顧興華性格的韓永平知道這是他以退為進,不過想到跟他的時候還滿照顧自己的,也不妨幫他一下,就笑著說:「難得見到老朋友和老鄉,一起吹吹牛也好的。」
顧興華就勢站起身來,說:「那就這樣,你們這邊先喝著,馬高陪朋友聊一會,我先上樓去安排好房間和美女,讓服務員過來通知。」
周文海點點頭,顧興華就強壓住心裡的小興奮出了包房。
這個馬高還真是自己的福星啊,本來就打算進去混個臉熟,現在還有機會進一步加深印象,只要海哥能記住自己,自己又一直跟吳全打下手,接下來順理成章接替吳全打理這個場子就是順理成章的了。
韓永平很鬱悶,自己重生的打開方式可能不對吧,怎麼現在還在學校,就提前跟前世瞎混的時候的朋友碰上了,還跟大哥大周文海牽上了線,這是要演繹出重生之黑道風雲嗎?
自己明明就想好好讀書,怎麼就變成這個畫風了呢。
儘管心裡嘀咕,但面對別人的熱情和曾經的朋友和夥伴,韓永平也只得靜下心應酬。
飯局一結束,周文海就招呼著大家上酒店五樓夜總會接著嗨,一行人都喝了酒,沒到醉的程度,又有點飄飄然的感覺,正是狀態興奮的時候。
電梯停到了五樓,周文海親熱的摟著趙毅和韓永平走出了電梯,顧興華早就等在了電梯口,一路指引這眾人,站在兩旁的服務員都不是虛應故事的叫歡迎光臨,而是一路SH哥晚上好!」的問候。
到了包房門口,周文海正要把兩人往裡面帶,韓永平輕輕用力站住,又伸手拉了一下趙毅,才輕聲對周文海說:「海哥,讓其他大哥先進去玩著,我和趙毅想跟你說點事情。」
趙毅這才想起來自己跟韓永平商量好的事情,定住了腳步,一臉認真的看著周文海。
周文海曬然一笑,對其他人示意一下:「你們先進去,我跟兩個小兄弟談點事情。」顧興華很殷勤的指著旁邊的包房說:「海哥,這邊沒人,今天你們包房周邊都沒打算安排客人,很清凈,沒人會打擾的。」
周文海滿意的說:「小四是吧,不錯,挺會安排的。」顧興華笑著說:「應該的應該的。」
打開所有的燈光,關上大門以後顧興華就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間,周文海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慵懶的把腳搭在茶几上,說:「兩位兄弟有啥事情,搞的這麼神秘?」
趙毅和韓永平對視一眼,從兜里掏出出銀行卡推到周文海面前,由韓永平開口說:「海哥,那天能幫上周先生,其實都是湊巧的事情,我和趙毅都想著拿這個錢有點不合適,所以把錢還給你吧。」
周文海坐走起身來,低頭眯著眼睛看著兩張銀行卡,沒有抬頭的說:「你們知道裡面有多少錢嗎,就打算退回來?」
韓永平笑著說:「還沒來得及去查,不過裡面有兩千塊是警察給的見義勇為獎勵,還要麻煩海哥收了卡把這部分給我們,政府給的獎勵我們還是要的。」
周文海聽得出後面是故意逗趣的話,呵呵笑著說:「有意思,如果我告訴你們每張卡里有五十萬,你們還要退嗎?」
趙毅和韓永平聽到這個數字都有點驚訝,這算是很大的手筆了,兩人對視了一眼,還是克制住自己,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剛才吃飯的時候周文海也沒跟其他人說為什麼請兩個學生吃飯,所以飯桌上大家也都默契的沒有提到相關的話題,不過周文海沒想到的是兩個人要想跟自己私下樘的事情是要把酬謝兩人的錢退回來。
每人五十萬聽起來確實是一筆巨款,但對身家億萬的周克建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要是錢給得太多搞不好會嚇到別人,周克建思慮再三才定下了這個數字。
被解救出來的周克建當時看似沒什麼大礙,但經歷了生死巨變,從警局離開后就大病了一場,多年忙碌奔波在身體里積累的疲累一下子爆發出來,整個人都病脫了像,正在醫院休養。
本來想等到病好以後在當面想兩位救命恩人道謝,在聽到相關部門要對韓永平和趙毅進行表彰后,為了避免兩人誤會自己把救命恩人都忘了,才托孟處長轉交兩張銀行卡。
周文海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覺得不能怠慢了哥哥的救命恩人,才自作主張以哥哥的名義把兩個人請出來,就算兩個人不提出要私下談談,周文海也要找時間單獨對兩人致謝的。
看到兩個人的反應,周文海沉思片刻,就說:「兩位小兄弟,聽我說兩句吧。」
「第一,這錢是我哥哥酬謝兩位的救命之恩的,所以我無權代表我哥哥收回這筆錢。」
「第二,我哥哥除了這筆錢,還做了一個承諾,如果兩位大學畢業的時候,他會盡他的一切力量,為你們謀取一個滿意的工作。」
「在我看來,我哥哥還小氣了點,不過我尊重他的決定,除了之前說的這些,以後你們兩個小兄弟遇到任何事情,找我周文海,海哥辦得了就自己辦,辦不了託人也要辦。」
「我周文海雖然不算一個讀書人,也聽過子貢贖人的故事,假如善行不能得到應有的回報,或者行善的人都拒接接受回報,這不是一件好事情對吧?」
「如果兩位小兄弟不接受我們的謝意,我和我哥哥心上都會過意不去,不了解內情的人也會覺得我們兩兄弟忘恩負義,兩位小兄弟不會讓我們背上此等罵名吧。」
周文海看似粗豪,說起話來可是四平八穩。
趙毅是小年輕,被周文海這話拿捏得有點不好搭腔,韓永平作為一個心境上的中年人,其實對這筆錢還是很動心的,之前是一時意氣,不想施恩求報,才很趙毅下了一樣的決定。
現在看周文海的意思是很堅定地,自己也有了台階可下,也就沒有爭辯,和趙毅一樣裝作不知道怎麼接話的樣子。
在周文海的眼裡兩人的反應確實一致的,他釋然的站起身來,把兩張卡槍塞到兩人的兜,攬著兩個人往外走,「走吧走吧,別糾結了,這點錢對我哥來說小意思,大家相識一場都是緣分,先喝好玩好才是正經。」
回到了顧興華預留的包房,裡面的人都還三三兩兩的隨意坐著聊天,沒有開始喝酒唱歌,見三個人進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打著招呼,周文海偏偏頭,隨意的說:「大家都放鬆,我們就是來玩的,不用講太多規矩。」
顧興華湊過來,一臉帶笑的問:「海哥,上妞?」
周文海哈哈大笑:「那當然了,不然一堆老男人玩個屁!」
不多時,一堆鶯鶯燕燕在媽咪的帶領下進來,嗲聲嗲氣的鞠躬問好。
97年的春城坐台的小妹基本都是外省來的,她們大多出自經濟條件落後的地方,下海也各有各的原因,相同的只是現在這些小妹的化妝水平和穿著品味著實不怎麼樣。
兩千年以後這類場所的妹子大多都需要按夜總會的要求統一著裝,而眼前的這些小妹,穿裙子的有之,穿長褲短褲的也有之,而且大多濃妝艷抹,走到街上絕對沒人會錯認她們的職業。
趙毅不好意思認真看,別過了頭,周文海也有點不滿意的皺皺眉頭:「老四,就剩這些貨色了?」
顧興華苦著臉說:「海哥,我已經把最好的挑過來了,玩玩嘛,關鍵放得開就行。」
「這可不行,今天我兩個小兄弟是主客,他們肯定看不上的,這樣,把迪高廳領舞的叫幾個上來陪我兩個小兄弟。」
顧興華一聽,臉更不好好看了:「海哥,不好吧,那些小妞可是不坐台的。」
「給一堆人看都行,就給一個人看還不行了?你可別拆我的台啊,今天這事你要是辦好了,以後這邊夜場全部交給你管,你行不行,說句話。」
顧興華只好咬牙說:「行,海哥,你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