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揍葉驍,燒倌館
葉挽漫步朝汀玉院走著,真想吹吹風一般走的很是恬淡。除了在主廳伺候的幾個下人,各個院子里的下人們都被主子們放了假,有的出府去街上湊熱鬧了,有的聚在某個院子的角落裡賭錢逗趣,一時間整個葉府竟然安靜非常。
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兩個多月,經歷的一幕幕就好像小說一樣神奇。也不知道現在那些隊友們是否也在過年,有沒有想她呢。葉挽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佯裝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樣,沒有特地走那些被下人們清掃出來的主路,而是走在一邊的雪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
她只覺得身後一個滿身酒氣地人正在向她靠近。
葉挽輕輕一閃,便躲過了那人撲過來的笨重身形。葉三老爺葉驍一下子撲倒在雪地里,啃了一嘴的雪。他面色潮紅,腳步輕浮,猥瑣地笑道:「小阿挽的身手還真是靈活,害我都跌跟頭了。」
葉挽早在葉雲霏及笄禮那天就察覺到了葉驍對自己的噁心心思,內心是盼望著他不要像個傻子一樣主動來招惹他,沒想到還是高估了葉三老爺的厚臉皮,竟然趁著府中無人的時候偷偷跟在她的身後。「三叔,你喝多了,我看你還是回房休息會比較好。」葉挽淡淡道,聲音里是止不住的冷意。
在她記憶中這個三叔從沒有對原來那個葉挽起過什麼不一樣的心思,也沒做過什麼腌攢事情,否則葉挽一定在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打爆他的狗頭。只是沒想到,原本沒有什麼,及笄禮那天這葉三反而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盯著她猛看,眼裡還流露出那掩飾不住的淫慾和猥瑣。
葉驍嘿嘿笑道:「小阿挽,做百戶有什麼意思,你不妨跟著三叔,三叔保證你不用風裡來雨里去,日子過得比當官還舒心,如何?」
「哦?三叔說的可是真的?」葉挽沒什麼誠意地接話道。
「那是自然,你看三叔,每次吃香的喝辣的,有享用不盡的美人和美酒,日子過得豈不是美滋滋?」葉驍以為她意動,不由勸說道。
葉挽笑道:「三叔你既不是嫡長子,又不是掌家的,憑什麼覺得自己日子過得美滋滋?」她毫不留情地往葉驍身上插著刀。她敢保證,葉驍絕對沒有面上看起來這麼單純,只想每日花天酒地的做個紈絝老爺。只是上頭壓著個老夫人,還有比他更名正言順的大哥二哥,他只能每日渾渾噩噩度日。
果然,葉挽話音剛落那葉三地臉色就變了,一張因美色酒氣而略顯浮腫的臉表情陰沉,咬牙切齒地道:「小兔崽子,給你臉不要臉,識相的立馬給老子過來!」
葉挽微微驚訝,這葉三老爺是以什麼樣的腦結構才能安然地在葉馳的手下活到現在的。她微微側目,卻見那葉驍猛地從雪地里爬起來,身手不似一般人地朝她撲了過來。竟然還是懂些功夫的。葉挽毫不費力地左右閃躲,一面觀察著葉三老爺的身手。
也就僅僅是懂一些功夫罷了,那葉三老爺許是被長年累月的聲色犬馬掏空了身體,本就不怎麼高明的身手更是招式虛浮,軟弱無力。葉挽只是輕輕一個踢腿,三老爺再一次滾進了雪堆里。
他像瘋子一般自暴自棄地哈哈大笑起來,也不顧會不會引來旁人。葉驍猥瑣地瞪向葉挽,嘴裡不乾不淨地說著一些下流的話。
「沒想到小阿挽竟然還懂功夫,也不知這滋味比起小倌館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來如何?嗯……腰細腿長,一定很不錯。」葉驍變態地吸了吸口水,擦了擦自己剛才磕到鼻子流出的血跡。
葉挽聽得一陣心寒,她知道有些人好男風,是以富庶之地會開一些南風館。可是沒想到還有地方用小孩子的,真是讓她覺得變態又噁心。「哦?三叔去的小倌館不知道在哪裡?」葉挽淡淡道。
葉驍以為她來了興緻,笑道:「小阿挽也好這口?不如三叔帶你去啊?」他笑的更是淫邪,一軲轆爬起來豬手就往葉挽的褲腰帶伸去。
只聽「嘎達」一聲,葉驍的手在瞬間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傾斜了下去,竟是硬生生地被葉挽掰斷了!葉驍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覺得下巴一陣劇痛,隨即合也合不攏,口水一個勁地往外流。他的下巴也被葉挽卸了下來,不能發出大叫引起守衛的注意。
葉挽冷哼一聲,「啪啪」幾個巴掌甩在了葉驍的臉上,發出了幾聲脆響。「三叔,不知你可聽說過S*M?」葉挽勾起嘴角。
啥愛思愛母?喜歡女人的意思嗎?葉驍也沒來得及多想,渾身的劇痛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只覺得整個人腰間一松,自己的褲腰帶便被葉挽扯了下來。葉驍突然明白了葉挽說的愛思愛母的意思,不禁覺得有些興奮,身上的痛楚也讓他血脈噴張。
葉挽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他的胯下,嘖聲道:「三叔,縱慾過度不好,你看看你……嘖嘖。」她以腰帶為繩,手腳輕快地瞬間爬上了一棵松樹,徑直將葉驍光著屁股綁在了雪松的頂端。「夜裡風大寒冷,還請三叔保重身體。」葉挽冷笑著縱身一躍跳下了雪松,頭也不回地悄聲往汀玉院摸去。
她才不管葉驍什麼時候才會被下人發現,就算有人發現三老爺不見了也只會以為他像平時一樣出去尋花問柳了。
葉挽拍了拍手猛地揉了揉眼睛,看見了噁心的髒東西,要長針眼了!倏地,她聽到了牆頭傳來一聲清冷的輕笑聲,她猛地回頭往那看去,只見一個熟悉的黑衣男子正抱著胳膊坐在牆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雙桃花眼中閃過絲絲笑意。
「半夜爬牆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將軍。」葉挽冷冷道。那黑衣男子的身份並不難猜,早在萬奪說中護軍要調她去做百戶的時候她就證實了,再聯想到赤羽那莫名其妙的總是想騙她去做暗衛的怪異舉動,她猜測這個長相俊美不似凡人的男人就是隴西赫赫有名的中護軍主將,豫王蕭天鳴的義子褚洄。
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麼那天赤羽明明是去右護軍搬救兵的卻搬來了這尊大佛,但是葉挽並不在意他是中護軍的還是右護軍的將軍,總的來說就是她現在暫時還惹不起的人物就是了。
至於他為什麼大過年的半夜三更會出現在自家的牆頭……葉挽更是沒那個興趣詢問。
照理說對於自己未來的上上上級應該好好的溜須拍馬哄他開心,但是葉挽總覺得自己內心對他隱隱有些抵觸,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磁場不和?
葉挽面無表情地就要往汀玉院走去,她一會兒還想出門一趟,還是不要跟這個奇怪的將軍有什麼牽扯的好。
褚洄見她竟然頭也不回地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由抽了抽嘴角。挑眉問道:「你難道就不怕我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葉家的人?」
「哦,」葉挽停住腳步,淡淡地應聲,「那我也可以跟葉家說道說道將軍半夜三更爬牆的事。」都抓了對方的把柄,誰又比誰好過幾分?
「你覺得是本將軍爬了葉家的牆嚴重,還是你暴揍了葉家三老爺,卸了他的手腕和下巴嚴重?」男人磁性沙啞地聲音透過雪夜傳來,酥酥地飄進葉挽的耳朵里。
葉挽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低聲道:「將軍放過卑職成么?卑職一定逢年過節給將軍的牌位磕幾個頭上三炷香,在念兩聲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她沒什麼誠意地懶懶道。
褚洄早就知道這小子這張嘴慣是不饒人,被她咒死了也不生氣,縱身一躍邁開長腿悠悠地走到她的身邊。他比葉挽高了整整一個多的頭,結實的身材穿著一身單薄的墨色錦衣,跟葉挽不同的是他是真的絲毫不懼雪夜寒冷。他伸出冰涼的手指抵住葉挽的下巴將她的腦袋抬起,一雙招搖的桃花美目幽深地盯著葉挽漆黑的眼睛:「來,跟本將軍說道說道,你在打什麼主意?」葉挽和葉三老爺的對話絲毫不差地全部落入了褚洄的耳朵,他隱隱能感覺到葉挽繃緊的小身子似乎在生氣什麼東西。
「沒什麼主意,準備回院子睡覺。」葉挽面無表情地說。
褚洄哼笑道:「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騙人。」
「我沒騙人。」
「你是準備告訴我,還是準備我一會兒繼續跟著你?」
「……」葉挽噎了一下,震驚於堂堂一軍主將居然這麼不要臉皮地跟她一個小百戶說這種話,葉挽不由地把他的臉跟霸道總裁聯想到一起,腦海里閃過了一句「你是準備坐上來自己動還是準備我來上你?」。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褚洄看著她眼神飄忽,不滿地哼道。
「沒,我準備一會兒去燒了城裡的小倌館,將軍一起么?」
「……」
葉挽沒想到褚洄真的不聲不響地跟著她偷偷潛回了汀玉院,她黑燈瞎火地摸進房中換了一身簡便的黑衣,想了想還是撕了兩塊黑布準備一會兒蒙面用。她從房中閃出來的時候只聽周建那邊的房中興高采烈地傳來周建和銀風等人「大」「大」「小」「小」的賭錢聲。她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坐在牆頭似笑非笑的褚洄,尷尬道:「休沐賭錢不犯軍紀。」
褚洄冷哼:「嗯,比你起來,他確實不算犯了軍紀。」要犯也是這個敢去賭坊贏幾萬兩銀子的小王八蛋先犯。
「我說那天怎麼暗中還有變態盯著我,原來是將軍啊。」葉挽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她在去賭坊那天就隱隱覺得暗中有人在跟著自己,後來出來時一下子跳出一波搶錢的,又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花無漸,她才沒有多想。沒想到褚洄那麼早就到了雲州城,還像變態似的尾隨自己。
褚洄被噎了一下,那幾次碰到葉挽純屬巧合,而且每次都是赤羽先看到的人,著實跟他沒什麼關係。不過看葉挽挑著眉驚訝地看著自己地模樣,褚洄一下子失了解釋的心情。
離開了葉府,見葉挽一步一步避開了會留下腳印的雪地,翻身上牆在屋頂跳來跳去的樣子,褚洄道:「你不會準備就這麼走過去吧?」
「不然?我又不會輕功。」葉挽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輕飄飄地站在屋頂一個尖角上瀟洒綽約的褚洄,又看了看像只壁虎一樣在牆上趴著的自己。會輕功就是好啊,等到了軍中,她也要好好練練了。這個時代的人都高來高去的,就她一個靠跑酷算怎麼回事。
剛想著,葉挽卻覺得猛地一震天旋地轉,自己已經雙腳離地騰身在了空中。衣領子幾乎要把她勒死,她連忙用手反方向拉扯衣領子,驚奇地看了一眼一會兒出現在腳底的屋頂,一會兒離自己已經數十米遠。
葉挽這下肯定了褚洄的身手不是一般的高,不然怎麼會拎著一個幾十斤的人還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在雲州城的房頂上穿梭自如,落地還悄無聲息呢。
大年夜家家戶戶都閉門在家,城中的人也大多聚集在了那辦著燈會和煙花會的長街上。其餘街道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片刻后兩人便來到了先前葉挽來過的花街。這花街不如往日熱鬧,門口連拉客的老鴇和小廝都不在了,只有大門敞開著,偶爾幾個伶仃的客人才進去。
「雲州城有好幾個小倌館,你總不能都燒了吧。」褚洄停在一處青樓的屋頂,鬆開拎著葉挽衣領的手,聲音清冷。
葉挽搖搖頭:「這世上變態死不絕,這種產業就不會斷絕。我只是看葉三不太順眼,燒了他常去的那家就算了。」話音剛落,褚洄就見身邊那個瘦削的黑色身影縱身往下一躍,跳進了隔壁那家小倌館的後院中,在一處假山後隱住了身形。她敏捷的身手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多時便整個人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里。
葉挽閃身進了主院,摸進了館內。看著跟尋常妓院裝潢沒什麼兩樣的小倌館,只覺得心中沉悶。大過年的連館里的老鴇和龜公都不知藏到哪裡去偷懶了,卻仍然有一個房間的燭火亮著。她戳開一間屋子的窗戶,動作輕巧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地抬眼望去。
一個肥胖的老爺正壓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
聽著那還顯稚嫩的哭喊聲,葉挽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晚飯明明沒有吃幾口,一種噁心欲嘔的感覺充斥著她的咽喉。
小少年也習慣了這種事,心中悲哀。他還以為大過年的能休息一天,沒想到身上這猥瑣的老爺過年了還來找他。他沒什麼感情地呻吟著,卻突然覺得臉上一熱,一片血紅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身上那胖老爺的身體僵直,一時間竟然沒有立刻倒下來。
小男孩用力抹開糊住自己眼睛的鮮血,越過一具無頭的肥胖屍體,卻只見一個身形瘦削的黑色人影站在其身後。小男孩壓抑住了心中的尖叫,輕聲問:「你是誰?」
葉挽用隨身攜帶的蛇頭匕首輕輕鬆鬆就割掉了那老爺的腦袋,露在黑色面巾之外的眼睛閃過一絲惋惜。她涼涼道:「走吧,這兒馬上就要起火了。」
「你是來救我的嗎?」小男孩執意問道,用力推開那屍體,悲哀的眼神里透著倔強。
葉挽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又道:「有其他朋友么?去叫他們一起走吧。」說罷轉身就要離開,卻見一個高挑的黑色身影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劍。
褚洄把劍收回劍鞘,涼涼道:「後院解決了。」
葉挽沒想到他也會動手,驚訝地看著他。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立刻動作迅速地把房中的酒往地上一摔,如法炮製地潛去了隔壁幾個房間。
站在不遠處一條幽深的小巷中,葉挽看著那名叫「玉致」的小倌館燃氣熊熊大火,周圍幾家青樓紛紛有人湧出大喊著「走水啦」,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將軍回去不會治我濫殺人命吧?」葉挽隨意地將面巾扯下丟在巷子的角落裡,笑眼盈盈地看向仍然蒙著面只露出了一雙招人的桃花眼的褚洄。
褚洄冷哼了兩聲並不言語。
葉挽笑得眯起了眼。
------題外話------
……涉嫌H要修改
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