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新豐帝得子(萬8)
「好嘞。」楊林一口答應下來。
夫妻回房更換衣裳,金勇來見。見到楚芊眠鬆一口氣:「我派人到楊將軍衛所,說殿下已經回來,我趕緊來看看。」
這是楚芊眠特意從京里調出來的人手,楚芊眠笑容滿面:「我沒事。」
手指椅子:「坐下,對你說件事情。」
「我也有件事情要回殿下。」
「我先說,楊將軍以後還是個刺頭,你擔待他。」
金勇說聲不妨事,他當官這些年見到的刺頭兵只多不少。他目視上官知,回道:「世子要見的那個人,又來了。」
「提到我?」
上官知有所感覺。
「提到您,給我這些,要我請您過去。」金勇送上一個小袋子,打開來一疊金葉子。
上官知抬抬手:「今天晚上酒你請。」
金勇樂顛顛的把錢收好,知道這算賞給他。
「我也去。」一旁靜靜的楚芊眠忽然道。
上官知還沒有詫異,金勇苦著臉:「那裡不是殿下能去的地方。」楚芊眠盡量笑得很自然:「能去花街長長見識也不錯。」
金勇瞅瞅上官知,挺直身子擲地有聲:「請殿下相信末將,決不讓世子爺有任何舉動發生。」
楚芊眠還沒有任何錶情出來,上官知冷哼一聲:「管好你自己!」
金勇這才發現他說啥都不對,殿下要去,她是妻子,應該由當丈夫的世子爺回話。
貓貓身子,退到門外等著。數數剛得的賞賜,恨不能一巴掌拍自己臉上。
萬一這錢今天又收回去,可是自己幾句話害的。
片刻,見到一個翩翩佳公子走出房門,後面跟著個清秀的男裝小廝,金勇學乖不再說一個字。
楚雲期再次從門看向前院,嘆息道:「乖女兒又出門了,又沒有讓我們跟著。」
「你現在明白得罪國舅了吧?」鐵氏所答非所問。
「怎麼講?」楚雲期挑眉頭。
「你總說以後拿書房當牢房,國舅就讓女兒女婿到這裡來。其實這不是大戰役,攻擊關城的事情哪年沒有幾件。國舅這是還擊你,」鐵氏若有所思:「興許是在廷哥的事情上爭風吧,即使到國舅的地步,也不會坐京觀天。」
楚雲期從不會覺得自己錯,而事實上,他和國舅對於上官廷的安排,也不能說錯到哪裡。
他依然有一堆的話出來:「如果不是小時候帶芊眠到處遊玩,現在想帶她出婆家門,能嗎?廷哥也是一樣,等到明年春暖,我還是要帶上他、大華、行伍,大勝要跟來也帶上,咱們一起換個地方轉轉。」
「明年七歲,孩子們要進學。」
「我難道沒有教嗎?明年七歲的啟蒙功課,早就學過。」楚雲期不以為然:「勝哥都說我教的好,就是魯王也願意把大勝交給我。」
鐵氏揭短:「四個小魔頭,誰也離不開誰。」
……
「哈……欠……」
樊大華是第一個犯困的人。
上官廷立即發揮小統領精神:「大華,你睡覺去。」
樊大華搖頭:「我不去。」
「哈哈,大華沒精神了。」楚行伍笑話他,元大勝跟著鼓掌。
上官玉最大,總是陪祖母和太后的她,別看同樣是六歲,一舉一動都溫柔得體。
先阻止楚行伍:「舅舅不要取笑人,皇舅母在接小弟弟呢。」楚行伍對外甥女兒扮乖巧,拖長嗓音:「好……」
元大勝第二個:「大華,我和你是好兄弟,我鼓掌不是笑話你。」
樊大華走來:「大勝,我們是好兄弟。舅舅,我們是好兄弟。哈欠。」打到楚行伍面前。
楚行伍立即也有了困意,也是一個哈欠。
上官廷繃緊的小臉兒上有笑意,發號司令:「舅舅睡覺去了。」楚行伍口齒不清的堅持著:「咱們是好兄弟,我等你們。」
太后和上官夫人忍俊不禁,舅舅你是好兄弟,這輩分兒可真齊整。
小兩歲的石欽格外聰明,扳著手指頭算的自己愁眉苦臉:「舅舅……兄弟……」
「哇……。」一聲大哭,打斷石欽即將出來的答案。太后喜氣洋洋起身,往內殿問道:「殿下還是公主?」
上官夫人也在後面翹首。
裡面抱出小襁褓,宮人賀喜:「是個小殿下。」
「給我。」太後接到手上,在宮燈明耀里沒來由想到崔氏母子。二殿下元承策納婢,至今沒有子嗣。監視他的人不可能只有過明路的崔疾和地方官,同村的人也有兩個。
在子嗣上面,崔氏母子又落後。
因有二殿下,益王才和西寧王對抗,若沒有鐵權死拼,一萬精兵險些留下稷哥性命。益王已去,有時候對益王的恨很容易轉移到崔氏母子身上。
殺他們?
太后做不出來,到底是先帝的子嗣,何況新豐帝大權在握。
侮辱?
也沒有必要。
抱上親孫子在手,太后在此鄙夷幾聲,看過小殿下,讓人請新豐帝前來。
新豐帝一直勤政,自從國舅說服他,讓安泰公主去關城,他就更加勤政。
快馬奏章、信件這些,一般都是當天看完。
新豐帝來的時候,在殿下見到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往沒人的地方走。認一認,是上官玉和形影不離的石欽,
冬雪飄離,梅花清香似遠古曳來,新豐帝回想下,兩個人厚墩墩衣裳,但亂跑說不準會受涼。
孩子們已拐彎,新豐帝跟在後面。
轉角處,風筆直如刀,新豐帝就更擔心他們在風口上,加快一步,聽到順風飄逸的小嗓音。
上官玉很擔心:「欽哥,太后說如果是小弟弟殿下的話,就許給我。你怎麼辦?」
四歲的石欽結結巴巴:「是,真的嗎?」
「你還能挺住嗎?」
新豐帝聽的快要笑出來,石欽小子挺住了,恢複流利:「我等著,父親說了,橫豎要向你家求親。」
奶聲奶氣濃的似雪中梅香,但意思清清楚楚。
新豐帝大樂,難怪石蛟把兒子丟在京里。而從追溯前人的制度上說,並非沒有過。
不過前朝叫質子。
本朝,上官表哥背後稱他為小無賴,呆在家裡就不肯走。表面上,上官知也好,上官國舅夫妻也好,對石欽還是挺好的。
從這些話來看,石欽也聰明的可以離開家人在京里住。當然與石蛟相信楚芊眠不能分開,也與可靠的僕從有關。
新豐帝這會兒也相當喜歡他了,以前不討厭,但是沒太大感覺。
上官玉也放下心:「欽哥,你不難過就好。」
「不管我娶你還是不娶你,你都是姐姐啊。」石欽說這話應該搖晃腦袋:「我不難過。」
新豐帝對石欽刮目相看,這話暗合他內心深處,那有姐姐的驕傲。孩子們說話足夠久,他輕咳一聲:「玉兒,石欽,外面冷,回殿去。」
「皇舅舅。」上官玉轉過來,笑靨如花撲到他懷裡。上官玉知道新豐帝疼愛她,這一點上和上官廷感覺不同。
石欽笑眯眯在腳下跟著。
回到殿中,宮人們道賀:「皇上大喜,是位小殿下。」上官廷循聲看來,見到姐姐又在舅舅懷裡,小臉兒上頓生不悅。
趕快走到楚行伍面前:「舅舅,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嗎?」
「一輩子的。」楚行伍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已困得不行了,但勉強著也要說。
上官廷舒坦了。
有時候,他和楚舅舅還是很好很好的。
新豐帝看過孩子,招手讓他到面前,溫和地道:「廷倌,今天對姐姐好嗎?」
上官廷小心靈保護層足夠,響亮回答:「好。」
「以後也要對姐姐好,讓著姐姐,聽到沒有?」
「好!」
新豐帝滿意的賞他一個東西,因楚行伍是姐姐的親弟弟,也有一個。元大勝是魯王世子,呂勝襲爵后就請封過,也用一個。樊大華不能避免,和石欽也各有一個。
天色已晚,但今天皇后待產,如朱家和上官家一樣留在宮裡。不費什麼就出宮門,上官夫人帶著孩子們回去。
新豐帝沒有就回,和太后聊了聊。
「母后要定親玉姐兒?」
太后喜悅:「是啊,我對你說過,皇后還是要出自上官家。」
「石欽怎麼辦?」新豐帝微笑。
太后奇怪:「他才多大?他說話你還真的聽進去了。」
「沒。不過想到姐姐和哥哥說過的話,安佑王要為孩子們定親事,哥哥說為避免出現姐姐當年的婚約,等大了再定。」新豐帝說到這裡,並沒有貶低楚雲期的意思,再中肯的道:「不過沒有安佑王當年定下婚約,朕也遇不到姐姐。」
太后對這幾句聽進去:「是這樣啊。」定親也許是女眷的專長,太后很快就有主意:「等你有女兒,給東海王。下一任皇后,還是要出在上官家。」
新豐帝對這話毫無異議,上官國舅和上官知展現他們過硬的品性和忠心,就算太后不說,新豐帝也會說。
母子約定,現在只在大人面前挑明,等孩子們大了再說。新生的小殿下,還一天沒到呢。
太后留在這宮中照看,新豐帝回御書房,朱家的人叩頭恭喜。朱侯爺由衷的道:「長公主收到信,一定歡喜。」
新豐帝也這麼想,賞賜朱家的人打發走,提筆給楚芊眠報喜訊。
……
歌舞飛旋,琴聲彷彿自天外來。
楚芊眠皮笑肉不笑盯著上官知片刻,又看金勇。
上官知泰然自若,讓金勇好生佩服。
身為小廝,楚芊眠是站著的。但坐下的人,卻有三個。上官知的身邊,越蹭越近的女子大眼睛直鼻樑,眉若春山眼含秋波。加上面如雪般白,熱情如夏天般熱辣。這一個人的面上,一年四季一個不缺。
「一直聽說世子英雄而又英俊,今天一見不虛。這世上配得上世子的人,哪裡還有?」
這叫琴娘的女子嬌嬌滴滴。
聽話聽音,楚芊眠覺得支起耳朵不會錯。
「不過聽說長公主也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不然也配不上世子。」
金勇都代她尷尬,要勾結世子就直接說,要問長公主容貌也直接說,繞的明明白白,他都聽懂,趣味盡失。
只有上官知不動聲色配合她:「公主嗎?」打個頓,一言難盡的滋味不請自來,他乾笑:「還好還好。」
楚芊眠在心裡給他記一大過。
琴娘順著杆子就上來:「還好是怎麼講?」她迸出激動的神情:「絕色?或者差強人意?」
上官知冷下臉。
琴娘後悔失言的懊惱上來。
楚芊眠不為所動,在心裡給他記一大過。
「公子,」琴娘吞吞吐吐:「我不太會說話,上個月從關外回來,又讓嚇住一回,至今沒有回魂,請多多體諒。」
上官知面容有所緩和,關切地道:「誰嚇的你?」不容置疑地道:「是我同胞,誰敢這樣無禮?」
楚芊眠哪怕明白,也給他連記兩大過。
「遇到靼韃人,好多的兵馬,幸好沒有讓他們發現。他們當時應該是增兵往……」琴娘苦苦思索。
「你慢慢的想,我等著你。」
楚芊眠百分百贊成這句話,但不妨礙上官知再多三大過。
琴娘訕笑:「這裡亂,想不起來。如果去我房裡,倒是安靜。」
上官知默然中,一言不發。
琴娘的不安上來,不知她自己哪裡說錯話。而此時再邀請,她有意系住上官知的意思就出來。
她只能等著。
楚芊眠很想聽,另外就是今天問完,改天就不用來了。一面在心裡給上官知記上十大過,一面欠身:「公子,您該吃藥了,醫生說這丸藥和別的不一樣,吃時用現滾的水服下,切不開離的太遠。如果這位姑娘房中能燒水的話……。」
「有,我有茶吊子,可以放在火盆上。」琴娘笑逐顏開。
金勇拚命不笑。
上官知恍然大悟:「我該吃藥了,那咱們回去吧。」
琴娘急了:「公子,您不想聽聽嗎?回來的路上我幾乎丟了魂,想到您守城我才安心,比吃藥還管用。也許我的消息,對您也管用。」
上官知正色:「我吃藥最管用,」
楚芊眠忍住沒笑。
「我走了,你想起來,打發人告訴我去。記住,我守城,等你消息。」上官知說完拂袖而去。
到了外面,夫妻上馬,金勇跟上。上官知忽然道:「去城頭看看。」三個人來到城下,金勇知趣:「我看馬。」
上官知握著楚芊眠的手走到沒有崗哨的角落裡,在她額頭上敲一記:「我應該吃什麼葯?是你吃醋才對吧。」
楚芊眠放聲笑起來:「我給你送台階下,何嘗吃醋?我不是攆你去她房裡嗎?笑死我了,你為什麼不吃藥去?」
上官知給她額頭上又來一記:「小瘋子!虧你想得出來這話。」
臉上寫滿惡狠狠:「快賠禮道歉,不然對你不客氣。」
「到這裡來,就為賠禮道歉嗎?這裡有人我抹不下臉面,回房再說。」楚芊眠揉著額頭。
「回去有岳父,我不敢說。」
楚芊眠又要笑,上官知的神情更兇狠幾分,她一面忍笑一面說了聲對不住:「讓你拿滾水吃藥是我錯,下回換冰雪水。」
上官知失笑,又趕緊沉下臉。
「梅花上的冰雪水?」
上官知沉著臉。
金勇看著夫妻一前一後下城頭,一個樂不可支,一個面無表情。摸摸懷裡金葉子,再一次學會不說話。
上馬以後,楚芊眠恢復庄容,對金勇道:「回衛所去,時常讓人看邊城,見到鐵木佳的旗幟換下來,就是拿他的好機會。」
上官知嘴角有淺淺的笑容出來,玩笑不忘記正事,長公主對得住她的稱號。
但是臉黑的更厲害。
長公主既然公事和吃醋都不忘記,那想來哄人也應是一把好手。回去的路上,上官知眼神斜睨,精神懶懶,把不高興一古腦兒擺出來。
楚芊眠不時含笑看他,見雪中側容有如玉雕,憑心而論,不能怪很多女子愛慕他。
但是老實哄他,他肯定拿喬。
拉著上官知進衙門,甜甜地叫一聲:「爹爹,我們回來了。」
門打開,呂勝中箭兔子般跳出來:「呵呵,妹妹回來了?雪這麼大,不是要緊事情,以後夜裡少出去。」
樊華第二個跳出來,花行劍第三個,楚雲期沒擠上排第四。
看著這四個人一個比一個熱烈,上官知恢復自如,這就不生氣了。
他實在的,不好意思擺給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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