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賭
「老拐你TN的走了狗屎運了啊，一口氣贏了三十五隻羊。」一個頭戴破氈帽面色黝黑的漢子看著老拐面前的草簽眼紅的道。
「我說今天放羊的時候你為啥總盯著你家那條狗的腚溝子，還以為你狗日子的想日狗了。看來是專門等著狗拉屎去踩的吧。」
「哈哈……」粗鄙的話惹的帳篷哄堂大笑。
老拐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呵呵的回道：「狗日的阿德萊，這秘密都被你發現了，等會看我把你殺了滅口。」
「直接殺了太浪費了，先把他拖到角落了日了在殺。」
「老拐你娘們死了之後就沒碰過女人了吧，拿他泄泄火。」
「聽說晉人的大老爺們就好這一口，老拐不是最羨慕他們嗎，上啊。當不成晉人也日個爺們過把癮。」
阿德萊本就黝黑的臉更黑了，憤怒的道：「閉嘴，一群狗日的玩意兒，小心老子把你們給宰了。」
帳篷先是一靜，然後響起了震天的笑喊聲。
「阿德萊，你想怎麼宰啊。」
「你的刀夠不夠快啊，我的刀剛磨過要不要借你。」
「……」
他的話不但沒有嚇到大家，反而引得眾人更加肆無忌憚的嘲諷。最終阿德萊留下一句你們等著瞧落荒而逃。
老拐也想走，可是剛才連續贏了三十五隻羊，這前所未有的好運氣讓他捨不得離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厚著臉皮坐了下來。
大家繼續調笑了幾句見當事人沒有回應也就失去了興趣，再次投入到賭博中去。
卻沒有人注意到，剛才混亂的時候老拐面前的莊家換成了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
「別說話別說話，發牌了。」絡腮鬍莊家大聲吆喝一嗓子，「開始下注了下注了。」
老拐拿起一根草簽扔在了桌子上，周圍也有五六個人分別扔了一根草簽。每根草簽代表一隻羊。
這個桌子玩的是推牌九，為了防止有人搗亂有壓底的說法。就是開始之前先壓一隻羊進來，不管誰輸誰贏壓低都歸莊家所有。
又吆喝了一遍見沒有人壓底絡腮鬍莊家不在猶豫，就開始把牌九分發給參與賭博的人。
牌九的玩法多種多樣，這裡玩的是最簡單的那種，每人兩張牌比大小。
老拐把自己的牌拿起來悄悄的觀看，當看到牌面上點數的時候忍不住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老拐，看你笑的那樣肯定是好牌吧。我不跟了。」其中一個賭徒眼睛不的在其餘人臉上掃來掃去，發現老拐臉上的笑容之後馬上把自己的牌給扔了。
「呦，老拐運氣好呀，我也不跟了。」說著另外一個人也把牌扔了。
「我還就不信你老拐的運氣一直就那麼好，五隻羊。」第三個人抽出五根草簽扔在了桌子上。
「不跟。」剩下的兩個人也把牌扔了。
「十隻。」老拐都不帶猶豫的又扔了十根草簽。
他勝券在握的樣子還是嚇住了對方，那個人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牌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還是覺的風險太大不敢跟了。
「哇……老拐你運氣太好了，又是五隻羊。」周圍人羨慕的說道。
聽著大家恭維的聲音，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在心中升起，老拐覺得此時就是自己一生最光榮的時刻。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
不行，這樣還不夠，我還要贏更多，我要讓所有人永遠都這樣尊敬我。
「五隻羊……」
「十隻羊……」
「不跟……」
「跟……」
「不跟……」
「……」
也許真的是神靈保佑，老拐今天的運氣簡直太好了，不一會兒就贏了三百隻羊。
三百隻，他家的羊群才只有不到一百隻羊。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贏了超過全副身家三倍的羊。
帳篷里所有的賭徒都被這瘋狂的財運給吸引了，大部分人都放棄了賭博圍在他的身邊。今天他就是賭神，所有人都想過來沾沾運氣。
而大家的圍觀讓他更加的亢奮，一種大男人當如此的想法充斥整個腦海。
「來來來，發牌發牌。」老拐黝黑粗糙的面孔紅通通的，眼睛裡帶著醉醺醺的神色。
見到他這種情況，絡腮鬍莊家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朝著其中的一個賭徒眨了下眼睛，那個賭徒也微微頷首回應。
拿到自己的牌之後，老拐也不看了，把牌拿在手裡用指頭來回的摩挲。
兩點？老拐眉頭一皺，不過也沒有放在心上。兩點就兩點，大不了就不跟壓底那隻羊不要了。有三百隻羊打底，一兩隻羊完全不被他看在眼裡。
把這張拍放在桌子上，拿起另外一張牌繼續摸了起來。
嗯？當他摸出手中牌的點數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然後露出不敢置信的樣子。
地牌？
趕緊把牌反過來果然兩點。
地牌，真的是地牌。
「哈哈……五十……不，一百，一百隻羊。」已經完全失了智的老拐把桌子拍的砰砰響。
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他拿的是好牌，所以另外幾名賭徒既無奈又慶幸的把手裡的牌扔了。但有一個賭徒卻沒有跑，笑呵呵的說道：
「一百隻羊？看來老拐你的牌不錯啊……不過運氣不會始終都站在你那邊，我還就不信你能大的過我。跟，一百五十隻羊。」
「嘩……」帳篷一片嘩然。
總數兩百五十隻羊的賭局對這個小小的賭場已經是天大的局了，可以說從有這家賭場以來這是最大的一局。
「再加一百隻。」老拐已經紅了眼失了心，哪肯認輸，抓起面前的草簽就扔在桌子中央。
「不對不對，老拐你可不能騙人，這根本就不夠一百隻羊。」哪知道絡腮鬍莊家攔住他說道。
「你來的時候帶了十隻羊，贏了三百四十五隻就是三百五十五隻。你總共玩了二十一局，每局一隻壓底還剩三百三十四隻。剛才你先跟了一百隻，又跟了一百五十隻還剩下八十四隻不夠一百隻啊。」
「那我就壓八十四隻……」老拐愣了一下馬上改口。
「哼哼……我以為你老拐是個人物呢，沒想到在賭桌上說話都不算話，說了一百隻居然又改成八十四隻。嘖嘖……」這時唯一的那個賭徒陰陽怪氣的道。
「你……你胡說，我哪有……」剛剛享受過萬眾矚目待遇的老拐哪能忍得了，面紅耳赤著反駁道。
「沒有？沒有好啊。是男人就別墨跡，我們每個人在壓兩百隻羊就開牌，一舉定輸贏。怎麼樣，敢不敢？」
「這……」老拐猶豫了。兩百隻羊，就算把他家裡的所有羊都加上也不夠啊。
「怎麼，不敢了？」
「誰說不敢？」被這句話一刺激他好不容易恢復的一絲清明再次被淹沒，「兩百隻羊就兩百隻羊，我跟了。」
說完，又轉頭看向絡腮鬍莊家：「借我五十隻羊，等我贏了就還你。」
「借可以，但我們的規矩你是懂的，必須要有抵押品。只要你能拿的出抵押品，多少只羊都能借給你。」絡腮鬍莊家滿面笑容的道。
「我的帳篷，羊圈，還有我的獵刀全部抵押給你。」
「呵呵……抱歉，這些東西加起來連二十隻羊都不值。」
「可是我就只剩下這些東西了。」老拐為難的道。
「那我也沒有辦法了。」絡腮鬍莊家攤攤手道。
就在老拐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聽到人群里有人說：「老拐你不是有個女兒嗎，把女兒壓上不就行了嗎。」
「他媽的這是誰說的？」老拐登時大怒。
「你胡扯什麼，怎麼能拿親生女兒做抵押呢。」
「就是就是，那是畜生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人群里響起了打抱不平的聲音，老拐的臉色也變好了不少。他也不是真的要把那個人找出來，見沒有回復就回身重新做好。
「不知道他的是什麼牌啊。」
「看他興奮的樣子應該是好牌，就是不知道是什麼。」
「不會是長五吧？」
「怎麼可能，最多是個長三。」
「長三都不可能，我覺得最多是長二。」
聽到大家的討論老拐忍不住露出了蔑視的笑容。長五？長三？長二？說出來嚇死你們，老子拿的的地牌。
然而下一句話卻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說這個有毛用，他都沒羊壓了。就算對方拿的最差的牌他拿的天牌都沒用。」
「是啊是啊，沒錢跟拿再好的牌也沒用。這賭場啊靠的還是實力，運氣擁有用完的時候。」
「要是換成我，我就借錢。都走到這一步了要是因為沒有籌碼輸了就太丟人了。」
「那可是親閨女……」
「那有咋了，只要牌夠好轉眼就能贏回來。到時候把羊一還不就什麼事兒都沒了嗎？」
「對啊對啊，就是走個過場的事情……」
這段話猶如灌耳魔音，在這嘈雜的環境里一字不落準確的傳入老拐的耳朵。
同時一個念頭漸漸地在內心深處浮現。
是啊，就是走個過場，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可是地牌，僅次於天牌的大牌。要是就這樣放棄太不甘心了。
要是贏了，以後誰還敢瞧不起我老拐，越想他就越覺得是這個理。
「嘭……」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發生大聲道：「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