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三司會審本公主
常樂歌舞坊出事後,一個在歌舞坊外賣夜宵的小伙即刻找來了一匹快馬,火速奔到金鳳樓。
「樓主,宮中的人將常樂歌舞坊的所有人帶走了。」這個小伙在金流月耳邊低聲道。
金流月臉色即可沉了下來,道:「阿霞,逐客!」
說完,金流月自個先走了。
「今晚到此為止,茶錢酒錢全部免費,諸位各自回家去。」阿霞揚聲道。
舞台上的表演即刻停下,台下的議論聲鼎沸,有些人不肯離開。幾個男子只好去請他們馬上走,而後關上門。
「阿霞姐,出什麼事情了?」金鳳樓的一個姐妹,焦急問。
「趕緊收拾貴重的東西,離開。」阿霞沒多說一句話,急匆匆的往後院趕。
經過書房時,幾十隻鴿子飛離。樓主一定是在通知其他歌舞坊,馬上將人遣散。阿霞也沒停留半秒,到那一片被修葺好的假山翻牆入護國府。
此刻,嫣兒磕著瓜子笑咯咯的看小凡追著沙雁跑。見到阿霞那張冷肅的臉,嫣兒也跟著嚴肅起來。
「公主,常樂歌舞坊出事了,樓主正在遣散各大歌舞坊的人。沙雁會留在公主身邊,告辭!」阿霞邁步入門檻,拱手道。
「啊?你們要去哪?」嫣兒扔下手中的瓜子,焦急的站了起來。
「暫未聽樓主提過。時間緊急,我得回去復命,公主保重!」阿霞抱拳,離開。
再回金鳳樓,金流月已經收拾好兩個包袱,將其中一個扔給了阿霞。
「其他人從密道離開皇城,咱倆入宮找非痕。」金流月說了一句話,朝後院的一扇牆走去。
兩人翻牆離開。
半夜,兩道黑影翻過深宮後院的一扇高牆,沒一會,非痕就被孤鳳給拍醒。
「半夜不睡覺,還把我叫醒,幹什麼?」非痕困得慌,只想睡覺。
孤鳳笑了笑,道:「金姐和阿霞來了。」
聞言,非痕立馬就清醒了,還聽到腳步聲。翻身一看,門被推開,果然見到了她倆。他站了起來,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孤鳳拍拍他的肩膀,離開還把門帶上。
金流月已經站在了屋內,抬手就將包袱扔在他的軟榻上。一個轉身,她坐在床沿,有些鬱悶。
「你怎麼來了?」非痕的目光落在了包袱上。
「被人算計了,不能呆在金鳳樓,來你這住。你兒子我讓他們帶出皇城了。」
「我這不安全。」非痕坐了下來,嘴角微微勾起。
「你這三間破屋還有誰來?那些料理草藥的婢女嗎?全都是我的人。睡覺,我困了。」金流月一個轉身,側身躺在軟榻上。
這張小床也就夠一個人睡,兩個人擠在一塊不能平躺。非痕掃視屋內,其實這屋子還挺寬敞,只是都用來放置草藥了。
「床太小,我明日把它弄寬敞一些。」
「嗯。」金流月眯著眸子應了一聲。
「我去孤鳳那擠擠。」
剛起來又被揪坐下,金流月睜開了眸子,極不滿道:「跑江湖的時候,還不是這樣隨便擠擠。」
非痕沒有辯駁,與她面對面側卧。聞著她身上的香味,看著她白皙的臉,熱血沸騰睡不著。金流月忽然睜開了大眼眸,他貪婪的眸光才稍稍收斂。
「為什麼不想辦法把我腹部的刀疤消除掉?」金流月輕啟薄唇道。
「淑妃病急,把她的病情穩住,我才能留在皇宮。」
「那現在呢?」
她靠的好近好近,紅唇貼了過來。他的手從她曼妙的曲線劃過,解開了她的衣帶……
次日,一個婢女早早的給阿霞送來了幾套粗布麻衣。衣裳換上,像極了那些料理草藥干粗活的婢女。而這一早上,非痕一直在忙碌,擴寬那一張小床,把藥味過分濃烈的草藥搬到孤鳳房間。
孤鳳臉皺巴巴的,但看金姐在一旁悠閑的喝茶,不敢吱聲,還得幫忙去搬……
護國府!
嫣兒睡得沉沉的,而北冥戰眯著眸子起身更衣。他一點都不想去上朝,太困!
昨晚,陳嫣一直在北冥戰耳邊叨叨。說金流月那邊出事了,總有歌舞坊全都散夥,還讓他去看看是什麼個情況,然後幫幫忙。但這世上還有金幫主搞不定的事情?北冥戰就是不去,聽她嘮叨到睡著。
今兒個,北冥戰第一次乘馬車去上朝。他讓術青趕馬車,自個在馬車內打盹。
然而北冥戰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找上門來。
這來人可是大理寺少卿和幾個衙役。郁青上前道:「少卿,我們家將軍不在。」
「我不是找北冥將軍的,麻煩你把公主請出來一趟。」大理寺少卿說話客客氣氣的。
郁青轉眸給小桃使了一個眼色,小桃急急忙忙的去了後院。
須臾,嫣兒走了出來,一路打哈欠。若不是小桃參扶著她,她恐怕已經摔了好幾次。
「聽說少卿找本公主?」嫣兒又打了一個哈欠,人迷迷糊糊的。
大理寺少卿抬眸苦澀道:「這是陛下的逮捕令,公主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瞬間,所有人一怔,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郁青大怒道:「少卿讓我把公主請出來,原來就是為了抓公主!」
「這是陛下的意思,麻煩公主隨我去一趟大理寺。」大理寺少卿有些無奈。
嫣兒的眸光落在了逮捕令上,那塊令牌是真的。但她馬上又反問:「北冥將軍可知道大理寺的人來抓本公主。」
「額,上面的意思,其實是,等北冥將軍離府上朝之後,再請公主去一趟大理寺。」大理寺少卿書話有些吞吞吐吐。
某些人是存心這麼做,不去的話就是抗旨。嫣兒挑眉好奇問:「陛下為何要請本公主去一趟大理寺?」
「公主到那就知道了。請~」大理寺少卿恭敬的讓路。
嫣兒猶豫了數秒,還是邁開了步伐。
「少卿還是等將軍回來再說。」郁青快步攔在門檻,氣氛隨即很僵硬。
嫣兒仰頭嘆氣道:「某些人謀划好,等將軍去上朝了,才請我去大理寺。少卿也很無奈,我還是去一趟吧,否則一會再來人會很不客氣。」
說完,嫣兒推開郁青出門。沙雁緊隨其後,一起跟上馬車。
大理寺少卿本來想說不準帶任何人去,但看護國府的侍衛都跟了出來,慌得趕緊起馬走人。
「將軍今日乘馬車上朝,應該還沒有入宮,你快去把將軍追回來。」郁青交代了一個侍衛,然後找來一匹馬追公主的馬車。
到了大理寺,沙雁還想跟著進去,但卻被幾個官差給攔下。將要動手時,公主搖了搖頭。
「半個時辰不見公主出來,沙雁就進去。」沙雁很不服氣的站到一旁。
嫣兒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沙雁,入內。見裡面坐著的三人,當即就驚呆了。她的眸光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笑問:「北冥將軍都已經上早朝去了,刑部尚書竟然還在這裡!陛下會不高興的。」
「是陛下讓臣來的。」刑部尚書面無表情,四平八穩的坐著。
嫣兒的眸光又掃向其他兩人,不冷不熱道:「御史中丞也在,還有大理寺卿!你們三位在這,這是要三司會審本公主?」
沒人說話,那就是默認。
公主的眸光轉了過來,大理寺少卿有些苦澀。那個大理寺卿和兩位官員都沒說話,他一個少卿說什麼呢?
尷尬!大理寺少卿轉而指向三位官員對面的桌椅,道:「公主請坐這。」
嫣兒可沒坐下,走到那三個官員面前問:「本公主究竟犯了什麼滔天之罪?陛下要三司會審。」
大理寺卿在主坐,開口道:「流月幫潛伏於皇宮,意圖不軌,公主有重大嫌疑。」
就知道跟流月幫有關,從昨晚到現在本公主還在鬧心!但嫣兒卻故作一愣,苦笑道:「本公主沒入皇宮,而且還天天窩在家裡,怎麼就跟那個流月幫扯上關係了?你們三不會是在誣陷本公主吧?本公主要見陛下!」
這三個人全都不淡定了,激動道:「就是陛下讓我們審理此案的!」
「究竟是何人在陛下面前進讒言?誣陷本公主!」嫣兒怒問。
三人張口微愣,這節奏不太對勁,感覺是在被審問一般。刑部尚書坐不住了,唬著臉道:「請公主坐到對面去,我等要審案。」
刑部~
嫣兒冷幽幽的睨了一眼那個老頑固,轉眸看向炭火中燒紅的鐵烙,又道:「我可是先皇親封的第一公主,為雲天不辭艱難險阻奔走列國才換得和平。如今遭人陷害,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被人濫用私刑,辱沒皇家尊嚴。」
這說的實屬過分!把自己的功績搬出來嚇唬人,還扯到皇家尊嚴!而那句濫用私刑說的是誰呢?刑部尚書臉色特別黑,不悅道:「皇族一般只賜毒酒和三尺白綾,很體面!」
「本公主這是被人陷害,絕非一般又該如何?」
「公主就是在胡扯!」
「就是這些刑具挺嚇人的,所以隨便說說。」
「大理寺內不放刑具,放什麼?」
「放犯人!」嫣兒笑答。
碰!
刑部尚書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案子上,怒道:「公主這是在戲弄老夫!」
「本公主說錯了嗎?」嫣兒又趕緊反問,據理力爭。
「……」
一旁,御史中丞煩躁的揮手道:「陛下命微臣來監督,不是來看爭吵。請公主坐到那張椅子上,切莫再擾亂會審。」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本公主哪有咬擾亂會審,你們就沒有開始審。」嫣兒轉身走到椅子上坐下,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碰!
大理寺卿拍案,道:「公主昨夜在何處?」
「在家中。」
「可有人證明?」
「護國府上下都有人證明,北冥將軍也在。若是不信,可以提審北冥將軍。」
一提到北冥戰,那三個傢伙的臉色就變了,好幾秒不說話。
「公主可是經常去金鳳樓?」大理寺卿又問。
「也沒經常,隔一段時間去一次吧。」嫣兒好認真的在想,其實在封牆之前,每天都去,只是不經常到二樓看戲。
「公主去那做什麼?」
「聽曲子。」
碰!
大理寺卿拍案怒喝:「胡說!」
嫣兒給嚇了一跳,也怒道:「本公主去金鳳樓就是聽曲!不信可以問刑部尚書,刑部尚書也是金鳳樓的常客吧?在那個地方不是去聽曲子,難道是去看女人嗎?」
刑部尚書一陣尷尬,他可是打賞了金鳳樓一個女子上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