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張老三
金胖子的手拾起了匕首，他緩緩地把弄著，卻一臉玩味地直視著韓缺，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不知為何，李不凡與眾人此刻生出一種感覺，眼前這金三胖子瞧韓缺的眼神就似那大街上瞧著耍猴一般！
「怎麼？不敢動手，不愧是帝都三廢！果然是廢物，要我幫你么？」韓缺不屑道。
片刻后，金胖子終於開口了，並沒有在意他的語氣，將視線轉至韓缺的骰盅，慢慢輕笑道：「呵呵，你的骰鍾還沒打開呢，怎麼就知道我輸了，萬一你比我小呢？」
「哈哈……哈哈！笑話，我會輸？真是天真！」
韓缺臉上的不屑之意更甚了，他手握著骰盅說道：「既然你想看，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睜大你的狗眼吧，這局我贏定了！給我開！」
瞬間，韓缺一拍桌子，打開，頓時骰盅里的骰子盡數展現，但他依舊沒有去看，這是對於蝴蝶門師傳手法的必勝信心，而看到骰鍾里一幕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甚至有的還揉了揉，在場一片鴉雀無聲，大家似乎不敢相信……
「現在可以動手了吧！還是要我親自動手幫你？」
「哈哈……哈……哈哈！」
金胖子沒有理會他，本來沉靜的臉上大笑起來，他再也保持不住內心的平靜，笑得特別燦爛，特別瘋狂，甚至臉漲得通紅，大笑過後，他指著韓缺的骰鍾說道：「你還是先瞧瞧你的點數再大放厥詞吧！」
韓缺皺眉，視線順著金胖子的指向緩緩投射在了自己的骰子上，只是這一剎那，他的臉色卻失去了原先的笑意，而是一片慘白，他的心裡便似被大鎚狠狠地敲擊了一下，巨大的落差使得他腦袋一片混沌！
嘴中不斷地喃道：「六、六、四，十六點……」
韓缺臉色突然轉變為猙獰：「不可能，你出千，我不信，肯定是你出千，不然我的蝴蝶十八手怎麼會失手！」
「你怎麼可能贏得了我，就你這野路子，我不信！」
金胖子將匕首往賭桌上一扔：「你以為這是過家家么？賭具是你要來的，你的點數是自己搖的，我來此才知曉你要同我對賭的，現在你說我出千，你腦子壞了吧！」
在場之人都微微點了點頭，確實，這樣的情況下，金三卻是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可能出千，可是這韓缺的「蝴蝶十八手」確實沒出現失誤啊！這到底是何緣故呢？眾人都將視線集中在了金三的身上，希望他給出一個完美地解答。
金三一邊收拾起賭桌上清水鎮的地契，一邊對著韓缺笑呵呵道：「蠢貨，你再仔細想想我們兩最後一局的時刻，我到底做了些什麼，這一局的奧秘就在其中！」
眾人與韓缺聞言，都紛紛陷入了沉思，便是李不凡與楚驚雲也沒有例外，在場陷入了沉默，以往各種嘈雜聲音都存在的至尊賭閣第二層此刻卻異常地安靜，似乎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能聽到！
「賭局的最後一刻！這最後一刻！」每個人的心中都回憶起了胖子在最後一刻所做的。突然間，一道靈光在李不凡的腦海中浮現而過，他似乎明白了，恰巧此刻的楚驚雲也若有所得，二人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金胖子打量著正在一旁絞盡腦汁卻想不出答案的韓缺道：「就你這腦子，難怪你師傅說你資質不如我，看來不僅在資質，腦子也是！」
韓缺本來對於輸了賭局便內心震怒，現在竟然還被他這般嘲笑，瞬間一股熱血直衝腦門，竟抓起桌上的匕首沖了過來，怒吼：「死胖子，我殺了你！」
胖子的眼中閃過不屑，對於衝過來的韓缺沒有絲毫的畏懼，雖然他們帝都三廢都沒有一絲修為，而韓缺是凡境三重。果不其然，就在韓缺衝過來的瞬間，至尊賭閣內的侍從便攔住了他！
「你們放開！我要宰了這個傢伙！」暴怒的韓缺自然掙扎不休，奮力地反抗，若無意外，他將會被人丟出去，這是金胖子所期待的。
「夠了，小缺，你還嫌不夠丟人么！」這聲音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韓缺的怒火！
本來胖子還等著坑眼前的韓缺一把來著，可惜還沒等韓缺被趕出去這一幕出現，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阻止了這一切。他狠狠地盯了金胖子一眼，隨後恭敬地向著來者行了一個大禮，尊敬道：「師傅，弟子讓師傅失望了！」
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綁著一條小辮子，兩撇白色的鬍子高掛在嘴上，面色紅潤，同樣的倒三角眼，眼角帶著些許魚尾紋，穿著銀色袍子，手中還把玩著兩顆綠色的玉球，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竟然是張老三！」
「什麼，張大師來了！」
「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還能見到張大師！」
…………
沒錯，來者就是至尊賭閣賭術排行榜第二的張老三，他沒有理會自己的弟子，也不在意周遭理論紛紛的圍觀者，徑直走到了金胖子的跟前，臉上顯現出一種虛偽的假笑：「金三，這麼多年沒見，你的賭術進步了不少啊！未曾想到你竟然自己領悟了這『震』字決，後生可畏啊！」
「師傅，什麼是『震』字決啊？」韓缺疑惑道，不止是他，在場之人除了李不凡三人，估計其他人都想知道這最後一局的奧秘。
張老三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韓缺一眼，張嘴道來：「這『震』字決，是賭界高手賭術的又一個分水嶺，特別是骰子類！「
頓了一下，他繼續沉聲道：」至於它的作用它的作用，那便是通過自身的手上骰盅的震蕩力道去影響對手骰盅內的骰子，在極短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地改變對手骰子的點數，在大楚之中，掌握這手法的屈指可數！」
回想起二人的對決，眾人若有所思，張老三再次開口：「你沒發覺最後一局，金三小子出手之時比你略微遲了一剎那麼？在那一刻，他便是用自己落下的骰鍾去撞擊賭桌，用那一瞬間的震蕩力道去影響你的骰子，在你自認為已經獲勝的瞬間，他早已偷偷地掌握了賭局的勝敗！虧你自以為必勝無疑，卻是註定了你一敗塗地！」
「最讓老夫震驚地是，金三小子在改變你骰鍾狀況的同時還要保持自身骰鐘的骰子，這份對時局的把握，對你心理的分析，對骰子的控制力，你確實遠遠不及啊！」
「張大師不愧是張大師啊，這眼力果然不是我們能比的！」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回我算服了了！」
…………
這一番教導，不止讓眾人換恍然大悟，還令韓缺羞得滿面通紅，他安靜地退了下去站在張老三的後面，只有張老三面帶得色，這番解釋自然是他刻意的，既可以揚他賭術第二的威名，又藉機打擊了一下金胖子的聲望，何樂而不為呢！
金胖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這老東西也只能吃老本了，不過面上不露任何痕迹，同樣掛上了一副假笑，隨意拱了拱手道：「張大師，料想快十年了吧，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張大師你啊！若非當年你將我拒之門外，說不得我還領悟不了到這一境界啊！」
胖子這話乍一聽是沒任何問題，可是仔細推敲，這言外之意是不就咒著張老三早死么，還有就是暗諷他識人不明！
張老三也不在意胖子的話，不知道是真沒聽出來還是裝作沒聽懂，繼續皮笑肉不笑道：「可惜你的資質與我蝴蝶門的理念不合，倘若十年前你拜我為師，說不得今日便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胖子聞言，在心中更是暗罵老東西，若是在十年前他還對其保持尊敬，但自從十年前拜師被拒絕後，他清楚了解了這個賭術第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份尊敬早就被他丟到臭水溝去了。
就這般，在眾人的圍觀中，二人唇槍舌劍、冷嘲熱諷起來，在場之人都不禁為他們兩到底有何恩怨倍感好奇！
「金胖子這般究竟是怎麼回事？」開口的正是李不凡，他疑惑地望著楚驚雲，估計在場知曉的便只有楚驚雲這個胖子的死黨了！
楚驚雲瞧了張老三一眼，不屑道：「切，還能如何，還不是張老三這老不死的心胸狹窄，你不知道，十年前張老三便看出了胖子對於賭術的驚人天賦，要是常人，能收這麼一個天資橫溢的弟子，自然是求之不得，可這張老三倒好，竟然懼怕胖子的天賦，擔憂他賭術第二被取代，竟用什麼與他蝴蝶門理念不合的狗屁理由來拒絕了胖子！」
李不凡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接著問道：「可是就這點恩怨二人應當不至於這般爭鋒相對吧？」
「說的是啊，最可恨的是老東西在拒絕胖子之後還暗中警告大楚各個傳統門派的賭術高手不得收胖子為徒，否則便踏張老三便親自去踢場子。可以說胖子決心依靠自己創造一門賭術，這張老三可謂是功不可沒！」
不說正在交談的李不凡與楚驚雲二人，賭桌上的張老三與胖子二人也停下了暗諷，金胖子看著張老三：「無事不登三寶殿，張大師今日來此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