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如，我來試試！
張老三摸了摸兩撇鬍子，眯著眼睛盯著胖子道：「老夫聽聞你同劣徒在這至尊賭閣進行賭術對決，這事關我蝴蝶門聲譽，雖腿腳不便，但還是過來一觀比較好！」
「哦？那既然賭局結束，張大師輕便吧，恕我金三不能作陪了！」胖子說著便帶著清河鎮的地契準備和李不凡離開。
可惜，張老三已經來此，親眼看著徒弟被擊敗，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了，還未等胖子轉身便開口：「且慢，金三小子！」
「怎麼，張大師，難道我勝了還要攔著我不成？」金胖子面露不愉，看著張老三，看他是否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張老三沒有直接回答胖子的質問，反而故作嘆息說著：「本來你同我這劣徒的對決我作為老一輩卻是不好橫加干涉，但此次賭局卻是關乎我蝴蝶門在賭界的聲譽，這一回老夫卻是不得不出手與你賭上一局了！」
「呸、無恥！」胖子的心裡暗罵，這老東西真是太過無恥了，明明是他徒弟找事，現在輸了卻要自己找回場子，這不就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只是他用蝴蝶門的聲譽來做借口，這一點倒是沒人能挑出毛病來。
在這賭界當中，一個賭術門派若是被自家人被打敗了，那他的同門回來找場子卻是沒有任何人能能加以干涉，這是賭界的不成文的規矩，但這張老三都已經五六十歲了，現在來挑戰金胖子這十八歲的人，卻是不太合情理！
可惜蝴蝶門卻是一脈單傳，現在韓缺的同門卻是只有他這師傅一人，所以張老三挑戰胖子卻是勉強說得過去。自然，若胖子也有師門便可以讓師門所有人去挑戰張老三，而且張老三還不得不應戰，可惜胖子卻是孤身一人，即便他有師傳也無法能打敗這賭術第二啊！除非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第一人！
知道無法拒絕，胖子心裡的怒氣也不好發泄，他陰沉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來領教張大師的高招吧！不知是何種賭法？」
聽到胖子應戰，張老三的老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他故作姿態：「若有的選擇，老夫還真不想以大欺小，可惜事關我蝴蝶門聲譽……」
「好了，廢話少說，說出的你賭法！」聽到這老東西喋喋不休，胖子自然火氣大盛，開口打斷道。
張老三見狀笑意更加明顯，他是故意的，賭局之前可以激怒對手，讓對手發揮失常，這是每個賭術高手都懂的，即便此戰他必勝，但獅子搏兔，猶盡用全力的道理他這幾十年來還是懂的，不得不說能在這麼多年還穩坐大楚賭術排行榜第二不是沒有道理的。
「好，金三小子爽快，那我就直言了，便與我劣徒一般，我兩依舊是賭骰子，不過念在你先前已經耗費了大半心力，故我兩隻賭一局，不過這回我們比的卻是誰點數小，不知小友可同意？」
沉思片刻，胖子沒有反駁，點了點頭，方才他的確消耗了一部分心力，此刻卻是一局為宜！但他心裡卻沒有絲毫獲勝的把握，即便是他全盛時期能有三成把握就算不錯了，又何況現在，看來今日卻是要敗在了里了，想著心裡嘆了口氣，慢慢走到了賭桌前。
二人站到了賭桌的兩側，掃視著彼此，十年前，沒有成為師徒的兩人在今日卻成為了對手，胖子臉上的火氣早已經消失無蹤，眼中儘是戰意！
即便你是賭術第二又如何，他金胖子自從學賭以來便從未怯戰，哪怕明知此局必輸他也要竭盡全力去一搏！他不知，此刻一身戰意的他反倒是得到了在場之人的讚歎，面對賭術第二竟然還有如此戰意，卻是難得，同時心裡對張老三這打壓小輩的老傢伙多了几絲不屑！
賭桌上安靜仍舊一片安靜祥和，但誰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突然，對戰的二人都用處極快的速度掠起了桌上的骰鍾，像是同時，不分先後！
…………
「嗡！嗡……嗡！」
骰子急劇烈震動的響聲不斷地從兩個骰鍾之內傳出，在寂靜的現場下顯得格外悅耳，胖子的手不斷隨之晃動，速度竟不下於先前凡境三重的韓缺，要知道以他普通人的手速竟然能達到這等程度，這是多麼驚人的賭術！
雖然速度變快了，但卻依舊穩如泰山，靜若東海，巨大的壓力帶不起任何風浪，反而令他發揮出更高的水準！反觀他的對手，張老三！他的手速卻是更快，張老三可是凡境七重的武者，若論賭術，胖子僅僅差他一絲，可惜加上這修為，胖子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了。
不止如此，張老三的「蝴蝶十八手」不似那韓缺般生澀，彷彿渾然天成，自然，韓缺又如何能與沉淫在這門手法幾十年的張老三相比呢，倘若真要有個比喻的話，韓缺手上的蝶舞僅僅是一個花叢內的，而張老三卻是整個花園中的，二者完全沒有可比性！
金胖子雙眼緊緊地盯著張老三，後者的視線也同時盯著他，雖然沒瞧骰盅，但手上的速度卻絲毫不見改變！
局勢不知不覺到了一種詭異的境地，原本應該緊盯著張老三的金三竟閉上了雙眼。
此刻，金胖子的腦中一片清明，彷彿陷入了頓悟，巨大的壓力帶來的是賭術上的突破，腦海中那手法越來越清晰！
「穩若高峰！」
「碟影重重！」
兩聲大喝從金胖子與張老三的嘴中爆出，就在方才，在驚人的壓力下，胖子終於將自己一身的賭術融會貫通，創出了他賭術手法的第一式「穩若高峰」，至於張老三則使出了「蝴蝶十八手」第十七手「蝶影重重」！
兩股震蕩之力不斷地向著對方傳去，便整個紅梨木所造的賭桌都為之一震，只是在極短的時間有平復下來，至於桌上只剩下兩個靜止的骰鐘擺放在上面二人同時使出了「震」字決，接下來便看誰技高一籌了。
胖子感覺全身都快虛脫了，但面色卻帶著亢奮，時至今日，十幾年的努力，他終於創出了自己的手法，即便今日輸了他也心甘情願！
胖子不知道的是此刻張老三的心中卻早就風起雲湧了，雖然知道眼前之人天賦異稟，但卻未曾料到竟如此變態，竟在十八歲便自創出賭術手法，要知道創造一向技藝要遠遠比繼承一向傳承要難上十倍百倍，這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後者僅僅走先人的路，後者卻開創出自己的道！
「不能放任這小子這樣發展下去了，否則假以時日，不出兩年我的位置必定不保！」張老三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你先開吧！」
「你先請！」
二人同時開口，卻是都不禁一怔，最後還是張老三笑著先打開了骰盅，只見三個一靜靜地躺在了裡面！
胖子一瞧，低嘆一聲，果然，他還是差了一點，不是輸在了賭術，而是輸在了師承，他默默地打開了骰鍾：「三個骰子，兩個一，一個二！」
雖然心中不想認輸，但事實上，他卻是略遜一籌，金胖子從懷中掏出了清水鎮的地契，丟向了張老三，他與張老三對賭，張老三輸了代表他賭術第二的地位將讓出，而胖子的賭注便是這地契，雖沒明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金胖子招了招手，示意李不凡與楚驚雲準備一同離開，今日雖然賭術上有著巨大收穫，但面子卻丟盡了，他也不好意思留在此地了！
「慢著！」
胖子眯著眼睛，但從眼中閃爍著的是點點寒光，出口的仍然是張老三，他此刻虛偽的和善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笑：「你還沒親口認輸呢，怎麼這就想走了？」
「你……，張老三，你別欺人太甚，結果已經明了，你何必咄咄逼人！」楚驚雲怒氣沖沖地朝著張老三怒喝道，他知道胖子這人最不喜歡在賭桌上承認輸了，張老三此舉明顯是故意的。李不凡的眼中也是怒氣蓬髮，畢竟這張老三妄為賭界的前輩高人！
張老三猙獰一笑，他豈會不知金胖子的個性，他就是故意的，若非今日他來此，還不知道胖子的賭術竟到了如此地步，再過些日子還得了，他要在賭桌上打壓胖子的銳氣，最好讓胖子一蹶不振，這樣他就高枕無憂了！
「怎麼？輸不起？真是笑話，我兩的賭局，你一個外人插什麼口！若是他有同門能敗我，我也親口承認失敗！」說完他眼神直視金胖子，那表情便是等待著胖子親口認輸！
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胖子的身上，他們想看胖子如何抉擇。胖子低著頭，眼中儘是一片血色，略顯臃腫的身軀不斷地顫抖，雙手早就緊握，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顯露在劈上，能把一個肥胖之人逼的青筋暴起，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中的怒火！
楚驚雲見狀，便知道胖子已經接近了失去理智，他心中閃過一絲擔憂，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我來賭！」
張老三不屑看了他一眼，指著他譏笑道：「你來？可以，先搖出三個一先，若是如此，我便承認你有資格！」
「這……！」楚驚雲自然搖不出三個一，他雖會賭，但卻水平一般，他只是想替胖子解圍，這下他卻無法開口了！
又何止是他，在場之人，能有把握搖出三個一之人寥寥無幾，便連韓缺都不如，真正的賭術高手他們已經很少來此處，除非他們想挑戰排行榜晉陞，否則一般都在自個家裡苦練賭術！
楚驚雲的話像是一團水，澆滅了胖子此刻的怒火，臉色為之一緩。
他抬起頭顱，深深地看了一眼楚驚雲，患難見真情，楚驚雲此舉讓他心中不禁閃過一絲暖意，伸手攔住了他，心裡滴血，臉上卻勉強笑道：「病鬼，你暫且退下，不就是認輸么？我金三胖還不至於輸不起，你大可不必為我如此！」
只是說話間，眾人都能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一股濃烈的不甘，就像是被人持刀逼迫一般！
「張老三，你不就想打擊我的意志么，我如你所願！但今日之恥，我金三他日必有厚報！」胖子咬牙切齒說道。
「切，金三胖，別在拖延時間了，小爺我還等著瞧呢，輸了還放狠話，不知死活！」韓缺走了出來，對著胖子不屑道。
「你……，可惡！」望著原本的手下敗將再次跳出來耀武揚威，這讓金胖子氣的說不出話來！
「胖子，何必如此悲觀呢，不如，我來試試！」
胖子只覺得一聲耳熟的話從身邊傳來，然後場面像是一顆石頭投入了平靜地湖面，瞬間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