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樣的邊走邊聊
袁澄好死不死的還認真的解釋：「我說的是真的，你別不信，我一個同事就是經常出差，結果有一次提前回家發現他老婆跟一個男人在床上。」
「哎呀，真是男人的恥辱啊！」他搖著頭，一臉憤慨，「所以等我娶了老婆得看的牢牢的才行。」然後話鋒一轉，「不過說起來我那個同事也不算冤，他每次出差也會找女人的。」
向柚柚嘴角抽了抽。
這個男人似乎情商有點低，說話不著邊際，話題惹人反感。
「袁先生，你好像跑題了。」
「不好意思啊，好像是有點跑題，我說這個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我只是跟那位同事比較合得來，所以有點替他打抱不平，順嘴就說出來了。」
聽著他的解釋，向柚柚腦海里冒出一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會也是這樣的吧？
相親應該說兩個人的事，問些重要的問題才是，怎麼莫名就扯遠了，袁澄撓撓頭，馬上回到主題，「向小姐，你結婚你家裡會給你陪嫁多少錢？會給你陪嫁車子房子嗎？大概多少錢的車子，什麼地段的房子呢？」
「你說的這些都沒有。」向柚柚語氣淡淡地。
「不是吧，向小姐，你家裡這麼小氣的啊。」
向柚柚糾正，「不是小氣，是沒錢。」
沒有哪個爹媽會不願意給兒女好的生活，只是家境不同，能給予的自然不同。
袁澄皺眉，總算是閉嘴了一會兒。
過了半晌他才重新開口，「我想起來了，介紹人好像是和我說過，你是單親家庭，和媽媽一起生活，請問你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一個月掙多少？有退休工資嗎？都買了哪些保險？」
「我外婆身體不太好，為了方便照顧她，所以我媽媽沒有正式的工作，這麼多年一直是做家政鐘點工，收入也還可以。」
向柚柚並沒有隱瞞家庭情況。
既然是相親，坦誠最重要，雖然並沒打算和他交往，但是既然人家問了，還是如實相告，而且她也沒說謊，因為媽媽是金牌家政，所以就算是做鐘點工收入也確實不錯。
「鐘點工啊？」袁澄顯然很吃驚，「也就是說什麼保障都沒有的，你還有什麼外婆，那她們以後都需要你來管嗎？那你的負擔很重的！」
他心裡有點涼，這女孩，外形他是滿意的，工作也還湊合，反正還年輕以後還有晉陞的空間，可是家庭是個大拖累，說心裡話，他不太願意找這樣一個女孩當老婆，負擔太重了。
向柚柚停下腳步，認真道，「袁先生，即使我媽媽不是鐘點工，即使她有什麼退休工資和養老保險，為人子女，我也不可能不管我媽媽，還有，我外婆一直跟我們生活在一起，她是我的親人，家人，我有照顧她的責任，而且我並不覺得這是負擔。」
「她們把我養大，我自然要給她們養老，我不知道親情在你眼裡是什麼，在你眼裡，你的父母是不是就等同於把你養大，然後再被你毫不留情甩掉的負擔？」
面對向柚柚的責問，袁澄臉上有點掛不住，辯解道，「向小姐你不要激動嘛，我也沒說什麼啊，況且我這麼說也不是沒道理的，我說的都是事實啊，你看你的工資也不高，你媽媽又沒有正式工作，再加上一個年邁多病的外婆，負擔真的很重，所以你除了樣子好看點，條件並不怎麼樣嘛，怪不得這麼漂亮還沒有男朋友。」
「我條件不好，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同樣也沒要求對方有房有車，我覺得這很公平，不是嗎？」既然他說的這麼直白，向柚柚覺得也沒必要藏著掖著，「而且，好歹我還有樣子好看，你沒房沒車卻連樣子都不好看，有什麼資格說我條件差？」
「你……」袁澄惱羞成怒，可最終又沒說出什麼來，只是看起來氣鼓鼓的。
自知長相是硬傷，之前相親那麼多次都沒成，而且那些女的長的還沒向柚柚好看，還要嫌他沒房沒車。
可是自己條件就不好，沒房又沒車，還有個癱瘓在床的父親，如果再找一個條件也不好的女孩子，下半輩子怎麼熬的出頭。
袁澄橫眉瞪眼的樣子，向柚柚還以為他接下來要繼續和她爭論，他卻突然撇下她徑自往路邊去了，然後在那伸著手練跳高。
這是什麼路數？調節情緒的方法？太新穎了！
直到袁澄有次蹦的高，扯住了那棵樹的樹枝，繼而從上面摘下兩隻果子，向柚柚才恍然大悟，原來那是棵芒果樹。
他只是看到了樹上的芒果去摘而已。
這座城市的很多街道都種有芒果樹，眼下正值果子成熟的季節，沉甸甸掛在枝頭的芒果自然引人眼饞。
袁澄把芒果放進隨身背的包里，看起來似乎心情也好了許多，剛才的不愉快似乎也隨之消散殆盡。
細想想，她其實又算是不錯的女人，所謂人之髮膚受之父母，如果連父母都不管，那對自己的男人又能好到哪裡去，對公公婆婆又能好到哪裡去？
她既然能對媽媽和外婆這麼在乎，那對公公婆婆自然也會不錯，自己那癱瘓在床的父親也要人伺候的。
而且這是他相親見到的最好看的女孩子，不，就連他上班的公司里的司花都沒她這麼好看，所以他有點不捨得就此放棄。
他懷疑是不是因為向柚柚長的好，他被迷了心竅，一直堅持的要找個條件好點，沒什麼負擔的老婆，這時候竟然有點動搖，突然想著退讓一點也不是不可以。
袁澄神色遲疑，糾結萬分，許久以後深吸一口氣，鄭重的問道：「你外婆身體不好，那你媽媽身體好嗎？有沒有什麼病？
「沒有，我媽媽沒有什麼病，她身體很好很健康。」
聽了她肯定的回答，袁澄不相信的質疑道，「不會吧，人誰會沒點病呢，你這麼肯定她什麼病都沒有嗎？」
向柚柚：「……」
看她沉默不言，袁澄更斷定她剛才沒說實話，追問道，「你還是說實話吧，你媽媽有什麼病？健康這個問題在我看來是很重要的，我必須要知道真實的，你外婆身體不好就算了，反正年紀大了也活不了幾年，可是你媽還年輕吧，如果有什麼病要治肯定要花很多錢，我可不想找個病秧子的岳母，到時被她拖垮了。」
向柚柚默默運氣，她真的有點想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