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巧遇大儒
溪奴清了清嗓子,學著玉瑾當年樣子,雙手插腰,面容兇狠說道:"小爺看上你啦!你等我來娶你。回去后給我守身如玉,不許碰女人,手碰的剁手,腳碰的剁腳,身體碰的腰斬…"
"溪奴,我是讓你來編排我的嗎?說正題。"玉瑾眼睛危險眯起,打斷溪奴說話。
溪奴嚇一跳,忙收斂玩笑神色,鄭重道:"祝少將軍一直不同意議親,到處打聽言一諾公子下落,外面傳言他好男風由此而來。還有一件事,這次會試第一名會元你猜是誰,左相二公子方榮華,今年剛滿十八歲,和祝少將軍同歲是姑表兄弟。都說方榮華美風姿,聰明絕頂,連中解元、會元,明年可能三元及第中狀元。他現在成為京城第一公子,風頭無人可及。他和祝少將軍自小親厚,是從小玩到大的表兄弟,就知道這些。哦,對了,方榮華也沒訂親,傳說他和廖中丞孫女,廖大公子親妹妹廖凡梅,青梅竹馬很要好,沒想到廖凡梅及笄后被新皇選入宮,現在是宮中梅妃。"
"知道了。你讓邢總管偷偷找兩台轎子,明天辰時四刻停在角門口。"
溪奴答應一聲前去辦理,玉瑾有些頭疼似揉眉,二哥惹上祝少將軍說不定還真是怪她。
玉瑾陷入回憶中,那年她十二歲第一次驚悉自己是女兒身,憤怒得想毀天滅地。她一直被當成男兒長大,怎麼可能是女兒家呢!她不知道該怪師傅還是怪命運,她當時並不知道自己身世,只當她是師傅收留的孤兒。
她和溪奴從山中跑出來時正碰上魏人一隊騎兵,進入梁國境內掠走一人,那人被橫放在馬上不動,不是點了穴道就是下了葯。
她當時一腔憤怒正無處發泄,和溪奴用袖箭一陣狂亂射出,只剩下兩個士兵活著想奪了馬上昏睡的人跑路,被溪奴和她如天神下降般打落在地,點了穴道成為俘虜。
經審訊才知道是內奸泄密給魏國人,說祝將軍兒子祝少將軍在此處打獵遊玩。魏國人派出一隊騎兵入境,黑夜進入縣城掠走祝少將軍,準備威脅祝將軍打開關門。祝少將軍的護衛發現后緊追不捨,入境騎兵分出大部分兵力阻擊少將軍護衛,一小隊人帶著祝少將軍準備進入魏國。
她知道茲事體大,怕魏國派來接應的人遇見不敵,救醒祝少將軍后帶著兩俘虜穿山入林,準備向祝將軍處靠攏。
"我叫祝玉琛今年十五歲,是神威將軍兒子,你叫什麼名字?你救了我立了大功,我父親一定會獎賞你的。"祝少將軍被救醒后,扯著剛變聲的公鴨嗓,一臉陽光燦爛自我介紹。
"言一諾。"
"你呢?你們多大?"他指著溪奴問道。
"我叫溪奴十三歲,公子十二歲。"
祝玉琛慷慨說道:"我是哥,你們是弟弟,言小弟,你去京城嗎?可以住我家,我有很多好玩的東西,都送給你。"
"不去。"言一諾悶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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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少將軍當時正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好玩好動,早忘了被劫的危險。他嘰嘰歪歪沒完,言一諾突然聽到一陣急促馬蹄聲傳來,是軍中人,來人不少。她直接點了祝少將軍穴道,和俘虜一起藏在大石後面。她和溪奴分開觀察,見那隊騎兵停下,一位偏將對領頭人說道:"少將軍脫險一定會來尋大帥,可我們接這麼遠都沒接到,說不定受了傷,不如我們分頭進山林找找看。"
她打個手勢叫來溪奴,兩人一嘀咕,抓來一俘虜換上祝少將軍衣服,往俘虜臉上一陣亂塗,那人就面帶病容有九分象祝少將軍。兩人開始化妝,一會變成髒兮兮山村小子,兩人不由分說解了俘虜腿上穴道,看得祝少將軍直了眼,她們隱藏好祝少將軍和另一俘虜,架起化妝好的人踉蹌下山。
正準備搜山林的人一見是祝少將軍被救下來,急忙接過去,說要感謝云云,兩人用當地話一陣嘰里呱啦,指指山林遠去。
"殺了她們嗎?"副將低聲問。
"兩個山裡娃,理她們作甚,我們走。"
騎兵很快撥轉馬頭帶著祝少將軍離開。
言一諾和溪奴長舒口氣,解開祝少將軍穴道,祝玉琛不解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他們是來找我的,你怎把俘虜給過去。"
言一諾沒好氣說道:"你不笨死真是命大,你沒聽俘虜說有內奸泄露你行蹤,你知道內奸是誰,剛才兩人接過少將軍並沒有急著治傷,看來那一隊人是凶多吉少,我們趕快離開,你還有安全地方可去嗎?"
"我姑父是前邊府城知州,不過,你怎知道那一隊兵凶多吉少。"
言一諾氣得大聲教訓,"殺人滅口懂不懂,如果是你派人以救人為名劫殺大帥之子,你會讓知道這事的人活著嗎?這道理你不懂嗎?"
祝玉琛搖頭,言一諾不想對牛彈琴。一路上不語,四人在山林中快速穿行。祝少將軍走一段山路后,一會說渴一會說餓,一會嫌累,擺足紈絝貴公子模樣,逃命中還敢擺譜。
言一諾實在氣不過,直接露出邪邪一笑,"祝玉琛,本公子突然發現你很可愛。小爺看上你啦,你等我來娶你,回去后給我守身如玉,不許碰女人,手碰的剁手,腳碰的剁腳,身體碰的腰斬,聽到嗎?"她翻了翻背包,只看到一個小時候玩的木雕獅子把件,拿出來揣進祝少將軍懷中,拍著目瞪口呆的祝玉琛肩膀,意味深長含笑說道:"這個就是憑證。"
祝玉琛當時還是個瘦弱白凈少年,個子不比玉瑾高多少,他當時被嚇得嘴裡能塞下個雞蛋。他囁嚅說道:"你別嚇我,我不叫苦便是,你救命之恩我會報答的,我又不是女人…"果然一路上叫停就停,叫吃就吃,每當走不動言一諾邪邪一笑,嚇得他忙如受驚兔子竄出老遠,那個俘虜見有趣,笑得前仰後合,他雖聽不大明白,卻也猜個大概。
第三天四人鑽出山林,順著官道前行。祝少將軍穿的是言一諾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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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短小。他化妝后是個略帶傻氣的青年。
言一諾走在前面,突然向下一蹲,手抬起猛一握,溪奴忙讓兩人停住,身子靠上山坡。言一諾手臂往前一指,施展輕功騰身而去。一柱香她回來低聲對祝少將軍說道:"接你的一隊人全部斃命,衙役正在驗屍。"
祝玉琛驚詫問道:"全死了,那是誰來查驗的,你看到嗎?"
"應該不是你姑父,那人是個乾瘦老頭,聽說人已經死去兩天,官差正在處理屍體。"
一陣馬蹄聲震耳傳來,來的最少有千人,人數雖多馬蹄聲全踏在一個點上。祝玉琛兩眼一亮激動說道:"是父帥,那是他鐵雲騎近衛聲音。"
鐵騎整齊劃一停下來,言一諾說道:"溪奴,我們走。"說完兩人施展輕功片刻就不見蹤影。
鐵雲騎派出的前鋒瞭望哨,很快發現山坡上被驚愣的祝玉琛,他還處在被扔下的惶恐中。沒反應過來就被發現,祝玉琛和俘虜被前鋒哨衛提到大帥面前。
"大帥,發現兩個可疑人物。"祝大帥正在俯身查看屍體,聞言抬起頭,祝玉琛掙扎著喊道:"父親,我是琛兒,這個是俘虜。"
至於後面發生的事玉瑾就不知道了,她也沒去打聽,當時惡作劇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祝玉琛,就象茫茫人海中擦身而過的人一樣。沒有想到有一天言一諾會變成岳府大小姐岳玉瑾,無巧不巧來到京城,偏偏還有位和她長得很像的二哥,才造成今天這種局面。不由讓她想起師傅常說的一句話,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溪奴回來說道:"都已經安排好。"
晚上父親、大哥、二哥沒有回來,就連大力也沒有回來,看來張師爺還沒被放出來。
清早玉瑾去給母親請安時,母親正在忙著對自己庫房的帳。
吳夫人心疼大女兒,送了幾件玉擺件給玉瑾,玉瑾謝過說自己要出門一趟。吳夫人沒在意,只囑咐一句早些回來,由於曹媽媽一直忙玉瑾分派的活,她只能慢慢整理被搬亂的物品。
玉瑾告訴常婆子她們,每打一雙籠翁賞三文錢,常婆子叫來丈夫常山,張婆子叫來張板凳,兩對夫妻有說有笑,正在回事廳熱火朝天編製籠翁,內、外院都沒看到人。
刑總管早就偷偷打開角門,玉瑾和溪奴穿著男式帶帽棉袍坐上轎子進城。
神威將軍府不難打聽,正門在斜陽橋附近。
玉瑾偷偷撩開轎上窗帘,觀看去往斜陽橋方向,在拐角處見到正想上牛車離開的一老一小。定睛仔細一看原來是謝幾道祖孫,謝幾道在三國中都是非常有名望的大儒,玉瑾同他有兩面之緣,忙用腳輕點轎子叫道:"停轎。"
玉瑾下了轎子,溪奴的轎子跟著停下來。玉瑾帶著溪奴推掉頭上棉帽,脫下棉手套遞給溪奴,上前去躬身行禮:"謝老先生,一別兩年,想不到能在此偶遇先生,幸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