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查探
不過很快,春燕便自己否定了自己的這些話,「不過也那路才人算不得是可憐,只能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
「畢竟當初是她先對她的親妹妹動手的,陸淑儀的身子都毀了,再也不會有子嗣了,陸淑儀去殺了她報仇也是應該的!」
聽著春燕的這些自言自語,陸成萱蹙緊了眉心,心裏面卻是不大相信是陸成歡殺了陸成雪的了。
陸成歡就算是再蠢,也不至於自己去看了陸成雪之後就直接把她給殺了,傳出去難免會連累自己,也不知道高厲會不會生氣。
再者,陸成歡的性格擺在那,直來直往慣了,她要是會背地裡是手段耍陰招的話,也不至於讓陸成雪傷的那麼深了,她想要對付一個人,絕對不會給對方痛快,而是會選擇留下來慢慢的折磨,看著人從心裏面情緒崩潰才是!
相比這一點陸成雪本人比陸成歡還要清楚。
她不會對陸成歡沒有防備的。
陸成萱呢喃開口,「真的是這嗎?」
「慎刑司的鄭宮正有沒有說其他的?」
春燕搖了搖頭,「具體的情況奴婢便不知道了,只是宮裡面人人都那麼說,奴婢也是道聽途說的。」
「鄭宮正帶人去查了好幾天,可惜現場什麼證據都沒留下,再加上陸才人生前做出了那麼狠辣的事情,又被皇上所厭惡,不管她是被人害死還是怎麼樣都不會有人在意。」
「慎刑司只會草草了事。」
看著陸成萱天上的凝重,春燕忙不迭的道著歉,「啊……對不起大人,奴婢忘了……」
春燕陣陣懊惱。
她怎麼就忘記了陸成萱和那兩位娘娘的關係了!
雖然平時不往來,但到底是親姐妹的,便是連路人聽到了陸成雪慘死的消息的時候都不由得惋惜還以為陸成萱這是在為自己的姐妹過世而傷心難過呢!
「和我是沒什麼關係的,只不過聽見了覺得有些意外,原本就是沒什麼情分。」陸成萱向著春燕解釋,心裏面卻是悄然升起其他的念頭。
——
永寧殿。
相對其他將陸成雪的死當成笑談的嬪妃,陸成歡的心裡分外慌張,求救版的看著一旁的喬慧。
「喬慧姐姐,怎麼辦?!」
「一定是有人想要蓄意陷害我的,我只是去冷宮問問她到底為什麼對我這麼狠心,但我卻沒想著要殺她啊!」
「可偏偏她就在我走後就死了,這下好了,誰都說不清楚了!」
她好不容易才得寵,可不想再回去當初的日子了!
陸成歡頹然的癱坐在作為上,眼中蓄滿淚水,滿是茫然無措。
喬慧費勁心機的從掖庭中出來,總算是得以在陸成歡的身邊享福,就算是陸成歡想要就此落敗喬慧也是絕對不允許的,「淑儀娘娘,您先別著急,容奴婢想想。」
「您先別激動,且不說陸才人死的時候並沒有人證直接看見是您動的手,再者說,那陸才人本就失了寵,這些傳言也只不過是大家在捕風捉影罷了,您只需要咬死了在皇上的面前不承認就是了。」
「不會對你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的。」
「娘娘……」
喬慧沉眸,倏地上前到了陸成歡的面前,「您的這幅身子怕是不能再有孕了,而一個嬪妃,要是想要在宮中站穩腳跟,沒有子嗣是萬萬不成的,與其您在去花費時間和心思浪費在沒用的人的身上,倒不如去想想辦法,做些對您現在的情況有實際作用的事情,這樣……」
「才是對您最有利的!」
陸成歡臉色慘白。
那句不能有孕到底是她心裏面永遠都無法癒合的傷口了。
她也是多麼想要成為一位母親啊,哪怕不是為了寵愛,那也是自己成為女人的象徵,可她還未來得及享受為人母的喜悅的時候就已經被陸成雪給剝奪了。
「娘娘,有些時候奴婢所說的話可能會有些難聽,但忠言逆耳。」
喬慧看到了陸成歡心中的猶豫,直言不諱道,「你看看彭昭儀和郭修儀這兩位就知道了,往日是沒什麼寵愛的,卻能位列上三嬪和下六嬪不倒,正是因為她們替皇上誕育了子嗣。」
「哪怕不是皇子,公主也好。」
陸成歡咬著發白的唇角,向著喬慧點了點頭,「那你的意思是……」
喬慧所說的話陸成歡是打從心底里認可的,但她已經不能生了,又能想什麼辦法讓自己有孩子?
「在後宮中挑選一個可用之人,扶持她得到皇上的寵愛,等著她有了身孕之後再……」喬慧目光幽幽,一字一句說道,「殺母奪子!!!」
陸成歡震撼。
喬慧繼續分析,「宮中的女子大多是前朝各個家族精心挑選過來的,用著不能放心不說,也未必會聽話,後續還可能會有麻煩纏身,這樣來看,還不如在身邊尋找一個可用之人,這樣……」
「到時候娘娘您動起手來也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這一句殺母奪子說出來也是將喜兒的小臉嚇的慘白。
喬慧說的話很是明顯,是要扶持一個人替陸成歡生下孩子,難保這個時候她們兩個人不會想到自己……她還不想死啊!
喬慧白了一眼喜兒,「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就算是你想要為娘娘獻身也還輪不到你。」
「你就留著你的命好好的去侍奉娘娘吧!」
聞言,喜兒這才著實的鬆了一口氣,跪在陸成歡的面前,「多謝娘娘。」
陸成歡沒去理會喜兒,將目光放在了喬慧身上,「喬慧姐姐,你是不是心裏面已經有了可用的人選了?」
喬慧沉眸,目光惡毒,「您不是還有一位好二姐嗎?」
嘶——
好二姐——
陸成婉!!
陸成歡呼吸一滯,腦中迅速想著陸成婉自身的條件。
在高厲的面前不慍不火,又沒什麼渾厚的家世做支撐,為人也沒什麼吸引人的特長優點,最重要的是性格軟弱,方便拿捏,倘若要讓她生下孩子之後再殺母奪子,她作為親妹妹撫養陸成婉的孩子倒也是水到渠成。
可……
陸成歡厭惡的蹙起了眉,「可陸成婉那個小賤人也配!」
她向來是看不起陸成婉的,也沒少欺凌她,陸成婉會徹底的放下戒心相信自己說要幫她?
「她不配,但皇上骨肉配。」
「不管是從誰的肚子裡面爬出來的,只要是皇上的孩子這一點就足夠了。」
「娘娘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這些容人之量是該有的!」
陸成歡沉默了一會,「讓我好好想想。」
喬慧上前一步,「娘娘,趁著現在皇上的心裏面對您還很是愧疚,經常來咱們永寧殿就寢,您還是有機會的,等著皇上對您的愧疚淡了,您要是再去想要扶持陸美人,那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心血了……」
「那你怎麼知道陸成婉就一定懷上皇上的骨血呢?!」面對喬慧的步步緊逼,陸成歡臉色慘白,在試圖做著最後的掙扎,「難不成要一直讓皇上去歇在她那裡嗎?」
「她要是遲遲沒有身子呢?」
想起陸成婉那表裡表氣的樣子陸成歡就心裡煩的很,還要不止一次的將皇上往她那裡送,還不如直接殺了陸成歡算了。
「用藥。」
喬慧聲如寒雪,「奴婢知道,有些地方的偏方是可以讓人迅速有孕的,私下找人去尋來便是,而那種偏方服用了之後會很傷女子的身體,有損壽命的事情,更多的時候服用了那藥方的女子會難產而死!!!」
「所以那種葯不能給娘娘你服用,只能給其他人。」
陸成歡看著這樣篤定的喬慧,心裏面掙扎徘徊了好一陣,最終還是同意了她的建議,「好……」
「那就你去辦這件事情吧!」
「是。」喬慧成竹在胸的退下,在掖庭那些時候也沒白熬,倒是讓喬慧知曉了不少這宮裡面腌臢的手段。
臨出了永寧殿的大門的時候一道身影擋住了喬慧的去路,抬起頭之間陸成灝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闖入眼帘,喬慧又驚又喜,「大少爺!!!」
即便曾經陸成灝想要殺了喬慧,但在喬慧的心裡一切都看成是陸成萱的錯,她的將軍是不會有錯的。
都是那個陸成萱勾引的!!
「是你……」
陸成灝震驚的看著那重新出現在陸成歡身邊的喬慧,下意識的蹙起了眉。
「少爺。」
喬慧卻熱情不改的向著陸成灝打招呼,「您怎麼會在這裡,是有什麼事情要去找我們淑儀娘娘嗎?」
「奴婢去幫您通稟。」
面對喬慧的熱情,陸成灝臉上的驚訝很快褪去,恢復平靜,「紅鸞。」
依照紅鸞的手段,能將大周周邊鄰國的那些將軍盡數收攬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以有罪之身入宮到了陸成歡的身邊也沒什麼稀奇了。
「既然回來了,那便好好的待在歡兒的身邊,盡心儘力的服侍著她,切莫再生出什麼事端了,否則到時候就算是你再有能力,也沒人能保得了你了!」
礙於前世的交情,陸成灝並不想對喬慧斬盡殺絕。
否則喬慧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可若喬慧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陷害陸成萱,他一定不會那麼簡單的放過她,一定。
「不用你去通稟,我自己去見淑儀娘娘。」
陸成灝不再去看喬慧,大步跨進了正殿。
陸成歡對陸成灝的出現有些詫異,對於這位向來紈絝的哥哥還是有些敬怕的,「大哥……你怎麼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陸成灝從小就不太喜歡自己和陸成雪,往日里也不怎麼親近。
「陸才人的事情……」
陸成灝蹙眉,欲言又止。
陸成歡面色驚訝,「大哥,不會連你也覺得是我下的手吧……」
「她雖然害了我和我的孩子,可我……」
難得的,陸成灝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倒是上前安慰著陸成歡,「我知道。」
「不是你就好……」
陸成灝倒是有些如釋重負了,「歡兒,宮裡面生活艱難,日後你要小心一些,若是有什麼需要……,我能幫你的都會幫忙……」
到底是血脈至親。
哪怕陸成灝的心裏面不願意接受陸成歡和陸成雪,在聽見陸成歡所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還是忍不住軟了下心來,這一句安慰更是讓戰戰兢兢的陸成歡找到了慰藉,「大哥,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三姐又為什麼要那麼對我……」
「我當時留了好些血,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成了一團血肉,就埋在永寧殿的後殿……」
陸成灝眼中的悲傷一閃而過,看著撲在自己懷中哭的不成樣子的陸成歡,終究沒忍心將她推開,反倒是格外有耐心的在她的肩膀上拍著,「沒事了。」
「以後會好的。」
——
夜色漸濃。
屏退了女史之後,陸成萱便一個人來到了地下密道,試探著的按照記憶中的圖紙向著冷宮的方向悄然走去。
冷宮之內白雪皚皚。
宮殿長街上的積雪並沒有任何人前來清掃。
陸成萱小心謹慎的在冷宮中搜尋陸成雪生前所住著的房間,按照宮人們所說,那些慎刑司的人格外的敷衍,甚至連像樣的棺柩都沒準備便直接將陸成雪的屍體用草席裹著拖出了城外,那陸成雪生前所住著的地方也應當沒什麼人會在意了。
陸成萱總覺得陸成雪的死是有些蹊蹺的,好像有人在暗中動的手腳。
借著窗外銀白色的月光,總算是在半柱香的時間之後找到了住所。
陸成萱躡手躡腳的仔細搜查著每個角落,漆黑的雙眸目光狐疑,「難不成真的是我多心了……」
陸成雪的死真的是陸成歡下的手?
陸成萱找了很久也沒看見半點蛛絲馬跡,即便心中有著疑問也是時候該回去了,然而,就在陸成萱轉身之時,卻突然被角落裡一塊碎布吸引了注意。
她迅速上前,將那塊不小心被殘破的木桌刮下來的碎布撿了起來,借著月光分辨上面的花紋和布料。
「這是……」
陸成萱若有所思,門外卻突然有人影晃過。
無奈之下,陸成萱來不及細想便將那塊碎布手在懷中小心翼翼躲在暗處看著來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