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將那墨緞般的髮絲撥到一邊,露出白皙細嫩的脖子,再褪下她輕薄的寢衣。
日光下,白曉兒腰肢纖細柔軟,肌膚比牛乳還要白上幾分,她美麗的身體像會發光一樣,令人移不開眼。
「林致遠,你做什麽,不是要按摩嗎?」
白曉兒小臉燒得厲害,心跳如雷,只是按摩而已,他為什麽要脫自己的衣裳?流氓!
可當林致遠的手指按上她的穴位,她就不這麽想了,一股酸、麻的感覺由里而外透出來。這還不算什麽,要命的是,她的身體里像長了蟲子,蟲子從腦子遊走到腳心,癢得要死,偏偏她動不了,還叫不出來,這樣的感覺實在很糟糕。
她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汗水流過每一寸肌膚,濕透了她身下的床單,當她累得不想睜眼睛時,林致遠的天籟之音才響起——
「好了,你先休息,我讓人打水來。」
白曉兒稀里糊塗地被他伺候著洗了澡,這才活過來。
「林致遠,我告訴你,沒下次了!」她恨恨說道。
「你照照鏡子,是不是更美了?」
白曉兒接過鏡子一瞧,確實皮膚更水靈,嘴唇更紅潤了,就連前幾日熬夜的黑眼圈也不見了,她驚嘆道:「林致遠,你真是太厲害了,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你醫不好的病。」
可我醫不好你呀,醫術再好又有什麽用,林致遠在心裡如此默念著。
白曉兒和他說笑一會兒,又打開自己的妝奩,拿出一副起了個頭的手套給他瞧。
「你喜歡寫字,偏偏冬天時又不愛燒地龍,我就想著為你織副手套。你瞧,這裡是半指的,和外面買的不同,戴了不影響寫字。不過我手笨,織的慢,大概到深秋就能用了。」白曉兒自顧自地說著,充滿對未來的憧憬。
林致遠看著她媚麗的眉眼,手突然攥緊,幾乎要用盡全身力氣才隱去眼中的淚意。
他覺得上天很殘忍,歷經這麽多磨難終於在一起了,等待他們的卻是這樣的結局,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中毒的是自己。
就像現在,她越開心,他的心只會越痛。
她嬌軟的話語、甜蜜的笑容、笑吟吟的眸子,就像一把利刃,割得他的心頭血肉模糊,分明已經痛到沒有知覺,可還是有流淚的衝動。
三日,只有三日……
林致遠的痛苦白曉兒渾然未覺,她咯咯笑著,趴在他懷裡玩鬧,她將兩人的頭髮編成同心結,編好拆散再重編,樂此不疲。
對她而言,沒有什麽比和他在一起更有趣,才成親一天,她就覺得以前那些日子像是白過了。
「林致遠,我們要永遠在一起。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要嫁給你。」她語音歡快,像只小鳥。
他淡淡笑著,握住她的手,「好,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娶你。」
林致遠和白曉兒這邊分外甜蜜。
與此同時,朱氏那邊探聽到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楓兒,幸虧母親這次聽了你的話派人盯著那邊,沒想到咱們侯府竟出了這樣的醜事,連新娘子都被人掉了包,林致遠那賤種瞞得倒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換了回來,只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次栽到我們手裡,也算他活該。」
林玉楓眯了眯眼,笑得陰狠,「母親,這事兒若傳出去,白曉兒會不會這輩子都上不了林家的族譜?」
威遠侯向來愛面子,若讓他知曉兒媳婦不乾凈,只怕會立馬逼林致遠將她休掉,而林致遠對白曉兒愛逾性命,肯定會和威遠侯父子反目。
「還不止呢。」朱氏樂得笑出了聲,自林致遠回來,她已經許久沒這樣開懷笑過了,「侯爺本就懷疑他不是自己的種,再加上娶了個不乾凈的媳婦兒。嘖嘖,咱們家的爵位肯定和他無緣了。」
想到這,朱氏一刻也等不了了,迫不及待地想看林致遠被打倒的樣子,她起身道:「楓兒,母親這就去你父親那裡,晚膳你自己先吃。」
林玉楓卻叫住她,「這件事事關重大,先不要告訴父親。父親素來愛面子,為了侯府的顏面,說不定會讓咱們封口,那我們可就白忙一趟了。」
聽到這話,朱氏恍然,兒子說得對,當初她毒害婆婆不成事發,儘管侯爺氣得想殺她,不是也不敢往外聲張嗎?說到底,還是怕傳出去丟人,那這次說不定也一樣。
「楓兒說得對,我們得從長計議,絕不能浪費了機會。這樣吧,我進宮一趟,讓你妹妹幫著拿個主意,她向來聰明,心眼也多。」
林玉楓深以為然,母親總算還沒蠢到家。
【第一百零二章程夫人為女出氣】
朱氏急匆匆去了宮裡,因她是朱相國的長女,宮人十分給面子,順利讓她見到了女兒。
林沁月正煩著,見母親一臉喜氣地來了,心裡更不自在。
她如今聖眷頗濃,在這批入宮的貴女中算拔尖的,按理說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但那些貴女都不是好相與的,明裡暗裡給她使絆子、上眼藥,害得她親姨母朱貴妃都不待見她了。
想當初為了穩住朱貴妃,她可是費了不少腦筋。
「母親怎麽來了?宮裡規矩多,無詔不得見,女兒只是小小的貴人,母親往後須多注意些。」言下之意,便是讓朱氏無事少往宮裡跑。
朱氏自動忽略了女兒的語氣中,繪聲繪色地將林致遠成親那日,新娘子被掉包的事兒告訴女兒。
林沁月聽了,很是驚奇,「白曉兒難道是妖精變的,男人一個個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我就沒看出她哪裡好。」說著,語氣不由自主地帶了一點酸。
朱氏冷笑,「可不是?天生一副禍水模樣兒,眼睛水汪汪的,腰細得一把能掐斷,滿京城的小姐誰像她?和我女兒比,她提鞋也不配。」
「母親,我們先不說這個。」林沁月低聲道:「這件事咱們要好好作文章,能不能一舉扳倒林致遠就看這回了。」
在朱氏進宮找林沁月的同時,汪家的門被程御史的夫人帶人給拆了,程夫人在門口大罵,兩家鬧得不可開交。
「汪如笙,你給我滾出來,虧你還是讀書人,整個黑心爛透。我女兒才貌雙全,又是大家小姐,若不是她鐵了心要嫁你,你以為你一個破落戶能攀上我們程家?」程夫人乃武將家庭出身,大字不識一個,很是潑辣,專撿難聽的罵。
聽得這話,周扶林在屋裡也坐不住了,趕過來勸道:「親家母息怒,我們家並不敢苛待外甥媳婦兒,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我呸!你讓汪如笙給我滾出來,不然我今兒就拆了你這汪府。」又吩咐身邊的婆子,「去,將小姐給我帶來,我這就帶她回程家,還有小姐的嫁妝,一件也不能便宜這家子白眼狼。」
周扶林聽了簡直又怒又急,實在不知程夫人意欲何為。
倒是程三小姐聽到動靜自己過來了,對母親道:「娘到底要做什麽?我現在已經嫁人了,怎能說走就走?」
程夫人板著臉道:「汪如笙呢,怎麽沒過來?是做了虧心事,所以不敢見我吧。」
「娘,相公自成親後就……就病倒在床上,娘不要亂說。」程三小姐沒有說出汪如笙卧床的真相,她已經是汪家婦,自然要維護汪如笙的臉面。
程夫人恨鐵不成鋼,又心疼女兒,想起方小姐告訴自己的那件事兒,簡直急得五內俱焚,「霜兒啊,你知不知道汪如笙是怎麽對你的?你成親那日,他用藥迷昏了你,然後將你的花轎與威遠侯家的花轎換了。如果不是林大人發現及時,將人換了過來,你現在已經是林家的兒媳婦了,傻女兒,你的笙哥哥滿心滿腦都是人家的媳婦兒,哪裡有你的存在?」
聽到這話,周扶林面色巨變,知曉這事的人分明已經被他滅了口,程夫人是從何處知道的?而且她這般不管不顧地說出來,看樣子是要和自己魚死網破,這難道是程御史的意思?
程三小姐被這話驚得面色發白,顫抖著身子道:「不是的娘,您弄錯了,相公不會這樣待我,他……他待我很好,他不會害我。」
「霜兒,不要再自欺欺人,和娘回家,娘和你爹爹會另外給你找個好夫婿,姓汪的如此狼心狗肺,你爹爹定饒不了他。」說著,程夫人抓起女兒的手,想強行拉她走,卻被柔弱的程三小姐一把甩開。
「娘,要走你走,我不走,我是笙哥哥的妻子,我相信他。除非他親口告訴我您方才說的話是真的,否則誰說我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