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薄有恨
「啊!」
被人狠狠地丟在船艙中,葉子儀一時暈眩得險些昏了過去,她驚恐地回過頭,只看到一個人的輪廓,卻是看不清那人的臉,黑暗中,只有濁浪拍打船身的聲音響在耳邊,一聲聲,仿似拍打在她心上。
烏篷艙里有些暗,充斥著濃濃的酒氣,葉子儀一動,便聽到一陣稀里嘩啦的酒瓶碰撞聲在船艙里迴響,伴著一個粗重的呼吸聲,直讓她毛骨悚然。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抓她進來的人竟然是個醉漢,可真是不妙了。
忍著身上撞傷的痛楚,葉子儀撐著身子向後退了幾下,卻是給那人一把按在了船板上。
「荊姬。」公子成帶著醉意的聲音,有種別樣的魅惑,他口中的酒氣噴在葉子儀臉上,直薰得她一陣頭暈。
「我……」葉子儀沒想到會是他,想要解釋,卻一時找不出合適的理由。
「你還想逃嗎?」公子成說著,一隻大手已經覆上了葉子儀的小臉兒,摩挲著那嫩滑的肌膚,他忍不住輕輕嘆息了聲。
「我、我只是想看看風景,公子,我不看了,你放我走吧!」公子成溫熱的呼吸越來越近,葉子儀也越來越怕,她知道再待下去會發生什麼,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在這個時代,她也知道,公子成這樣得到她,完全是對待奴婢玩物的方式,她不能接受!
「荊姬,你果然不聽話。」公子成的大掌順著葉子儀的面頰慢慢向上,撫著她的順滑的發喃喃地道。「我竟不知,你也有風情。」
啥?風情?葉子儀快哭了,她現在就一個十四的小姑娘,有個屁風情!這公子成真是讀過書的人啊,想幹壞事還得找個風雅的理由不成?
「公子,我、我還未曾及笄呢,你,你不可以……」葉子儀使盡了力氣,卻是掙不開公子成的鉗制,手撐在他滾燙的胸膛上,她又羞又怒,卻是無可奈何。
「你是我的姬妾,有何不可?」公子成說著,唇已覆上了葉子儀的小嘴,一路攻城略地,直吻得葉子儀頭暈眼花得險些背過氣去。
「噝啦!」
錦帛斷裂的聲音召回了葉子儀一點兒理智,她哭著求道。「公子,不要,求你……」
沒有人回答她的泣求,江風凌亂,舟楫飄搖,葉子儀無助的哭泣呼喊轉瞬間煙沒在這江風之中,如同這風中一縷輕煙,再沒了痕迹……
從黑暗的小船中醒來,葉子儀一動都不能動,身體像是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痛。
身下已經沒有知覺了,也不知道公子成要了她多少回,這個混蛋,全然沒有憐惜她初次為人的痛楚,只是不停地索取,一次又一次地進入她的身體,便是她支離破碎,也沒有半分憐惜。
緩緩的閉上眼,幾滴清淚順著葉子儀的眼角滑下,她忍不住自嘲地苦笑。
這就是她將來的生活嗎?這就是她未來的丈夫嗎?她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只是個洩慾的工具嗎?
望著空蕩蕩的船艙,葉子儀心中的委屈和怨氣,一下子都湧上心頭,正要大哭一場時,外面卻傳來了一陣人語聲。
「公子喚老夫前來,可是這荊姬又斷了氣?」
說話的像是個老者,聽起來年歲不小,卻是聲如洪鐘,很有底氣。
「她暈迷了,煩葯老看上一看。」公子成疲憊的聲音一響,葉子儀便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呵呵,公子想是渴得久了,只是暈迷,那不礙事,何必叫老夫來?不過是一姬而已,老夫回去配一劑絕子的湯藥,給公子解憂也便是了。」葯老笑得很是輕鬆,話里的意思卻是讓葉子儀一凜。
「有勞葯老。」公子成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他淡淡吩咐道。「帶她回去。」
「是。」葉子儀院兒中的小婢很是恭敬地答了,外頭便再沒了聲響。
真是……無情啊……
葉子儀緊緊咬住衣袖才沒哭出聲來,屈辱、傷心、憤怒和不甘,在她心中如火灼油烹一般,直讓她幾乎背過氣去。
公子成,公子成……好一個無情的公子成啊……
陡然間,一陣冷風吹入,葉子儀給吹得一抖,她忙摸索著抓了件衣裳擋在胸前,咬著唇,睜大眼看向那被揭開了一角的布簾。
「姬……這、這夜間風大,姬穿嚴了衣裳再出來吧。」小婢打著船篷上的布簾,只見裡頭黑漆漆一片,卻是不敢貿然進艙。
「進來吧,我沒力氣穿衣服。」葉子儀虛弱地閉了閉眼,又是兩行淚落。「他走了么?」
「公子回了,姬……可是要見公子么?」小婢進了船艙,摸索著點起船內的油燈,見到葉子儀的模樣,她不由捂住了嘴。
船艙中的葉子儀面白如紙,玉色的肌膚上到處是青紫的痕迹,一雙原本黑亮瀲灧的眼眸,此時如同無波古井,她紅著一雙眼,只是盯著那黑漆的篷頂,從前的靈動之氣全無,彷彿一具沒有生氣的布偶。
看著葉子儀身下那一片狼籍,小婢不忍地低下了頭,默默地拾起船艙中撕得四分五裂的衣裳給葉子儀蓋在身上。
「什麼時辰了?」葉子儀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聽得那小婢默默地側過了頭去。
「公子、公子也太……」小婢抿了抿唇,到底沒敢說下去,改了口道。「戌時了,姬且先緩一緩,咱們一會兒再回去罷。」
葉子儀輕點了點頭,啞著嗓子問道。「葯老說的湯藥,是什麼葯?」
「是……是避子的葯湯,奴婢聽聞,公子一旦寵幸了哪個美姬,都是要飲葯的。」小婢說罷,強扯出個笑容道。「姬且放心,只是這一回,不過腹痛幾日也便好了。」
只是一回,呵,他的葯,竟然是為了讓女人再生不出孩子的么?是啊,女人多得是,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
「他是不是,還沒有子嗣?」葉子儀這話,帶著她不曾查覺的嘲諷,快十九歲的公子成為什麼會這麼做,她不知道,也許,他只是覺得這些血統低微的女子,不配生下他的孩子吧。
「姬怎麼知道的?公子還未娶夫人,自然不能早早誕下大子……」說到這裡,小婢頓了頓柔聲道。「姬,且認命了吧,公子他……已是待姬很好了。」
「我知道了。」很好嗎?現在這叫很好嗎?如果這就是公子成對待女人的『很好』,那麼,不好,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