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1章 求死

夜琉璃並未追過來，因為她也不敢離開天劍神域。她心裡很清楚，出了天劍神域，自個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陳揚出了天劍神域之後，便轉身定住身形，又看向那天劍神域所在的方向。

「沒想到你最後的計劃就是這樣橫衝直撞。」黑衣素貞通過意念和陳揚溝通。陳揚苦笑，道：「若是以前，自然慢慢進去，悄悄滲透。現在倒是不想那麼麻煩了，再說，我們也沒多麼多時間。」

黑衣素貞道：「我也看出來了，在天劍神域里，整個天劍神域都似乎是夜琉璃的道場。也就是說，在那神域裡面，我們不可能打敗她。」

陳揚道：「打敗她也不是不可能，我漸漸的感覺到，萬事萬物都不是完美的。只要經過足夠精密的計算，天下便無不可破之物。當然，在這個大前提下，我還得有足夠斬破一切大道的力量。」頓了頓，又道：「我開始明白我的意識體為何那般厲害了。」

黑衣素貞馬上道：「怎麼說？」

陳揚道：「首先，他擁有大計算基因術的底層邏輯，他的算力應該在我和軒正浩之上。」

黑衣素貞道：「他不過是你的意識體，其智慧與你是沒有差別的。同時，軒正浩的能力也不比任何人差……你還沒與他比，為何就認定他的算力在你和軒正浩之上呢？」

陳揚道：「因為境遇不同，他所經歷的，是我難以承受的。這個也很難跟你說清楚，說到底，這也只是我的直覺而已！」又道：「還有，我的意識體，其家人已經全死，他可以很冷酷的看這個宇宙，如此一來，就少了許多其他的情感因素。這樣一來，他的計算就更加的精確和快捷。同時，他還擁有了最強的劍道。所以，不管敵人多厲害，他只要了解了對方的大道，就可以一劍破之！」

黑衣素貞沉默半晌，道：「那個意識體，其實也可以說就是你，對不對？」

陳揚道：「昨天的我，今天的我，明天的我，其實都是我。但如果昨天的我與今天的我分道揚鑣，又必然成為不同的兩個人。同一個人，不同的遭遇，就會造就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人生。現在討論他是不是我，已經沒有意義。重要的是，他有他必須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必須要保護的人……所以，我與他，只怕終究是要刀兵相見，不死不休！」

黑衣素貞嘆息，她不願意看到這一幕，但卻也無可奈何！

「接下來，到底是怎麼打算的？」黑衣素貞又問陳揚。

她與陳揚處於靈修狀態，陳揚的想法她都知道。但是陳揚的大腦信息是龐雜的，她想將所有東西搞清楚也是比較麻煩的事情，不如直接問。

陳揚道：「多闖幾次，多熟悉天劍神域，看如何破夜琉璃的招，如何懾服天劍。至於之後的琉璃劍心，再慢慢來。」

黑衣素貞卻是有些明白陳揚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陳揚不願意去欺騙夜琉璃，搞那些虛與委蛇的事情，還騙人家姑娘的感情。他寧願這樣橫衝直撞，走一步是一步……

陳揚休息了一天之後，元氣又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之後，身形一晃，就又來到了天劍神域裡面。

進入天劍神域之後，並沒有去天空神殿找琉璃女帝。

天空是湛藍的……

下方是萬里河山。

在湛藍天空的上方便是天劍所在的區域，天劍凝聚虛空無盡劍意，便將這天劍神域凝聚而成。

陳揚放空心神，神念在虛空之中胡亂掃射。

這一刻，卻是有種心神合一，天地無我，我即天地的感覺。

他和黑衣素貞靈修之後，法力之中蘊含陰陽，於是對天地之間的元氣就更加契合。

同時，他的命運晶石也在快速發動。

他很快就明白了，這天劍乃是整個天劍神域的基石。

一旦搬動天劍，拿走天劍，那麼天劍神域就會崩塌！

這天劍神域里生靈億萬……

大多數的老百姓和一些生靈都會死。

那是無盡殺孽！

「我絕不能拿走天劍！」陳揚暗道：「即便是為了家人，也不能就這樣讓億萬生靈毀於一旦。一旦真這麼做了，所有因果都會降臨在我和我的家人身上。這是絕對的惡性循環……就算沒有這些後果，那也不能這麼做。」

這完全違背了他做人的原則與準則！

就在他體驗天劍之時，虛空中人影閃爍。

下一秒，夜琉璃飛到了陳揚面前。

「夜姑娘，你好！」看到夜琉璃后，陳揚抱拳，頗為客氣。

夜琉璃來這裡是準備干架的，對方突然客氣起來，她反倒有些愕然。「嗯？」又道：「你是何人？為何來我天劍神域之內傷人？先前有聽你說是要取天劍？且不說沒人有本事取得天劍，就算能取，你可知道，天劍取走會是什麼後果？」

陳揚道：「夜姑娘，先前我並不知道取走天劍的後果。如今我已經知曉……你放心，我絕不會拿天劍神域億萬百姓的生命來開玩笑。」

夜琉璃皺眉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請你速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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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揚搖搖頭，道：「我不能走，因為我的所有家人都被抓了。」

夜琉璃狐疑起來，道：「你的家人被抓？是原無心乾的？」

原無心便是無心大帝，也是夜琉璃的師父。

原無心殺了夜琉璃的父母，並假意將夜琉璃和其妹妹收養。之後又玷污了夜琉璃的妹妹，吸走了其妹妹的劍靈之體！

夜琉璃和原無心之間乃有血海深仇。

只是，原無心的本事實在太高，夜琉璃雖然想要報仇，但卻不是原無心的對手。後來，原無心也曾來過天劍神域找夜琉璃的麻煩。好在夜琉璃倚仗天劍，還能勉強擊退原無心。

但這些年裡，夜琉璃也擔心原無心修為再度變強，會擊敗她的天劍！

她想要突破，但又止步不前。

這讓她煩躁無比。

此時，陳揚的到來讓她無比警惕。又聽陳揚說家人被抓，便以為原無心已經出手。

「原無心是誰？」陳揚頓時一臉懵逼。

夜琉璃也感驚詫：「嗯？不是原無心抓了你的家人？」

陳揚道：「我並不認識什麼原無心。」

夜琉璃蹙眉道：「那你家人被抓了，跑來找我麻煩做什麼？」

陳揚道：「此事說來話長……夜姑娘，我們可否能夠安靜下來好好談談？」

夜琉璃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

之後，兩人就到了一處雪山之上。

陳揚便毫不隱瞞，將自己所面臨的遭遇全部說了出來。同時也說了三千宇宙，自己的意識體和鴻蒙宇宙里夜琉璃之間的生死愛情等等。

他一直說到天都黑了，才勉強說了個七七八八。

夜琉璃乍然聽到這海量的信息之後，也是瞠目結舌。好在她也不是尋常之人，漸漸也就消化了那些信息。

她並沒有完全相信陳揚，也沒有完全不信。覺得陳揚說的這些，就算是編假話也編不出來啊！

聽完后，夜琉璃看向陳揚，忽然道：「那位跟你一起來的白姑娘呢？」

黑衣素貞當下就從陳揚的腦域里出來，同時和肉身融合，閃現到了夜琉璃面前。

「夜姑娘，你好！」黑衣素貞道：「我就是白素貞！」

夜琉璃的神念迅速籠罩黑衣素貞，似乎是想多尋得一心信息。黑衣素貞坦然自若，並不做任何屏蔽與抵抗。

好半晌后，夜琉璃道：「所以你們來的目的是要我煉化自個，將琉璃劍心給你們？你們覺得這可能嗎？」說完之後，又皺眉，道：「這走到哪兒都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黑衣素貞苦笑，道：「計劃原本不是這樣的，我看在鴻蒙宇宙里，那位夜琉璃能甘心為了陳揚的意識體而死。這說明陳揚也是能吸引你的。本意是想讓他施展一下美男計騙你……可是我們家這位死腦筋，不願意這麼干。所以現在，咱們得處境都挺尷尬的。」

「美男計？」夜琉璃不屑一笑，道：「就憑他？」

陳揚老臉一紅。

黑衣素貞嘆了口氣，事情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玩了。

夜琉璃想了想，道：「其實要我死，並不難。要我將自個煉成琉璃劍心，也是可以的。」

陳揚和黑衣素貞頓時一震，兩人一起看向夜琉璃。便感覺到夜琉璃身上有種死氣……

好像……死亡乃是她渴求的歸宿一樣。

「夜姑娘……你……」一時之間，陳揚卻是說不出話來。

夜琉璃淡淡一笑，道：「這不是你們也夢寐以求的嗎？」

黑衣素貞道：「夜姑娘，這的確是我們想要得到的。只是我不大明白，你為什麼會有求死之志？活著難道不好嗎？」

夜琉璃道：「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