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婚

果不其然，直至她身體已經冷的僵硬，胃中也已經痛的麻木，江宅的門口出現江辰希歸來的身影。

江辰希打開卧室的燈，卻只看到顧煙站在陽台上背對著她的身影，他微微蹙起了眉頭，今日的顧煙很是反常，若是以往，對方早早地笑著一張令人厭惡的表情，上前來替他拿包接衣。

但是江辰希並沒有放在心上，今日是他們例行公事的日子，兩人自結婚後很少同房，只不過礙於協議，江辰希每個月不得不要夜宿在她的卧室里，在他看來，顧煙不過是妄想著自己鬧情緒想讓他注意到她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不過這次的手段要裝的像一些。

可是等他洗完澡后出來，卻發現顧煙依舊站在陽台，像是聽到他的聲響，緩緩的轉過身看向他，目光是江辰希從來都沒有過的鎮定與平靜，但是卻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一般的死寂。

「你又在耍什麼把戲。」江辰希看著顧煙的目光帶著嘲諷，不知道這次這個女人到底會做出什麼事來。

顧煙身子像是被凍僵了一般，走進卧室的步子有些踉蹌。

「我等了你一夜。」

「所以呢，是想讓我心懷愧疚嗎？」江辰希眼神古井無波的看著她，接著道。「你應該慶幸夏柒沒有事，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和顧家。」

「是啊，我想她可能還很你說了一些顧煙哪怕在夏何死後都不願意放過她，還樂不此彼的詆毀她的話吧。」

江辰希上前一把捏著顧煙的下巴，語氣如同寒冰一樣讓人心寒。

「從你的嘴裡說出夏何簡直就是在侮辱她，和夏何相比，你不過是個過梁小丑罷了。」他手帶著羞辱性的撫過顧煙的身軀。「這麼著急的叫我回來，不過是想讓我滿足你這下賤的身而已吧。」

但是令他驚訝的是，面對如此侮辱下，顧煙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她奮力的脫離了江辰希的束縛，身子查不可聞的晃了晃，但江辰希並沒有放在心上。

「今晚就不勞煩江大少伺候我了，今日叫你回來，不過是看在你這些把我伺候高興的份上，送給你一份禮物。」

顧煙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她，江辰希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去接，這女人又在搞什麼鬼，上一次顧煙給他遞的文件便是以他妹妹的性命脅迫他結婚的協定。

「你放心，這裡面的東西包你滿意。」

江辰希這才慢慢的接過打開，卻看到文件上面偌大的幾個字「離婚協議書」，他的瞳孔猛然瑟縮。

「你什麼意思！」

「怎麼，幸福來得太快有些不敢相信？恭喜江大少，你重獲自由了。」顧煙難得的對著江辰希說出這般調侃的俏皮話，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有些扎人眼。

江辰希死死的盯著她的面容，像是想從裡面發現什麼端倪，以他認識的顧煙是絕對不可能放手的女人。

「你最好給我老實一些，不要讓我知道你在背後耍什麼陰謀。」

顧煙無奈的勾了勾嘴角，也難怪江辰希不願意相信，以她之前對著江辰希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就是連她自己都不怎麼相信自己居然有一天願意放手。

「離婚協議我的部分已經簽好了，我倆之間也不存在財產分割，你只要簽個字就好，還有……」顧煙緊接著又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當場撕了兩半。「既然我們已經離婚了，那這份五年前我威脅你的協議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顧煙這一系列動作做的乾淨利落，沒有一點點的拖泥帶水，彷彿真的對江辰希沒有任何執念了一般，江辰希本來應該感到輕鬆，但是不知為何看到顧煙反常的模樣與行為，他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如釋重負，但是他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名，兩人一式一份。

顧煙看著這一直離婚書，有些恍惚，她忽然有些迷茫，自己這些年，到底在追求著什麼。

「從此以後，你娶我嫁，各不相干。」

江辰希這時才發現顧煙不知道何時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有些讓人不敢相信，顧煙在這裡帶了五年，最後要帶走的東西卻連行李箱都裝不滿。

顧煙轉身離去，頭也不回的坐在顧蜜停在江宅的車，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一下。

曼城市中心的帝國大廈頂樓，盛昱抿了口手中的紅酒，站在落地窗前將大半個曼城的景色竟攬入眼中。

「還是你這裡呆的舒坦，我只要一出現在老爺子的掌控範圍之內，你就別提有多煩人了。」。盛昱愜意的眯了眯眼睛，回頭看到江辰希埋頭於工作之中懶得搭理他。

「今天很反常啊，我都已經在這裡呆半天了怎麼也沒有聽到顧煙打電話給你啊，以前不是每幾個小時都要噓寒問暖一下嗎？」盛昱不厭其煩的騷擾呃江辰希，卻有些意外的發現對方的簽字的手頓了頓。

「什麼情況？你倆吵架了？」盛昱和江辰希從小便一起長大，什麼細微的情緒變動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江辰希放下手中的簽字筆，摘掉了鼻樑上的眼睛，慵懶的揉了揉被吵得有些悶疼的太陽穴。

「沒有，我們離婚了。」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說今日的天氣一般。

但盛昱卻頓時出奇的安靜，江辰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只見盛昱那俊秀面孔上的表情已經僵硬，老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在說什麼胡話？顧煙你倆能離婚？」在他們這個圈子內顧煙對於江辰希的執念簡直就是神話般的存在，從來都沒有想象過顧煙居然能捨得放手。

「她提的離婚。」江辰希冷不丁的一句話讓盛昱更是石化，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回他是真的相信了，他了解自己的發小，對方從來都不屑說謊話。

盛昱自己呆坐了半晌，感覺像是在夢中一般恍惚，以前他們兄弟幾個說過要等到顧煙放手那天，可能就是世界末日，卻沒有想到兩人斷的如此的輕易，他忽然想起顧煙那消瘦清秀的女人，除卻面對江辰希時的卑微，平日里卻是倔強堅強的讓人心疼。

「這麼多年了，辰希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對顧煙有過一絲絲的心軟。」

江辰希微微蹙起眉頭，那天夜裡，顧煙也問過他同樣的話。但是面對著不同的人，他的回答依舊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