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訂單出問題

新銳一次購置這麼多車子，需要審批也是理所應當的，我不能太急於求成，否則會適得其反。

見談的差不多了，我便起身，和劉瑞英告別，「那劉經理，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劉瑞英很客氣，將我送到門口。

我們握手告別。

突然，背後一陣香氣襲來，我下意識回頭，嘴唇在一張柔軟的臉蛋上擦過。

只聽「啊」的一聲驚叫，我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臉上緊跟著就挨了一巴掌。

「臭流氓，你幹什麼？」很甜的聲音，不過這下手也太重了。

我揉著臉蛋，迎上那雙怒氣沖沖的眼睛，「小姐，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站我身後啊，還離我那麼近。」

紅衣女孩氣的一跺腳，「你說誰是小姐？我看你還是鴨子呢。」

毛大偉「噗嗤」一下笑了。

紅衣女孩越發來氣，「你笑什麼笑，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次輪到我和小何偷著樂了。

我怕再呆下去把事情鬧大，影響騰達的形象。

反正剛才她被我親了一下，剛才那一巴掌，就當是扯平了。

我暗暗朝毛大偉和小何使眼色，轉而對劉瑞英說，「劉經理，那我們走了。」

紅衣女孩伸手攔住我們的去路，氣勢洶洶，「要走也可以，先道歉。」

我朝她鞠了一躬，「對，不，起。」

紅衣女孩這才肯罷休。

我和毛大偉逃也似的離開。

身後響起劉瑞英的聲音，「米娜，你來的正好，我們從騰達購置的車子報價有點調動，需要紀總重新審批。我一會有個會要開，你幫我把資料拿給紀總吧……」

「好。誒，劉經理，剛才那些是什麼人……」

下樓梯了。

他們的對話聲漸漸聽不到了。

我在心裡泛著嘀咕。

米娜是紀沐晴的助手？

那她就是酒會上的紫衣女孩？

我的天，還好她剛才沒認出我來。

我加緊步子，催促毛大偉和小何快點走。

毛大偉以為我是被米娜嚇的，一路上沒少拿我開玩笑。

回公司的路上，小何終於提出不滿，「趙鎖，雖說這個單子現在是你負責，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所有的資料都是黃主管事先做好的，你都不跟他商量一下，私自就把條件改了，你把黃主管放什麼位置？」

我早知道他會這麼問，適才在和劉瑞英談的時候，小何就一個勁拉我，示意我不要說。我沒理他，這貨肯定憋著一肚子火。可他只是個主管助理，還沒資格說我一個小組長的不是，他就把黃天富搬出來壓我。

這貨就會溜須拍馬，這輩子也就當助理的命。

我笑著說，「小何，劉瑞英剛開始的報價是多少，你是知道的。我一個附加條件，直接把每台車的報價提了一萬，20台車就是20萬。黃主管高興還來不及，你怎麼會覺得他會生氣呢？」

小何被我噎的說不出話來，冷「哼」一聲，不再理我。

回到公司，毛大偉那個大嘴巴把抬價的事情跟幾個同事說了，他們紛紛恭喜好。

我讓他們低調點。

小何要是在黃天富跟前添油加醋給我抹點黑，那我做多少努力都是白費的。

我悄悄跟他們說，等合約簽了，我請他們吃大餐去。

第二天，我帶著毛大偉和小何，胸有成竹來到新銳。

接待我們的還是劉瑞英等人，劉瑞英今天穿的是運動裝，扎的馬尾，顯得年輕，我趁機溜須拍馬，「劉經理，冒昧問一句，你結婚了嗎？」

劉瑞英捂著臉，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我看上去像沒結婚的嗎？哈哈，我其實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我繼續拍她馬屁，「你要不說，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

劉瑞英樂的合不攏嘴，可她一坐下來，臉色就變了。「趙鎖，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我察覺到不對勁，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但還得裝作平靜如水的樣子，「劉經理，出什麼事了？」

「紀總昨天突然告訴我，在你們騰達*的車子，不要了。」劉瑞英也覺得這件事很難開口，表情很不自然。

毛大偉和小何都站了起來，我讓他們先坐下。

新銳和騰達的合作，我們是商家，新銳是客戶。客戶有選擇商品的權利，在合約沒簽訂之前，任何的變數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我們雖然生氣，但絕不能指責他們的不是。

劉瑞英的表情一直是帶著歉意的，說明這件事她也是始料未及的。

我有個大膽的猜想，會不會是因為米娜認出我了，告訴紀沐晴，才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即使是這樣，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這筆訂單，關乎著我在騰達以後的命運。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不能就這麼算了。

「劉經理，紀總沒說原因嗎？」

劉瑞英兩手一攤，「沒原因。」

我不死心，「劉經理，我想見紀總一面。」

劉瑞英說，「趙鎖，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紀總做的決定，沒人能改變的。我猜，要麼是你們騰達有什麼事讓她不滿意了，要麼就是什麼人得罪紀總了。不管哪一種情況，你都沒可能讓她改變主意的。」

我說，「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劉經理，別小看騰達的人。」

劉瑞英對我流露出欣賞的表情，不過也只是停留在欣賞上而已，「你有這份魄力，我為你點贊。可光有魄力是沒用的，再說，咱們又沒簽合同，我總得多跟幾家比比吧？」

一句話，說的我們無以反駁。

劉瑞英雖然對我很有歉意，但她到底是新銳的人，不可能向著我們說話的。我剛才表現的有點激進了，讓她產生了反感。

再留在這，也沒什麼意義了，我便讓毛大偉和小何走。

毛大偉不甘心，暗暗扯我的胳膊，「咱們就這麼走了啊，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你說他們家老總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玩我們呢？」

小何竟然還在落井下石，「還不是某個人自作聰明。」

毛大偉警告小何，「你別亂噴糞了行不？閉上你的烏鴉嘴，聽見你的聲音就噁心。」

小何氣的直瞪眼。

走出新銳公司大門，我對毛大偉和小何說，「車鑰匙給你們，你們先回去。」

毛大偉問我幹什麼去？

我回頭瞅著這巍峨高聳的新銳大樓，心裡打定主意，「等紀沐晴出現。」

毛大偉驚訝地抓著我的胳膊，「你還真打算找那個什麼紀總啊？趙鎖，我看還是算了吧。你看一個劉瑞英就夠難對付了，那個什麼紀總，肯定更不好對付。我聽說啊，這紀總是個女暴龍，在她手底下做事，只要犯一點點錯誤，就被她罵個狗血淋頭，就前幾天，他們公司一什麼經理被罵的跳樓自殺。結果沒死成，把腿摔斷了，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

我一口唾沫全噴了出來。

紀沐晴真有那麼可怕？

毛大偉說完，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兄弟，為了錢把自個命搭進去，不划算啊。」

我不相信紀沐晴有那麼恐怖，至少，在我和她沒正面交鋒之前，我是不會武斷地下結論的。

我對毛大偉說，這事我要是不試一試，我肯定不甘心。

毛大偉見說我不動，也就不說了。

他不想跟小何坐一輛車子，叫小何先走，他則留下來陪我。

我們兩把煙點上，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聊著天。

毛大偉問我有什麼計劃沒有？

我搖搖頭，「沒有。」

在沒見到紀沐晴之前，一切的計劃都是白搭。

這次我賭的有點大，萬一紀沐晴認出我了，那我很可能連騰達的飯碗都要保不住了。

我只能祈求她最好沒認出我。

午飯時間，有的員工在公司餐廳吃飯，有的則到外面吃。

我那會跟前台的小姑娘打聽了紀沐晴的就餐情況，她說紀沐晴從來不在公司吃飯。

我和毛大偉左右張望，人太多了，很難發現紀沐晴的身影。

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人群就走的差不多了。我不敢確定剛才有沒有看漏的，要是紀沐晴已經走了，那就麻煩了。

我讓毛大偉跟著人群再去看看，而我則留在原地繼續等待。

過了大概五分鐘吧，大門口終於出現了幾道靚麗的身影，其中就有劉瑞英。

紀沐晴走在幾人中間，她身量麵條，氣質出眾，一眼就能讓人主意到她。

我連忙跑上去，劉瑞英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不去理她，目光一直鎖定在紀沐晴身上。別看我站的筆直筆直的，其實我心裡害怕著呢，畢竟做賊心虛嘛。

「幾位大美女，去哪裡吃飯啊？」我強壯淡定，嬉皮笑臉地說。

劉瑞英不停地沖我眨眼睛，「趙鎖，你擋著我們路了。」

我繼續無視她。

有人問我是誰？

有人拿我和劉瑞英開玩笑。

劉瑞英「呸」了一聲，「我都兩個孩子的媽了，你們能別拿我開玩笑了嗎？這位是騰達的趙鎖，我就在他家詢問了一下車價，沒想到就被這傢伙纏上了。」

好一個劉瑞英，這幾句話就把新銳和騰達的關係撇清了，還掩護了紀沐晴的面子。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很會審時度勢。

既然她不想讓紀沐晴難堪，那我自然得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

我腆著臉說，「我們騰達的信譽在業內一直是有保障的，劉經理，您不選我們，那可就是你們新銳的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