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年前的淵源
四叔說當年宋來福連夜去的山西,一直也沒託人帶信,都坐上了車,可見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去往山西,不知被誰叫住,導致那天沒能坐上那班車,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宋來福壓根沒有出過梁山鎮!而是發生了什麼事故,導致十年沒有和家人聯繫,本身離開家也沒有存在任何的矛盾,不可能故意不聯繫家裡。那麼這就有些說不通了,當年把宋來福喊下車的女人究竟是誰,聽四叔講宋來福生性孤僻,到37歲了還沒有結婚,這個年紀在農村還沒結婚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是打光棍了。
出了麵館,天已經完全黑了,在這個人煙稀少的鎮子,零星的路燈孤獨的在黑夜中堅守。
車子剛想發動,頃刻間就熄了火。孫元傑麻溜下了車,二人只能也跟著下車,一探究竟。
「老闆,你看這個畫像,當年您看到的是不是這個女人,麻煩看仔細些。」孫元傑拿出號稱秦楚的心理畫像。
麵店老闆對三人的折回很是不解,心想;難不成這三人被騙的比我還要慘,千里迢迢的來追債。
接過孫元傑手中的畫像,說「雖然我跟她只是打個照面,但回到家后我每天都在反覆想這兩個人的樣子,恨得不行,就是要記住倆人的樣子,以便日後在路上見到了,也能第一個把他們揪出來。這個的確有點像,這個鼻子很像,只是我見的那個女的好像比畫上的年輕。」
孫胖子見到畫像上的女人與麵店老闆見到時間,大約隔了十年,樣貌上肯定也是有一定的變化。
「畢竟這麼多年了,每天都要接待幾百個顧客,要想起具體相貌來還真的是有些為難,不過你這畫像大體輪廓還是有些相似。」麵店老闆說。
現在所有的線索似乎都和這個畫像上的女人有關係,孫元傑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畫錯了,有些誤打誤撞畫成了別人的模樣,無意的增加了辦案難度。但轉念一想,似乎冥冥之中,這個畫像上的女人是在有意的讓專案組去調查。
越接近真相,腳下的泥潭就會越踩越深,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躺在床上的任嘉蔭無法入眠,他在想,現在所得到的線索大多是零零散散,似乎少一個事情將它們串聯起來,卻不知道是少了些什麼。
孫元傑忙了一天,又開了幾個小時的車,此刻打著呼嚕安穩的睡著。童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被呼嚕聲吵得睡不著。
「嘉哥,你說這個胖子畫的畫像靠不靠譜啊,本來一個死了十幾年的孫寡婦就夠頭疼的了,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支教老師秦楚,我現在都有點亂,吃個飯還能跟案子扯上關係。」童夢說。
「胖子雖然人活得糙,但他的專業我還是相信的,他臨摹能力很強,速記速寫當時在學校都是數的著的,就是因為這個徐隊當時去學校首先就挑的他。既然惡性殺人案沒有進展,我們不妨從秦楚這條線調查,我們來這的目的就是破這個案子,有人打暈胖子也就是在對我們進行反抗示威,那麼就說明這個人是不想我們破了案子,這個人也極有可能和這個案子有關係。」任嘉蔭翻了個身。
「但願案子會簡單點,對了,嘉哥你在刑偵科,你說一般這種手法殘忍而且還有可能犯案不止一次的犯人要判多少年啊。」童夢似乎有些困意,打了個哈欠。
「這種基本就是死緩,不過現在鬧大了,只要案子一調查清楚,可能就會立即執行死刑。」任嘉蔭以前接觸過很多惡性殺人案件,但大多數都是跟被害人有直接的利害往來,關係網明確,並不像現在調查的案子,死的人雖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可動機和懷疑的犯罪嫌疑人至今卻未發現。
「為什麼會問這個呢,以前我記得就算局裡運來屍體,你也只負責屍檢報告,對死者的案子也並不感興趣。」
「可能就是這個案子過於複雜,讓我想要去了解,而且在這個沒有生機的村子里,總覺得多判幾年是種解脫呢,你看這裡的人除了吃飯就是勞作,跟監獄並無兩樣。我倒覺得像我們這個樣子才更像是坐牢」童夢說。
「或許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同,我們到這裡來不適應,這裡的人到了市區也會不適應,別多想了,明天又是一個新的開始。」任嘉蔭話音剛落,院子里咚的一聲,伴隨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任嘉蔭想都沒想穿上鞋出門一探究竟,童夢連忙喊醒孫元傑,孫元傑摩挲著眼;「我這剛睡著,姑奶奶又有什麼吩咐。」轉頭一看,旁邊的床鋪空了。
童夢做了個「噓」的手勢。「快起來,好像有人。」
忙套了衣服出了門,看到院子的大門打開著,窗檯的兩盆花也被碰落到了地上,應該是剛才有人來過,被發現了才倉皇逃跑。
孫胖子想要出門去追,任嘉蔭攔住「別追了,我剛才出去看了一下,什麼都沒看到,而且現在外邊漆黑一片,這個人應該是聽了一會我們的談話,看樣子我們是被盯上了。」
「什麼意思,我就睡了一會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怎麼就盯上了,會不會是上次襲擊我的人。」孫元傑不放心又繼續朝大門外探了探頭,依舊是連個人影的看不到,因為實在是太黑了。
正當三人,疑惑著,村長披著衣服從屋裡走了出來「怎麼了,剛才在屋裡我聽著有動靜?」
看著三人盯著自家敞開的大門,嘀咕道;「晚上我關了門的,怎麼又開了。」
任嘉蔭不敢告訴村長剛才發生的事情,害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就隨便找了個院子里進野貓,大家開門把野貓趕了出去,不小心弄出了聲響。村長似信非信,但還是順手把門關上,囑咐了幾句,村子里的貓是抓老鼠的,不用管它,便回了屋。
回到屋的三人,一夜無眠。
通過對村支部舊資料的整理查詢,得知1985年,國家大力發展偏遠地區教育,保持教育均衡。但村子里能走出去的知識分子大多數都不願意回來,肯來這裡紮根的教師又遲遲找不到。國家就對外廣招支教,不管畢沒畢業只要能夠教會村子里的孩子認字,學知識,都可以直接報名。
一些生長在大城市的小姑娘,對鄉村支教沒有什麼概念,心血來潮,覺得好玩就都踴躍報名,最後佘店分了七個女知青。那時候的資料,照片一欄並沒有貼照片,只有一些簡單個人信息及學校獲獎情況,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生格言。
1985年下旬來佘店支教,1986年七位女知青全部跟隨組織返回,支教時間為期一年。
資料大都泛黃,那時候的通訊也並不算髮達,秦楚只有簡單的個人信息和在校經歷,並沒有家庭住址等其他有價值的線索。只有一個叫常悅的女知情留了電話,孫元傑上網查了查發現者還是當時的一個軍區大院的電話,雖然電話可能會換但這個大院肯定一時半會也沒辦法拆,而且只要這個常悅在這個大院住過,肯定也會有認識她能夠聯繫到她的人。
經過跟局裡的配合,查到了這個電話所屬的區域,山東青州某個軍區家屬樓,並成功地聯繫到了那邊的一個門崗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