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秦楚的遭遇
常悅的爺爺是早些年參加過抗戰的炊事兵,所以從小就跟隨爺爺長在軍區大院,從小常悅就對老師這一神聖的職業有著嚮往,想畢了業就去支教,也是跟家裡商量了好幾天的成果。回到家鄉后常悅並沒有從事教師這一行業,而是接替了父親的職位,成了某軍校的一名軍醫。同年也在爺爺的安排下與大院里的某軍三代結了婚,生有一女,現在女兒也生了孩子,於是常悅就內退在家負責照看孫女。
三人決定要去青州,既然沒辦法找到秦楚,那就從秦楚的身邊人調查開來。
車開了一天一夜,終於到了,門崗沒有過多的進行阻攔,門崗人員前身也是軍隊後勤,對歸屬車牌及人員類型還是有著敏銳的觀察力。想必三人的車牌號,就可以分辨出,是警務人員的車輛,所謂軍警是一家,門崗還是象徵性的敬了個軍禮。
常悅家住五樓,由於小區建立時間比較早,所以還沒有電梯,等爬到五樓,孫元傑早已扶著牆氣喘吁吁。
已經晚上八點多了,這裡住的大都是退了休的老人,休息時間也早,任嘉蔭輕輕扣了下門,沒一分鐘常悅抱著孩子打開了門。
按年齡推算常悅大約四十多歲,但看眼前出現的人,面貌神態似乎要比真實年齡大出很多,畢竟還沒步入社會就成了家,難免整日與瑣碎的事情打交道,人也自然老得快些。
「你好,我們之前通過電話的,我叫任嘉蔭,他倆是我的同事。」任嘉蔭拿出了證件。
常悅還是迅速掃了一眼證件,推開半掩的門說「進來吧,今天孩子她姥爺加班,她爸爸也在市區家裡就我們兩個。」
屋內的傢具,雖然有些老舊,但依舊能看出來,這家的主人很是有品味。
常悅把孩子放到搖籃里,迅速給三人倒水,孫元傑擺著手說不用,但常悅對他們的到來很是開心,不停地忙活著,邊倒茶,還不忘了搖幾下搖籃。
「我們這次來是跟你問一下關於秦楚的事情,你還記得她嗎?」任嘉蔭說。
「秦楚?啊,當然記得她可是當時跟我下鄉的同伴呢,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想想那時候我們簡直無憂無慮,也不用帶孩子」常悅邊搖著搖籃邊說。
任嘉蔭直切主題「你現在還和她有聯繫嗎?」
「剛回來的那一年我還給她寫過信,她也沒回過,最後也就不了了之沒再聯繫過,她是出什麼事嗎?」常悅面帶疑慮。
「你能把當時寄信的地址給我們看一下嗎?因為我們找她有些事情。」
由於村子里的資料並沒有寫常悅的具體家庭住址,只是簡略的寫了個山東,來支教的七名教師來自*,其中只有常悅和秦楚來自一個省。
常悅想起以前有沒寄出的信件,拿了出來給了任嘉蔭,看到地址的那一刻任嘉蔭眼神有些震驚,孫元傑湊過前去,看到信封上寫著「河南省南陽市梁山鎮佘店村支部秦楚收」不是說,當時七名女支教都一起回了家嗎?為什麼常悅的寄信地址還是佘店。
在任嘉蔭的詢問下,常悅講述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時在佘店支教,環境比較差勁,七個人分別負責教小學一到三年級與四到六年級,大約有三十多個小孩。上課地點在原村支部的兩間破草房裡。
當時秦楚和常悅因為來自同一個省,所以關係也是特別的好,經常一起吃飯一起去池塘洗衣洗澡,什麼事情也是一起做。
由於村子里打光棍的男生眾多,難免不會對這些支教的女學生有非分之想。有好幾次大家在廁所沖涼,發現村裡的男人在樹上假裝摘果子,實質是在偷窺,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偶然,但偷窺的人似乎也能摸清女知青洗澡的時間。那段時間大家總是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連上課都沒辦法投入,於是她們之中就有人跟上級寫了信申請提前撤回。
組織收的來信,害怕這幾個女知青受到委屈,連夜派了輛車把她們接走了。來的時候是七個人,走的時候卻是六個。
走的時候大家都十分興奮,一來是終於不用提心弔膽的過日子,二來是有了這個光鮮的支教履歷,在以後找工作的時候也能象徵性的加些分數。
常悅去秦楚的房間找她,卻發現門鎖著,想著關係好,也沒打招呼直接推開了門。可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呆了,秦楚和一個男人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秦楚半張臉被頭髮擋住了看不清神情,而旁邊的男人被推門聲吵醒忙拿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常悅橫在門口進退兩難,有些尷尬,小聲告訴秦楚接她們的車來了,要收拾收拾該走了,說完準備把門關上。
秦楚卻說不走了,自己要在這結婚,請幫忙給組織帶個話就說我不走了。由於秦楚家裡只剩一個繼父,也並沒有跟常悅交代相關的親人。
常悅鼓起勇氣看了看坐在床上的那個男人,皮膚黝黑,臉上滿是胡茬,看年齡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但總覺得不會是秦楚喜歡的類型。又猶豫的問了聲,真的確定留下嗎?秦楚沒有說話,在床上翻了個身,留給常悅一個光滑的脊背。
常悅擔心車不等人,對著秦楚說了聲;我會給你寫信,掩上門轉身離開了。沒想到那次的選擇卻是秦楚人生的分叉口,一步走錯,步步走錯。
組織聽了事情的原委,表示支持秦楚紮根鄉村的支教,至於看到那個男人的事常悅卻沒有跟組織彙報,畢竟那個年代名節比聲明還更加重要,如果在婚前和男人睡到一張床上,在當時肯定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但在記錄時為了圖方便,並沒有過多的描述秦楚留在佘店的事,而是對外宣稱全都調了回來。支教的女知青們在佘店經歷的事,令她們記憶猶新,組織也不敢輕易地往佘店派遣支教老師,所以1985年第一批佘店支教的活動,也成了近些年來的最後一次,歸根結底還是在村裡個別人的不規範行為,讓女知青們產生了抵觸心理。
聽完了常悅的講述,三人才知道,原來當年秦楚根本就沒有回過家,就是說從1985年到現在的2000年仍舊在佘店,可是為什麼村裡的人卻都說秦楚當年跟著組織的車回了家呢。還有當時秦楚身邊的那個男人又是誰?
常悅也記不清那個男人的臉,屋子裡又黑自己也不敢看,所以至今對那個男人沒有任何印象。
回到家的常悅,每隔一周都給秦楚寫信,信里詢問她最近過得怎麼樣,又是單方面的自我敘述自己結了婚有了小孩,婚後生活的艱辛。常悅一直期待秦楚會回信,可是一封都沒有回過,時間久了,再加上一些生活瑣事,常悅就沒再寫過信,也快逐漸淡忘了當年一起支教時的小姐妹。
常悅一直在詢問秦楚的近況,三人表示也不知情,只是因為有些案子跟她有些牽連,所以必須要做一些相關的調查。
「是失蹤了嗎?他從來沒給我回過信,前年她的繼父去世了我還去弔唁過,聽鄰居說秦楚自從去支教也沒有回過家,我拿回家一些她支教以前的照片,我現在拿給你們看。」常悅從卧室里翻找出一疊泛黃的舊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