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是這面鼓
「他不可能,他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兒子。」萊斯特說。他用前爪兒緊握著鬍子失望地搖著頭。
「他當然是你的兒子。」安托萬內特說。「你說他不是你的兒子是什麼意思?這種說法是很荒唐的。你為什麼總是說這種很荒唐的話?」
「你」,萊斯特說。「這是你的錯兒。正是他的法國血統使他發瘋的。」
「這是我的錯兒?」安托萬內特說。「這是我的錯兒?為什麼總是責備我?如果你的兒子這樣令人失望,錯兒有我的一半兒,也有你的一半兒。」
「一定得想點兒什麼辦法,」萊斯特說。他使勁兒揪著一根鬍鬚以致把它揪掉了。他拿著那根鬍鬚在頭頂上揮動著。
他用那根鬍鬚指著他的妻子。「他將是我們當中最差的一個,」他大聲說道,「坐在人類國王跟前。真讓人難以置信!真讓人難以想像!」
「哦,如此富有戲劇性,」安托萬內特說。她伸出一隻爪子並端詳著她的染了色的指甲。「他還是只小老鼠。他能有多大危害?」
「如果在這世界上我還明白一件事,」萊斯特說,「那就是老鼠一定要像老鼠一樣行事,否則一定會有麻煩。我要召集一次老鼠委員會的特別會議。我們一起來決定必須做些什麼。」
「哦,」安托萬內特說,「又是你們這個老鼠委員會!我看來這是浪費時間。」
「你難道不明白嗎?」萊斯特叫道。「他一定得受到懲罰。他必須被送上法庭。」他從她身邊擠過去,憤怒地在一堆碎紙片兒中刨著,直到他刨出一枚開口兒處蒙著一塊兒皮子的頂針。
「哦,請別,」安托萬內特說。她捂住了她的耳朵。「這不是老鼠委員會的那面鼓。」
「是,」萊斯特說,「是這面鼓。」他把鼓舉過頭頂,先朝北,然後朝南,然後再朝東,再朝西。他放下鼓,背向他的妻子,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慢慢地擊起鼓來,
用他的尾巴擊一長聲,用他的爪子擊兩短聲。
冬--。嗒-嗒。冬--。嗒-嗒。冬--。嗒-嗒。
那鼓點兒的節奏對於老鼠委員會的成員們來說就是一個信號。
冬--。嗒-嗒。冬--。嗒-嗒。冬--。
那鼓聲使他們知道一項重大的決定就要作出了,一項會影響全體老鼠安全和幸福的決定。
冬--。嗒-嗒。冬--。嗒-嗒。
冬--。